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永遠不會被徹底地接納與理解,這才是他們的“理”。


    灼華知道今日發生的一切終歸要上演一遍,也終歸要麵對,所以此時心中一派坦然,她本就不行惡事,自當無愧於心,無需自慚自穢。


    因此她臉上此時看不出任何神情,有的隻是平靜,就如同平靜地去接受一個既定發生的事實。


    更沒有慌張與心虛。


    而她這一坦然落在眾人眼中卻越發引起憤怒,眾人的不快與激憤便像燎原的火焰越燒越旺。


    “妖族跟著我們進入問天秘境有何目的,你們妖族是不是也想勘破飛升的天機?才從開始便潛伏在第一宗門。”


    “除你以外是否還有其他妖族和你一樣?你們妖族過人狼子野心,一刻不得安寧!”


    應長庚與穆湛此時也都目露嚴肅之意,他們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仙魂令灼華當著眾人的麵現出了原形,一切眾人親眼所見,不得不信。


    “灼華師妹進入天祁宗有何目的,你這樣做對得起榆桑真君對你的栽培嗎?”


    應長庚手中紫霄劍雷光閃爍,眼中寒光畢露。


    身為掌門座下親傳弟子,這等威脅宗門聲譽之事,是該扼殺在搖籃裏。


    應長庚挺拔的身軀向前一步,緊接著風妙儀與穆湛也走上前來。


    能夠化形的妖怪無不是修至了元嬰境,自不會叫應長庚一人對上灼華。


    “灼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對天祁宗不利。”


    灼華此時未免感到荒唐:“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在我們都麵臨生死絕境呢?”


    大宗門的臉麵什麽時候都要排在第一位,哪怕大敵當前,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


    在場所有人唯一叫灼華感到威脅的是魂體狀態的蘇慕寒。


    “她說的也不錯,大敵當前,諸位還是先合力打開棺槨吧,否則隻怕是蘇某得再登上萬年時間才能迎來脫困的希望了。”


    “此妖半步化神的修為,諸位恐怕不是對手。


    便暫且交給我吧,我來為諸位拖延上片刻,隻是勞煩諸位在枯靈夜曇蘇醒前啟棺。”


    蘇慕寒言語間不覺有些散漫。


    他也沒想到這一招禍水東引使得太妙,竟叫這些人忘記了正事,一心想著內鬥去了。


    這些人自己都快要打起來,到時誰幫他解開上古劍宗長老的聯合封印呢?


    他已經被關了太久了,下次不知何時才能等到這麽多修士進入秘境,集齊金木水火土雷冰風的八大靈根的靈力開啟封印。


    況且。


    他的目光於人群中穩穩落在了應長庚的身上,再等萬年,絕不會有這樣好的先天劍體了。


    他蘇慕寒在上古時的劍源宗便是舉世無雙的天驕人物,不僅於同輩中,就是往上數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當初的他五百年內便修至化神後期,隻差一步便可飛升。


    若不是後來那些糟心事,又豈會以地仙之身被封印在此小世界中,從此與仙界無緣。


    就在此時無數藤條再次無風自動,抓向最近的弟子,血肉之軀立即便被吸取養分,變得渾身無力。


    見此,宗門長老連忙將那些漆黑的藤蔓狠狠劈開,與眾人合議,一齊站在棺槨周圍施法。


    蘇慕寒見到這一幕,嘴唇輕輕一勾。一切如預料中地進行了,除了這個不速之客。


    隨即他無情的雙目不善地看向了灼華。


    灼華聽到方才他說自己是半步化神修為,便知道他對眾人有所隱瞞,隻因不想叫眾人看出他的實力。


    灼華知道他此時表現的受製,是意圖收拾自己,實力卻未必低。


    趁著棺槨還未開啟,灼華打算速戰速決。


    灼華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毫不費力地禦空而起。


    此時麵對蘇慕寒灼華拿出藏於袖中的骨笛,骨笛出現的一刻,蘇慕寒那張完美的俊容出現了一絲裂縫。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變得疾言厲色“這是誰給你的!”


    “你可是見到綠靈了!”


    見他如此,灼華想到綠靈那痛苦的樣子,不禁嘲諷道:


    “閣下可是敢做不敢認了?”


    “閣下可還記得暮寒山?”


    蘇慕寒聽罷,不再掩飾眼中的殺意。


    那繡滿金色暗紋的銀袍矜貴華美,此時的蘇慕寒卻不複那謙謙君子的模樣,露出了原有的陰森自私。


    蘇慕寒此時譏笑出聲:


    “你認識綠靈又如何?被我拔筋抽骨,魂體永困弱水之畔的蠢女人,你見到她時她可過得還好?”


    “想不到數萬年過去了她還能碰見有緣人,不過你就是來了也無用。”


    蘇慕寒說話間身後已經出現萬道金色劍光,攜著毀天滅地之能朝著灼華壓來。


    灼華並不傻,與這樣的人硬碰硬,實為不明智之舉。


    此時她手中骨笛一翻,隻見骨笛懸於半空, 發出陣陣低沉的音律。


    蘇慕寒見此臉色大變,迅速驚退幾步。


    “你!綠靈那該死的賤人,還留了這麽一手!”蘇慕寒像見了鬼似的。


    隻見此時地上的枯靈夜曇凶性大作,立刻挾持了無數弟子,似乎從沉睡中蘇醒,立即饑渴地汲取鮮血與生機。


    隻見那巨大的花苞再次吐出條條潔白的花絲,鮮血的滋潤下,竟再次漸漸綻放開來。


    灼華見此不得不分開心神,地上無數漆黑的藤蔓截殺修士弟子,這樣下去對方隻會越來越強,自己絕對對付不了蘇慕寒和那完全綻開的魔花。


    下一瞬開裂的地麵鑽出無數褐色桃枝,桃枝上枝葉密布,絞殺向漆黑的藤蔓,暫時地緩解了人修那邊的困境。


    蘇慕寒畏懼骨笛之上的血色符籙,卻並不畏懼灼華本身。


    隻見天上無數劍芒對上千萬朵桃花,天空被密布重重殺機所覆蓋,灼華與他打成平手。


    在二人的交手中,灼華確定了此人現在的修為被壓製在化神期,並非地仙那樣可怕的修為。


    定是棺槨的原因,他所說的肉身被困其中隻怕也並非假話,但他如何被困卻是個謎團。


    隻是棺槨被開啟,到時自己定不是他的對手。


    時間不待人,灼華下定決心捏碎了手中那枚骨笛,這樣做,綠靈也要同蘇慕寒一起消散,隻不過於她自己而言大概也是求仁得仁。


    蘇慕寒見此目眥欲裂:“賤人,住手!”


    隻見他的魂體虛影在空中晃了晃,變得更加透明了幾分,不消片刻魂體化作星光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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