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眾人注意到蟾祖身上爆出一縷金光,金光外泄,似乎蘊含著爆烈的靈力衝擊,周圍空氣隱隱有了波動。


    “不好,它要自爆!都散開!”忘機真人一陣心驚,立刻提醒眾人。


    “別想好死!”葉清漪飛身而至,速度迅疾地張開五指,一掌打在蟾祖的天靈位置,狠狠一抓。


    一顆耀目的金丹從蟾祖體內緩緩升起,攜帶著纏繞其上最後的精血與靈力迅速飛入葉清漪的掌中。


    金色的內丹入手,葉清漪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母親和自己被煉化的妖血。她將金丹收入體內,此時她的修為已經到達金丹中期,隱隱有突破金丹後期的征兆,待她煉化這枚金丹說不定能夠踏入元嬰。


    難怪蟾祖在這裏占山為王,以凡人為餌食,為所欲為。


    原來這就是強大的力量。壓倒性的實力俯視渺小的眾生如螻蟻,想要取別人的性命好像隻需要動動手指。


    這樣的力量確實容易讓人迷失自我。


    忘機真人幾人見到那枚圓滿的金丹,驚異於妖族的手段殘忍。


    “不!”蟾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身體卻根本一動不能動。


    看著那半妖將手伸出來那一刻,蟾祖便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它仿佛失去了整個身體的控製權,體內生機被一瞬間抽離,源源不斷向那個該死的孱弱半妖而去。


    金丹自爆的光芒就此熄滅。它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和不甘的怨恨。


    該死!該死!該死!


    “你們今日也別想逃!”


    蟾祖懷著玉石俱焚的念頭。


    它燃燒最後的修為,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致命一擊。


    眾人來不及滅殺它,便被血色的霧氣籠罩。


    血霧中幾乎不可視物。


    血霧罩住了整個鹽洞,灼華看見這血霧便懷疑有毒,反應過來便立刻屏息,雖未將毒霧吸入體內,卻還是避免不了血色毒霧沾染上衣袖和皮膚。


    其他人此時也好不了多少,雖有防備,卻沐浴在血霧中避無可避。


    那邊的蟾祖在血祭最後一擊後便沒了聲息。


    灼華打算靠近蟾祖去取涎液。


    世上諸多毒物身上各個部位都帶毒,但很少有人知道,解藥便在它們自己身上。若不慎中毒,殺了那妖獸用這些毒物的體液便可解毒。


    這一動不要緊,灼華才發現自己根本運不起靈力,若無靈氣庇體,沐浴在毒霧中豈不是……


    灼華立刻暗道不妙,卻為時已晚。


    “噗”。灼華噴出一口血來。還好她煉過體術,身體還能動。


    灼華丟給黃泉幾個玉瓶:“黃泉,幫我去取碧血金蟾的涎液來。”


    繼而回身朝著眾人喊道:“你們都不要強行動用靈氣!有毒!”


    隻聽“撲通”一聲。


    有人跌落水中。


    接著又是接連幾聲“撲通”“撲通”。鹽湖上的幾人皆已失去靈力落水。


    隻見鄭乾在水中撲騰起來,這麽大個個子竟然不會遊泳。


    灼華飛身而起,將鄭乾和離他最近同樣在水上撲騰的郭浩一同提上岸。剛一著地,便因毒素在體內亂竄摔砸在地上。


    鄭乾摔得頭暈腦脹,但因為聽了灼華的聲音沒有動用靈力。此時的狀況比灼華好上不少。


    見灼華伏在地上站不起來,便立刻上前攙扶。


    “灼華妹子,你怎麽樣了啊。”


    “沒事。”灼華此時的回答蒼白無力。


    隻見站在不遠處的葉漣漪還在愣神,不出所料,她完全沒有受到毒霧的影響。


    她與灼華對視上,便朝她走來。


    葉清漪從懷裏掏出幾個裝有玉醴泉水的玉瓶遞給她灼華。


    “那蟾祖的涎液可以解毒,你們將它塗抹在傷口上,便可緩解中毒的症狀。玉醴泉水可助你們拔除體內毒素,記得待徹底拔出毒素後才能使用靈力。”她的話也讓灼華心裏有了底。


    她本來還在發愁手頭沒有活物能夠試毒,以現在的情形不知該不該立刻讓大家使用蟾祖的涎液。


    灼華接過幾枚玉瓶,便沒有猶豫地拆開封口喝了一口。


    玉瓶中泉液靈氣純淨濃厚,入口如酒水般,卻不醉人。剛剛吞服下去,便化作無數醇厚的靈氣衝向四肢百骸,滌蕩治愈體內的毒傷。


    葉漣漪見她這樣,心中不免驚訝,嘴上不由道:“你不怕我給你下毒?”


    “你不會。”灼華閉目拔出毒素,卻並不看她。


    “你走吧,十日已到,我們宗門的人怕是要來了。”灼華以神識向葉清漪傳音。


    “蟾祖的金丹終歸沾染太多凡人的鮮血,也許你繼承了蟾祖的修為,也繼承了它一部分的罪孽。如今你修為大成,不妨去人間遊曆一番,多做善事,積攢功德,爭取早日消除金丹上的血氣。”灼華認真說出自己的推算,一心囑咐葉清漪要走正道。


    葉清漪心智超群,哪怕生下來便飽受淒苦,仇怨纏身,仍舊心有光明。


    如今大仇得報,一夕之間又得強大修為,她怕她會受蟾祖的影響有一天會走岔路。


    自己與她不同,雖說還未拜入宗門前有些不順,但自從成了師傅的弟子,便沒受過什麽苦,從此前路亦有指路人的引領,無需太過擔憂前路。


    既然自己與她相比何其幸運,不如稍稍引導她一些正念,身為妖怪多多向善自是好事。


    “好吧好吧,你不說我也打算出去遊曆一番的。不過現在我知道你是什麽妖怪了。你是一株小桃花對不對?說來我還欠你一個大人情呢,以後有緣再見,我一定還你。”說完便隨意地揮揮手打散了籠罩在鹽洞中的血霧。


    血霧消散的那一刻她便在灼華眼前消失,化作一抹幻白的飛影消失在原地。


    蝴蝶已飛走,空氣中卻還留有淡淡餘香。


    此時黃泉帶回收集來的裝有涎液的玉瓶。


    灼華將它們分給身旁的鄭乾與郭浩。


    “玉瓶裏裝的是玉醴泉水和蟾祖的涎液,玉醴泉水可拔出蟾毒,蟾祖的涎液治療外傷。若傷重,先使用涎液,在使用靈泉水,徹底拔出毒素前都不要動用靈力。”看兩人接過後,她便坐下開始調息,好緩解自己身上的毒症。


    過了片刻鹽湖上的幾人早已遊了上來,因為蟾毒入體上岸後便伏在岸上大口喘氣。


    其中忘機真人的情況最差,身上已經有多處潰爛之處暴露在殘破的衣袍外。


    灼華自己尚未恢複,隻好再次勞煩黃泉將玉瓶與涎液遞到其他弟子麵前。


    簡明扼要的交代了解藥和用途,一個外用一個內服。


    風妙儀見到眼前這隻在最後關頭能給蟾祖狠狠一擊的妖獸,心裏一陣無名火冒出。


    並不去接那小小黑蠍手裏捧著的玉瓶,瘋狂往嘴裏塞解毒丹。


    轉頭便質問灼華:“為何先前不叫你的妖獸出來!等大家都力竭了才將它放出。再說這蟾祖的涎液能解毒嗎?這東西渾身是毒,誰知道你是不是怕我們發現你與妖族勾結,想毒死我們滅口啊。”


    忘機真人聽了此話心中也有疑慮,不由跟著皺了皺眉。連著手上也並未立刻啟用灼華給的玉瓶。


    “妙儀,灼師妹確實是在幫我們解毒。這瓶中是玉醴泉的靈液,別再強撐了,先坐下來把毒解了再說。”應長庚雖說也對灼華與那個青衣女子的關係有些懷疑,但他剛一打開一個玉瓶,便嗅到了一股極精純的靈液香氣。


    此物便是師父叫他們找的玉醴泉液無疑。


    他身上受傷不重,隻用涎液塗抹了一遍傷口,便將裝有玉醴泉的玉瓶收起。


    灼華聽到風妙儀的質問並不理會,仍是催動著玉醴泉水的靈氣快速在體內運轉。


    謝嶺南外傷不重,主要是內傷,方才遊上岸便吐出一口黑色濃血,在打開玉瓶看到瓶中的玉醴泉水時,便立刻服下開始打坐調息了。


    強撐的風妙儀見灼華並不答話,氣的要衝過來質問。


    此時卻聽遠處的一名築基弟子驚喜地說道:“這蟾祖的涎液果真能解毒,我的傷口都不流黑色的膿血了!”一個傷重的築基弟子早已迫不及待地使用了黃泉遞過去的玉瓶。


    沒辦法,他外傷太重,體表有一塊大麵積的腐蝕痕跡,之前又被震出內傷,此時又不能調用靈力,再不解毒他無疑會死在這裏。


    因此見了活下去的希望,哪怕死馬當活馬醫,便立刻使用了蟾祖的涎液塗抹身上的傷口。


    不想竟真有效果。隻片刻,傷口便不再感到烈火燒灼一般的疼痛,一股清涼之感覆蓋了傷口,不斷流淌而出的黑色膿血也止住了。


    想不到這妖獸渾身帶毒,涎液卻能解毒。


    風妙儀聽了他的話,轉頭去看其他弟子,弟子們見應長庚與謝嶺南都已服用玉瓶中的解藥,便有樣學樣,早已開始打坐了。


    就連忘機真人也不疾不徐地用涎液塗抹著身上的傷口。


    風妙儀感到一陣氣血翻湧,怎麽顯得她自己反倒像個壞人了呢。他們這群人拚死抵抗,就灼華一人還留著後手,還明顯與那個吸走蟾祖修為的青衣女子有瓜葛,難道他們都不懷疑嗎?


    她不甘心地狠狠瞪了灼華一眼,便坐下解毒。


    打算解了毒再找灼華算賬。


    又過了半刻,灼華徹底恢複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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