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


    感受著那一股哪怕是跟自己相比也毫不遜色的磅礴氣勢,多弗朗明哥的心頭微震,墨鏡下的眼神深處閃過一抹錯愕。


    一個被人踐踏、被人侮辱折磨的卑賤奴隸,竟然也擁有著“王の資質”?


    多弗朗明哥一時間竟是有些難以接受。


    “多弗,在你看來,覺醒霸王色霸氣的根本原因……是什麽?”


    這時達倫忽然問道。


    他緩緩摸出一根雪茄,咬在口中點燃,神色平靜地迎著那鋪散而來的氣勢衝擊,如壁立千仞的絕壁,巋然不動。


    多弗朗明哥一愣,下意識道:


    “是……資質?”


    “不……”達倫搖搖頭,麵帶微笑道:“資質的確會有影響,這個需要我日後進一步的嚐試,才能夠驗證出來。”


    海軍中將淡漠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煙氣回蕩在狂風凜冽的密林中,有種讓人心驚肉跳的意味。


    “但是在我看來,足夠堅定的意誌,才是覺醒霸王色霸氣的關鍵。”


    “足夠堅定的……意誌?”多弗朗明哥似懂非懂的發出呢喃。


    “是的,敢於反抗強權,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渾然不怕……就算明知眼前的人是世界上最尊貴、最具權勢的人,才絲毫不懼。”


    達倫眼神有些感慨,看了多弗朗明哥一眼。


    “又或者是在絕境之中情緒被高度刺激,從而爆發出屬於內心的力量。”


    多弗朗明哥怔住。


    達倫的這句話,讓他下意識回憶起當年自己覺醒霸王色霸氣的那一幕。


    烈火、城牆、謾罵、攻擊、鞭笞、流血……


    痛苦、憤怒、咆哮、以及……殺死所有人的堅定意誌。


    “當然了,如果本身沒有那種資質,的確無法從絕境和強權的壓迫下,奮起反抗……”


    達倫笑了笑。


    多弗朗明哥沉默下來。


    達倫的這一番分析,如果流傳到了外麵,恐怕將會引起軒然大波。


    而最讓人心中悚然的,是他竟然把天龍人的命,當做是自己的試驗品。


    所以,這才是你選中費舍爾·泰格的原因嗎?


    他知道他擁有著這樣的資質……


    “感覺怎麽樣,泰格先生?”


    這時候,達倫忽然轉過身,笑著看向了某個方向。


    多弗朗明哥迅速回過神來,轉目看去。


    隻見渾身傷疤的高大魚人,緩步在叢林中走出,眼神中看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右手依然在不斷滴落血液。


    在滿身猩紅鮮血的澆灌下,鯛魚魚人在叢林斑駁的光線映照下,仿佛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一樣,如同一輪血色的太陽。


    “我……殺死了一名天龍人。”


    費舍爾·泰格眼眸微微顫抖,抬頭看向海軍中將,沙啞著聲音開口。


    “是的,你殺死了一名天龍人。”達倫點點頭,“這種感覺……怎麽樣?”


    費舍爾·泰格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跡的寬闊手掌,神色不知怎的竟是有些迷茫和疑惑。


    “感覺……很奇怪。”


    “我明明應該害怕的……畢竟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存在,但是我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


    “達倫……先生,你說我應該感到害怕嗎?”


    達倫眼神飽含深意地微笑道:“泰格先生,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


    “那應該問誰?”


    “應該問你的內心。”


    “我的內心……”


    費舍爾·泰格喃喃自語。


    “我的內心告訴我……”


    他抬手按住了自己那布滿各種猙獰傷疤的胸口,這些因折磨而導致的傷勢,部分已經痊愈隻剩痕跡,部分已經結痂,但大部分都依然鮮血淋漓。


    更加準確的說法是……


    他按在了胸口上那“飛龍の蹄”的印記上。


    “……很暢快。”


    一抹奇怪無比的笑容僵硬地浮現在他的臉上,粗厚的嘴唇微微掀起。


    “前所未有的暢快。”


    “在殺死那個天龍人的瞬間,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身體內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尖叫。”


    “我甚至生出了一種荒誕的想法……原來‘神’的血液,也是紅色的。”


    達倫笑了笑道:


    “是的,神的血液,也是紅色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費舍爾·泰格的瞳孔驟然收縮,仿佛猜到了什麽,死死盯著眼前的海軍中將。


    達倫不以為意地接著道:


    “他們跟我們普通人,並沒有什麽區別。”


    “……又或者說,他們從來都不是所謂的高高在上的‘神’,隻不過是獲得了龐大權力和崇高地位的人而已。”


    “普通人……嗎?”


    費舍爾·泰格握緊了拳頭。


    “所以,達倫先生……您這樣大費周章地跑到這裏來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不是蠢人。


    羅傑斯·達倫是當今時代海軍中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而且除了他那一連串響當當的名號之外,他還是“臭名遠揚”的“海軍敗類”。


    這樣一個隻手遮天、武力強橫、貪戀權勢的大人物,花費如此的力氣和代價找上自己,原因無非就是想要自己成為他的手下。


    進入正題,達倫也不再繞圈子。


    “泰格先生,事情其實很簡單。”


    “一個多月前,我去了一趟魚人島,和國王尼普頓進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


    “小夏莉獲得了一個全新的預言:新時代即將來臨,魚人島或許將會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魚人島上下五百萬民眾,需要一個領袖……更加準確的說法是,他們需要你站出來。”


    “我?”


    費舍爾·泰格苦澀地搖了搖頭。


    “達倫先生,我隻不過是一個魚人街出身的下等魚人而已。”


    “再說了,我現在沾染了天龍人的鮮血……回到魚人島,隻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達倫微笑道:


    “不,這裏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就算知道,也懷疑不到你的身上。”


    費舍爾·泰格眼前微微一亮。


    這樣的承諾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他絕對不會相信。


    但如果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色看向海軍中將。


    “達倫先生,您需要我做什麽?”


    達倫滿意地笑了。


    他輕輕吐出一道如龍的煙氣。


    “費舍爾·泰格,成為我的王下七武海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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