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章笑著說道:“大王放心,這些書籍應該都是真的,至於那些散佚的……不瞞大王說,這些書籍如果有人能夠寫出來,就算是假的這人也太過厲害了一些。”


    李倓一聽頓時放心說道:“該用午膳了,這些書又不會跑,三位先休息一下吧。”


    三個人一聽,看了看時間發現的確如李倓所說,該吃飯了。


    賀知章拍了拍肚皮說道:“如此多古籍,如今賀某不吃便飽了,隻來一壺酒便足矣。”


    李倓麵無表情說道:“賀監,你現在的身體不宜多飲酒。”


    他說完轉頭看向賀大郎和賀曾:“平日賀監喝酒你們不攔著嗎?”


    賀曾有些無措地看向賀大郎,而賀大郎卻仿佛終於是找到了人撐腰一樣,立刻吐苦水:“大王,我們也擔心,也攔啊,但是攔不住啊,畢竟……他是長輩。如今怕是隻有大王才能管一管阿爹了。”


    賀知章立刻斥責說道:“胡說什麽,我……那個……咳,我哪裏有經常喝酒了?”


    一旁的賀曾仿佛明白了什麽,低聲說道:“如果一天一壺酒都不算經常的話,那大概隻有一天三頓,一頓一壺酒才叫經常了。”


    賀知章:……這混小子簡直欠揍!


    李倓有些頭痛地 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賀監,您的身體不能排掉這麽多的酒精,喝可以,但是要適量啊。”


    賀知章說道:“別聽他們亂說,我隻有在服藥的時候才會喝酒。”


    李倓想了想,好像……中藥之中的確有很多種需要酒精送服,簡單來講就是酒精能夠讓藥效更好的發揮。


    但是……他忽然反映過一件事來:“賀監最近在吃什麽藥?”


    賀知章手一頓,差點把手中的竹簡給扔出去,他連忙接住竹簡,小心翼翼放回去之後才左顧右盼說道:“剛剛不覺,現在還真有點餓了,走走走,去吃飯了啊。”


    說完就背著手出去了,雖然眼神還有些依依不舍的流連在書架上,但腳步卻十分堅定地走了出去。


    李倓頗有些哭笑不得,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賀知章居然也這樣。


    不過李倓也識趣地沒有再提喝酒的事情,既然都老小孩了,萬一他一個不高興生出了叛逆之心怎麽辦?


    反正如果真的喝太多,李倓……大概也是有辦法的,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搶救能夠對一個人進行多少次。


    食不言寢不語,等終於吃飽喝足之後,賀知章忽然問道:“敢問大王,琅嬛書閣的進入可有什麽章程?”


    李倓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還要什麽章程啊?直接模仿後世的圖書館就行了,弄個借書卡就好。


    賀知章看到李倓這個表情,心裏咯噔一聲:“大王,琅嬛書閣不會沒有任何限製吧?”


    李倓估摸著自己的思維方式跟這個時代的人還是不太一樣,便說道:“那些珍貴孤本,是會有限製的,而下麵就隨意吧。”


    賀知章無奈說道:“你……哎,怎麽說好,整座琅嬛書閣,珍貴的不僅僅是那些孤本啊,這些新抄錄的書籍也很珍貴,更何況……怎麽能讓世家和寒門子弟同等待遇呢?”


    作為偽·皇室,真·土鱉,李倓心裏是有點不服氣的,在別的地方歧視寒門子弟就算了,琅嬛書閣他自己說了算還要給那些占據了大部分資源的世家讓路,憑什麽呀?


    杜甫雖然認識李倓比較晚,但是作為國令,他跟李倓接觸的反而最多。


    是以他一看李倓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們大王不高興了。


    杜甫生怕賀知章說出什麽更刺激李倓的話,畢竟真把李倓刺激到了,他是真能掀桌的人。


    至於掀桌的結果,看看最近都非常安靜的李林甫、安祿山和楊釗就知道了。


    於是杜甫連忙開口說道:“如今世家勢力衰退,已大不如前,大王完全可以稍微偏向一些寒門子弟。”


    “胡鬧!”賀知章直接斥責說道:“大王如今名聲正好,此舉豈不是自毀長城?”


    李倓有些惆悵,其實如果對皇位沒什麽想法的話,那些名聲他也不是很需要。


    可偏偏他的師徒值需要啊,名聲不好了連講座都沒人聽,他去哪裏搞師徒值哦。


    坐在一旁的李白有些不解說道:“寒門子弟能有多少?終究還是世家子弟多的,大王隻要將他們的待遇稍微改變一下便是。”


    李倓瞬間明白了李白的意思,寒門子弟少基本上就是他給的待遇再好,能夠得到的也就那麽幾個,標準卡的嚴一點,並不會卡下去太多人。


    隻是他原本就沒想定什麽標準啊,要不是全民掃盲這種事情會遇到很大阻力,他還真挺想試試的。


    賀知章直接挑明說道:“寒門子弟越是讀書者多,便越是擠壓世家生存空間。”


    最主要是現在的話語權還是掌握在世家手裏的。


    李倓沉默半晌想了想說道:“書籍會從下往上逐步加深,珍貴程度也是越來越強,那麽……考試吧,想要進入下一層,必須做到自己當前所在的層數知識掌握差不多,考不過去就別想往上 走。”


    資源傾斜是不可能傾斜的,教育資源本來就大把抓在世家手上了,他這裏的書籍很多都是能夠推動當前各種技術進度的,再全部讓世家掌握在手裏……這還能行?


    既然不能傾斜,也不想得罪世家,那麽幹脆考試嘍。


    他甚至修改了其他幾棟樓的作用,本來他還在想去哪裏找那麽多奇珍異寶,畢竟他的師徒值也是有限的,他的倉庫也是有限的。


    更何況他的倉庫之中值錢的很多,算得上天下無雙的幾乎沒有,真想震驚眼球就隻能從商城來。


    現在好了,奇珍異寶就都集中在比主樓稍微小一點那棟樓裏,其他幾樓全部都用來不同科目的考試,考試科目完全仿照國子學的分科來。


    隻不過他還加了幾個分科,比如說格物,比如說醫學,比如地理。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應該分的更細致一些,隻不過現在這個時代各個學科的研究還沒細致到那個地步,就索性先合並在一起,等以後總能分出來。


    這樣,算上原本的學科,那麽考試的分科就是儒學、律學、算學、格物、醫學、地理。


    這樣一算六個學科六棟樓,正好剩下三棟,其中一棟為辯論場所,一棟為珍寶放置樓,另外一棟則幹脆改成了講學用。


    是的,這是李倓心想好的方式,隻要有心傳播自己觀點的就能去講學堂講學。


    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去講的,在講學之前必須要將自己的內容全部以書麵形式上交,然後通過審核之後,再當著管理者的麵試講,試講通過之後才能安排講學,而講學的過程中如果有過激言論,會隨時被終止。


    至於為什麽這麽嚴格,李倓是擔心會有人掛羊頭賣狗肉。


    他將這些條條框框都寫下來之後,賀知章看了隻問了一句話:“大王,琅嬛書閣這要多少人去管理?”


    李倓眨了眨眼:“所以這就拜托賀監了啊。”


    賀知章:????????


    李倓這麽放心也是有原因的,賀知章李白杜甫這類人,都是交遊廣闊的那一撥,而與他們交好的人人品自然也都不一般,所以李倓放心大膽的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賀知章。


    賀知章差點捂著胸口倒下去:“大王,已經要過年了,過了上元節琅嬛書閣就要開放,老夫去哪裏給你找這麽多人?”


    李倓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隻是說過了上元節會開放,但是沒說具體時間啊,今年上元節到明年上元節之間不都是過了上元節的日子嗎?”


    眾人:?????


    你這麽無賴真的好嗎?你知道多少讀書人盼著琅嬛書閣開放呢嗎?你拖的時間長了信不信三天兩頭有人登門找你問啊?


    賀知章無奈說道:“算了,原本我還想告老還鄉,如今看來還是留下這把老骨頭為大王出份力吧。”


    李倓嘿嘿笑了笑,轉頭看向李白說道:“王傅若是有心也可以兼職嘛,反正我現在忙成……一團,也許久沒有時間聽王傅講課,王傅的時間就歸自己支配吧。”


    他一邊說一邊也有些心虛,原本他當初讓李白成為王傅,一部分是想要保全他,一部分是真的想要跟他學點東西。


    然而李隆基要壓榨童工,他能怎麽辦呢?他也很絕望啊。


    李白聽了之後笑道:“大王不說,我也要如此做的,於書閣之中或看書或交流或飲酒泛舟,想來十分愜意。”


    李白說的李倓都有點向往了,他的那個莊園之中的確是直接搞了一個占地麵積十分大的人工湖,並且湖水與渭水相連,基本上算是活水了。


    再加上整座莊園的綠化在他的要求下設計的十分巧妙,而且每棟樓都有不同全國各地不同的風格,這樣一想,李倓都覺得這裏可以當景點賣門票了啊。


    就 在他思考著自己丟了多少門票錢的時候,賀知章又問道:“殿下,書閣的安全……可有保障?”


    對哦,還有這個問題,李倓一時頭非常大。


    他現在非常想穿越回去,看看當初說過完上元開書閣的自己是不是腦子裏進了水。


    不過,雖然沒有底氣,但他還是十分鎮定說道:“放心,這個我有經驗。”


    他倒不是為了麵子才誆騙賀知章,主要是擔心之前已經暴露了那麽多問題。


    現在再告訴賀知章他連安保問題都沒搞定,萬一賀知章當場撂挑子怎麽辦?


    他倒是能將孟知涯喊過來解釋琅嬛書閣機關眾多,但是想想這事還是先保密好了。


    更何況賀知章他們也未必相信能單純依靠機關。


    在座幾個人聽了他的話之後,一想李倓也算是安排過很多大型活動的安保,似乎也是沒什麽問題。


    這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等賀知章一走,李白跟杜甫手拉手不知道去哪兒浪之後,李倓轉頭就讓人把朱邪狸約了出來:印星,救命啊!


    第75章


    朱邪狸在家裏收到了李倓的求救信號, 但是因為來傳話的人並沒有說清楚,他並不知道李倓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李倓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險。


    於是從家裏直接騎上黃龍一路狂奔,也顧不上被看到之後會不會有人參他。


    黃龍也無愧於他的名字,四條腿跑的隻能讓人看到殘影。


    朱邪狸跑到李倓麵前的時候, 李倓看著他氣喘籲籲滿臉紅潤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急?”


    朱邪狸穩了穩呼吸, 有些詫異:“不是你著急嗎?”


    李倓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可能被誤會了, 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沒什麽太大的事情,是我沒跟傳話的人說清楚, 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朱邪狸頓時長出了口氣,他倒是沒有怪李倓, 隻覺得李倓沒有出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李倓看著朱邪狸坐在椅子上連以往的挺直地坐姿都不太能保持的樣子,十分心虛,連忙讓人端上剛燉好的銀耳羹先讓他休息一下。


    朱邪狸緩過來之後無奈問道:“說吧,怎麽回事。”


    李倓將書閣的事情說了一句, 朱邪狸略有些奇怪:“之前難道你沒有安排好?”


    要知道以往李倓做什麽事情基本上都是思前想後,就算不安排的特別妥當, 也不會出現這麽大的紕漏, 怎麽這次就出現了這麽大的漏洞?


    李倓解釋說道:“其實孟知涯你也知道,他挺擅長機關術的, 我因為手下人並不是很多, 就算是親王親事府所有人加起來也不超過五百人, 聽上去很多,這五百人放在書閣那基本上就跟水滴流入大海沒什麽區別,所以我就讓孟知涯多設置了一些機關,一旦有人意圖不軌,那些機關絕對會教他們做人。”


    而且李倓手上的五百人還不能都放到書閣,王府需要人手吧?溫泉宮那邊的府邸需要人手吧?他自己平時出門儀仗也需要人手吧?


    這樣一來人根本不夠。


    朱邪狸聽了之後釋然說道:“我就說你不可能一點準備都不做,那現在又是為了什麽?”


    李倓無奈:“雖然我相信孟知涯的機關,但賀監他們未必相信啊,更何況孟知涯設置的機關術都比較凶,一旦觸發那就是死路一條,雖然偷竊其實犯法,但也沒到死刑的地步,所以還是需要一些人手來阻攔,最主要的是,如果有人正是看到琅嬛書閣沒什麽人保衛,所以才要來偷竊呢?有守衛的話,或許就能震懾住不少宵小了?”


    朱邪狸冷笑著說道:“隻有在沒機會的時候才收斂心思的人,有什麽好寬恕的?還不如就引他們出來,反而是為民除害。”


    李倓搖了搖頭:“我不希望書閣出現很大的糾紛。”


    畢竟現在已經很打眼了,而因為他這座書閣是會開放的,所以現在反彈的人還沒那麽多。


    畢竟隻要有上進心的都想來書閣看看啊,但是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覬覦書閣主人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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