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兒,辛苦了。”


    灼華總覺得羽衣這事兒以師父的能力是可以輕易解決的,但他似乎表現的不是那麽迫切的想解決這個難題。


    先不說此事是掌門交給師傅的帶隊任務,由元嬰真君帶隊的宗門任務,若拖太久不能完成也實在說不過去。


    師父和懷海前輩關係很是不錯,於情於理這事師父都不該坐視不管才是。


    可惜看師傅的樣子,已經與懷海禪師喝了幾日的酒了。


    卻不著急做別的。


    是什麽讓他如此?


    “這樣要不了多久外宗那棵菩提古樹便又可以產靈液了,你們若等不及可以先回去宗門,等菩提樹生出了靈液,我叫人給你們送過去。”


    懷海認為這次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顆千年菩提生不出靈液來對禪宗來說也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


    畢竟禪宗所有弟子受戒時都要潑灑融進菩提靈液的除塵水。


    菩提靈液也是悟禪時的必備之物。


    因此禪宗對這事也挺重視的。


    禪宗的所有長老弟子都對此無計可施,雖說試過用靈物滋補樹身,補充木靈氣,但仍是治標不治本,很快菩提樹便又會恢複那枯黃的樣子。


    樹身內根本留存不住木靈氣,自然也生不出靈液來。


    所以這次還是要感謝榆桑的小弟子幫了忙。


    “唉,懷海老兄啊,著啥急嘛,我才來你就要趕我走啊,那兩個弟子還沒回來呢。灼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懷海前輩還有話要談。”


    轉過身便端起酒杯:“懷海老弟這回沒了心事,咱倆可得好好喝。”


    懷海聽了此話也不扭捏,穿著紅色袈裟的手臂一揮,豪爽一笑:“好好好,咱們不醉不歸!”


    灼華無奈,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師父大概有自己的用意。


    師傅現在不說,她便不問。


    小沙彌領了灼華往外走,當剛過白宮外那條黑白相間的石子路。


    隻聽身後一聲青年男子的聲音衝她的方向喊了一聲:“這不是榆桑真君座下的那位灼華師妹嗎?”


    灼華一回身便看見了鋪滿了黑白鵝卵石的道路盡頭,兩名錦袍男子結伴而來,二人一人著靛青長袍,一人著玄色勁裝。


    二人與身邊走過的灰袍僧人格格不入,因此灼華一眼便看見了衣色鮮明的二人。


    是從大明澤回來的應長庚與穆湛。


    “她怎麽會在這裏?”此時一聲清脆悅耳的女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於他們身後又款款走出一位女子。


    她身穿紅裙,額間墜著紅寶石額飾,卻襯得她嬌容越發動人心魄,行動間濃密的黑色長發輕舞。


    是風妙儀。


    風妙儀的身邊還跟著一隻通體銀白的變異金剛虎。


    嘖。


    就知道要撞上他們,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灼華師妹怎會在這裏?”穆湛一身靛藍長袍,頭上玉冠清貴華美,手中搖著一把山水折扇,說得上一句玉樹臨風。


    此時他輕搖那折扇,先一步開口問詢。


    灼華見他這股孔雀開屏的氣質便覺有些膩味。


    “幾位師兄師姐又怎的會在這裏?”灼華還想知道他們去大明澤做什麽呢。


    “是你師父叫你來的吧?是為了菩提古樹的病症對不對?”穆湛語氣篤定。


    “這病症可解決了?”


    “姑且算是解決了。”灼華語氣淡淡。


    解沒解決不會自己去打聽啊,這麽會使喚人。


    “什麽叫姑且算是解決了?”風妙儀聽她說話不明不白的,心中便不由生起一絲不耐。


    “你們取到那菩提古樹的靈液了嗎?”風妙儀不滿的問道。


    “這事師姐不妨去問問我師父他老人家,我今日剛剛趕到禪宗,關於何時可以拿到靈液的事也不甚知曉呢。”


    灼華油鹽不進,他們有事不敢去問師傅,把她攔下來打聽做什麽,不愛聽別聽,毛病多。


    她也沒有義務向他們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灼華師妹,一別數月,我們怎麽說也是同門師兄妹,何必如此見外呢。”穆湛見兩人間的火藥味漸重,便出聲打圓場。


    “我師父說菩提古樹是被一種蟬蟲吸食了靈液,因此靈液枯竭,現在禪宗正在到處清理蟲子了,等禪宗消滅了所有羽衣蟬蟲。


    菩提古樹恢複了元氣以後,便能生出靈液來了。


    幾位師兄師姐也不必著急,事情也算解決了一半,等拿到靈液自可以回宗與掌門交差。”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灼華總覺得與他們待在一起自己就滿心不痛快,總有幾分燥氣,耳邊也不清靜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還是走吧。


    “等等,我還沒叫你走那。”風妙儀好不容易逮住灼華,之前還一直在想什麽時候會碰上她。


    沒想到這人可真能跑,一會下山曆練,轉身便不見蹤影。要不是自己和師兄他們出去做任務,又豈會捉不到她。


    灼華不可能聽。


    一轉身便帶著小沙彌消失在了原地。


    “唉!人呢!”風妙儀剛要出手攔下她,卻根本追不上灼華的速度。


    這怎麽可能!她的修為已經到築基後期了,那個三靈根剛才的速度連自己都沒有看清。


    她現在是什麽修為了?


    “大師兄,你能看出來灼華師妹的修為境界嗎?”


    此時穆湛也不戲謔了,眼中神色微微一頓:“看不出來,若不是以法寶遮掩了,便是她的修為高過我。”


    不過修為比他高也是不可能的,自己曆經一百多年才修煉到金丹期。


    那丫頭才入門不到一年罷了。


    “許是榆桑真君給了什麽法寶遮掩了她的修為,叫人看不見。”比起修為比他高,穆湛更相信是榆桑真君給了她什麽隱蔽修為的法寶。


    畢竟榆桑真君隻有灼華一個小弟子,對她多有愛護也屬正常。


    “灼華師妹三靈根的資質,何須多此一舉。”風妙儀心想灼華這人煞有其事的遮掩自己的修為有何用處。


    她的師父也是太過草木皆兵了,給自己弟子這樣遮掩修為的法寶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還是怕別人知道自己弟子的修為比別人的親傳弟子差一大截,害怕丟臉。


    對此行為,風妙儀這樣世家出身的精英子弟對這樣的事便未免有些瞧不上了。


    連大師兄這樣兩百年內結丹的金丹修為都大大方方的叫人看。


    修士修仙不論修為幾何,都該坦坦蕩蕩,根本不是什麽需要遮掩的事。


    隻有心中心思多的人才自以為別人總會注意自己。


    風妙儀心中不免更加厭煩灼華的行事作風,這人本就瞧著討厭,如今更招人煩了。


    這人初見時便有些巴結人的小家子氣,對應師兄多有諂媚,可她本就是毫無修仙背景的親傳弟子,不僅資質不過關,更無大家風範。


    不怪自己瞧不上她。


    就算她的師傅是元嬰真君,自己也無需畏怯半分,修煉至元嬰境的真君光是她們風家就有好幾位了,更別說天祁宗這樣的第一宗門。


    她師傅那樣在宗中名聲不顯,剛剛晉升元嬰期的真君實在有些不夠看。


    終歸和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不一樣。


    在風妙儀心中,真正值得她認可的還是像謝嶺南、沐婉那樣無論出身、天賦、容貌、素養皆無可挑剔的女子。


    灼華這樣沒有底蘊的野路子是不夠看的。


    在穆師兄和應師兄眼中多半也和她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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