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潼也好不到哪裏去,平時溫溫柔柔說話都不太大聲的人,這會兒嗷嗷叫著健步如飛地朝陸時語撲過去。陸時欽追上去要攔,被小巴掌糊在臉上。


    “我要和idol說句話!”李怡潼噘著嘴,眼淚汪汪地控訴。


    陸時欽:“……”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行動出奇得一致,一人一個將小醉鬼們扛回了房間。


    陸時語大頭朝下,人更不舒服了,小拳頭不斷捶在魏郯背上咚咚作響。


    好容易將她們弄回房間,扒掉外套塞進被子裏。


    看著裹著被子還不消停的兩人,陸時欽有點後悔,也有點不放心地道:“早知道這樣,應該攔著點的。”


    倆醉鬼睡一起,還不知道晚上會發生點什麽。


    魏郯也有同感,難受吐了怎麽辦,迷迷糊糊摔了碰了怎麽辦?


    陸時欽又把李怡潼從被子裏挖出來,打橫抱起,“今晚你睡這屋,照顧好我姐。”


    魏郯應了一聲,幫著開了隔壁的房間門,然後去洗手間打濕毛巾。


    陸時語老實下來,微側著臉,白皙的臉頰泛著緋紅,呼吸有點急促,兩隻嫩白手臂高高舉過頭頂,發絲散亂在枕頭上,四仰八叉睡得呼啊呼。


    睡相這麽差的嗎?!


    魏郯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拿著手裏的熱毛巾給像個操心的老父親似的給她擦臉擦手。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被下了降頭。


    即使這樣,還是覺得她可愛。


    軟乎乎的,可愛的小姑娘。


    是他的。


    擦完一遍,他去洗毛巾,準備給她再擦一遍。等他從洗手間出來,陸時語不見了。


    隻有床中央隆起一個球。


    “小語,快出來,悶壞了。”魏郯抓著被子作勢要掀,還沒等他掀開,在被子裏蠕動了半天的人丟出來一個東西。


    這東西像暗器似的精準地落在魏郯腦袋上,擋住了他的眼簾。


    “……”


    頭頂上的東西溫熱柔軟,散著女孩子淡淡的甜香和洗衣液的味道,是陸時語今天穿在身上的白色t恤。


    魏郯一把抓下t恤扔在床尾,隻見被子下的人還在繼續蠕動,他下意識地就撲上去將人錮住。


    大約是覺得憋悶難受,陸時語在被子裏悶悶地哼唧幾聲,和魏郯較著勁般,努力往上竄,想將胳膊和頭臉露出來。


    魏郯手鬆了鬆,她竄過勁兒了,連帶著露出了半個肩頭和細細的白色蕾絲肩帶。


    她側過身,手伸到背後要繼續剛才的未完大業。暖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漂亮凹陷的一字鎖骨連著線條精致的肩頸線,圓潤柔軟的弧度隱匿在蕾絲邊緣。


    魏郯手疾眼快地將被子給她扯了上去,又抓著她亂動的小手。


    陸時語動不了,委屈地癟著小嘴要哭不哭地哼唧。


    魏郯覺得腦仁疼。


    這丫頭真是他活祖宗,變著法兒的折騰他!


    再這樣下去,真是要粗大事情的。


    他又不是真的柳下惠。


    做男人真是好難!


    魏郯深深歎了口氣,抬手摸摸她順滑的發絲,放軟了聲音好聲好氣地哄。


    “小語,乖,快睡覺。”


    “別動了啊。”


    陸時語漸漸被她安撫住,手軟軟地放下來,舒展了眉頭,沉沉睡了過去。


    聽著懷裏的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魏郯蹙著眉閉了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一晚上簡直是對他人性的考驗,他都想給自己鼓掌了。


    給陸時語掖了掖被子,起身洗澡前,沒忍住湊到她耳邊,咬著她薄薄的耳廓,磨了磨,“叫你禍害我!”


    陸時語是半夜渴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從一團被子裏撲騰出來,打開壁燈,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玻璃杯,裏麵是晾好的涼白開。


    她實在渴極了,端起來咕咚咕咚幾口喝完,然後輕手輕腳起床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內亮晃晃的燈光打在臉上,昨晚的事像走馬燈一樣,一件件在腦海閃現。


    怎麽就喝醉了呢?


    還在酒店大堂……


    我日!


    真是丟人丟到大西北來了,糗大發了。


    陸時語整個人都不好了,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後悔不迭。


    以後再不能這樣喝了。


    絕對不能!


    她開了淋浴。機票是中午的,陸時語喜歡幹淨,她打算舒舒服服洗個澡再繼續睡。十來分鍾後,嘩啦啦的水聲停下,她穿著睡裙從浴室出來,坐在床上給手機上鬧鍾。


    恰好這時,對麵床上一直背向她的人翻了個身,一張俊臉毫無遮擋地出現她的視線裏。


    陸時語腦中空白了幾秒。


    “啊!”她驚呼出聲,手裏的手機都掉地上了。


    為、為什麽魏郯會睡在這裏?!


    魏郯被吵醒了,他皺著眉睜開眼,“醒了?”聲音慵懶微沙。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陸時語杏眼圓睜。


    “沒良心,昨晚喝醉還是我背回來的,又折騰了大半夜,這會兒全不記得了。”魏郯抓了抓頭發坐起來。


    “那,那……”陸時語想起自己剛才穿得要多清涼有多清涼,她抓起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禽.獸啊你!”


    魏郯接過枕頭,不太自在地說:“衣服是你自己脫的,要不是我拚命攔著,你應該會脫完。”


    所以,我還得謝謝你?!


    陸時語瞪著他沒說話,也不知道是在生他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魏郯的目光掃過她薄薄的白色睡裙。荷葉領,泡泡袖,布料看起來很柔軟舒服,有些地方被沒擦幹的水珠打濕,隱隱約約透出淡淡的肉色。


    上麵是真空的。


    魏郯咳了一聲,視線別開。


    “快睡吧。”他重新躺下,關掉燈,“再折騰下去天要亮了。”


    房間內漆黑一片,陸時語抱著膝蓋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躺下了,她向外側臥,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隔著個床頭櫃,她看著對麵仰躺的人的輪廓。


    “男朋友,你睡著了嗎?”她突然開口,聲音不是往日的脆甜,稍微有點低,咬字軟糯,帶著長長的尾音。


    魏郯“嗯”了一聲,手背搭在凸起的眉骨上,命令道:“快睡覺!”


    “魏十三,你凶我。”


    “你竟然凶我!”


    好大一口鍋從天而降,魏郯覺得這個晚上注定了會很難熬。


    “我沒有。”他的聲音清晰沉緩。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魏郯以為小姑娘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又開口了:“十三,我想和你睡。”


    第74章 撒嬌七十四點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還是在酒店。


    魏郯感覺到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想問一句,她今晚是不是想弄死他?!


    陸時語也不知道這樣一句不知羞的話是怎麽從自己嘴裏溜達出來的。


    但,她確實說出口了。


    說出來的一瞬間,她反而輕鬆了。


    明天就要回家了,短暫而美好的假期也接近尾聲,她有點舍不得。


    她貪戀他的懷抱,他的吻,他的一切。


    “單純的什麽都不做的那種,可不可以?”陸時語小聲說,耳朵尖都紅了。


    魏郯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時語見他沒反應,抓抓耳朵。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個要求對於一個身心健康的年輕男人是多麽的殘暴。


    把嘴巴和下巴頦全藏進臂彎裏,她十分體諒地慢吞吞地說:“其實,你想做什麽也是可以的,反正我那麽喜歡你。隻要是你,沒什麽是不可以的。”


    魏郯覺得自己心跳徹底亂了,喉嚨幹澀,可是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太柔軟幹淨了。


    這讓腦子裏剛起來的暴戾之心瞬間消失殆盡,散得幹幹淨淨。


    魏郯歎息一聲,翻身起來掀開她的被子,側身躺在她身旁。


    “睡吧,我什麽都不做。”他伸出一條胳膊,將人攬進懷裏,溫溫柔柔地親吻她的額頭,說。


    陸時語開心地給他掖好被角,自動自發地在他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熱乎乎的臉蛋抵著他脖頸,滿足地深吸一口氣。


    “十三,我好喜歡你的味道。”


    “什麽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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