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嶺南手中拂雪劍芒微寒,下一瞬謝嶺南如一片羽毛急身掠入其中,手中幾道劍光微閃,攔路的黃綠色藤蔓便應聲而斷。


    她的身形翩飛如蝶,快速往洞中飛去。


    眾人進入秘境後,或單打獨鬥,或幸運地被分到一起,都無一例外被傳送到異空間中的某處。


    此時天祁宗與其他四大門派的弟子與長老們皆麵對不可預料的危險與機遇,在問天秘境中各自前進。


    時間過去了五日。


    灼華順著骨笛上血色符籙的指示來到了一處北向的河流,河流蜿蜒而下,水勢湍急,灼華離開此處。


    灼華立於高聳的斷崖上,身下是湍急的飛流。


    灼華的目光透過水流望見河中流動的陰影,再看前方斷崖高高躍於水上卻在巉岩斷壁之間,分外奇險。


    她發間的瓊花紫藤鞭自發地化作一道花影交錯的綠色拱橋,從灼華腳下不斷延伸至另一處崖上。


    堅韌的藤條重重交織重疊,轉眼便化出了溝通兩岸的橋梁。


    灼華足踏其上,剛一踏出兩步,便停了下來,隨即繼續前行幾步。


    不消片刻,斷崖下方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


    隻見湍急的水流東邊出現一隊人馬。


    一隻三足金烏從灼華上方盤旋飛過,隨即又一個俯衝飛下去,回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肩上。


    眼前出現的這隊人馬風妙儀便在其中。


    一隻渾身赤金的三足金烏立在風妙儀的肩頭上,風妙儀似有所覺朝灼華的方向看來,其他人停在岸邊,目光也自然而然望了過來。


    見到灼華站在一道花朵藤蔓編織的橋梁上架空行步,眼中露出些許驚訝。


    灼華先前已察覺幾人的到來。


    顯然此時他們也發現了她的存在。


    “不知灼師妹竟然在此,真是太巧了,我們一路上也遇到了其他宗門的道友,便同行而來,不如灼師妹也同我們一道。”


    穆湛向來八麵玲瓏,眾人心中翩翩公子的形象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過分友好的邀請叫灼華無從拒絕。


    看著隊伍中幾個身著天祁宗弟子服飾的弟子,便知是天祁宗的人,除此之外那幾個法袍上日月同輝紋樣的無疑是來自五陣門的弟子。


    隊伍中兩位腰間懸掛的墜飾為樂器,衣著端雅靜麗的則是大明澤樂修弟子。


    由此可見穆湛所言非虛,幾人一路走來確實碰上了不少同道。


    思及眾人的目標一致,灼華並沒有特意隱藏蹤跡與眾人岔開。


    此時便順勢便答:“好啊。”


    穆湛的目光流轉在湍急的河流中,又將目光轉到了灼華腳下的藤蔓上。


    “看來這河中蹊蹺灼師妹早已知曉,竟想到從高處斷崖上渡河,實在讓人想不到。


    不知灼華師妹能否行個方便,叫我們也能渡河。”


    灼華一笑:“可以啊。”


    眾人禦劍於空中,然而就在眾人飛至半空,下一瞬河水中躍出巨大的魚怪,說是魚怪隻因此獸長著魚的身子,卻偏偏還長了四條腿,四足如蛙。


    此龐然大物從黑沉的水麵一躍而出,吐出的巨大水柱將眾人打散,隨即又穩穩落到地麵上。


    此魚怪已是結丹後期修為,風妙儀身影落地後便快如閃電朝魚怪衝了過去。


    她手中化出一道火焰長鞭直接打向魚怪的眼睛,火水相克,魚怪輕鬆躲過。


    然而下一瞬風妙儀手中火鞭輕輕一挽,充斥著灼烈火焰的長鞭角度一變,打在了魚怪的鰓邊。


    隻見魚怪身上被燙起了一溜白汽,嘴邊鼓起了幾顆大大水泡。


    魚怪瞬間陷入狂躁,嘶吼著衝過來。


    風妙儀仗著厲害的火術克製魚怪,她本身結丹中期的修為也為她提供了更強大的靈氣儲備,加上身後弟子們的輔助,很快便將魚怪誅殺。


    隻是魚怪死後身體散發出一股奇臭的氣味,隻見河麵浮動,出現了數道陰影,似乎有什麽東西就要破水而出。


    水下的威壓似乎增強了許多,隻怕比這突然出現的魚怪的修為更高,且數量不夠可估計。


    穆湛見此麵容嚴肅幾分,立刻在水上布下一道金光陣法,快速衝眾人道: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說完這話他一雙變得有些鋒利的眸子立即看向了灼華。


    灼華早就發現河流之上不能禦劍而行,否則靈力波動隻會更加驚動河水中隱匿的妖獸。


    因此才於斷崖間架起一道橋梁。


    沒想到穆湛也快速看出了這一點。


    穆湛見到站在另一處斷崖邊的灼華沒有撤回藤蔓,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換了正常人此時心多少會生生出些不滿,倘若灼華此時表現出來,穆湛也會很快察覺到。


    然後接下來一行灼華都會同這個穆湛與風妙儀為首的隊伍產生不快,從而隨著薄待的積累,放大這些不快。


    而這一切對灼華來說是可預見的,也是無意義的。


    因為灼華知道,像穆湛風妙儀這樣的人。


    他們並非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傲慢驕矜、目中無人得罪過一些人,而恰恰他日又需要用上了這些人。


    即便如此他們也並不會突然學會抱歉或是慚愧,而是繼續若無其事,甚至變本加厲地薄待。


    他們這樣將傲慢刻在血脈裏的修仙世家弟子並不會認錯,也無需認錯。


    他們的身份導致無人敢輕易得罪,因此更不必習慣去低頭認錯。


    況且他們本就是宗門中的天之驕子,修為天賦家世皆萬裏挑一,輕而易舉便將所有不快的人和事踩在腳下。


    風妙儀的脾性是外化的驕縱。


    而穆湛更成熟些,平日裏會藏著這份涼薄,隻有無瑕掩飾的時候才會露出來。


    灼華袖手在一邊等待著眾人渡橋。


    眾人快速從斷崖一處踩著藤蔓編就得木橋渡河,終於在陣法小時前抵達了對岸的山崖。


    穆湛是最後一個過橋的,就在陣法崩潰的刹那,河流中激射出數道陰影。


    它們其中身形最碩大那隻跳到半空中朝著藤蔓便噴出激射的水流。


    這次是數隻金丹後期妖獸出現,甚至還有一隻元嬰期妖獸的身影浮動在水下。


    灼華隻站在一邊,什麽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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