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說到這裏,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四周,而後低聲說道:“更不要提百裏之外還以後一個朱邪狸在幫他!”


    賀知章聽後不由得已經:“朱邪狸?你們找到他了?他如今在何處?”


    杜甫無奈地說道:“在甘州附近建城。”


    賀知章:??????


    杜甫將朱邪狸所在的地方說了一下,然後憂心忡忡說道:“大王赤子之心,對朱邪狸十分信任,但……我還是擔心若有一朝朱邪狸反咬一口,又當如何?”


    賀知章已經氣得不知道說出什麽話來了,在大唐的地盤上讓人建城,也虧李談想得出來!


    就算大唐對不起朱邪狸,那就把他帶回來,朝廷自然會補償他的嘛。


    不過……如果朱邪狸一心隻想報仇,並且很清楚仇人是誰的話,倒也罷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他表麵上隻是將阿布思以及吐蕃當成仇人,實際上在心裏也將大唐當成仇人就壞了。


    賀知章越想越是擔心,最後拍板說道:“等大王回涼州之時,我與你們一同走!”


    杜甫頓時鬆了口氣,總算是沒辜負李談的囑托,不管傳達出去了什麽樣的訊息,反正是將賀知章忽悠過去了。


    至於將朱邪狸賣了這件事情,杜甫也不覺得有什麽,因為他也真的擔心李談會吃虧。


    畢竟論心機來說,李談未必是朱邪狸的對手。


    而一點也不知道杜甫把自己賣了個底朝天的李談,其實並沒有去書院,而是轉道去了東宮。


    李亨對於他的來訪很是意外,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問道:“你身上還有傷,不好好養傷,四處亂跑什麽?”


    李談笑了笑說道:“那算什麽傷啊。”


    李亨聽了之後十分心酸:“苦了你了。”


    李談:?????


    後知後覺他才明白李亨大概是覺得他已經將受傷當做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被誤會的李談輕咳一聲,剛想說什麽,便聽到嬌柔的女聲傳來:“三郎,這可是三十一郎?”


    李亨臉上有些無奈:“你出來做什麽?”


    李談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妙齡少女緩步走來,她一邊走還一邊扶著腰嬌憨說道:“想你了。”


    李談閉嘴在一旁不說話,李亨似乎也沒有為她介紹的意思,隻是說道:“天氣冷,你有了身子體弱,快回去。”


    那少女認真打量了一番李談,頓時笑道:“果然與咱們三郎極為相似呢。”


    李談過來本來就是為了建寧王來的,聽了便說道:“那是自然,正巧我與三郎許久不見,過來看看他。”


    李亨心中疑惑,在這話若是別人聽了肯定會覺得是雙生子思念彼此。


    然而他是清楚整件事情的,李談跟他那個三郎可是沒什麽交情,更甚至……如果三郎沒有回來,他也不用險些被占了位置。


    不過他還是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尋他吧。”


    李談客氣兩句之後,就準備過去找建寧王。


    此時的建寧王依舊住在東宮之中,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但因為還沒成親,自然也就不用出宮建府,更何況當初李俶都成親了多久才自己開府的。


    這種事情完全看上麵有沒有人能想起你,目前來看,李隆基和李亨似乎都不怎麽重視他。


    建寧王在見到他之後也有些吃驚,起身有些尷尬地行禮說道:“三十一叔。”


    李談擺擺手:“反正沒人,也不用講究這些虛禮了。”


    建寧王默默放下手,因為不善言辭也不知說什麽,隻好就用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不得不說,建寧王看著這張跟自己有些相似的臉,心情是複雜的。


    雖然相似,但別人輕易就能分辨出他們的不同——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有像李談那樣神采飛揚的時候。


    李談坐下來問道:“剛剛我過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是新太子妃嗎?”


    建寧王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蔑視說道:“當然不是,東宮如今還沒有女主人,隻不過張良娣大概是覺得自己能夠入主東宮罷了。”


    李談本來正在喝茶,聽後差點沒一口水噴出去:“誰?你說她是誰?”


    建寧王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張良娣啊,怎麽了?”


    李談:……


    搞死了一個張良娣,又來了一個張良娣,看上去還挺受寵,曆史的慣性果然讓人害怕。


    李談搖了搖頭,本來想要提醒他什麽,但是想了想又閉上了嘴。


    既然事情無可更改,就算他提醒了也沒什麽用,是以他隻是問道:“日後你有什麽打算?”


    “什麽……什麽打算?”建寧王臉現迷茫。


    李談看他的表情不死作為,想來這個時候的建寧王對自己的人生還沒有太多的規劃。


    李談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道:“亂世出英雄,若你不想這麽默默無聞的活著,就最好早點為自己打算。”


    建寧王聽後問道:“你是說……讓我領兵?”


    李談心中一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他點點頭問道:“你喜歡帶兵嗎?”


    建寧王立刻點頭:“當然,隻是……我年紀幼小……隻怕……”


    李談聽後嗤笑一聲:“誰敢說你年紀幼小就讓他們來跟我談談!”


    建寧王:……


    他們兩個同歲,然而這位已經能挾戰勝之功搞垮整個禦史台了。


    李談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意思,就等著我的消息吧。”


    安史之亂提前了,當時建寧王的年紀還在那裏擺著,想要讓他繼續如同曆史上一樣帶兵,繼而被太子忌憚,就必須人為幹預一下。


    否則就算安史之亂持續的時間跟曆史上一樣,但等到結束的時候,建寧王的年紀剛剛到能領兵的時候,那不是什麽都晚了嗎?


    建寧王聽後不由得一臉期盼:“真的可以嗎?”


    李談擺擺手:“等我消息就行了。”


    別說,李談信用一向良好,就連建寧王也不由得相信他。


    看著李談的背影,建寧王開始思考最近應該讀什麽書。


    要說上戰場他倒未必很迫切,但他迫切的是通過立功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至少……先離開東宮吧?


    如今在東宮雖然他不是最大的那個,但隨著小郎君小娘子的出生,每個人的生活質量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擠壓。


    尤其是建寧王這種不太受寵的,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有一個“雙生弟弟”在外麵呼風喚雨,他可能過的更不好一些。


    就在他思索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說道:“嘖嘖嘖,一個時間出生的,可惜如今身份地位是雲泥之別。”


    建寧王一抬頭就看到了倚在他門口的李係,不由得臉一冷說道:“二兄慎言!太子之子如何就是泥了?”


    李係一噎,直接甩了袖子說道:“我什麽意思你明白的很。”


    建寧王淡淡說道:“我不明白,隻明白二兄若是如此口無遮攔,隻怕翌日會有災禍降身。”


    李係陰陽怪氣說道:“你有什麽不明白的?若當初丟了的是他,現在……外麵威風凜凜的可就是你了。”


    李係這樣說完,建寧王心中那點不平之氣忽然就消失不見了,他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你以為誰都是寧王嗎?就算讓你去,你能打退突厥打退吐蕃嗎?”


    李係臉上一紅,爭辯道:“我如何不能了?他比我們又多了什麽?”


    多什麽?那可是多太多了,外間傳言都說是寧王善巫術,是以吐蕃不敵,我又不會!


    建寧王不想理會他,他也隻能恨恨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李談並不知道李係到現在都還記恨他,此時此刻他正坐在小花廳跟李亨談話。


    李亨十分驚訝地問道:“你說……讓三郎去領兵?”


    李談點頭:“一開始也未必是大將,可能就是跟著去學習一下,但……終歸比憋在東宮強,更何況……未來幾年之內大唐可能都要興兵事,殿下……咳……不如讓三郎去。”


    李倓雖然說了一半沒有繼續說,但是李亨卻十分明白他的意思。


    作為太子,哪怕李隆基封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實際上也不過就是給個頭銜,順便穩固一下他的太子地位。


    實際上的兵權是沒有的,在大唐越是將領職銜高手中的兵權越少,反而是基層軍官都手握不少兵權。


    建寧王如今的年紀,入了軍營肯定是要從比較基層的地方坐起來的。


    皇子有特例,但太子的兒子準皇子就沒有這種特例了。


    而李亨怎麽可能不想要兵權?軍中將領是自己人那他就更穩妥一些,雖然他並不希望用上。


    李亨有些為難說道:“可是阿爹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李談說道:“若是事事都讓阿爹惦記著,那還要我等何用?我們這自然是要提醒的。”


    李亨可不敢提醒,他如果開口言及兵權,隻怕首先就會引起李隆基的猜忌。


    於是李亨一臉期盼地看著李談,李談隻好歎了口氣說道:“我回去跟阿爹說的。”


    如同建寧王一般,李亨對李談也十分有信心。


    他想了想問道:“隻提出三郎一個人,是不是有些過於顯眼?”


    李談說道:“我本來也不是隻讓他一個人去,到時候東宮年齡差不多的可能都有機會,隻不過是我更看好三郎而已。”


    嗯,有曆史背書,建寧王的打仗本領可是不低。


    李亨聽後釋然說道:“那也好。”


    至於是不是危險,如果連他們都要有危險的話,那麽恐怕那時候大唐都……


    李談跟李亨談完之後,看了看時間,準備明天再去宮裏。


    而等他回去的時候,杜甫就開心地告訴他說道:“賀監已經同意與我們一同去涼州了。”


    李談聽了也很開心問道:“你怎麽說服他的?”


    杜甫將事情說了一遍之後,李談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合著賀知章要過去並不是被所描繪的藍圖打動了,而是要過去監督他啊?


    算了算了,反正先把人忽悠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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