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濤自覺性地拿過所有的菜袋子,沈慧於心不忍,想要接過一個都沒有機會。


    搞定所有的事情,兩人就到約定好的岔路口等沈佳宜,百無聊賴,隻在那站著,誰也沒有主動提起話頭,黃子濤這樣性子急的人竟也沒有說煩。


    沈慧看時間不早,望望沈佳宜走的那條路,擔心地提議:“子濤,我們去找找佳宜吧,她一個人不會出什麽事吧!”


    “放心吧,不會的,這片是市裏最繁華的,治安很好。”黃子濤一句話打消了她的擔心,遠處一個攤鋪吸引了他的主意。


    “棉花糖,好看還甜的棉花糖了。”一個交叉路口的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正在當街吆喝,旁邊擺著粉色的、白色的又蓬又鬆的形狀的棉花糖吸引路人,幾個學生模樣的女生已經圍了上去。


    黃子濤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輕聲開口:“沈慧,要不要吃棉花糖?”


    “嗯?棉花糖?”


    “對,你看那邊。”黃子濤把一隻手上的雞翅雞腳全放在左邊,伸手指了過去。


    第245章這是告白


    沈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彩色的棉花糖,心裏一樂,驚喜地喊了出來:“好漂亮的棉花糖啊!”


    “你在這等著,我買給你。”黃子濤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笑臉,整個人都感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舒坦,他第一次想讓時間停留。


    話音剛落,黃子濤已經走了過去,沈慧還來不及客氣,就看不到人。幹脆站在原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裏像被蜜糖塞滿了。


    沈佳宜在賣衣服的街道裏轉了三四圈,還是沒有買到合適的衣服,到最後隻給李雙雙買了兩條紅色發帶揣在口袋裏,兩手空空就出來了。到了約定的地方,不見黃子濤人影,隻有沈慧等在那,方向還不在自己這邊。輕輕走過去,順著她的方向就問了出來,


    “慧慧,你在看什麽呢?”


    沈慧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退後一步,看清來人,咳了一聲,才慢慢回道:“佳宜啊,沒什麽。子濤他去買棉花糖了,我們等他一會。”伸手指給她看,沒等沈佳宜,問清楚一個1米八的大高個要吃粉粉的棉花糖的真實性,又接著說:“你什麽也沒買啊?”


    沈佳宜可不敢承認隻有一件喜歡的,價格五十,自己手裏錢不夠的事說出來,點點頭,一臉無奈“沒有喜歡的。”


    另一個人敷衍地點了點頭,目光全在黃子濤的身上,沈佳宜完全沒心情再扯別的,靜靜等著黃子濤回來。


    “沈慧,你要吃哪個?”黃子濤在小攤上選了一個粉色和白色,等人做好就大步走回來,遞到沈慧的麵前。


    “哈哈哈……”沈佳宜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笑出了聲音,她現在對眼前,這個一手拿菜,一手拿著軟蓬棉花糖的人,感到有趣。


    黃子濤不明所以,白了一眼,直接將兩個棉花糖遞了過去,“沈慧,全是買給你的,我們走吧!”


    沈慧知道他是在說氣話,推推身邊的沈佳宜,提醒她別再笑了,遞過去,“佳宜,你選那個。”


    沈佳宜見黃子濤變了臉色,心虛地收著笑,直接接過了白色,她再笨也能猜到粉色是特意為沈慧買的。


    “黃子濤,謝謝你,我這是沾了慧慧的光,才能有糖吃。”


    “你知道就好。”黃子濤瞪了一眼,不客氣地回道,自己本來準備了很多話要在那個岔路口全部說出來的,誰想到沈佳宜這時候已經站在那了。


    沈慧不明白兩人之間突如其來的劍拔弩張,輕聲勸著:“子濤,你肯定一開始就想買兩個的。”


    黃子濤走在前麵沒有回話,沈佳宜在後麵隻看背影就隱約猜到他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幾步跑過去,小聲說起話:“黃子濤,你剛剛是不是想借棉花糖說些什麽?”


    “不用你管。”一副被看穿心思後的氣急敗壞。


    沈佳宜看他的反應,內心更加確定,回頭看一眼沈慧還在懵懂狀態的樣子,笑了一聲,接著說:“黃子濤,再不說出你的心思,沈慧就永遠都明白不了。嗬嗬……”她對黃子濤的事情並沒有太大興趣,更不知道他們以前的相處,隻是這兩天看下來,覺得應該提醒一下。


    “你……”黃子濤心裏有些震驚,自己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


    自我懷疑間,沈慧已經被沈佳宜推了過來,“慧慧,黃子濤有話給你說。”說完,就一個人悄悄退了幾步,保證自己什麽都聽不見。


    “子濤,你要說什麽?”


    沈慧的語氣冷冷,這會心裏不知道被什麽堵著,剛剛看沈佳宜和黃子濤並肩走的時候,總覺得那幅畫麵是錯誤的。


    黃子濤看了一眼跟著身後,一臉看好戲的沈佳宜,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心裏一緊張,直接脫口而出:“沈慧,我們去菜市場算是約會嗎?”


    約會?這兩個字已經足夠沈慧心跳加速,卻也認真思考著那個算嗎?一個吵雜而又亂哄哄的地方,雖然亂,卻也第一次感到買菜的幸福。


    “算……吧!”頓了許久,想明白答案,又做了心理建設,沈慧才吞吞吐吐說了出來。


    黃子濤驚喜地笑了出來,心跳加快,昨天晚上他和葉穀秋打了電話,那是他主動打電話給別人,想問清楚自己對沈慧的感覺是什麽,葉穀秋隻說了三個字,是喜歡!同時還鼓勵他,既然喜歡,就要去珍惜,找到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去告訴女孩。不要什麽都不說,錯過了真愛。


    現在看來果真不假,步子停下來,轉過身深情地盯著眼前的人,長呼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見沈慧臉上布滿了紅暈,同樣緊張地開口:“慧慧,剛剛是約會,現在是告白。我是個急性子,認定了你是我喜歡的女孩,我現在就講給你聽。好像有點突然。你……”


    這些話裏的所有詞語對沈慧來說都是衝擊,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跟她說,就算猜到了黃子濤的心思,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呼吸一滯,沒等眼前的人講完,就低頭死盯著自己那雙布鞋,急著打斷,


    “子濤,我明白了。可我不知道我的心思,我還……不想考慮這件事情。”


    “那你慢慢想,我不著急。”


    極其溫柔的一句話,黃子濤看出了她的緊張,知道這些話是借口,心裏明白,卻也不想放棄。


    沈慧聽不出他話裏的情緒,擔心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一副笑臉跑到了心裏去,說不出的體貼,眼神裏的淡定與坦然隻得讓她點點頭。


    黃子濤對她的乖巧很是受用,無奈地搖搖頭,伸出手指戳了戳沈慧的額頭,接著補充:“想太久,我就著急了。”


    沈佳宜看著兩人對視而笑的畫麵,心裏突然苦澀,拿著手裏的棉花糖吃了起來。


    “嗯。”沈慧點點頭,轉身走回了沈佳宜的身邊,大口呼著氣。


    “慧慧,黃子濤說什麽了?你這麽緊張。”沈佳宜扶她一把,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沈慧吞吞吐吐隻說了一句:“什麽也沒有。”這是她和黃子濤之間的秘密。


    沈佳宜看兩人的狀態,明了地笑笑,全當兩個人互通了心意,決定處對象,嘴上不再多問,專心吃起了棉花糖。


    第246章請假


    一前一後走回出租屋,沈慧照常做飯,黃子濤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送完雞翅雞腳就回家了。


    晚飯結束,沈佳宜主動承包了洗碗的任務,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沈喬心裏感到欣慰,回到屋裏看起了書。


    “小喬姐……”門外響起了不急不慢的敲門聲,沈佳宜輕聲喊著。


    “進來。”沈喬合上書,一見人進來,就從疊好的被窩裏出來,笑著說:“佳宜,坐吧。”


    沈佳宜點點頭,不再客氣,拉過凳子坐了下來,“小喬姐,我明天想要請個假,能行嗎?”


    “家裏出什麽事了嗎?”沈喬有些困頓,對沈佳宜的行為琢磨不透。


    “不是,我有點私事,需要去一趟。小喬姐,你就別問的那麽清楚了。”沈佳宜心裏打著去部隊找李大寶的主意,而且這件事不能讓張秋華知道,被她知道效仿過去就麻煩了。


    沈喬聽這小丫頭話裏的委婉拒絕,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盯著她的眼睛,她竟心虛地往別處瞟,心下大概已經猜到,思索一會,才同意:“可以,明天準你假,那就不能算工資了。”公事公辦的語氣。


    “我這兩天還有工資的嗎?”沈佳宜驚喜地問著自己關心的話題,她沒想到這兩天隻是刷杯子,看人做奶茶,就能領到工資,心裏對給李雙雙買的兩根發帶瞬間,不可惜了。


    “當然,我不會虧待我的每一位員工,不過員工做事能力差勁,我會隨時讓她走人。”這一番話,沈喬一直帶笑說,聲音柔軟,卻聽得沈佳宜不寒而栗,總覺得是在針對自己,暗中收到提醒,麵上更乖,“小喬姐說得對,我先出去了。”


    沈喬等人走了關上門,才又翻開剛看的那一頁,現在的時代靜下來讀書無疑是最好的打發空閑的方式。


    第二天一大早,沈佳宜便幹脆利落地跟著沈慧起床了,拿出自己的行李包精挑細選衣服,不過她本來就沒幾件冬裝,加上來城裏來得匆忙,帶的也不多。選來選去,最後拿出了自己用白毛線打的毛衣,又綁上了黃子濤送的紫色發帶,這樣打扮整個人看著倒也洋氣時尚。


    沈慧進來一看,被她的簡單溫柔打扮驚到,連聲誇讚:“佳宜,你今天真好看,這紫色發帶實在襯人。”


    沈佳宜聽著想象中該有的讚美,享受其中,又擺弄了兩下頭發,才禮貌地回人:“謝謝慧慧,我知道今兒我打扮的漂亮,不過聽到你的讚美還是很開心。”


    沈慧從沒見過有人會這麽吹噓自己,就算所有人見到都會驚為天人的沈喬,都謙虛慎言,內心訝異,卻不好說出來,岔開話題:“小喬姐說,你今兒不上班了。你要幹嘛去?”


    “有點事,暫時不能告訴你。”沈佳宜漫不經心地回著問題,一心想著李大寶見到自己會是什麽表情。沈慧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折騰到八點半,沈佳宜才終於邁開步子去了車站,她來之前已經打聽到了李雙雙在的學校,路上小心翼翼,提前交代了司機。


    “同誌,我找高四複讀班的李雙雙。”沈佳宜下了車走到一所偏僻的高中門衛室,輕聲說出了消息。


    這所高中收的複讀班學生並不多,隻有那一個,門衛直接放人:“同誌,學校人已經很少了,高四在左邊那棟樓一樓的第一個教室,自己進去找找吧!”


    “謝謝同誌。”


    沈佳宜沒想到學校可以隨便人進出,繞過大門的木製路障就直接走了進去。學校不算大,默默重複著門衛的指示,輕鬆走到了高四教室的門口。


    輕輕推開門,班上隻剩4、5個學生,認真地看了一圈,竟然沒有李雙雙的影子,心裏暗叫不好,卻又不甘心,悄悄走到一個女學生的身邊,拍拍她的胳膊,盡量用口型交流:“同誌,請問李雙雙回家了嗎?”


    聽見李雙雙的名字,女學生不耐煩地翻了白眼,停下寫字的筆,“沒有,在宿舍。你去那裏找找看。”


    沈佳宜見她不想被人打擾,假裝沒看到,硬著頭皮接著問:“那她在哪個宿舍呢?”


    “宿舍第一棟樓,202。”女同學壓著脾氣回了一句,剛說完,就埋頭課本。


    不敢再多問,從教室裏直接走往右手邊的方向,本打算路上問問其他學生,越走越發現失策,終於明白門衛口中人少的概念。


    “宿舍樓。”繞了學校大半圈,沈佳宜終於看到了這幾個大字,滿心歡喜地走了進去,直奔二樓。


    咚咚咚……


    忐忑地敲了門,許久屋裏才傳出一聲“進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沈佳宜心裏的不滿和脾氣全都不見,隻剩下能被帶著去見李大寶的喜悅。動手整了整衣服,又從口袋裏把昨天特意買的紅發帶攥在手裏,這才推開門進去。


    “雙雙姐……”


    窗簾拉著,宿舍裏的光亮卻還隻有一點,和外麵的陽光如同兩個世界。李雙雙坐在凳子上,疑惑地等人進來。


    “沈佳宜?”李雙雙看清來人,心裏驚了一下,壓根不記得自己和她有多深的交情,怎麽會在年關這會來找她。


    “是我啊,雙雙姐,好久沒見過你了。”沈佳宜不管對方的冷漠,臉上堆笑,語氣熱情得不得了。


    李雙雙點點頭,對她的印象沒有壞到哪去,指指自己的床,就讓她坐下,開門見山道:“佳宜,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雙雙姐,我在小喬姐的店裏幹活,今兒放假又離軍隊近,就想過來看看大寶哥。但我怕,我直接找他,他不見我,這才想喊上姐姐一起。”沈佳宜一五一十地說了清楚。


    李雙雙聽見沈喬兩個字,一下來了精神,她很早就知道沈佳宜對她哥哥的心思,沒想到她會來找到自己,看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從前的求而不得,心裏同情心發作,又想從她口中套點沈喬的情況,熱情一笑,應承下來,


    “佳宜,你太聰慧了,知道來找我。我這就帶你去見她。”李雙雙連忙從凳子上坐起來,指指凳子,接著說:“你先坐著,我去外麵把我晾著的衣服拿進來,換好我們就走。”


    第247章探望李大寶


    說著,已經穿上拖鞋往門外走。


    沈佳宜手中的發帶還來不及送,乖乖移了過來,桌子上放了一本數學課本,心裏對李雙雙的敬佩更添幾分,她上學那會,最不會的科目當屬數學,無聊地翻了幾頁,一封胡亂夾在書裏的,展開的信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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