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談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不過他也沒有心安理得的接受對方的謝意,隻是說道:“這是我的工作,是我應該做的,就今天天色不早,你先暫且住下吧,明日我便帶你去東宮,看太子殿下如何行事。”


    建寧王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到了太子的緣故。


    李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道:“我聽聞……是朱邪狸把你從阿布思手上救出來的?”


    建寧王聽聞之後便說道:“是的,他將我錯認為了你,不過把我救出來之後,他就認出來了,還差點要殺我。”


    李談從來沒有懷疑過朱邪狸會認不出,且不說他跟建寧王除了五官有些肖似之外,氣質性格都有很大區別,真正的建寧王看上去氣質更加冷硬一些。


    他沉浸在終於聽到朱邪狸的高興之中,笑著說道:“他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莫要怪他。”


    建寧王聽後卻皺眉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李談愣了一下:“什麽?”


    建寧王看著他說道:“他跟著他爹反了,這件事情你不知道?”


    李談臉上的笑容淡下來:“別人不知,你還不知嗎?我不知道是不是阿布思挑不離間,如果他真的反了為何還要救你?”


    建寧王說道:“那是因為你。”


    李談臉色一沉問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做了什麽?”


    建寧王抬頭看著他說道:“他死了。”


    李談豁然起身,雙手緊握成拳,一字一句說道:“我不信!”


    建寧王麵無表情:“無論你信不信都是如此,他將我救走之後,發現我不是你,便將我丟在路上不予理會,後來我被那個奇怪的人救走,就順便去引了官兵去捉拿他,據說……他力戰而死。”


    李談瞬間雙目充血,再也忍耐不住,衝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說道:“他救了你,你居然恩將仇報!我殺了你!”


    雖然平日裏李談總說奶媽無用,但能夠掄的起琴的奶,力氣絕對不是建寧王能夠比的。


    建寧王被掐住脖子,臉部慢慢充血,他看著李談費力說道:“但……他是……反賊!”


    李談目光陰森地看著他說道:“就算朱邪狸真的是反賊,也不是你能殺的,他對你有救命之恩,你這樣做與禽·獸何異?”


    建寧王張著嘴,漸漸感覺到眼前發黑,呼吸困難。


    一旁的執夷原本還以為李談隻是發泄一下,在看到他真的要殺建寧王之後,瞬間跳起來撞到他身上說道:“冷靜啊,你不能殺他!”


    李談依舊紋絲不動,聽了之後忽然笑了一聲:“我現在很冷靜啊,我為什麽不能殺他?我今天還就是要殺了他給印星報仇,哦,不不不不,你說印星是力戰而死,讓你這樣痛快的死去也太便宜你了,我想想,淩遲怎麽樣?一刀一刀割下去,唔,我的技術不太好,可能做不到那麽精準。”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佯裝苦惱的歪了歪頭,然後說道:“不過也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你不死的,隻要不讓你死,你就別想死。”


    李談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執夷說道:“這個廢柴職業,有的時候還挺有用的,對不對?”


    執夷……執夷都快被嚇尿了!


    宿主怕是要瘋了啊,不僅瘋了還要黑化,太可怕了!


    執夷眼看著李談放開建寧王,轉頭就不知道從來抽出一根繩子,要開始捆綁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的建寧王。


    執夷隻好鼓起勇氣跳到他肩膀上,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別瘋啊,他真的不能死啊,他死了你之前做的事情不都白做了嗎?你也會受到懲罰的!”


    李談不耐煩的拽著它的尾巴提起來說道:“少廢話!我已經煩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除了拖後腿你還能做什麽?懲罰?懲罰就懲罰嘍,大不了我拖著這個世界一起死啊,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執夷十分有求生欲地說道:“可是朱邪狸還沒死啊!他還活著!”


    他這句話成功讓李談停手,他轉頭冷冰冰看了一眼執夷問道:“你確定?如果你敢騙我,我真的敢拖著這個世界去死你信不信?”


    執夷連忙抱住他的胳膊說道:“真的真的,我不騙你。”


    它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知的建寧王,小聲說道:“你忘了嗎?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書啊,雖然感情線已經沒有了,但隻要主角還活著那就能繼續運行下去,少一個都不行!我說真的,不信回頭你讓唐堂去找啊!”


    李談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親自去找他。”


    執夷說道:“不行,你沒有理由出去。”


    “我想走還要理由?他們攔得住我嗎?”


    執夷問道:“所以你現在就是想要救了朱邪狸之後當黑戶?醒一醒啊,他娘還在這裏等著你救呢!”


    李談站在那裏,半晌才冷靜下來說道:“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否則到時候……我連你一起殺。”


    執夷滿含熱淚點了點頭,他以前怎麽不知道宿主瘋起來這麽可怕呢?


    冷靜下來之後,李談看著躺在地上的建寧王,想了想還是掏出了狸琴給他治療了一番,順便還用了個一指回鸞去掉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跡。


    建寧王悠悠轉醒之後,抬頭看著李談,居然沒有多少懼意,他幹脆說道:“你若是想提朱邪狸報仇就盡管來吧,但我不會後悔,反賊……該殺!”


    李談站在那裏麵無表情,他看了一眼在他們麵前蹦躂著讓他消氣的執夷,冷冷說了一句:“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滾。”


    建寧王站起來之後,李談喊了一句:“清空,給建寧王準備房間。”


    清空這時才走進來,看都不敢看李談一眼。


    雖然剛剛執夷已經想辦法屏蔽李談的聲音,但他沒辦法屏蔽整個院子裏的情況,所以清空雖然算不上圍觀全程,可也看到了他家大王是怎麽發瘋的。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跟執夷應該十分有共同語言。


    建寧王起身看了一眼李談,他敏銳地覺得李談跟朱邪狸的關係可能並不是那麽簡單,但又不敢再說什麽,李談能放過他或許都是因為他的身份的緣故。


    建寧王走了之後,李談打開了係統界麵,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徒值,想了想果斷點開知交。


    執夷試探著問道:“你想要抽新的知交啦?”


    李談冷冷點頭:“嗯,兩個還是太少,而且如今孟知涯有自己的事情做。”


    更何況孟知涯雖然有不可替代性,但很多事情他也做不了。


    執夷微微鬆了口氣,這個語氣……看上去……好像是恢複正常了。


    正常就好,正常就好。


    它真是再也不嫌棄宿主毒舌了,毒舌就毒舌吧,起碼能保命啊qaq


    這一次抽知交倒是沒有用太多師徒值,或者說李談如今手上的師徒值囤了很多,其實早就可以抽,隻不過之前需求不大,也沒在意。


    如今……他還是早點為自己或者說是為朱邪狸做好準備吧。


    李談點擊了中間的簽筒,簽筒正在搖晃半天之後,就又出現了熟悉的畫麵,繼而一個身著軍中常服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中間。


    李談看了一眼他的介紹,上麵寫著:秦奉劍,鐵血冷麵的軍人,胡國公秦叔寶之後,承祖上遺誌入淩煙閣,報效李唐。


    從胡國公武藝善用鐧,不苟言笑,亦通騎射。


    李談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淩煙閣在劍三之中已經成為了繼承前輩雄心壯誌的軍人組織,秦奉劍顯然是淩煙閣的一員。


    他將秦奉劍召喚出來之後,秦奉劍目不斜視,對著李談行禮說道:“末將拜見郎君。”


    李談微微抬手:“秦將軍不必多禮,我聽聞秦將軍騎射上乘,不知將軍於行兵布陣可有所得?”


    秦奉劍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語氣也很刻板:“略知一二。”


    李談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雖然秦奉劍說略知一二,但他身上有一股強烈的自信,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他。


    李談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將來或許有勞動將軍之處,還望將軍施以援手。”


    秦奉劍說道:“謹遵郎君號令。”


    “如此,請將軍暫且回去休息。”


    李談將秦奉劍召回去之後,執夷扒著他的手說道:“你你你……你要幹嘛啊?”


    李談奇怪地看著他:“什麽要幹嘛?”


    執夷這次是真的溜眼淚了,內眼角全是淚痕,它委委屈屈問道:“你想讓秦奉劍幹嘛?”


    李談莫名:“我沒讓他幹嘛啊,這不是讓他回去了?”


    執夷說道:“你剛剛明明說讓他幫忙的!大佬,大佬……您要冷靜啊,不能造反啊。”


    李談滿頭黑線:“誰要造反了?你當我傻?”


    執夷愣了一下:“不……不造反啊?那就好,那就好。”


    李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有再理他,等唐堂將永壽郡王妃和朱邪聞鈴救出來,回來複命的時候,李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恐怕要勞煩你跑一趟了。”


    唐堂倒是無所謂,風裏來火裏去他早就習慣了,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問道:“可是……如果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我也不一定能找到。”


    他接受任務從來都是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目標所在的方位也會有一個大致,現在這……大海撈針啊。


    李談轉頭看向執夷,執夷立馬認慫說道:“等……等我找一找。”


    執夷小爪子一通操作之後說道:“他現在大概在積石山附近,估計是想要出關!”


    積石山,積石關,出了關就要到吐蕃了啊!


    李談連忙說道:“唐堂……拜托你了,請務必在他出關之前找到他,順便把這封信帶給他,如果……如果他還願意見我的話,那就用信鴿傳書與我,我自會過去,如果他不願意的話……”


    李談說到這裏,一瞬間覺得喉頭哽咽,心酸到無以複加,半晌才繼續說道:“如果他不願意的話,就把這些東西帶給他,讓他……日後保重。”


    李談想了想也不知道能給什麽,就打包了一堆傷藥還有一些金葉子。


    唐堂點了點頭,轉身消失不見,一旁的執夷小聲說道:“你應該讓唐堂把他帶回來啊,這……從頭到尾都是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啊。”


    李談忽然覺得疲憊的厲害,緩緩坐下來說道:“印星什麽脾氣我比你了解,不管是不是誤會,現在他的父親生死未卜,他自己被追殺,他的母親也被抓捕判罪,這是深仇大恨啊,而且他跟大唐之間已經沒有了信任,你把他強留下來有什麽用呢?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誤會來解釋,但是他差點就死在了大唐軍官之手,給你,你還能毫無芥蒂的回來嗎?”


    執夷抖了抖說道:“他……不會造反吧?”


    李談覺得腦殼有點痛:“造反造反,你腦子裏就這兩個字是吧?他現在手上有多少人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多,這種情況下他造反?活的不耐煩了嗎?”


    執夷一想也是,它現在是真的被這些突發劇情搞的心力交瘁,最害怕的就是聽到造反兩個字。


    接下來的兩天,李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還順便去了一趟建寧王的喬遷宴,宴會上他與建寧王言笑晏晏,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執夷剛鬆了口氣,結果在李談坐上馬車離開建寧王府的時候,它就看到李談對著建寧王冷笑了一聲,用口型比了一個:“來日方長。”


    而建寧王的反應則是對他拱了拱手,臉上毫無畏懼之色。


    執夷小心翼翼看著李談,小小聲問道:“你……你還是不放過他嗎?可是他真的不能死啊。”


    它真是太天真了,之前還以為宿主已經恢複正常,沒想到隻是表麵看上去像個正常人罷了。


    李談含笑摸了摸執夷的熊頭說道:“誰說他不能死了?建寧王是不是英年早逝?”


    執夷猶豫著點了點頭,李談說道:“這不就行了?你看張良娣也死了,沒有人吹枕邊風,萬一到他該死的時候死不掉怎麽辦?我記得你說過不能改變曆史嘛,張良娣是我弄死的,那我也有責任有義務弄死建寧王,你說對不對?”


    執夷:……


    聽上去邏輯似乎完全沒有問題,但為什麽就這麽讓熊害怕呢?


    李談坐在馬車上,臉上又恢複麵無表情的模樣,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你們不是非要讓安史之亂出現嗎?那好啊,反正安史之亂是要失敗的,安祿山是要死在自己兒子手上的,過程是什麽樣那也不重要了。


    係統這麽廢物不讓他好過的話,那係統也別想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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