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除了她還有誰,這位謝師姐是北境謝家出身,單冰靈根,聽說她在劍塚收服了名劍拂雪,自那以後就多閉關修行。


    她的劍招冰雪之氣縱橫,冷冽肅殺,也很是可怕呢。


    比之應師兄的雷霆一劍也不遑多讓。”


    “真後悔錯過了他們的比試,這次我一定要待在這裏,絕不會再錯過了。身為內門弟子,我也想瞧瞧真君親傳弟子們的風姿。”


    “哈哈,這回你便好好瞧吧,總歸我們是打不過的。”


    “打不過可以崇拜啊,他們小小年紀便修至築基期中後境,實在是令人敬佩啊。”


    “天賦擺在那,修為又怎會差呢。”那弟子聽了心中不免有些發酸,天賦,天賦便幾乎是一切了。


    天祁宗的大比進行的如火如荼。


    而在大比中完全不見灼華身影的風妙儀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灼華確實為躲避宗門大比,跑去山下做任務了。


    她得把這消息告訴小師兄,她要證明自己根本沒有騙他。


    剛從擂台上下來的應長庚抬頭便見到了正在台下眼巴巴等著他的小師妹。


    還沒等他說話,風妙儀便略委屈道:“小師兄,我說那灼華逃了宗門大比你不信,你看這幾日她來了沒有?這下你知道我沒騙你了吧。”


    應長庚本一門心思撲在大比上,為了獲得築基期魁首,去妖族完成尋找五行靈物的任務,哪怕他修為已是築基期最高,也不敢懈怠。


    經風妙儀這麽一說,他才想起來,大比已經進行了五天,一日也沒見過灼華的身影。


    “小師兄我已經去名單上看過許多次了,築基期的所有弟子名單裏根本沒有灼華的名字,我去問了領食堂管理宗門大比報名事務的長老才知道,她根本沒有來登記弟子信息,而且她現在不在宗門,自上次下山以後,她便沒再回來。


    上次離開宗門,她就是為了提前躲避宗門大比,小師兄我沒有騙你。”


    應長庚聽了風妙儀的話,沉默了片刻。


    這次宗門大比,師傅說過不僅僅是為了宗門弟子之間的切磋學習,更是為了選拔表現優越的弟子,為接下來去妖族尋找息壤做準備。


    為不打草驚蛇,師門已經決定由在宗門大比中挑選的幾名弟子結伴入妖族尋找息壤。


    為這次妖族之行,幾位真君的名親傳弟子皆被師父考慮在內此行非同小可,身為榆桑真君的親傳弟子,灼華師妹的做法實在欠妥。


    雖說也許灼華師妹不知道這次選人入妖界的事,但她這樣逃跑實在是不夠光明磊落。


    身為親傳弟子不僅不做個表率,還臨陣脫逃,這樣不負責任,隻想著自己的行事風格實在不妥。


    “小師兄,我沒騙你吧。”


    “反正既然這次大比沒有她,那麽這次挑選精英弟子去妖族的事也自然沒有她了,師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必見到她,眼不見心不煩,理應開心才是。”


    應長庚此時心思都在宗門大比上,不打算太過關注別人的瑣事。


    眼下還是正事最重要。


    風妙儀聽了他的話,心中雖然放下了一些。


    見不到那個礙眼的灼華師妹她當然高興,可是這家夥這麽做可一點都沒受到責罰,她這麽急於求證這件事,可不是為了這個的。


    若那個三靈根逃了宗門大比的行為讓身為掌門的師父知道了,一定不會輕輕放下的。


    等大比結束,她要去找師父說清楚。


    在那之前先問問大師兄好了。


    看出風妙儀心中其實並沒完全放下,應長庚也頗為無奈:“師妹,不要再盯著她了,大比的事必須全身心投入,師妹當摒棄外事,將心思都放在修煉上。


    大比人才濟濟,別看咱們是親傳弟子,那些有多年積累的內門外門弟子不一定比我們差。


    若一不個小心,懈怠了修行,可是會敗下陣來的。


    到時候若不能與我和大師兄一起去妖族,到時可不要哭鼻子。”


    “我可不會哭鼻子呢!師兄你少瞧不起人!這次肯定少不了我!”


    說著風妙儀便風風火火地的跑走了。


    如今煉化火靈,她的修為已經是築基後期了,而且修為穩固,她怎會輕易輸。


    她倒要看看有誰能將她打下擂台。


    接下來風妙儀在擂台上大殺四方,確實對得起她親傳弟子的實力。


    而灼華呢?


    她還在河湖眾多,藍煙水迢的大明澤暢遊。


    什麽妖族的息壤,什麽掌門的責罰,同門的猜忌,這一切皆影響不到她。


    身在迢迢水鄉,煙波回蕩,湖水浩渺,一船星月便足以忘憂。


    灼華此時正坐在一葉孤帆上,由嬋月湖順波漂遊。


    無所謂隨波飄去哪裏,因為本也是無目的的馳逐。


    碩大的湖麵,不知與哪個大江在泥土之下相連滲透,乘一葉瓜皮小舟漫遊,竟有一種湖水無邊無際之感。


    此時夜早已深了。


    湖水隱在一片夜色中,幾不可見。


    小船浮在漆黑的湖水之上。


    一輪明月高懸。


    將湖水照的如夜色與水色交纏的流光錦緞,這般光景,除了自己古往今來還有多少人見過。


    這片湖水恒久,湖上的煙波恒久,那古今人之思又是否一樣。


    沉寂幽謐的夜色之中灼華不知從哪裏聽到一陣笛聲,遠遠的,時隱時現。


    瀟瀟灑灑,一曲笛聲吹得悠遠舒朗。


    叫人流連不忘。


    灼華沐浴月華滌蕩自己的身體,夜晚於草木而言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修行之時。


    若有月光朗照,那便引月之精華入體,得古月濯身,天地之輕盈。


    大湖上的靈氣聚散而來,灼華身在自然之界中吐納靈息。


    一吸一吐之間,一層層靈氣在湖水上越聚越多。


    等灼華從入定中醒來,恍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觸碰船身。


    定睛看去,竟然是一隻白色的鱀豚,它追逐著船舟在湖水中起起伏伏。


    顯然是被灼華身邊凝聚的純淨靈氣吸引而來。


    大湖水澤域廣,水下自是人觸及不到的魚蝦的世界。


    白鱀豚有靈,久居湖中,靈覺聰敏,感受到湖中靈氣聚集便遊弋而來。


    一邊遊水一邊追逐著行舟,吸收灼華吐納的靈氣。


    灼華記得《釋魚》有雲:鱀,?屬也,體似鱏,尾如?魚,大腹,喙小銳而長,齒羅生,上下相銜。


    此物生自大江大湖,於淡水中長養,生而有靈。


    灼華伸手摸了摸那隻灰白背的鱀豚,見它輕輕翻動了一下白色的肚皮。


    隨即一聲清脆的魚鳴聲,


    鳴聲似羊似鳥,尖細清明。


    不一會灼華的小舟上竟然聚來了三隻江豚。


    一黑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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