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狸苦笑著說道:“隻怕是來不及了,三天內之後我就要走了。”


    三天……


    李倓也難得沉默下來,分離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之前他原本以為他跟朱邪狸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呢。


    他歎了口氣說道:“好了,不要想那麽多,我陪你一起。”


    朱邪狸大概是真的累狠了,以往每次跟李倓湊到一起總要動手動腳,這一次就真的乖乖聽話,躺下就睡著了。


    李倓見他睡著之後,就輕輕起身倒是沒有離開臥房,而是開始給他整理一些能夠隨身攜帶的東西。


    等到朱邪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一睜眼先是有些迷茫地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然後就看到李倓坐在窗邊低頭寫著什麽,夕陽柔和的光芒灑落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橘紅色的光輝,隻是看著就覺得心中溫暖。


    有那麽一瞬間,朱邪狸也忍不住生出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心思,什麽都不想管,隻想這樣伴著李倓直到地老天荒。


    他正這麽想著的時候,李倓正好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朱邪狸醒了便起身問道:“餓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清空去將粥先端來一碗,然後準備上晚膳。


    朱邪狸看著他朝自己走來,並沒有說話。


    李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怎麽了,睡傻了?”


    朱邪狸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就將李倓也拽到了床上。


    沒等李倓反應過來,朱邪狸就壓到他身上,低頭就親。


    李倓一想到兩個人這樣親密的日子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有,心中十分不舍,也就不在意朱邪狸行為放肆。


    就在兩個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時候,門外清空有些遲疑說道:“大王,您吩咐溫著的粥可要送進去?”


    朱邪狸抱著李倓,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你答應我的,我可是記下了。”


    李倓臉上一紅,推了推他說道:“先起來,你馬上就要出征了,也不宜縱·欲·過·度。”


    朱邪狸才不信這個,那些老兵老將在出征之前都會跟妻子或者妾室溫存好幾天,為的就是擔心一旦上了戰場,刀槍無眼如果有個萬一,還能留下一條血脈。


    不過,在這個理由在他跟李倓身上不能成立,李倓又不能給他生孩子,而且他覺得如果他敢把這個理由說出去,隻怕李倓要暴走。


    所以他直接閉口不言,跟著李倓出去吃完了飯,然後就收到了李倓送他的出征大禮包。


    朱邪狸看著那一身黑紅相間的盔甲,眼睛發亮問道:“這……你這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李倓不好說是今天搞出來的,便說道:“當初送你弓和刀的時候就有想法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動手,前兩天你說你要出征,我這才把這一身盔甲給搞了出來。”


    那一身盔甲別的不說,就賣相而言已經是頂尖的,而且全身都被遮掩的嚴嚴實實,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金屬太多不容易活動,而且太重。


    不過這是李倓送他的禮物,就算真的隻是個樣子貨他也會開開心心收下,大不了自己回去改一改嘛。


    李倓仿佛知道他的顧慮一樣,走到盔甲旁邊演示一番說道:“這個盔甲內部和鏈接的地方都是用比較柔軟的金屬弄的,而且也不用擔心會斷。”


    朱邪狸走過去仔細看了看之後,發現真的如同李倓所說,整個盔甲的活動性十分良好,至於重量,他掂了掂手上的袖子,發現比他想象中要輕很多。


    李倓直接將盔甲提起來說道:“放心,這一套是我特別設計過的,絕對輕便,而且十分結實,不信你用我送你的那把刀試試,那把刀加入了天外隕鐵,十分鋒利,但也破不開這一套盔甲。”


    朱邪狸有些不信,拔出刀說道:“那我可真就試試了啊。”


    李倓對著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朱邪狸抬了抬下巴說道:“你先離開。”


    他還是擔心這盔甲如果不夠結實會傷到李倓,要知道他手上這把刀就連他的父親都讚不絕口,聲稱天下間再也找不出比這把刀更加鋒利的刀了。


    如果這把刀都破不開這套盔甲,那麽估計除了那種鐵錘之類的兵器,就沒有其他兵器能夠穿透這套盔甲了。


    朱邪狸一開始實驗的時候還很保守,然而他第一刀劈下去的時候甚至沒在盔甲上麵留下任何印記,這時他才稍微認真了一些。


    等到三刀過後,他就收手不在劈了,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興奮和震驚混合。


    李倓得意笑道:“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厲害?這套盔甲至少能保證一定的安全。”


    李倓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說道:“我要你安全回來。”


    他這句話說完就被朱邪狸拽過去按在案幾上親了個夠,最後還是李倓把他踹起來的。


    李倓齜牙咧嘴的揉著腰說道:“發什麽瘋!”


    朱邪狸連忙把他抱進懷裏幫他揉腰,一邊揉一邊說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李倓從他懷裏跳了出來,不出來不行,再這麽揉下去隻怕要在兵器庫來一發了。


    不過朱邪狸這麽開心他還是很受用的,他拍了拍盔甲說道:“怎麽樣?我說了會讓你安全歸來,就一定會竭盡所能。”


    朱邪狸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問道:“這套盔甲若是能推廣全軍……”


    李倓聽後臉色一白,立刻說道:“想都別想!”


    朱邪狸頓時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怎麽了?你不願意?”


    李倓瞪了他一眼說道:“這套盔甲所用的金屬你可曾見過?”


    朱邪狸略一猶豫搖了搖頭,李倓點頭說道:“那就對了,這種金屬是比天外隕鐵還珍惜的東西,就算是我手上的存量也不過就夠這一套盔甲的,再多都沒有,推廣全軍更是不可能。”


    他也不是真的不想管將士們的死活,可問題就是在這一套盔甲直接用了他一半的身家。


    要知道李倓如今手上的師徒值可以說是一個天文數字,其中有不少是他講課得來的,但更多的則是五線譜的問世帶來的後續收益。


    隻要多一個人學習五線譜,那麽他就會收到相應的師徒值。


    大唐盛世,學習音樂的人還是不少的,尤其是李龜年他們都有自己的學徒之類的,這一來二去傳播開來,他每天收入的師徒值都很可觀。


    然後還有一部分就是狸琴提供的,隻要有一個人學習彈奏狸琴,他也有一份收入。


    還有琅嬛書閣之中抄書的學子,這種擴散更加可怕。


    饒是這樣,李倓在鍛造這一身盔甲的時候,都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資產縮水一半,還全軍推廣,他連給自己作一套的錢都快沒了!


    朱邪狸聽後覺得在情理之中,又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這套盔甲能夠推廣開的話,那麽吐蕃怎麽可能是他們沙陀一族的對手?


    隻不過,他心中也清楚就算真的推廣的話,也未必會給他的族人。


    一旦這套盔甲覆蓋他的族人的話,哪怕不說這一支隊伍天下無敵,想要控製也會變得十分不容易。


    大唐是不會給自己弄這麽一個隱患的。


    朱邪狸冷靜下來想到這一點之後,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隻是跟李倓一起檢查給他準備的東西。


    在看到那一堆各種藥粉藥膏藥丸的時候,朱邪狸哭笑不得的說道:“我這就算是一天到晚的按頓吃也吃不完啊。”


    李倓幹脆說道:“隻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罷了,這個你是可以給別人用的,不過你自己一定要留一份啊。”


    朱邪狸忍不住低聲笑道:“知道了,賢內助。”


    李倓:……


    md,看在他快要出征的份上就不糾正他了,等他回來就讓他知道厲害!


    出征之前的幾天,朱邪狸除了回府接受一些指令,剩下的時間就都膩在了李倓這裏。


    朱邪骨咄支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而永壽郡王妃卻在那裏感慨:“小郎跟寧王殿下的關係真是不錯,聽說寧王殿下也十分舍不得他呢。”


    朱邪骨咄支聽了之後更有些坐立難安。


    這個……他也知道男人之間感情到位的話,關係是能很親密的,漢人不也經常說什麽抵足而眠麽?


    但是……也沒親密成這個樣子吧?


    而且他雖然對朱邪狸的關注不如長子多,但也算是了解。


    就朱邪狸那個性子,什麽時候跟人這般親近過?


    朱邪骨咄支越想越是覺得有問題,隻不過礙於快要出征,也來不及去問。


    結果在出征的前一天,他就看到朱邪狸從寧王府回來的時候,帶著一馬車的東西。


    他忍不住走過去問道:“這都是什麽?”


    朱邪狸心情很好,便笑著說道:“是阿恬給我準備的一套盔甲和一些藥品,阿爹也知道,他那裏的藥可不是一般的藥,正巧他準備的多了些,等等也給阿爹帶一份。這套盔甲也很特殊,阿爹等等也試試吧,若是能穿便贈與阿爹了。”


    朱邪骨咄支連忙說道:“寧王殿下送你的,我要來作甚?”


    朱邪狸二話不說就給他演示了一把什麽叫刀槍不入。


    朱邪骨咄支滿麵震驚,也頗為心動。


    雖然不好意思搶兒子的東西,但是這套盔甲給朱邪狸也沒什麽大用嘛。


    他又不會讓朱邪狸去太危險的地方,而他受了大將軍之名,要統領全軍,必然是要上戰場的,危險係數自然也會高很多。


    在給自己找完借口之後,朱邪骨咄支便心安理得的準備嚐試一下這套盔甲。


    朱邪狸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朱邪骨咄支的選擇太正常了,誰不怕死呢?


    然而很快朱邪骨咄支就尷尬的發現這套盔甲……他穿不上。


    李倓當初做這套盔甲的時候,就是完全按照朱邪狸的身材來做的,基本上是嚴絲合縫。


    畢竟材質特殊,就算這樣也不會影響靈活性。


    所以除非來一個跟朱邪狸身材一模一樣的人,否則別人是穿不上這套盔甲的。


    朱邪狸也裝作一臉遺憾地說道:“我去找工匠改一改吧。”


    朱邪骨咄支立刻製止了他,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寧王送給他兒子的,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拿來穿穿還行,直接拿過來修改,他還沒那麽厚的臉皮。


    於是朱邪狸心安理得的拿著盔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如果李倓在這裏的話估計還要感慨一下塑料父子情。


    朱邪骨咄支走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仿佛就是普通出行一樣,而他隨行帶的人早就已經在郊外等候。


    李倓看出朝廷不想大張旗鼓,便攬了去送行的差事。


    他原本還覺得至少還能多跟朱邪狸說兩句話,然而事實上他送的人應該是朱邪骨咄支,所以一路上都是朱邪骨咄支在跟他說話,一旁的朱邪狸隻能盯著他看。


    最後看著一行人的背影遠去的時候,李倓忽然覺得哪怕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此時此刻他也忍不住心情有些低落。


    而這種低落在回到宮裏報告,然後聽說安慶宗被命為範陽節度副使,而阿史那崒幹變成了行軍司馬之後,心情就更不好了。


    他心說李林甫也不靠譜啊,阿史那崒幹都成行軍司馬了!


    阿史那崒幹成為行軍司馬的時候,李林甫沒動手,安慶宗帶著他回範陽的時候,他也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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