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事兒就算了嗎?”


    白佳美咬牙切齒,心裏還在惦記著那套首飾,也還惦記著要靠白貞羽和江檸這事兒,辦酒收禮金,收彩禮的事情。


    這不,大半夜的了,她也不睡,就這麽纏著親媽。


    她親媽也睡不著。


    “爸也真是的,發什麽瘋啊,為什麽要把自己家的東西,送給別人家的啊?”


    “媽,你說句話啊。”


    “真就算了嘛?禮金怎麽辦,彩禮怎麽辦嘛!”


    白家嬸子揮了揮手,道:“別吵了,你哥和你姐的工作都解決了,這事……我看就這樣吧。”


    她其實不算是什麽容易知足的人。


    但,江檸這回是剛剛好捏住了她的軟肋。


    她生怕自己再鬧的話,把兒女的工作搞丟了,那就真完蛋了。


    “你也不準再去鬧了。”


    她又立刻嚴肅地瞪著小女兒,一字一句地告誡:


    “明天她們要走,就讓她們走。對了,早上給她們下點湯圓,再給她們拿點土特產,你哥和你姐以後要靠她吃飯了,你不準得罪那個姓江的,知道沒?”


    白佳美還想再說點什麽,看到親媽高高揚起了巴掌,又隻能閉嘴了。


    從房間退出來,白佳美橫豎睡不著。


    於是,她下了樓,準備到處溜達溜達。


    路過樓下的豬圈,她看到了放在角落裏的一瓶藥,那好像是給家裏的豬牛羊用的催晴藥?


    她的腳步停頓了。


    一個罪惡的念頭,從心底升起。


    “你們都說算了!憑什麽算了?挨巴掌的是我,收錢的卻是你們,你們完全不顧我的死活。”白佳美摸了摸似乎還有些疼痛的臉頰,憤憤不平:“你們叫我丟臉,我也要叫你們丟臉,哼。”


    ……


    陸續家裏。


    冷鍋冷灶。


    一片慘淡。


    被江檸和白貞羽打擊得太嚴重,陸續已經沒有了吃飯的胃口,滿腦子都是複仇。


    袁子雅呢,就這麽安安靜靜地陪著他,一臉的滿足。


    至於陸家父母,縱然是消息不靈通,此刻也知道了村裏大戶王二狗被抓的事情,拆遷賠款這回事自然是化為了泡影。


    一天之內,大悲大喜數次。


    即便是鋼鐵做的心髒,也要廢了。


    這一趟回老家,他們可謂是徹徹底底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笑柄。


    哪怕有袁子雅這麽個京都兒媳婦在,也無法替他們挽回多少顏麵——袁子雅既不漂亮,也不嘴甜,整天閉門不出,就隻會麵帶微笑地看著陸續,簡直像個瘋子!


    陸家父母漸漸不再指望她了。


    生活總還要繼續。


    陸媽準備去問親戚朋友借點錢,買點種子,買點雞苗,抓幾個豬仔回來,繼續在家務農,再不想什麽榮華富貴。


    至於陸老爹,已經是喝得醉醺醺了。


    他這一喝醉了,無人不罵!


    一聽到陸續的聲音,他更是要日天日地,瘋狂咒罵,恨不得把陸續活吃了。


    “我受夠了。”


    陸續握住袁子雅的手,一臉悲涼。


    “我們回京都吧,我們盡快離開這裏吧!”


    袁子雅點點頭:“好。”


    “子雅,還是你對我最好。”


    這句話,陸續說得是半真半假,不過,確實很討袁子雅的歡心。


    她溫溫柔柔地抱住了陸續,像撫摸小貓、小狗那樣,撫摸著陸續的頭發:“陸同學,你知道就好。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會永遠忠誠於你,你也隻能忠誠於我,無條件信任我,知道麽?”


    這話,陸續聽著是有點奇怪,但他也沒有多想。


    此時此刻,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哄好袁子雅這條魚,趁她戀愛腦上頭,想方設法從她身上多撈點。


    陸續想得還是挺美好的。


    “我先把袁家的錢搞到手,然後再讓袁子雅去跟江檸搏命!到時候,她們兩敗俱傷,我坐收漁翁之利……最終的勝利,依然屬於我。”


    他哪裏能知道,袁子雅的打算呢?


    袁子雅已經在心裏盤算,要給彼此買什麽樣的棺材,住什麽樣的墓地了。


    “是啊,隻有死人不會說謊,隻有死人不會亂跑,隻有死亡才能讓我們的愛情變得永恒!”袁子雅幸福地想到:“我一定要跟陸同學一起奔赴死亡,享受最純粹、最美好的愛情。”


    彼此有著完全不同的打算。


    離譜的就是,現在他們倆還能滿眼幸福地看著彼此,緊緊相擁。


    ……


    ……


    時間來到第二天。


    江檸已經讓人訂好了返程的票,準備帶著白貞羽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來,一人一碗酒釀湯圓!這是我家自己做的餡兒,甜的,很好吃,嚐嚐看。”


    白佳美大早上就起來忙活了。


    等到江檸他們起床時,湯圓已經擺放上桌。


    白老幺這兩口子,都已經吃上了。


    “佳美,你也別忙活了,趕緊坐下吃吧。”嬸子打了個飽嗝,對著廚房的方向招呼:“吃飽了跟你爸一起,送他們去路口上車。”


    今天這孩子表現得還算不錯。


    原本擔心她會鬧事的嬸子,漸漸放下心來。


    白佳美笑了笑,道:“廚房還有呢,我去端來,你們慢慢吃。”


    轉過身去,她的笑容便收斂了起來。


    眼底的陰霾,瞧著都滲人。


    怎麽著啊?


    就虧待她一個人是吧!


    哥哥和姐姐都有了工作,就連在家當了這麽多年奴隸的白貞羽,都能得一套祖傳的嫁妝,我白佳美就活該什麽也沒有?


    哦不,不是什麽都沒有……這不還有一個月三千多的債務嗎?


    白佳美越想越覺得窩囊,心裏的火氣壓都壓不住。


    給人下農藥這種事情,她倒是沒有膽子幹。


    但,下點別的佐料,她還是敢的。


    反正她拿捏好了藥量,吃不死人,隻會叫他們丟人現眼。


    無論是偏心眼的爸媽,還是江檸他們……都別想留一塊臉!


    白佳美端著唯一一碗幹淨的湯圓,笑意盈盈地從廚房走出來,坐在桌邊吃著。


    原本不想吃東西的白貞羽和江檸,看到堂叔一家都吃了,自己這邊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隻得象征性吃一兩個,就準備離開。


    “哎呀,這可是佳美一大早就起來做的,你們怎麽不多吃點?都是好餡料,好麵粉做的呀!”


    看到他們剩下這麽多,嬸子一臉心痛,又要勸。


    江檸擺了擺手:“心意已經領了,我們還要趕路,先告辭了。”


    小五不愛吃湯圓,隻喝了點湯。


    至於小七,勉強吃了兩個,也放下了。


    其他的男保鏢,則是一口都沒有吃,表示要控糖控碳水。


    至於白貞羽,想著這興許是最後一次在堂叔家吃飯,便把一碗的五六個都吃了,免得辜負他們的好意。


    “那麽,堂叔,嬸子,我們就走了。”


    白老幺點點頭,幫著扛起了白貞羽的行李箱,以及孩子他媽準備的一些幹蘑菇、臘肉、香腸什麽的土特產,往門口走去。


    “走,我送你們到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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