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對視一眼決定去考個試,他們就不信了,難道自己還不夠格?


    然後……他們兩個發現,他們還真的不夠格,因為李談親自上場了!


    袁哲和田神功在考場看到李談的時候,兩個人都呆若木雞,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天李談穿的很普通,看上去就是個富家小郎君的樣子,他對著袁哲和田神功笑道:“放心,這個試題不是我出的,不用擔心我作弊。”


    袁哲和田神功當然不擔心這個,李談有什麽好作弊的呢?沒必要啊。


    可是……李談都在來考試了,他們兩個恐怕還真不夠看啊。


    他們倆對視一眼,田神功悄悄說道:“不用擔心,輸給大王不丟人,反正……能拿第二第三也是好的嘛。”


    袁哲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反正隻要別的考生沒有他們兩個厲害就可以了嘛。


    然而事實就是結果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連前十都沒進。


    袁哲和田神功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在他們前麵的那些人他們一個都不認……哦,也有認識的,有好幾個都是他們麾下的將士。


    可問題是……他們怎麽可能比自己厲害呢?


    如果真那麽厲害,怎麽打仗的時候沒見這些人多麽出彩呢?


    袁哲和田神功覺得有些不服氣,不過他們沒有直接去找李談問,而是轉頭去將排在他們前麵的那三個屬下拽過來揍了一頓,然後又問他們是怎麽答的。


    那三個人基本上都是校尉的職銜,被喊過來之後啥都沒幹莫名其妙就被揍了一頓,揍的過程中所有人都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都不敢還手。


    等兩位上司揍完了,他們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揍。


    頓時三個人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們怎麽知道為什麽自己的排名會那麽靠前啊?


    不過他們也沒記在心上,袁哲和田神功兩個人挺大氣的,雖然說是揍,但下手也不狠,更像是同袍之間在鬧著玩。


    而且排名沒他們高這種事情換成別的將領,恐怕要藏著掖著不肯說,他們兩個卻十分坦蕩。


    當然如果可以,袁哲和田神功也不想說啊,可問題是都排名了,李談肯定會將成績公布出來,到時候不一樣會被人知道嗎?


    索性還不如坦蕩一些,順便看看自己到底哪兒不行啊。


    那三個人將自己的答案說了一遍,因為出的是論述題,所以其實沒有一個固定答案。


    袁哲和田神功聽了他們的答案之後覺得的確不錯,但是自己的也不差啊,怎麽就排名那麽靠後呢?


    就在他們費解的時候,俟斤跑過來說道:“袁將軍,田將軍,大王召兩位過去呢。”


    袁哲和田神功一瞬間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想起之前李談說的話,頓時開始思索要不要交代個遺言。


    袁哲還好一些,他本來就是個學渣,可是田神功不一樣啊,他是在書院正經八百讀過書的,不僅如此,李談還給他開過小灶,結果考成這樣,怕不是要被揍死。


    兩個難兄難弟就這麽結伴到了李談的王府,彼時李談正在書房裏篩選那些卷子,準備選出合適的人讓他們去教書。


    這些人能夠來考試本來就經過了一係列的政審,出身一般都還不錯,至少在人品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當然之前也有人問過李談為什麽要在洛陽選,這些能活下來的肯定都對安祿山低過頭,這樣的人,首先人品就有問題啊,怎麽能讓他們教書育人呢?


    不過李談倒是覺得在那樣嚴苛的環境之下,沒有為了活命害過人,甚至還有人一直在暗中接濟一些因為反抗而戰死的戰士的家人,人品也算不上差。


    並不是說不殉城的就不是好人,那樣就太過極端了。


    李談挑卷子挑的差不多的時候,袁哲和田神功過來了。


    李談抬眼皮看了看他們,二話沒說將他們兩個的卷子挑了出來甩給他們兩個說道:“看看你們答的這都是什麽玩意?先說一句你們兩個的卷子不是我判的,是太白先生親自判的。”


    李白的兵法其實學得還不錯,但李談擔心他上戰場萬一一不小心,這麽個國寶有個閃失可怎麽辦?


    所以他一直沒有讓李白帶過兵,但理論上李白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就算帶兵也不至於會是紙上談兵的效果。


    袁哲和田神功也知道李白的水平,自然也沒啥不服氣的,他們兩個低頭看了看卷子,發現上麵一堆朱砂批改的痕跡,頓時都是一個哆嗦。


    李談坐在那裏說道:“別的我先不說你們,你們看看你們這卷麵,狗爪子寫的嗎?五歲的孩子都比你們寫的好看!”


    兩個人低著頭一時之間的確有點尷尬,袁哲就不說了,他的字就沒好看過,至於田神功……自從開始帶兵他就很少再摸筆了,原本字就算不上特別好看,這再一退步,也難怪李談會罵他。


    李談看著這兩個縮得跟鵪鶉似的貨,一時之間好氣又好笑。


    放出去也都是能夠威震一方的將領了,現在恨不得腦門上都刻著一個慫字,可真是……


    李談問道:“說起來,你們兩個的答案其實不算很差,知道為什麽排名不高嗎?”


    袁哲老老實實說道:“知道,字太難看。”


    “屁!”李談難得爆了個粗口:“你們兩個那答的是什麽?一個個的膽兒都肥了是嗎?兩千人夜襲五千人的事情都敢幹?”


    田神功說道:“大王不就是……”


    “滾蛋!你當誰都……是我呢?”李談原本想說當誰都開掛呢?幸好及時發覺,否則隻怕要說漏嘴。


    田神功和袁哲兩個人齊齊低頭,然後聽到李談說道:“當然你們兩個選擇的方式,如果是你們兩個帶隊也未必不行,但……教學生不能這麽教,必須要穩,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這種事情,而且少年人本來就容易衝動,讓他們踏實穩重一些都還不容易,你們還要劍走偏鋒,這就是我說的你們兩個不適合當先生的原因,明白嗎?”


    袁哲和田神功齊聲說道:“明白了!“


    李談一揮手:“明白了就滾蛋,回去好好反省!”


    袁哲和田神功兩個人出了王府之後,對視一眼齊齊擦了擦汗,田神功低聲說道:“怪不得大王讓我們去考試,怕是覺得咱們兩個太喜歡冒險,想要借這個機會敲打我們。”


    袁哲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實際上,李談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想的是:收複洛陽之後,這倆貨就有點飄了,現在總算該老實了吧?


    雖然是敲打,但出發點還是不太一樣的。


    然而敲打完了,李談依舊有些發愁,這些過關的人當先生是沒問題,但沒有一個適合來管理書院的。


    難道他還要從長安調人嗎?


    就在李談發愁的時候,他收到了陳衝發來的快遞大禮包,禮包內容——顏杲卿一家。


    作者有話要說:  曾經滄海難為水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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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李談在聽說顏杲卿一家人被送過來的時候, 立刻將所有工作都推到了一邊,親自去迎接顏杲卿。


    同時他還寫信讓人給正在蘭州當刺史的顏真卿送過去, 並且告訴顏真卿如果事情不多的話,允許他過來探望堂兄。


    之前顏真卿還在擔心他的堂兄,然而顏杲卿身陷範陽,唐軍一直無力打過去,現在李談總算把洛陽給打了下來,才有機會救下顏杲卿。


    李談帶人到了城外迎接顏杲卿, 這讓顏杲卿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


    而李談在見到顏杲卿的一刹那就愣了一下。


    他知道顏杲卿今年已經六十四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高齡, 然而卻沒想到對方居然老成這樣。


    如今的顏杲卿頭發花白稀少, 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透露出不詳的暮氣, 一雙眼睛也十分渾濁,隻有見到李談的時候稍微亮了一下。


    最主要的是他似乎腿腳不便, 隻能在馬車上給李談行半禮,然後讓他的兒子顏季明來給李談行大禮。


    李談扶起顏季明笑著說道:“顏太守一路辛苦,快快入城暫時安置下來, 剩下的等以後再說。”


    顏杲卿看上去也十分放鬆的樣子, 與李談一路說說笑笑進了洛陽城門。


    李談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就讓人將王府邊上的一棟宅子收拾了出來。


    隻不過等他帶著顏杲卿一家到了那裏之後,顏杲卿慢悠悠說道:“且慢, 殿下, 我住在這,不合規矩。”


    王府旁邊的房子就算規格不是王府,也至少開始二品以上大員所居住的地方。


    顏杲卿在安史之亂爆發之前任常山太守, 按照級別來說的確也不適合住在這裏。


    李談仿佛知道他會這麽說一樣,淡定開口說道:“這裏是原本給顏刺史準備的,他已經同意太守暫住這裏。”


    顏杲卿:……


    他雖然老了但是還不傻!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詢問過,知道顏真卿現在是蘭州刺史,哦,這個蘭州刺史還是寧王任命的。


    雖然當時寧王手上有聖旨在,但如今新皇登基,還承不承認都兩說。


    更何況就算承認了也不可能在洛陽給蘭州刺史留房子啊,顏真卿的級別還沒到那個程度。


    然而李談一本正經的說瞎話,顏杲卿也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好在經曆了這麽多他也不是那麽泥古不化,李談給他了一個理由,他也就接著了。


    李談讓清空留下安排顏杲卿一家,他自己則先離開了。


    畢竟他一直留在這裏顏季明還要抽空來陪著他,有什麽都可以等他們安置好了再說。


    而因為顏杲卿的緣故,接風宴之類的虛禮,李談也都做主取消了,隻是讓人送了席麵過去,然後親自去跟顏杲卿一家吃了頓飯。


    席間李談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如今洛□□資匱乏,還有一部分被我拿去建書院了,失禮之處還請太守莫要放在心上。”


    顏杲卿倒是挺開心的,自從進了洛陽,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他聽了李談的話連忙說道:“殿下言重,這已經很好了。”


    李談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顏季明,在發現他正直直看著食案,依稀還有咽口水的舉動的時候,就知道顏杲卿說的是實話。


    同時他也有些心酸,他進來送來的這些席麵實在一般,都不及他以前開宴花費的百分之一。


    而這樣的席麵,安史之亂以前顏杲卿也未必看得上,他好歹是琅琊顏氏出身,以往也沒怎麽過過苦日子。


    李談將心理的感慨壓下去,開口說道:“如今雖然還有地方陷於戰火,但我相信距離天下太平的日子也不遠了,還請太守保重,如今洛陽百廢俱興,過兩日隻怕我要征召令郎前來幫忙,太守也保重身體,等身體養好之後,也要借您的經驗一用。”


    顏杲卿雖然沒有喝酒,但看上去卻似是微醺,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小郎生性駑鈍,但曆經此事勉強也算是有了些才幹,殿下能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氣,至於我……老啦,怕是未必能幫得上殿下的忙了。”


    顏杲卿倒也不是推辭,他現在的狀態是真的不好,就跟李談說這麽兩句話的空,看上去就十分疲憊的樣子。


    李談見他這樣也不多說,隻是說道:“太守還請放寬心,好好將養,定能恢複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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