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聽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心跳有點快,明明是挺普通的一句話。


    畢竟當初在遊戲裏也聽到親友說過,遇到他就是最好的奇遇。


    然而當時他隻是覺得有些感動,根本不會心跳加速,怎麽到了朱邪狸這裏就反應不一樣了呢?


    難不成他這心律不齊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就在李倓疑惑的時候,朱邪狸說道:“安曆凡的身世我會派人去查,我覺得他還是會來找你,你不要與他過多接觸。”


    李倓聽了之後點頭說道:“他來曆成謎,沒準安祿山也會隱藏他的來曆,你也要小心,咦……你說……會不會他就是安祿山派來試探我的?”


    朱邪狸微微一愣,剛剛安曆凡的語氣表情都十分誠心,所以他就沒有往這方麵想。


    如今想一想,還真有可能啊。


    朱邪狸立刻說道:“安祿山……他做了什麽或者他想做什麽?若安曆凡真的是他派來,那麽必然是他覺得你會對他起殺心,現在隻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你要小心。”


    李倓認真思索半晌,想不通安祿山為什麽要針對他,便說道:“無妨,反正最近在這段時間我也沒什麽出來走動的必要,這幾日就暫且留在府中安心讀書便是。”


    朱邪狸聽了之後含笑看著他說道:“阿恬已經讀了那麽多書,難不成真的要將所有書都倒背如流嗎?如此,我也該用功才是。”


    李倓:不不不,我就是怕將來被你碾壓地太慘,笨鳥不先飛,日後怕是飛不起來了。


    李倓輕咳一聲說道:“沒有沒有,你看我倒背的那些都是做基礎並且字數很少的典籍,別的我費那個時間背它做什麽?”


    朱邪狸忍不住說道:“是啊,阿恬已經很厲害,也不要把自己悶太長時間,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李倓有些困惑地看著他,朱邪狸垂頭看著懷裏的執夷說道:“上次我曾說要跟阿恬一同出去狩獵,如今快要入冬,再不去怕是沒有機會了。”


    李倓……李倓壓根不記得他答應過朱邪狸出去狩獵的事情,隻不過朱邪狸的記憶力比他好很多,而且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他,不由得有些愧疚說道:“啊,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忘記了,是我不好,不過……我不會狩獵啊。”


    真出去了怕是就變成他看著朱邪狸一個人表演,不知道朱邪狸會不會覺得他太廢柴了?


    朱邪狸立刻說道:“也不過是出去散心而已,未必需要獵到什麽東西,你我還缺那兩張皮子嗎?”


    李倓想了想也是,不過朱邪狸在這句話讓他想起來那張白狼皮他還沒有找人處理,之前是不敢拿出來,怕礙著別人的眼。


    如今他是不怕了,就算李紹沒有他也不用擔心,畢竟當初他搬家的時候,恨不得全長安城的高官貴族都看到了李隆基和楊貴妃給了他多少安家費。


    李倓立刻應道:“行啊,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出去,到那裏我就把執夷丟出去狩獵,說不定比我自己去都強。”


    執夷呆滯轉頭,終於忍不住說話:“人性呢?我這隻是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熊貓而已啊。”


    李倓點頭說道:“嗯,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能吃。”


    執夷:……


    李倓冷笑一聲,跟我鬥?


    然後他一抬頭就看到朱邪狸在那裏笑的不行,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跟執夷互相傷害習慣了,一個沒忍住就暴露了自己。


    朱邪狸將執夷遞給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準備一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就告訴我一聲。”


    李倓抱著執夷看了看天色說道:“嗯,走吧,回去,再不回去就要關城門了。”


    回去之後,李倓就開始讓人準備出門狩獵的用品,然後開始安排一下時間,決定盡快出去。


    畢竟秋分剛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冷,山裏會更冷一些,再晚恐怕還真不能去了。


    當天晚上李倓做著之後幾天的計劃,並且思索怎麽跟李隆基說他要出門幾天的事情,就聽到清空在門外說道:“殿下,大巫安曆凡來訪。”


    李倓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沙漏,發現已經是子時了,這個安曆凡大半夜的跑他這裏來是幹啥?


    難不成是白天找他拜師的事情被安祿山發現了?


    他原本不太想見安曆凡,但又好奇他這麽晚過來究竟為了什麽,想了想還是見了安曆凡。


    李倓去見安曆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淡,還沒等安曆凡開口他便說道:“你如果還是用原來的條件來拜師的,那麽就請回吧,我說過不行就是不行。”


    雖然他很想答應安曆凡,隻要他殺掉安祿山就收他為徒,然而這種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他前腳剛在朱邪狸麵前斬釘截鐵說不會那麽做,後腳就同意,無論給誰可能都不太能接受。


    安曆凡說道:“殿下意思我已經知道,我來隻是想要告知殿下,近日安祿山動作頻頻,殿下要小心。”


    李倓瞬間警醒:“安祿山做了什麽?”


    安曆凡說道:“安祿山近日與張倚堂兄張赫聯係頻繁,張倚被貶,張奭永不出仕,張家不肯善罷甘休,這才找上了安祿山。”


    李倓聽了之後也沒去問張赫為什麽要找安祿山,反正不管他們怎麽勾搭上的,都要小心才是。


    隻不過李倓還是有所懷疑,他現在身上除了金吾衛大將軍之外,沒有任何實際官職,而且這個左金吾衛大將軍其實也不需要他做什麽,唯一需要他做的就是掌管好將印虎符,需要調兵的時候才會找他要這兩樣東西。


    換句話說,李隆基就是將皇城安全交給了他,隻要皇城不出現重大安全事故,基本上沒什麽事情能夠對他造成影響。


    至於威脅皇城安危……除非安祿山想現在就造反,否則他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請來的。


    安曆凡見李倓不說話,以為他不信,便直接掏出一封被燒掉一半的信,遞給他說道:“這是之前安祿山命下人燒的,被我及時看到留存下來。”


    李倓剛想接過來,卻被清空攔住,清空看著安曆凡說道:“大巫之物還請先交由我檢查。”


    李倓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清空怕是擔心安曆凡會在上麵做手腳,一時之間不由得汗顏,他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隻不過,他看著清空隔著絲帕去接這封信頗有些心驚膽顫,生怕安曆凡真的在上麵下毒什麽的,會毒到清空。


    他自己的話反而不是很擔心,畢竟相知不僅能治療還能驅散負麵狀態,所以他根本不怕別人給他下毒。


    清空接過信紙之後並未觀看上麵的內容,而是細細檢查之後確定沒有任何毒物,這才雙手呈給李倓。


    清空等李倓接過書信之後,便轉頭對安曆凡說道:“王爺的安危乃是重中之重,但凡近身的東西我們都要檢查過後才能放行,還請大巫見諒。”


    李倓一邊看信一邊聽清空鬼扯,心裏頗有些哭笑不得,王府裏的防衛措施是挺嚴格,然而也沒有嚴格到這個地步。


    就連李隆基都不可能這麽幹,更別提他。


    隻不過看到書信上的內容之後,李倓就忍不住冷笑一聲:“張家真是好大的口氣。”


    書信因為被燒掉了一半,所以李倓看到的內容並不全,然而上麵張赫口口聲聲要讓李倓被貶為庶人,卻是清清楚楚。


    張倚張赫出身吳郡張氏,算是二等世家出身,然而若是唐初之時,世家分量的確重,其他人還要忌憚一些。


    在經過多年科舉,到了如今的玄宗朝,世家依舊有力量,但也有限,張氏可沒那個能力說廢一個親王就廢的。


    李倓將信還給安曆凡說道:“今天你來我這裏的事情我當不知道,你最好也別路出馬腳,安祿山此人心胸狹隘,生性殘忍,若是被他知道,你的下場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安曆凡默默點頭,躬身說道:“多謝殿下提醒,在下告辭。”


    李倓猶豫了一下說道:“且慢。”


    安曆凡抬頭看著他,眼中帶著的希冀讓李倓略有些心虛。


    他想了想說道:“你且住一住。”


    說完他就離開花廳,轉頭去了書房,到了書房之後就打開閱讀抄錄係統,從中選了一本記載著各種巫族符籙的書籍抄錄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有用,隻不過是投桃報李。


    如果安曆凡真心想要拜他為師,並且為此不惜從安祿山那裏偷情報來告訴他,那他這就是答謝他的提醒。


    如果安曆凡是安祿山派來試探他的,那麽難保他看到這樣的書不會心動,在更加高深的知識麵前,不知道他對安祿山的忠心還有幾分?


    李倓一邊抄錄一邊打開了思路,若是能夠策反安曆凡,讓他留在安祿山身邊當個釘子也不錯。


    畢竟作為大巫,安曆凡肯定有他的特殊能力才讓安祿山將他帶在身邊。


    所以安祿山必定是十分信任他的,他能接觸到的機密也更多一點。


    李倓轉念之間,抄錄完了書籍,然後想了想從裏麵撕下了幾張紙,就這麽拿著到了花廳。


    此時安曆凡依舊老老實實等在那裏,他也不多話,也不跟清空交流,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清冷。


    唯有李倓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追隨而來,裏麵滿滿都是仰慕。


    李倓被他這個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直接走過去將那幾頁鬼畫符遞給他說道:“這是我昔日收集而來,今日便贈與你做答謝吧。”


    安曆凡目光一亮,接過那幾張紙掃了一眼之後,頓時呼吸急促起來:“殿下……殿下手中居然有失傳已久的巫符,殿下果然是大巫嫡係傳人!”


    李倓這次沒有再反駁,隨便他吧,反正自己反駁對方也沒信過,還廢那個力氣做什麽呢?


    安曆凡小心翼翼收好那幾張紙,而後對著李倓大禮參拜說道:“弟子拜見師尊。”


    李倓連忙跳開說道:“你做什麽?我都說了這是答謝,誰要收你為徒了?”


    安曆凡此時仿佛得到了什麽承諾一樣,再也不像剛才那樣小心翼翼,臉上揚起笑容說道:“如此重要的巫符除非親傳弟子,否則大巫是從來不會隨意傳給他人的,我知道師尊如今不肯承認是擔心我的立場,不過師尊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情,也向您證明,我絕對有能力傳 承巫術。”


    李倓:……


    他覺得有點心累,真的沒想到隨便找了一本書就這麽重要,他忍不住說道:“我說了那是我隨意收集到的,既然這麽重要,那你還給我吧,我再用其他東西答謝你就是。”


    安曆凡卻十分狡猾地說道:“師尊送給我,就是我的了,豈有要回去之禮?”


    李倓打量了安曆凡一眼,思考用暴力將東西搶回來的可能性。


    安曆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寶貝一樣捂著胸口記錄巫符的紙張,仿佛兔子一樣迅速蹦了出去,一邊蹦一邊還說道:“師尊放心,我不會暴露我們的關係的,我去幫您盯著安祿山!”


    李倓對著安曆凡伸出了爾康手,清空見狀立刻喊道:“來人,攔住他!”


    一瞬間,晚上還在值班守衛的侍衛出動了好多人去阻攔安曆凡,結果沒想到,這麽多人居然沒攔住他。


    那些侍衛過來回報時候,都結結巴巴表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突然在眼前消失了,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出了門。”


    而侍衛們不敢鬧出太大動靜,畢竟安曆凡可是安祿山的人,沒有李倓親自下命令,隻有清空的命令,他們是不敢輕易在外麵抓捕安曆凡的。


    李倓一聽就知道安曆凡手上肯定是有些東西的,不管是真的玄學也好,還是利用現在的人不明白的物理知識也好,反正他能唬住人。


    清空過來問道:“殿下,需要我去範陽節度使府上要人嗎?”


    李倓哭笑不得地說了句:“算了,放他去吧。”


    他也是沒想到堂堂大巫跟個無賴似的,不過剛剛安曆凡最後那句話的確是打動了他,能有一個幫他盯著安祿山動向的人,可真是太好了。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安祿山自己帶來的。


    如果時機成熟,他甚至還能派唐堂出馬刺殺。


    至於安曆凡就算了,李倓對他還是不怎麽信任,刺殺安祿山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靠譜。


    就在李倓思考什麽時候讓安祿山的生命畫上句號的時候,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他本來打算出門去找朱邪狸,兩個人敲定一下時間,然後進宮去請假。


    結果剛穿好衣服套好馬車,就看到高力士急急忙忙趕來對他說道:“殿下,還請殿下隨我迅速入宮,聖人於早朝時暈倒。”


    李倓聽後微微一驚:“怎麽回事?”


    李隆基雖然年紀不小,但身體一向不錯,後來被迫退位之後,就算被虐待都能活那麽久,怎麽今天就暈倒了?


    高力士一邊握著李倓手腕把他往馬車裏塞一邊說道:“早朝之時收到快馬急報,言雷劈東京應天門,應天門起火一路燒至左右延福門,經日不滅,到發急報之時,火勢剛有所遏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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