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天地之大,對於他而言,四海皆可為家,隻是草原更自由些而已。”


    【108章,翟爭去找宋樂儀。】


    翟爭:“所有的一切,還未發生,你沒有被白狄俘虜,大越與白狄也尚未開戰。”


    翟爭以兩國和平為威脅:“夷安,和我一起回白狄。”


    翟爭見人不動搖,想毀掉她的記憶:“你不想去白狄,天下之大,我們去哪裏都可以。”


    【後麵幾章離得很近,就不說啦】


    第115章 大結局


    時間遠比想象的要過得快, 轉眼間便到了年關,天寒地凍的臘月。


    白狄那邊一如幾個月前般安穩, 正如翟爭遺書所寫,翟嬰為巫師, 於黑揚登基稱王,而“翟離”則在消息傳回燕京的那一天, 消失的悄無聲息。


    屋裏燒了地龍, 外邊冬風凜冽, 宋樂儀穿了一身桃色衣裙坐在窗邊上的小塌上, 手裏揣著一小火爐, 開了半扇窗,眼巴巴地望著外邊天色:“表哥,什麽時候才能下雪啊……”


    凍得她臉蛋都紅了,連個雪沫都沒看見。


    趙徹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手裏拎著一個小冊子看得認真。聞聲, 他動作一頓, 抬眸瞥了她一眼, 隨口道:“我夜觀天象,今日無雪。”


    “……”


    宋樂儀不留情麵地戳穿, “昨天晚上沒有星星, 你上哪兒夜觀天象去?”


    趙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慢悠悠道:“這樣啊。”


    “那你眼巴巴的在那看什麽呢?”


    宋樂儀瞪他:“我盼望著下雪不行麽?”


    “行啊,當然行了,”趙徹把小冊子往旁邊一扔, 也沒個坐像,朝宋樂儀嗤道,“你冷不冷?外邊陰沉沉的破天兒有什麽好看的?”


    他一個大活人就在這兒坐著呢!


    宋樂儀懶得搭理人,細白的手指撐著下巴,頭也不回的哼道:“你懂什麽?我這叫美人臥窗賞景圖。”


    趙徹“哦”了一聲,拎著茶壺到了杯熱茶,“你怎麽不冷風瑟瑟凍美人圖呢?”


    “……”


    宋樂儀頓時惱了,她回頭伸手扒拉下衣領,露出印著紅色痕跡的白皙脖頸,“還不是怪你!你啃成這樣,我都沒法出門見人了!隻能坐在這兒眼巴巴地望著外麵!”


    “啃?怎麽說得啃骨頭似的?”


    趙徹挑了下眉,端著熱茶和一碟點心朝宋樂儀走去,“哐當”一聲關了窗戶,等轉過身的時候,順手提了提她的衣領,又把熱茶塞到塞到手裏,捏著塊點心喂她。


    “瞧你凍的,喝杯熱茶暖暖,再吃塊點心。”


    宋樂儀遞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唇瓣剛壓到杯子邊,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動作一頓,她把盛著熱茶的杯子重新塞回趙徹手裏,“你喝吧,我不喝。”


    連著那塊兒點心都塞到了他嘴裏。


    前兩天的時候,趙徹不知怎地就提起了年前他喂了她十二顆荔枝那件事,竟然還厚顏無恥地要利息。直到後來,他學著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來的新鮮東西,在床上狠狠折騰了她一番才罷休。


    事後,他還一副大方模樣:“表妹,才三次。”


    真是沒有比他更小氣的人了!


    虧她以往還覺得趙徹這人大方得不得了。


    趙徹深深地看她一眼,也沒計較,嚼了兩下直接吞咽下點心,又把熱茶端過來自己喝了,然後伸了溫熱的手掌捧了捧她冰涼的臉蛋。


    “暖和嗎?”


    “……暖和。”


    “那我給你多捂捂。”


    宋樂儀疑惑地看他一眼,隻是溫熱的手掌壓在臉上著實舒服,她便也沒推開他。但很快,趙徹的手就不安分了,順著衣領往下滑,貼到了胸前。


    浸了臉蛋涼氣的手掌心驚得她一激靈。


    宋樂儀忙壓住他的手,小聲警告,“現在是白天。”


    趙徹不以為然,“外邊天兒挺陰沉的。”言外之意,和晚上沒差別。


    然而不等他再有所動作,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是福壽的聲音,“殿下,你要的衣裙送來了。”


    宋樂儀疑惑看他:“什麽衣裙?”


    “年關的時候蜀州那邊送來了一批絲織提花的蜀錦,我瞧著花紋好看,命繡房那邊重新給你做了幾件冬衣,”趙徹一邊解釋,一邊整理好她的衣領,抻了抻袖口在一旁的小塌上坐下。


    他端著茶杯抿了口熱茶,不緊不慢道:“進來。”


    昏暗屋室內,眉眼俊俏的男人模樣一本正經,仿佛剛才動手動腳的不是他一樣,時至今日,宋樂儀對“衣冠禽獸”四個字,終於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


    看著端著盛著衣裙的木盤魚貫而入的丫鬟們,宋樂儀不禁懷疑她方才是不是聽錯了,這哪裏是幾件啊,得有十幾二十幾件吧?


    不過宋樂儀並未多驚訝,畢竟從小到大一年四季,她的衣裙就沒重樣過,多到數不過來。


    等丫鬟們關了屋門退出去,宋樂儀興致頗好的挑選了起來,是趙徹的一番心意呢。


    宋樂儀拎了一件折枝花紋的月華錦衣在身上比劃:“表哥,這件好看麽?”


    沒等人回答,宋樂儀又自顧自道:“過幾日就是魏表哥生辰了,穿這件喜氣。”


    “……”


    合著表妹穿上新衣之後心裏第一個想的是別的男人?


    魏長青也不行!


    原本的“好看”兩個字到嘴邊轉了一個彎,趙徹神色淡淡:“不好看。”


    宋樂儀驚訝抬頭,尋思這趙徹是不是有毛病,這可是他送的衣裙呀!這是在嘲諷他自己還是在嘲諷她呢?


    不過她也沒多想,索性又拎了一件織紋華貴的彩暈錦衣裙問道:“這件好看麽?”


    “不好看。”


    “……”他腦子沒問題吧?


    一連又問了好幾件,趙徹都說不好看,宋樂儀頓時生氣了,把衣衫一摔,幽怨道:“表哥,你是不是不愛了我,以前我穿什麽你都說好看的。”


    見人惱了,趙徹忙哄道:“哪能啊,莫要胡思亂想。”


    “那你……”沒等宋樂儀把話說完,趙徹打斷,懶洋洋一笑,“我隻是覺得你不穿更好看。”


    宋樂儀被他直白的言語驚得連說話都忘了,半響,她拎著木盤的裏冬衣朝他丟去,聲音羞惱:“你不穿衣服才好看!”


    趙徹點頭,頗為認可:“然也。”


    宋樂儀:“……”臉皮又厚了。


    沒等人再說話,趙徹起身,將她勾到懷裏,親了親額頭,笑道:“表妹,來,穿這個。”


    說著,他拎著一件從方才宋樂儀丟過來的冬衣中勾出來的心衣,大紅薄紗,兩根係帶,說是蜀錦裏最柔軟輕薄的料子。


    宋樂儀臉色緋紅,盯著上麵的精美的紋樣和令人羞恥的形製,磕巴道:“你、你從哪變出來的?”


    趙徹指了指一旁的的冬衣:“我命人做了三十件,一個月不重樣的。”


    “無恥!”宋樂儀小聲罵道。


    如今她總算明白了,拿什麽送冬衣打幌子,分明送心衣才是他的本心!


    青天白日的,趙徹一邊放下床幔,將人抱到了床上,沒幾下的功夫,就倆人身上的衣服就褪了幹淨,又一邊拎著心衣哄著宋樂儀穿上。


    ——來,感受一下我有多愛你。


    冬日裏冷,即便燒了地龍,乍然露出肌膚,也是冷的。


    反正都坦誠相見了,宋樂儀便也不顧那麽多了,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鑽,意圖暖和一下,索性又主動地攀上了他腰身。


    這種事情,自然是兩個人都要舒服。


    趙徹輕笑了下,十分滿意她的主動,溫熱的手掌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捏了捏,眸色逐漸變得幽深。


    外麵不知何時落起了簌簌白雪,不一會兒的功夫,厚重的雪花便壓了一樹枝椏,有細嫩的枝椏不堪壓,卡嚓一聲折枝,落入白雪地中。


    窗外雪花紛揚,冷風凜凜。


    窗內春色旖旎,喃喃低吟。


    夜幕降臨,屋內也沒點燈,黑漆漆的一片,宋樂儀渾身無力地窩在趙徹懷裏,累得不行,歇息許久,終於有了說話的力氣。


    她手指在他胸膛戳了戳,小聲問道:“表哥,你什麽時候開始想娶我的呀?”


    什麽時候?


    趙徹笑了笑,頗有興致地把玩著她細嫩的胳膊,舒展的俊俏眉眼間盡是一副饜足的模樣,沒有馬上搭話,在宋樂儀目光注視中,他終於緩緩開口了,“八歲。”


    “……別胡說!”


    趙徹一本正經:“真的。”


    “那一年初春,禦花園裏那棵歪脖子老樹,還記得麽?”


    被這麽一提醒,宋樂儀的記憶倏地回籠,那一年她偷跑出去玩,爬上了樹下不來,身邊也沒跟著宮女,一個人顫顫悠悠坐在樹枝上,急得都快哭了,好在趙徹突然出現,在樹下張開手臂,說讓她跳下來,他接著她。


    接是接住了,倆人都摔斷了胳膊。


    趙徹哂笑道:“就你那傻乎乎毫不猶豫跳下來、將性命全都托付於我的勁兒,我就覺得,此生不能辜負你。”


    宋樂儀忍不住反駁:“你才傻乎乎!”


    趙徹繞著她胸前一綹青絲打轉,低啞的聲音浸著濃濃笑意,“後來啊,我摔斷了胳膊,覺得更得娶你了。”


    宋樂儀一愣,“為什麽?”


    趙徹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是為了救你摔斷了胳膊的,這可是救命之恩,若是真殘疾了,這欠下的恩情,你不得以身相許啊?”


    宋樂儀眉眼彎彎:“是得以身相許。”


    望著懷中人清亮黝黑的眼瞳,墨色的發絲垂落,像隻大貓似的,趙徹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她香軟的臉蛋一下,輕聲道:“睡吧。”


    *


    我們之間的糾葛,早已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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