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目光落在了寢室的房門上,輕笑一聲:“放了他,讓他如實和他主子講他看到了什麽。”


    “這……”颯風有些遲疑。


    “照本候說的做,再找人看著,等他進了國公府再回來。”李寅留下一句話,便推門進來寢室。


    颯風聽到這個晚上跟了他們一路的人是國公府的人有些詫異,但過了會兒又有些了然,想郎主這般做法定有他的道理。


    領命下了樓。


    李寅繞到內室的時候,知語正扶著阿綏坐到榻上。


    “郎主,娘子有些醉酒,婢子退下命人熬碗醒酒湯過來吧!”知語欠身說道。


    李寅盯著阿綏的小臉,頷首:“快去。”


    李寅沒想到她一杯酒便這樣了。


    阿綏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李寅,小手招招:“郎君~”


    李寅心中一軟,如她所願坐到了她身側,裹住她招他的小手:“難不難受。”


    “熱。”阿綏仰著頭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告狀,“知語還讓我穿這個。”


    衣領被她扯鬆,露出阿綏脖子下方的肌膚,李寅才發現阿綏胸口連帶著脖子都紅彤彤的,緊皺眉頭,把她的衣袖往上擄了擄,細嫩的胳膊上也泛著紅。


    李寅猜測她是病酒,這種病不能飲酒,飲用過多會導致醉死,好在她喝的不多。


    李寅幫她理好衣袖:“很快就不熱了。”


    阿綏癟癟嘴哼了一聲,額頭抵在了他的胸口。


    這幅姿態,李寅頗為受寵若驚,沒想到阿綏醉了之後,大膽起來了。


    阿綏眼睛眨巴眨巴,又盯上了李寅的喉結,冰涼的手指摸了上去,仰著頭吹了吹:“給你呼呼就不痛痛了。”


    她徹底把他的喉結當做了他受傷留下的。


    一股子麻意從背脊的尾椎骨竄了上來,李寅瞬間僵滯。


    誰告訴她,這是傷口的?


    李寅僵硬的拿下她的手:“阿綏,你乖一點。”


    阿綏奶凶的瞪著她:“我很乖的。”


    李寅摸摸她的頭:“對,很乖。”


    阿綏這才滿意了:“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輕輕哦!”她緊緊的湊到他胸前,小下巴擱在了他的肩上,對著他的脖子吹氣。


    阿綏此刻又嬌又軟的靠著他,李寅鼻息粗重,下身隱隱抬頭,覺得她沒有弄疼她,他想弄疼她才是真的。


    “現在不疼了。”李寅聲音沙啞。


    阿綏霧蒙蒙的眼睛疑惑地看著他:“是嗎?”


    眼神純淨,偏容貌太過嬌媚。


    李寅覺得自己要瘋了。


    “那好吧!”阿綏往後退了退。


    聽她口氣還帶著略微的遺憾。


    李寅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阿綏垂著頭,有些可憐兮兮的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就眼汪汪的看著他。


    被她這麽一看,李寅覺得不把自己拿給她玩,就像對不起她一般,好在此刻知語過來救了他。


    “喂她喝了。”李寅匆促的起身,往淨房去了。


    知語莫名覺得郎主的背影又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娘子,喝了這個就不熱了。”知語端著醒酒湯,輕輕喊道。


    知語熬的這碗醒酒湯還帶著安神的作用,阿綏也不需要她喂,豪氣地端著小碗咕嘟咕嘟喝下了。


    喝完,知語收起碗,扶著她躺好:“娘子睡覺了。”


    阿綏乖巧的點點頭,蓋好被子。


    知語這才放心的離開了,結果她一關門,阿綏又坐了起來,挪到外麵的榻上,眼巴巴的望著方才李寅進去的淨房。


    李寅出來見到這是這幅佳人等候的場景,心中不是滋味兒,又甜蜜又難捱。


    阿綏眼睛一亮,往一旁讓了讓給他留下寬敞的位置,李寅在她身旁落座。


    阿綏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喝的飽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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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下綿軟,剛剛冷靜下來的李寅心中又隱隱有些燥意,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掌在她頭上揉了揉:“真乖。”


    但是有些話不管她明日起來還記不記得,都要囑咐:“以後不許拉著別人的手摸肚子,旁的地方更不許。”


    阿綏腦子一團漿糊,卻敏感的察覺到他口氣的嚴厲,委屈地說道:“隻對你這樣的。”


    過猶不及,李寅怕她以後不親近自己鬆了口,溫和的說道:“除了我。”


    “好,除了郎君。”阿綏嫵媚的眼睛彎彎,又乖又粘人。


    還好當初是他把她帶了回來,不要就要錯失這個寶貝了。


    李寅哄著她:“那我們睡覺好不好。”


    阿綏聽了話,躺躺好,看起來十分乖巧,不過她躺的地方卻是李寅的軟塌。


    李寅也不同這個小醉鬼講道理,順從自己的心意,反正以後他們也要同被共寢,躺到了她身側,給兩人蓋好被子。


    剛才那湯藥起了作用,阿綏不一會兒呼吸便平穩了。


    李寅睜開鳳目,做了他許久前就想做的事情,手臂一撈,阿綏滾到了他懷裏,李寅壓了壓她身後空了的被子。


    小小的阿綏縮在他懷裏,李寅鳳目幽深,半響,在阿綏的小光頭上落下輕吻,心中滿足,闔上眼睛,薄唇滿意的勾了勾。


    正人君子這個詞與他向來不相幹,以往不過是分外疼惜她罷了,如今小娘子這般主動他何必固守。


    馨香安寧,李寅很快便入了睡。


    睡了沒兩個時辰,李寅又醒了,今日是元日,百官大朝會。


    李寅即便隻睡了一會兒,第二日若有事情也能準時起來。


    阿綏睡得香甜,李寅翻開她的衣領,趁著微微泛白的光亮,見她身上的潮紅已經退下這才放了心


    猶豫了會兒還是沒有把阿綏挪到裏榻,躡手躡腳的起身,動作放得格外的輕。


    李寅不喜人近身伺候,便沒有喚人進來,洗漱完,穿著一身玄色公侯袞冕,氣勢逼人,回到塌前看了眼阿綏才出了門。


    “今兒早上不必叫她了,娘子起來若是頭痛身體不適派人去叫李伯。”李寅對著門外的知語吩咐道。


    “唯。”知語躬身應下。


    阿綏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阿綏呆愣愣的看著身上深藍色的寢被,慌張的轉身回看,她的被子隻淩亂的翻開,伸手摸了摸,冰冷冷的。


    阿綏閉上眼,拍了拍小腦袋,腦子裏出現一幅她從她被子裏爬出來坐到李寅榻上的畫麵,後麵便再也想不起來。


    從她坐在浴桶裏到今兒早上的畫麵斷斷續續的,阿綏瞪大眼睛,眨了眨,她這是做了些什麽。


    急忙起來,粉飾天平般的把李寅的被子理好。


    阿綏穿著寢衣在塌前來回踱步,淩亂的腳步停下,輕呼一口氣,她怎麽會在他的睡榻上了,還蓋著他的被子。


    阿綏喪著小臉,把知語叫進來。


    “娘子,您醒啦,婢子派人準備膳食。”知語笑著說道。


    阿綏小聲呐呐道:“那個……那個……”


    看她什麽都記不得的樣子,知語道:“娘子昨晚吃醉了酒。”


    “我就吃了一杯酒。”阿綏驚訝極了。


    知語把她的衣服從衣箱裏拿出來:“娘子怕是天生不可吃酒,您頭疼不疼?”


    “不疼的。”阿綏搖搖頭。


    阿綏苦著小臉,小聲試探:“我昨晚有沒有做些過分的事情。”


    “沒有啊!”


    阿綏這下百思不得其解了,她是怎麽睡到李寅的榻上的?那郎君昨晚是睡在她的榻上還是睡在哪裏啊!


    大朝會直到天黑才結束,李寅和燕國公一同往宮門走去。


    燕國公問他:“今兒聖人還提到你的婚事,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李寅悠悠一笑:“您等著吧,很快便知曉了。”


    正好燕國公的侍從牽著馬過來了,燕國公衝著他冷哼一聲,翻身上馬,帶著侍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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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郎君還未回來嗎?”阿綏這會兒已經沐浴完,正坐在塌邊玩她還沒有解開的九連環。這九連環是由九隻玉環組成,阿綏稍稍撥弄便響起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知語回道:“還沒有呢!不過應該也快了。”


    脆玉聲停止,知語看去,見阿綏目光放空,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知語覺得她們娘子今日有些神不守舍的。


    知語正想著怎麽開口問問,外麵便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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