“這個叫妃兒的姑娘可真不簡單,聽說是某個野雞電影學校的學生,給劇組送了兩次菜後成功搭上了一個來探班的小資方,兩人露天搞了一個晚上後,資方就讓方導給妃兒找個角色,結果人家挨個挑了一遍後,一個都沒挑上,最後人主動要求做你的替身,想替你分擔一半的劇情。”


    說到這裏,程果諷刺一笑,“還有這妃兒的藝名也是剛取的,嗬嗬。”


    自從知道妃兒的底後,程果恨不得用世間最爛的字眼形容她,因此話中惡意滿滿。


    米霏默默聽著,覺得這妃兒挺能耐的,未來隻要找到好梯子,上天都不成問題。


    程果見米霏不說話,試探著問她:“要不要我去跟方導說說。”


    現在小資方早就回了t市,妃兒沒有靠山,方導自然不會因為小替身得罪米霏。


    米霏卻搖搖頭,“就這樣吧,不然傳出去又有人說我打壓新人了。”


    程果有些不甘心,但米霏不同意,她也不好擅做主張,隻是心裏想著之後跟方導說好,能少用就少用妃兒的鏡頭,盡量不給妃兒以後拿米霏炒作的把柄。


    等到再一次休息時,候唯一主動坐到了米霏身邊,兩人對完了一會兒要說的台詞後,等身邊沒有旁人,候唯一開口道:“替身那事你別怪方導,他也不容易。”


    米霏有些詫異地看了候唯一一眼,居然連他都知道?


    似是看出米霏的疑惑,候唯一笑了一聲,解釋道:“前幾年我跟方導合作過,他很有才華,就是時運不濟。”


    米霏了然地點頭,方導有才華這點她也認同。


    “我並沒有怪方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理解的。”


    說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時,候唯一看了米霏一眼,米霏的眼裏有一絲無奈一閃而過。米霏背靠韓氏小老板的事候唯一當然聽說過,但跟其他有金主撐腰就喜歡耍大牌看不起人的藝人不一樣,米霏對誰都真誠友善且隨和,再加上坊間謠傳米霏其實是被韓數下套弄到手的,候唯一對米霏又多了一絲同情。


    *


    自從上次在電話裏跟韓數不歡而散後,韓數兩天都沒主動聯係她,米霏覺得沒有他的打擾自己的生活清淨了很多,但到第三天晚上,米霏刷手機的時候收到他的信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韓數的語氣很隨意,仿佛前兩天的不愉快沒有存在過。


    米霏看著這沒頭沒腦的問題愣了愣,重新將聊天記錄往上翻,沒一會兒就明白他的第二個問題了——


    “我新改的名字怎麽樣?”


    米霏將目光看向他的昵稱,一張臉不知道用什麽表情才合適,半晌,米霏強迫自己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的。”得到米霏的肯定,韓數的信息回得很快,而且那種傲嬌感透過屏幕米霏都能體會到。


    米霏沒回話,暗自在心裏哼笑,您高興就好。


    “你以後不要再叫我韓先生了,就叫我這個名字。”


    米霏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把手機扔在床上不想回話,讓她每天這麽稱呼他,還不如讓她去死!


    而讓米霏如此糾結的昵稱其實跟她有直接的關係,因為韓數的新昵稱是兩個疊字——數數。


    第10章 十甩


    米霏躺在床上輕念了“數數”兩字,還沒念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現在她很懷疑上次為了惡心岑香琴,自己是怎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兩個肉麻字眼的。


    韓數沒收到米霏的信息,也沒在意,心情很好地收了手機就起身。


    “我先回家了,你們隨意。”


    錢放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瞪大眼睛提醒韓數,“數哥,這才九點多!”


    他們點的小妞還沒到,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怎麽就要回去?


    肖爾也在旁邊說道:“數哥要是覺得天天在會所膩了,我們換個地兒試試?”


    韓數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不用,我回家睡覺,你們玩。”


    不等其他人回話,韓數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錢放看著被關上的大門,歎了一口氣,“數哥這是要從良了嗎?還真不習慣。”


    他們這群人裏個個葷素不忌,吃喝女票/賭無所不能,韓數雖然不女票,但每次都會跟他們在一起,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經常提前走,簡直不合群。


    肖爾突然想到之前韓數問他的問題,開口道,“數哥今天問我什麽叫到了什麽年齡做什麽事?你們說他是什麽意思?”


    錢放問道,“你怎麽回答的?”


    肖爾抓抓頭發,“我就把自己以前的人生計劃告訴他了啊,12歲初吻,15歲破處,20歲要收集一套貝貝晶晶歡歡迎迎妮妮!”


    錢放和阿渡絕倒,這麽執著,是集齊一套能召喚神龍嗎?


    “那數哥說什麽了嗎?”


    肖爾有點小失望,“我還沒說出30歲前做完一本春宮秘籍,他就踹了我一腳,說我沒個正行。”


    錢放看著阿渡,問他,“數哥這是什麽意思?”


    四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裏,阿渡的智商僅次於韓數之下,錢放想聽聽他的意見。


    “很明顯,這話不是數哥說的,而且數哥他自己也不懂。”


    話一說完,肖爾和錢放都表示讚同,然後在猜測是誰說的這話時,三人腦子裏同時冒出了一個名字。


    三人互相看看,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到了什麽年齡做什麽事,大多隻有一個原因。


    “她這是在逼婚?”肖爾說出三人心裏同樣的想法。


    錢放嗤了一聲,“心夠大的。”


    他們這些人哪裏會隨便結婚,不說娶個會對家族有助力的門當戶對,那也至少是書香門第,而娶娛樂圈的女明星簡直是鳳毛麟角。


    本著這樣的固定思維,三人一直覺得韓數對一個情人般存在的女人太過上心很不理智,現在那女人居然有了“非分”之想,這讓三人覺得米霏瞬間變成了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


    遠在偏遠地方拍戲的米霏並不知道有人曲解了自己的想法,當然即使她知道也不會在意,畢竟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此時她正跟候唯一坐在一起吃西瓜。


    劇組的發動機經常出故障,曾小柔隻能拿井水湃西瓜,等到米霏休息的時候把湃好的西瓜帶去片場,切了一半給她解暑。


    米霏拿勺子挖了一勺遞進嘴裏,又看看正在給劇組人分西瓜的曾小柔和程果,輕聲問身邊的候唯一。


    “為什麽要幫我?”


    就在昨天,中場休息的時候,程果拿了手機過來,說是韓數的電話讓她接聽,那時她剛剛拍完一場哭戲,累得要死,哪有什麽心情應對韓數,於是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一些不耐煩,韓數似乎也聽出了她的疲倦,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掛了,她也懶得細問他打電話的原因,將手機還給程果後就靠在椅上閉眼休息。


    “你想不想認識王熙雯?”


    米霏半睡半醒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句話,她眯著眼轉頭看向候唯一,他的表情很認真,也不知道是不是米霏的錯覺,她似乎看到他眼睛裏有一絲憐惜一閃而過。


    那時已經到了再次開拍的時間,兩人並沒多交流,但晚上回到住處時,候唯一給她發了一條信息“王熙雯:1381234xxxx”。


    目前國內娛樂圈呈三足鼎立之勢,而這三“足”即龍頭老大重耳娛樂公司,曆史最長九玖娛樂公司,以及靠山最硬韓氏娛樂公司,而王熙雯就是重耳娛樂的首席經紀人,在圈內人脈極廣,出自她手的藝人沒一個不紅的。


    米霏理解候唯一的意思,他大概是看出了她不喜歡現下的生活,所以想幫她一幫,但作為韓氏旗下剛簽約的藝人,如此明目張膽地得罪頂頭老板,他圖什麽?


    對於米霏的疑惑,候唯一將瓜皮扔在垃圾桶裏,用紙巾擦擦手,半真半假地笑道:“大概是移情作用吧,我希望小白玉真能逃脫束縛,獲得人身自由。”


    電影裏,小白玉最後能逃脫升天,完全是靠著柳蔚之拖著病體一步步為她籌謀,甚至把自己的死亡都算計在內。


    對於“移情”這個理由,米霏顯然不信,雖然這幾天兩人熟悉了很多,也達成了初步的信任,但米霏很清醒,柳蔚之之所以幫小白玉是因為發自內心的愛,而她不是柳蔚之喜歡的小白玉,而候唯一也不是柳蔚之,但這並不妨礙米霏為自己去爭取一下。


    “謝了,這情我領了,以後若是有需要直管開口,我一直竭盡所能。”


    米霏一直在思考找替身取代自己以求脫身的具體辦法,但這種操作難度大且風險很高,而現下出現了第二條路——如果能找個不用出賣身體,且跟韓氏有一拚的娛樂公司做靠山,她當然更願意走捷徑。


    晚上,米霏趁程果和曾小柔睡了後,拿出手機輕聲給王熙雯打了電話,半小時後,兩人達成初步意向,王熙雯約米霏回t市麵談。


    掛斷電話,米霏繞著床走了兩圈,眼睛裏都是希望的光。


    第二天米霏帶著陳果一到片場,妃兒又跑過來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打扇,好不殷勤。


    這些天以來,這樣的事妃兒每天都在做,特別是這兩天,越來越殷勤了,米霏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並不挑明,安心地受著妃兒的小意討好。


    但今天的妃兒麵對米霏風輕雲淡的臉似乎有些沒耐心,還沒等戲開拍,妃兒找了個理由,從米霏那邊跑去了方導那裏。


    米霏聽到她的腳步聲,閉著眼微微笑。


    不到十分鍾,方導領著妃兒過來了。


    “米霏,下一場戲就吻戲,這個你要自己下場嗎?”方導小心地著問米霏。


    不得不說,米霏比方導想象中要優秀很多,他以為她不會燒火做飯,也不願去學,但米霏卻超額完成了拍攝任務,圍觀了兩次旁人做飯的場景,拍攝時ng了一次,她已經能做得有模有樣了。


    女主敬業且好學,對於劇組來說本是好事,但對於一直想上場的妃兒來說就是不幸,方導哪裏不知道妃兒的不耐煩,但也像程果想的那樣,妃兒勾搭的資方走都走了,他怎麽可能對妃兒盡心盡力,對於她的抱怨一直都是敷衍了事,但這妃兒簡直厲害到家了,居然迷得那資方特意打電話威脅他,如果不讓妃兒出鏡,就撤資,方導這會兒還真沒辦法了,隻能厚著臉皮過來求米霏。


    方導嘴裏的吻戲並不是通常意義的吻戲,而隻是一個吻額頭的戲份,米霏原來跟候唯一討論用借位,但因為昨天的事,她決定把自己的計劃提前,給妃兒一點甜頭。


    “行啊,不僅吻戲,之後的擦澡戲,拉手戲都要麻煩妃兒姑娘了。”


    妃兒一聽有戲可拍,嘴角忍不住往上扯,而方導見米霏這麽好說話,覺得米霏簡直通情達理,但米霏的下一句話讓他愣了。


    “方導,我想請假。”


    “這個...你看戲都拍了幾天,再換人也不好吧?如果你對我的安排有任何意見,我們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方導以為米霏生氣了想罷演,絞盡腦汁地想怎麽安撫住自己的女主角。


    米霏輕飄飄看了一眼站在方導身後笑容更大的妃兒,對方導說道:“方導您誤會我了,我真隻是請假,明天後天我要回t市一趟。”


    方導盯著米霏的臉看了幾秒,最後確認米霏確實沒有罷演的想法才鬆口氣。


    “行,你去吧,這兩天就讓妃兒把你說的三場戲幫忙拍一拍,你也別急,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回來。”


    不管怎麽說強行讓主角讓出戲份給替身這事做的很不地道,方導也不敢把米霏真得罪了,於是就按米霏的意思將她說的戲份交給妃兒拍。


    聽到這個消息的妃兒很失望,剛剛有那麽一刻她真的很希望米霏真的罷演了。


    而站在一邊一直沒出聲的程果臉色很不好,米霏要回t市的事,不在計劃工作之內,而且她也沒聽二少說過,米霏是什麽時候決定的?回去做什麽?


    第11章 十一甩


    程果一直忍著沒問米霏,想著自家的事關起門再解決,顯然米霏也這麽想,中午兩人回到住處,米霏一坐下,不等程果說話,提前開了口。


    “明天我一個人回t市,你們留在這裏。”


    正端了瘦肉粥並酸甜小蘿卜出來的曾小柔聞言就問:“你一個人回去幹嘛?這麽遠,我跟你一起吧,至少可以幫你拎拎包。”


    米霏看著一直盯著她看的程果,回答曾小柔的話,“不用,我一個人可以。”


    曾小柔見米霏態度堅決,而程果的臉色極為不好,這才後知後覺事情有點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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