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怎麽樣?我不好,這麽近,都保護不了你。”李大寶心疼地眼淚從眼角滑落,兩隻手握住張秋華的頭部,輕輕按摩,嘴角一直撇著,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心裏跟著揪起來。


    張秋華頭皮像生生剝離過一般,看人難過的樣子,不忍地抬手擦掉臉上的淚,輕描淡寫地開口:“我都沒哭,大寶,你一個大男子怎麽反倒這麽矯情起來了。”


    第403章  出主意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李大寶再也控製不住感情,一把抱住人,聲音哽咽,“我竟然會讓你受傷,我竟然這麽沒用。”


    話說得極為慚愧,張秋華知道他的心痛程度,跟著嘴角甜蜜又痛苦地一笑,“一點都不痛,大寶,快別哭了,你得進去忙了。”


    哭聲像一把把利劍刺入沈佳宜的心裏。向來是她多情了,從地上怨恨地爬起,瞪人一眼,朝兩個人走去。


    李大寶注意到她的動作,忙止住淚,攬過人的身體,把張秋華結結實實護在了身後,拿出軍人的威嚴,不苟言笑地開口:“沈佳宜,以後再見麵就當我們不認識,秋華這是沒事,隻要你敢動她一下,我定饒不過你。”


    一陣苦笑,在部隊外麵飄蕩,沈佳宜知道她輸了,很徹底,走到人麵前,絲毫不懼,全是怨恨,“饒不過又怎樣?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兩個好過的。”


    “你敢!”李大寶再也忍不住,握著拳頭向前一步走,厲聲開口:“沈佳宜,你敢,你做的小動作對我們兩個都不會有什麽影響。”


    “大寶,好了,佳宜她可能隻是一時傷心,你肯定嚇到她了。”張秋華看兩人怒目圓瞪,生怕再出衝突,忙伸出手把人給拉了回來。


    李大寶的拳頭突然鬆了開來,變得溫柔,緊緊握住人的手。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沈佳宜隻覺得呼吸困難,剛聽見這個事實的時候還沒有這麽真切的感受,這會隻覺得撕心裂肺,全是不甘心,沒有再說一句話,徑直走開了。


    再顧不得他,李大寶又把張秋華擁入懷中,一下一下撫摸著肩膀,本來渾厚的嗓音平添幾分溫柔,“秋華,等沈佳宜坐上車你再走,我一會就送你去車站。”


    “大寶,剛剛不是說政委找你嗎?我沒事的,你快去吧!”被捂在胸膛的張秋華,頭皮上撕扯的痛早已煙消雲散,心裏慶幸地把人推開。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李大寶摸了一下人的臉,依依不舍地往部隊走,不忘交代:“秋華,你晚一會再走,知道嗎?”


    “放心吧,快進去。”張秋華站在門口,一直笑著揮手,等人沒了影子,才轉過身往站點走去。


    路邊沒有一個人,想是沈佳宜趕上車離開了這裏,皺著的眉頭更深,隻覺得有不祥的預感傳來。


    來到李雙雙的學校,沈佳宜懷著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泄,走到門衛室,強硬開口:“大叔,我想進去找個人。”


    “你找什麽人啊?都在學習呢,要找也得等一會下課鈴響了,在這等會吧!”門口的人瞥一眼,沒好氣地說著。


    沈佳宜見人攔著不讓進,自己心裏又迫切得很,想硬闖也行不通,看著門衛投來的警告眼神,再也繃不住,直接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我對他那麽用心,我比張秋華好一百倍,為什麽不喜歡我,我找個人都不讓,我招誰惹誰了啊!要天天這麽倒黴。”


    一陣哀嚎,聽得門衛心裏煩躁,走過去,語氣終於禮貌了一些,“好,好,小同誌,別哭了,這是規矩,不是我不讓你進。”


    沈佳宜瞥人一眼,哭聲更大,在門口一直回蕩。


    大叔再也忍不住,選擇妥協,把人拉了起來,“行了行了,讓你進讓你進,我真是服了你了。”


    “嗚嗚……謝謝你。”沈佳宜蹲的腳麻,忙站了起來,等人把門打開,就一瘸一拐地往裏走,看的大叔們更為愧疚。


    沈佳宜對學校的路再熟悉不過,擦了眼淚很快就找到了李雙雙的班級。


    剛好碰見李雙雙出來,兩人明顯愣了一下,震驚地開口,“雙雙姐……”


    “佳宜……”


    好像又有些忍不住,沈佳宜委屈地撇撇嘴,有些哽咽,“雙雙姐,大寶哥……大寶哥他和張秋華在一起了。”


    “什麽?”李雙雙一頭霧水地看著人,滿臉地不敢相信,注意到周圍人多,不是說話的地,趕緊把要哭出來的人拉到了樓下。


    拍拍人的胳膊,盡量冷靜地開口:“佳宜,先別哭了,你告訴我,具體發生什麽了?”


    “好,雙雙姐。”沈佳宜捂住嘴,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說了出來:“我親眼見到大寶哥和張秋華在談對象,好像還很長時間了。雙雙姐,你說我哪裏不好啊,怎麽偏偏大寶哥就看上了那個窮鬼?”


    問得認真又委屈,李雙雙已經明白,對沈佳宜更是感同身受,長歎了一口氣,思考一會,忙跟人出起主意,“佳宜,我也不能理解,你放心,我始終都站在你這邊。


    我在家的時候,聽我媽給我嘮叨過,她十分不滿意張秋華,甚至因為這和我哥冷戰過,你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媽,她肯定第一個不答應。”


    “真的嗎?雙雙姐,那太好了,還是你有主意。”沈佳宜破涕為笑,想著有了張桂英在身後撐腰,一定能破壞兩個人。


    “對,這件事情我不會記錯的,你快回去吧!”李雙雙自信地說出。


    沈佳宜眼神裏又恢複了光芒,全是得意,點點頭,和人打了招呼就直奔站點。


    到車站之後,連換洗的衣服都來不及拿,直接上車回了檀溪鎮。


    下午的時間,去了李家卻是大門緊閉,加上早午飯沒有吃,肚子正咕嚕咕嚕作響,幹脆回了自己的家。竟然也沒有一個人,等到晚上六點的時候,楊曉琳看到蹲在路邊的人也是嚇了一跳,走近一看才認出來,驚喜地喊道:“佳宜!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一聲招呼也不打。”


    “媽,我快餓死了。一天沒有吃飯。”沈佳宜淚腺又有些控製不住,想趴在人的肩頭撒個嬌,又被推了回來。


    “行了,知道了。快進來吧,我去廠裏也不忙,這就給你做飯。”楊曉琳把人送到屋裏,自己就去廚房忙活了起來。


    給人炒了兩個小菜,沈佳宜整整吃了兩個大饅頭,盤子也一掃而空。


    飯量著實把楊曉琳嚇了一跳,她還從沒見過人這麽能吃,不住調侃起來:“你在小喬那兒,是不管飯嗎?”


    第404章 打報告


    打了一個飽嗝,沈佳宜略帶尷尬地看人一眼,咂了咂嘴,放下饅頭,“媽,你別問我了,我吃飽了,要出去一趟。”


    說著,人就起身,徑直往外走。


    楊曉琳看人風風火火,一點不穩重,站起來大喊:“你這孩子,搞什麽呢!早點回來,聽見沒有!”


    “別喊了,都走遠了。”沈從季進了客廳嘟囔一句,一看桌子上的飯菜,有些惱火,“這怎麽沒我的飯啊?”


    “都讓你閨女給吃了。”楊曉琳沒好氣地接過,瞅人一眼,就把盤子給送到了廚房。


    早過了吃飯的點,沈佳宜想著張桂英一家會有人,小步子邁得風火輪般,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張家。


    走到客廳,一家人正在吃飯,張桂英見到來人,忙放下筷子,震驚地看了人一眼,反應過來,連忙吞下口中含著的菜,熱情地招呼:“佳宜!你怎麽會突然來這了?大寶和雙雙都不在家。”


    “張姨,我不是來找他們的,就是想給您說點事。”沈佳宜強擠出一個笑容,這會心裏著急,沒心情解釋太多,看人正在吃飯,又不好意思打斷,趕緊補充:“姨,你先吃飯吧,我一會再說。”


    張桂英心裏納悶開來,自己一把年紀和這些小年輕有什麽好說的,疑惑地看人一眼,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把人拉到了餐桌上,“來,既然來了,就多少再吃點。事情再著急,也不能餓著肚子。”


    “姨,不用了,我在家吃過過來的。”沈佳宜忙對人一笑,顯得禮貌周到。


    張桂英怕真有急事,倒也不強給人筷子,自個忙快速吃了起來。


    把碗送到廚房,張桂英擦了手,拉人坐到沙發上,笑著開口:“佳宜,看你來這麽早,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姨怪不好意思的,讓你等了這麽長時間。”


    “姨,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大寶哥,他瞞著您,正和張秋華談對象呢!”沈佳宜迫不及待說出這個事實,來不及鋪墊直接開門見山,臉上表情頗為豐富,夾雜著惱怒。


    聞言,張桂英就那樣呆在了座位上,隨即臉色大變,剛剛還掛著的笑容立馬像從沒出現過,喘了幾口粗氣,還是難以置信,盯著人的眼睛,“佳宜,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姨,大寶哥他不聽您的話,和張秋華在一起了,我親眼看到的,千真萬確。”沈佳宜對這一句話深惡痛絕,多想從未發生過,也有人來告訴她那是假的,上午發生過得事卻在腦海中愈發清晰,不能不接受這個事實。


    張桂英反應一會,氣惱地拍著沙發,手被震得生疼,才停了手,拉住沈佳宜,“佳宜,這事多虧你告訴我了,要不,還不知道會被瞞到什麽時候!不過,你在哪兒見到的啊!”


    “姨,我也覺得瞞住您不好,特地回來給您說了,大寶哥怨我也沒關係。”沈佳宜有些委屈。


    張桂英點點頭,對沈佳宜的好感迅速增了許多,祥和地看著人:“我就不愛大寶和那張秋華糾纏到一起,我看你就挺好,怎麽大寶就是不開竅?”


    聞言,沈佳宜總算有一些安慰,感動地說:“姨,有您對我的肯定,我心滿意足了。”


    “你這傻孩子,不管怎麽說,這兩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誰怨我都沒用,那個張秋華也是個不要臉的孩子,我勸過她還不聽,現在又跟我整這幺蛾子。”張桂英心裏氣惱不過,把心裏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沈佳宜瞧見她的態度,覺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順著話往下說:“是啊,姨,我看大寶哥肯定不會不聽你的,一定是張秋華背地裏搞了什麽鬼,賣慘纏著大寶哥,沒辦法才會跟她在一起的。”


    “是,也不知道張秋華有什麽妖法,把大寶給迷得一愣一愣的,之前還因為這事跟我鬧過,我們大寶從小聽話,哪會這樣跟我唱過反調!”張桂英拍拍人的手,像找到知己一樣。


    沈佳宜沒聽過這個事,想到李大寶用情頗深,氣火更盛,“對,姨,肯定都是張秋華的問題。”


    這一番談話,讓張桂英的反對意見變得愈加濃烈,甚至生出了明天就去部隊的想法。


    等李父從外麵轉了一圈回來,兩人還在絮絮叨叨。沈佳宜看時間不早了,這才想起回家。


    楊曉琳正愜意地坐在客廳泡腳,見人回來,把她叫了過去,“是有什麽事才回來的嗎?小喬她真欺負你了,還有家人給你撐腰呢!”


    “不是她,別問了。”沈佳宜冷著臉坐下,心裏還是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挪不開。


    陰沉的臉,終於引起了楊曉琳的注意,把人拉近一看,雙眼還是紅腫,不由得擔憂起來,“佳宜,這誰給你氣受了啊?你快給我說,我替你出這口氣。”


    聽著關心為己的語氣,沈佳宜再也兜不住,坐在凳子上又抹起了眼淚,“媽,你說我哪裏不好?怎麽就比不上張秋華,憑什麽大寶哥非得和她在一起?”


    “什麽?李大寶和張秋華,我看這兩人挺好的,你別告訴我,你看上那姓李的了,小小一個警衛員,怎麽和葉穀秋比啊?”楊曉琳冷哼一聲,心裏壓根沒把李大寶放在眼裏,看著沈佳宜哭哭啼啼的樣子,隻是覺得一點不值。


    沈佳宜沒想到人這個態度,哭腔變得更大,“大寶哥怎麽了?他挺好的。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行了,哭什麽哭,那個窮小子一點不值得留戀,就咱家現在的條件,都是他高攀了。你自己工作工資不低,我和你爸都是廠裏的人,你還怕找不到好對象嗎?”楊曉琳最見不得人哭,看女兒這個樣子心疼歸心疼,卻也沒說出個軟話。


    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了,楊曉琳更讓人心寒,沈佳宜幹脆不再多跟人理論,直接跺腳,氣惱地回了房間。


    留楊曉琳一個人在客廳,頗有些鬱悶,李大寶到底哪點好把她閨女給迷住了。


    ……


    沈喬想明天就去找李雙雙,怕被姚紅知曉,又回了出租屋,一到家,沈慧就做好了飯,張秋華坐在桌子旁,一直發愣,表情不是高興樣。


    第405章 算賬(1)


    疑惑地把沈慧拉到一旁,忙問:“慧慧,秋華這是怎麽了?今天不是去找李大寶了?按理說,應該笑得合不攏嘴才對啊。”


    說著,又側頭看人一眼,那樣子分明有大事發生。


    沈慧擺擺手,同樣一臉擔憂,“喬姐姐,我一回來,就看到這個樣子了,問什麽都不說。”


    “行,我知道了。”沈喬拍拍人的胳膊,心裏已經有了數,和人過去坐到桌子上,就不忘給張秋華遞筷子。


    人一接,一句話都沒有,低頭盯著碗裏的米飯,一粒一粒往嘴裏塞。


    沈喬給人夾了一筷子菜,不放心地把人的筷子奪了過去,盯著人的眼睛,憂心地問:“秋華,今天不是去看大寶了嗎?多高興的一件事,怎麽垂頭喪氣的?”輕慢而又溫柔。


    聞言,張秋華總算抬起頭了,一瞅,擠出一個笑容,後知後覺地開口:“小喬,是你回來了啊!”


    這話讓坐著的兩個人哭笑不得,更加看出人的不對勁,都搬了凳子往人身邊湊,“秋華,你心裏有什麽委屈就跟我們說?是不是大寶欺負你了,明天我就去找他,給你出氣?”沈喬一臉憤慨。


    “是啊,秋華姐,還有我,我不行的話,就讓子濤替我去,他也會點拳腳功夫,真收拾大寶哥指不定誰厲害呢!”沈慧說得更認真,就差張秋華一句話。


    看到兩人對自己的維護,張秋華心裏說不出的感動,噗嗤一聲,終於笑了出來,聲音一點沙啞,“不是大寶,我也無心瞞著你們。今天我去看大寶的時候,佳宜跟著我去了,發現我們兩個的秘密,變得非常惱火,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就怕她會回去亂說些什麽。你們也知道,我和大寶的關係就是暗地裏的,真放到明麵上,張姨那關實在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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