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還以為什麽事,本來他沒放在心上,此時蕭承既然已經提起,於是道:“既然皇上心裏有數,就應該明白有些人手不能伸的太長。等你學會平衡朝堂與後宮之後,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金樽玉食出來的孩子,總是心腸太軟。


    ……


    傅明月在蕭湛走後,簡單將自己打理了一下。知書從遠處跑進內室,終於回到了傅明月的身邊。


    她來的時候,順便帶上了做好的早膳,一份玲瓏蝦餃,再配上小菜點心,和熬了一早上的甜粥。


    知書打量了一番傅明月,看她麵色有些憔悴,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知書年紀雖然小,但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雖然她早就盼望著王爺和小姐圓房,希望小姐生個孩子傍身,但到了此刻,心裏卻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傅明月不知自己的丫鬟哪裏來的多愁善感,但從小相依為命,她早就將知書看成了自己的親妹妹,“我當然沒事啊,你說你怎麽日日這樣問?你家小姐好好站在你麵前呢,小丫頭想什麽呢?”


    知書垂下頭,等了一會兒又抬頭認真看了看傅明月,放下心說:“奴婢當然盼著小姐好,但奴婢隻是一個婢女……我怕王爺欺負了你。”


    傅明月敲了敲知書毛絨絨的頭,“你呀,這是將王爺看成洪水猛獸了,雖然他麵色冷,但也不是黑白不分之人,而且……我是他的側妃,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


    傅明月雖然不想和蕭湛再發生什麽,但她清楚如果蕭湛想,她是怎麽也反抗不了的。反正前世也不是沒有,事到如今她還是能接受的。


    過了半晌,金晟將蕭湛的事情辦好,沒有經過他人之手,親自熬了一碗避子湯,小心翼翼端著來到了蘅蕪苑。


    說實話他心裏有些複雜,雖然他對王爺忠心耿耿,不管什麽事情都會去完成,但麵對一個女人,他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畢竟子嗣對內宅的女人來說有多麽重要。


    傅明月看著麵前黑乎乎的湯水,笑了笑。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有些東西她是逃不掉的。


    “側妃,這是王爺讓我準備的,你……”


    “你不用多說,我明白。”


    傅明月在金晟詫異的眼神中,將這碗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


    作者有話要說:好害怕,竟然被鎖了,這樣能不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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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書房裏,金晟把傅明月的反應一字不落地和蕭湛說了。


    蕭湛正在批閱公文的手一頓,幽沉的黑眸看向金晟。


    “她真這麽說的?”


    金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千真萬確,屬下絕無半點虛言。”


    說完,金晟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偷偷瞄了喵蕭湛的神色,卻見他除了最開始時眼底閃過了一絲驚訝,現在連眉毛也不動一下。


    金晟暗歎,他家王爺還真是狠心,自古以來,誰不希望自己多子多女,王爺倒好,是個例外。


    他心裏打著小九九,耳邊忽然傳來“吧嗒”一聲,金晟抬眼望過去,是蕭湛將手上的狼毫撂在了硯台上。


    “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


    “啊?哦,屬下告退。”


    蕭湛的聲音有些冷,突然被訓的金晟,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機械般地在蕭湛的冷眼中退了出去。


    房梁上一隻不知哪裏來得喜鵲嘰嘰喳喳,金晟瞧了一會,彎腰撿了一塊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喜鵲腳下的木梁,無辜的鳥鵲受到驚嚇,撲扇著翅膀貅地飛向天空,然後在空中極速地打了個彎,又不緊不慢地落在旁邊的樹杈上。


    金晟頓覺索然無味,靠在書房外麵的牆壁上,雙手枕在頭頂撇了撇嘴。


    書房裏的蕭湛沒注意外麵的動靜,重新拿起狼毫心不在焉地在請示公文上寫了個朱紅的“準。”


    餘光裏他瞥見自己左手的紗布,想起女人嬌嬌柔柔的語氣,和微涼的手指拂過傷口時的細膩觸感,眼眸終究是沉了下來。


    ……


    自從傅明月喝了那碗避子湯,知書的臉色就沒有好過,原本對金晟的好感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拿著針線忙活,看一旁沒心沒肺吃著點心,同時看小話本笑得花枝亂顫的傅明月。


    知書氣呼呼地,兩腮鼓成了一個包子,將針線籮筐往八仙桌上一放,開始碎碎念,“小姐,你好不容易同王爺圓了房,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早日懷上小世子才是,照奴婢說,你方才就該摔了那湯藥……誰知道是不是金晟那廝跟別人聯手,冒充王爺的吩咐,故意不讓你先懷上世子呢?”


    在知書的觀念裏,女人隻有有了孩子才能立住身。


    傅明月眼睛不離話本,一心兩用地答:“你瞧瞧你,早上還說擔心我被王爺欺負了,這才多久又改變了注意,讓我說你什麽好?”


    知書道:“奴婢那是關心則亂,一時沒想明白,小姐也說了,嗯,有些東西逃不掉……那不就是該要孩子就要孩子嗎?”


    她說得可不是這個意思,傅明月好笑地搖搖頭,“你快幹你的活吧。”忙起來就不胡思亂想了。


    知書悶悶不樂,也明白金晟是不敢瞞著蕭湛自作主張的,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還說王爺不是黑白不分呢,我看他就是黑白不分!”


    傅明月沒理知書自我發泄,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書本上,一柱香之前,外麵忽然飄起了小雨,這會兒雨勢大了些,瓦簷上雨水不斷,雨珠劈裏啪啦往下砸,仿佛古箏奏樂似的,頗有一番趣味。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細微罵罵咧咧的的動靜,傅明月從書本裏抬起頭,看向這雨中造訪之人。


    林紫帆是一個人來的,手裏舉著油紙傘,繡鞋進了水,金色的裙擺也濺上了泥,看上去有些狼狽。


    傅明月見狀趕緊站起來,讓知書去拿沐巾,自己跑去找了新的衣裙和軟鞋。


    林紫帆嘴裏罵道:“我先前看雨勢不大才決定過來,誰料走了一半路就越下越猛,老天爺也是不長眼。”


    她將油紙傘收起來,放在門口,換了傅明月遞過來的軟鞋,然後走去屏風後又換了衣服。


    不一會兒就一身爽利的走出來。


    傅明月將話本收起來,給她泡了杯茶,將茶盞推到對麵桌沿,然後才問:“這個時候找我,到底是有什麽急事?”


    林紫帆抱著茶杯沒喝,暖了暖被雨水浸涼的手指,“你也知道我性子急,我那裏雪柳整天裝模作樣,看得我腦仁疼。鋪子自從交給大理寺少卿,也不見你著急,你是清靜安穩了,我還身在苦海呢。”


    林紫帆停了一下,忍不住又道:“你說你沒進王府的時候我也活得好好的,姐妹們唯我馬首是瞻,你一來我怎麽感覺那都沒勁了,總是急著想做喜歡的事。”


    傅明月聽到這裏笑了笑,目光澄澈地道:“那是林姐姐想明白了,人生在世不就圖個自在嘛。”


    林紫帆白她一眼,“說得好像你都懂似的。”


    剛說完,她又迫不及待地交代了這次來的目的,“我昨晚輾轉反側左思右想,忽然就想到了個好法子……這不王爺回來了,我尋思著沈少卿靠不住,不如你去跟王爺說說,讓他親自查一下這個事,以王爺的能裏,保管三兩天就破案了。”


    林紫帆想到抓住凶手後,不用再擔心意外,她可以好好地大展拳腳,心裏就按耐不住激動。


    傅明月有些躊躇,起先蕭湛就告誡過她不要多生事端,雖然他們有了更親密的聯係,但下意識她不想開這個口。


    她還沒想出如何勸解林紫帆,一旁認真聽話的知書先一步不滿的說出來,“林夫人想多了,我家小姐沒那麽大本事,今天早些時候,王爺還差人送來了避子湯藥呢。”


    傅明月暗自瞪了知書一眼,這丫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回不知輕重地多嘴,林紫帆嘴不嚴,萬一傳出去她就更成了雪柳的眼中釘。


    知書後知後覺,縮了下脖子不敢再多言。


    林紫帆瞠目結舌,她沒想到兩個人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更沒想到蕭湛的所作所為。


    她輕輕“咳”一聲,然後小聲問:“男人都想要自己的孩子,王爺這麽做是不是因為顧忌王妃不會生……”


    傅明月呆了下,而後反應過來,才想起蘇宜人嫁入王府多年無子,京都不是沒有這樣的傳聞。想到蘇宜人這麽多年的不容易,她心情有些複雜。


    有些事情不便多說,傅明月否認道:“王爺和王妃的事咱們別打聽,不過我在王妃那裏說的上話,她身體是沒問題的,切勿人雲亦雲。”


    但林紫帆卻根本就沒想那麽多,直接換了個角度,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就是王爺又問題了?”


    傅明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瞪著眼睛道:“怎麽可能?”


    林紫帆沒聽她的,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像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似的,“怎麽不可能,你看我跟你分析分析啊,你說王妃身體好對吧,那她為什麽多年無子?皇室血脈珍貴,既然沒有孩子,王爺肯定想要啊,但他又給你避子湯藥,”越說越激動,林紫帆握緊拳頭,“他肯定是掩耳盜鈴啊。而且你看他這麽多年打仗,說不定真有隱疾呢。”


    傅明月不由跟著林紫帆的話往下想,差點就相信了她說的。但她轉念想到太後的所作所為,林紫帆的話就失去了可信度。


    傅明月敷衍地笑了下,心想這雨什麽時候停,這天什麽時候黑?


    晚上蕭湛不出意外又來了,隻不過看到傅明月,臉上卻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傅明月身體已經好多了,尤其下午林紫帆這個開心果說了那麽多。


    蕭湛這次也不用她服侍,自己先去淨室洗了澡,然後大刀闊斧地坐在床邊,左手放在大腿上。


    傅明月明了,從善如流地給他換藥,低垂著腦袋,眼睫忽閃忽閃。


    “王爺,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傅明月說完想起身,蕭湛卻一把按在了她的肩頭,傅明月一個不慎,額角磕到了蕭湛的膝蓋上。


    出乎意料不怎麽疼,她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蕭湛。


    蕭湛低眼停留在她白淨的麵頰,冷著聲音道:“那藥是你自願喝的?”


    傅明月愣了愣,下意識道:“是。”


    話落,蕭湛的臉色更沉了兩分,眯起眼睛問:“你就這麽不想懷上本王的孩子?”


    傅明月莫名其妙,藥是他命人送過來的,現在這一股質問的語氣又是怎麽回事?


    末了,她笑著提醒,“王爺您忘了,這藥是您讓臣妾喝的呀。”


    蕭湛沒說話,氣氛又冷了下來,傅明月不知是蕭湛身上的冷氣,還是午後落雨天氣轉涼,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兩人對視半響,蕭湛大掌放開傅明月,動了動身子,脫鞋入了知書剛換的大紅鴛鴦錦被裏。


    傅明月原地蹲了一會兒,放下紗幔,然後默默爬上了床榻,鑽進蕭湛就給她的位置。


    蕭湛不說話的時候,臉色還是有些嚇人的,尤其是傅明月前世今生都跟著他,能夠輕易察覺他的變化。


    傅明月心裏知道他是生氣了,她稍稍歪了歪腦袋看蕭湛,棱角分明的臉繃著,薄唇緊抿,閉著眼睛像個冰人。


    本來傅明月是不用管的,反正蕭湛沒跟她發火,她隻要閉上眼睛睡自己的就好。但她鬼使神差地還是問了一句,“王爺你生氣了?”


    蕭湛動了動嘴唇,“沒有。”


    傅明月心思起,往蕭湛那裏側了側身體,纖細的胳膊在被子裏一陣摸索,一眨眼的功夫就碰到了蕭湛的手掌。


    她輕輕動了下手指,尾指勾了勾蕭湛溫熱的掌心。


    蕭湛無動於衷,她不泄氣地又撓了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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