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徹底壯大還需要時間,但朱邪狸從安祿山手上帶走的士兵很好的解決了青壯不夠的問題。


    李談聽後微微一愣,繼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當時對朱邪狸多少有一些愧疚,雖然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我是大唐的親王,與大唐本身就是榮辱與共的。”


    楊玉環點點頭,而後說道:“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盡量讓李亨改變主意放你回涼州,隻不過……兵權恐怕有點難,這個東西他未必肯放。”


    李談冷笑道:“他就沒掌握過,談何放不放?”


    除了李談手上的節度使之位讓他多少收回了一點兵權,現在其他地方的兵權不還在別人手上嗎?


    哦,對,還有江南四道,可問題是這才多少?


    剩下的那些人不是好說話的李談,也不是聽了屬下讒言就一時衝動的李璘,他們會小心的跟李亨周旋。


    反正是不可能將兵權交給李亨的。


    楊玉環沒有接話,這種事情她自然是不如李談了解的多。


    是以她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我出家之後,雖然是帶發修行,但那些珠寶首飾還是不能帶的了,你看著或賞人或處理了吧。”


    李談搖頭:“不了,我幫你留著,將來你總會有機會重新插戴的。”


    楊玉環一昂頭說道:“什麽意思?將來你還要讓我戴這些過時的首飾?”


    李談:……


    他還真沒注意這一點,在配飾什麽的上麵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反正清空總能打點好,他穿的衣服帶的首飾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結果就忘了還有流行這碼事兒了。


    他哭笑不得地說道:“那也留著,等你能戴了,我找匠人將那些融了重新打。”


    楊玉環問道:“金銀飾品可以,翡翠寶石你要怎麽融?”


    李談:……


    真虧了他不喜歡女人啊,女人怎麽這麽麻煩?


    楊玉環將自己的東西都安排好之後,就將李談轟了出去。


    李談站在她的院落門口忽然歎了口氣,轉頭就將清空找來說道:“去找裁縫和匠人過來,給阿娘定製打造道袍和金冠。”


    女冠所穿戴的那些東西李談是知道的,他也曾經見到過,都灰撲撲的,再好的顏色也要減兩分。


    既然楊玉環有這個心,李談攔不住那就隻能盡全力幫忙了。


    在不出格的基礎上盡量將那些東西做的精美一些,讓楊玉環穿上更好看一點就行了。


    楊玉環對他這個安排倒是欣然接受,甚至還跟匠人裁縫討論了半天要怎麽弄。


    最後的成果也不錯,道袍是掐腰的,很能體現出楊玉環的身材。


    楊玉環的身材其實並不算胖,或者應該說是豐腴。


    最絕的是別人胖都是整體胖,但是楊玉環不是,她是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


    除了改了一下道袍款式之外,還有道袍上的刺繡也十分精美。


    還有打造的那些金冠玉冠,每一頂都帶著道教的特征,但是每一頂都精美絕倫。


    楊玉環穿上這一身之後,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十分複雜,她本人是美豔的,而這一身道家衣服卻又做的仙氣縹緲。


    這兩種矛盾並不衝突,在她身上很好的融合起來,看上去越發顯得氣質多變,又帶了一絲神秘。


    李談不喜歡女人,但還是會欣賞的。


    就衝著楊玉環這一身裝扮,李談就知道李亨肯定是逃不出楊玉環的手掌心的。


    李亨給楊玉環選擇的是皇家的一座道觀,距離大明宮很近。


    他倒也大方,直接將那座道觀給了楊玉環。


    李談在聽說道觀一切都由楊玉環做主的時候,他覺得楊玉環該是開心的。


    也的確如此,從小到大,楊玉環所在的地方從來就不存在讓她當家做主。


    小時候她哪怕算不上寄人籬下,也要考慮大伯一家,長大了入了宮就更是事事以李隆基為先,總要先考慮李隆基的喜怒才行。


    如今雖然這座道觀還是在李亨的監視之下的,但終於算是有了她自己的地盤了。


    到此為止,楊玉環對未來的生活還是抱有一些期望的。


    她去道觀的時候都還是李談親自送了過去。


    隻是沒想到,李亨居然早早到了那裏,站在大殿之上等著。


    李談總覺得在他見到一身道袍,打扮的精致地楊玉環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冒出了賊光。


    可能是礙於李談在旁邊,李亨終究是沒有化身禽·獸,他裝模作樣的對楊貴妃說道:“阿爹身體抱恙,勞煩娘子為阿爹祈福了。”


    李談眉頭跳了跳,他知道此時此刻他應該退出去。


    然而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這次李亨回長安之後,李談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他添堵。


    李亨心裏煩的不行,但還是隻能先行回宮。


    李談看著他的背影皺眉說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不放心,給你留一些打手吧。”


    楊玉環擺手說道:“行了,你手上才多少人,留著自己用吧,這個地方啊,你那個打手能攔得住的,他們不敢來,敢來的人,你那些打手也搞不定。”


    李談:……


    這還真是,李亨敢來,然而李談的人敢攔嗎?


    至於其他人,就算不怕李亨,也要怕一怕李談的。


    能夠經過大亂留存下來的官員,已經沒有蠢的了。


    他們不會以為李談現在天天安靜呆在家裏,他就真的什麽都不行了。


    如果真的把他惹毛了,再掀一次桌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所以想要打楊玉環的主意,除了要頂著李亨暴怒的風險,還要頂著李談暴怒的風險。


    當然現在在所有人眼裏,隻有李談會暴怒,但就這一個,也足以震懾他們了。


    李談見楊玉環安頓下來之後,這才回到了王府。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如今,他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個什麽情況。


    他是真的沒想到在這種內外交困自己地位不穩的時候,李亨還有閑心覬覦庶母。


    難不成他還想效仿唐高宗嗎?


    可是唐高宗是什麽人?在李世民和武則天兩個人的光環之下,他看上去似乎特別懦弱,特別沒本事。


    然而大唐在他手裏的時候,版圖是最大的。


    這樣一個人,真不是李亨能比的啊。


    李談滿肚子的槽沒辦法都隻能寫信跟朱邪狸吐一吐,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他也不能到處大肆宣揚。


    更何況就算他說了,也可能有人不信,大概隻能等到李亨將楊玉環從道觀之中接出來的那天,大家才會恍然大悟吧。


    李談剛給朱邪狸寫完信發出去,轉頭就被李亨喊進了皇宮。


    李談本來還有些驚訝,難不成他跟朱邪狸來往的事情讓李亨知道了?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麽,在收複洛陽這件事情上朱邪狸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哪怕這些人不相信朱邪狸是去臥底的,那……浪子回頭什麽的總是沒問題了吧?


    結果李亨在看了他半天之後才憋出一句:“道觀所處之地略為偏僻,三十一郎要小心奉養太真道長啊。”


    李談:……


    大老遠把他從宮外喊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或許是李談愕然的目光太明顯,李亨越發顯得不自在,但他還是開口說道:“若有需求,可從我的內庫走。”


    李談又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李亨的意思就是想要養著楊玉環,給她送吃的穿的,都要最好的。


    但是他又不敢自己送,怕被朝臣發現異樣,所以打算借著李談的手送給楊玉環。


    李談原本也不打算虧待楊玉環,隻不過……聖人,您是不是忘了您還是負債狀態?


    李亨被李談怨念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動了動愈漸肥胖的身體,尷尬問道:“三十一郎可是有異議?”


    李亨說這句話原本是想要警告李談,無論有什麽想法都壓下去不能訴之於口,但是他的表情和動作硬生生的讓這句應該算得上是威脅的話變成了詢問。


    李談無語半晌才說道:“您是不打算還錢了嗎?”


    李亨:?????


    眼看著李亨一臉茫然,李談一昂頭說道:“太子殿下沒有把賬簿給你嗎?”


    李亨這才想起來,他還欠著李談不少錢。


    當然嚴格說來並不是他欠的,而是朝廷欠的。


    但是這個天下現在都是他的,可不也就算是他欠的了。


    李亨本來想說戶部那邊已經在核算,你別著急,會給你的。


    但是一見到李談那張閻王臉,便無奈說道:“好好好,還你還你。”


    李談聽後沉默了一下,知道李亨大概是真的繼承了李隆基的所有財產,否則他欠的那些錢可不是這麽麽容易就能還清的。


    李談也不過就是轉移一下話題,不想跟他討論這麽尷尬的事情。


    這種替皇帝養情人的感覺太奇怪了,尤其是當那個情人身份複雜,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的時候。


    李談要完了帳心情還不錯,反正不管到不到手,至少李亨是答應要還了。


    要是李亨還拖的話,他也不介意私下見一次就催一次。


    看李亨還敢不敢召見他。


    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見到李亨,真怕什麽時候忍不住跟李亨正麵剛起來,是以他如今每次在單獨去見李亨之前,都要先念一遍清心普善咒,讓自己保持心態平和,不能衝動,朱邪狸還在素麻城等著他呢。


    李談是帶著李亨的手諭出來的,那上麵蓋著皇帝的章,他隻要用這個手諭去內庫拿錢就行了。


    李談看著這道手諭,想了想便讓清空去內庫拿錢,然後他轉頭就去了東宮。


    東宮之內,李俶正在累死累活的幹活。


    他爹雖然想親政,但之前接觸的政務還不如他多,尤其是長安這方麵的,所以隻能一點點交接,在李亨徹底將權利掌握在手中之前,李俶都要替他幹活。


    李談在知道李俶做的事情之後,皺眉說道:“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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