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聲音清甜,咬字的尾音還帶著些軟軟糯,聽得人舒服極了。


    站在櫃台後的大媽笑著用蹩腳普通話告訴她:“四塊一瓶,比外頭貴五毛,可咱山裏頭沒小賣部,把這些運進來路費都好貴嘞。”


    “好,阿姨,橙汁我都要了。”陸瑤回頭,剛好看到李名升過來,她揮手,“李哥,幫我抱兩瓶果汁,我付錢。”


    給了兩張十塊的人民幣後,陸瑤和李名升抱著橙汁往樓上走。


    “你住的位置不錯,太高沒樹蔭遮陽,山裏又潮,所以一樓也不能住,劇組給你安排到了二樓二零三房。”


    “好。”陸瑤沒有異議,她問李名升,“你住在我隔壁嗎?”


    她不嫌棄這裏設施簡陋,但到底是深山老林,作為一個接觸過靈異事件的重生者陸瑤,她私心希望熟人住在隔壁,這樣才能安心些許。


    說起這件事,李名升也鬱悶:“不是,我甚至不住在二樓,你這件屋子隔壁都有人住了。”


    他和陸瑤打算差不多,覺得這處到底還是偏僻了些,不住在陸瑤隔壁他估計能擔心的睡不著。


    偏偏一打聽,二零二和二零四早就有人住了:“二零四住的是秦萌,二零二住的是誰他們就不知道了,我問能不能商量和他換個房間,我私人補貼錢,人家說這人從昨天住進去後就沒出來。”


    越形容越古怪,感覺像是一個不願意與大眾接觸的怪人。


    兩人走到陸瑤房門前,李名升朝隔壁看了眼,依舊房門緊閉,看來那個人已經快要二十四小時沒出門了。


    他嘖嘖道:“也不知道二零二的是哪個怪……”


    話沒說完,二零二的神秘住客推開了門。


    李名升像是被突然扼住了脖子,音調徒然提高,生硬地改了後半句話:“怪、怪有品位的,剛好我生日就是二月二號,哎呀,二零二住的是容導您啊,您看看您看看,這緣分,奇了。您可真有品味。”


    “……”睡眼惺忪地容白越過李名升瞥了眼他身後偷笑的陸瑤,“你來了,晚上有劇組請來的跟組廚師做菜,你有什麽喜歡吃的,可以讓助理和廚師提前說。”


    “咳,嗯,好的。”陸瑤收斂了笑意,點點頭。


    看到隔壁是秦萌和容白,那她就可以安心了,容白給她的安全感甚至大於跟前跟後的李名升。


    每次他在,都會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陸瑤自己給出的解釋是,多次忐忑不安的困境都有容白在,而那些困境最後往往都逢凶化吉,所以再看到容白時,自然會帶上一些安心感。


    她沒有束發,長發自然地垂落在肩膀,容白覺得這可能就是拔頭發的最佳機會,伸手越過李名升就能拔下。


    可手剛伸出去,小孩誤會錯了意思,把剛買的橙汁兒塞進了他手裏。


    容白:“……”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三分鍾後,手裏沒有頭發不說,剛剛拿到的那瓶橙汁兒還被小心塞進了行李箱最深處。


    真是戀愛使人降智。


    第二天就是開機時間,陸瑤起的早,洗漱完回到房間後,其他工作人員才陸陸續續起床,洗漱要在院內進行,排了兩排隊伍。


    一直到九點要開工,還有不少人沒洗漱完,隻能糊弄地拿濕毛巾摸兩下臉,用漱口水清清口腔就去趕工了。


    他們在要拍攝的地方搭了個簡易的工作棚,但地方有限,所以更衣間和化妝間合在一起,除了陸瑤和男主角李深兩人外,其他人在同一個隔間內排隊換衣服補妝。


    “陸瑤,這邊。”秦萌對陸瑤揮手。


    “誒,萌萌姐,”陸瑤驚訝地打招呼,然後小跑到秦萌麵前,“你怎麽還特地出來接我呀。”


    “有人怕你找不到路。”秦萌把嘴裏叼著的那根狗尾巴草吐出,對陸瑤勾勾手指,“跟我走。”


    二十秒不到的路程,也不知道容小白擔心個什麽勁兒。


    兩人走到門前,正撞上帶著一包東西從化妝間走出來的容白。


    關門撞上她們的時候,容白雖然很快恢複了清冷自持的模樣,可秦萌還是捕捉到了剛剛那一秒不到的詫異。


    “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要用這個化妝間,詫異什麽。”秦萌小聲嘀咕了句。


    “嗯?萌萌姐,你說什麽?”陸瑤沒聽清。


    “沒事。”秦萌扯著陸瑤進屋,同時對剛剛拿著一包東西離開的容白開啟了腦洞,大膽猜測。


    據說有很多導演都有怪癖,都是因為開機壓力大,或劇本風格太偏陰暗沉重,扭曲了。


    想想這部叫做《大山》的劇本,兩個原因具備。


    難道容白剛剛的行徑就和壓力大有關?


    秦萌想歪了。


    有什麽怪癖是要到女主演化妝間才能發泄壓力的呢?是偷女裝?還是扮演女裝?


    不過從剛才容白拿出去的袋子看,兩種可能性都很大。


    “噫……”秦萌嫌棄地在空中空打了兩下,打散她剛剛幻想出的容白女裝的模樣。


    陸瑤先換上了劇組提供的衣服,總共是裏兩層外一層。


    之所以在六月天還穿這麽多,和劇本內設定的時間無關,劇本內設定的就是夏天。


    這是為了防止走光。


    第一場戲就是陸瑤被蒙眼睛捆綁四肢丟進貨車裏的場景,而下了火車,就會因為企圖逃跑而被非禮。


    “哎。”一想起今天要拍攝的劇情內容,秦萌就想歎氣,她拉著陸瑤坐到椅子上,邊找梳子邊和她說,“這個劇本基調這麽灰暗,也虧你願意接。容白那家夥給你許諾什麽好處了?”


    “不是因為這個,”陸瑤想了想才回答:“畢竟劇本內容寫得真的很好,也很有寓意,光是看劇本我就哭了好幾次。”


    如果渾身冒冷汗也算哭的話。


    對陸瑤來說,要出演這個電影,需要克服的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困難。


    她當時或許有被虐待過,可至少最後被救下來了。


    劇本裏的內容是陸瑤在剛被救出來時經常幻想的發展——


    如果沒有被救呢?


    如果真的被賣掉了呢?


    劇本的內容讓陸瑤的噩夢成了真,看第一遍的時候經常需要停下來多次深呼吸,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後,才能打開劇本繼續看下去。


    閱讀第一遍用了她將近七個小時的時間,在好不容易挨過七個小時後,她的第一反應是要拒絕這個劇本。


    可讀第二遍、第三遍時,心境逐漸改變。


    一直逃避問題,可能會將這個問題永遠地留在心裏,最終成為一輩子抹不去的心病。


    迎難而上,正視困難,說不定就可以通過這次出演,擺脫掉它。


    陸瑤特地谘詢了b市安定醫院的醫生,醫生說:“這一招不錯,但你要記住,即使被困難打敗了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試一試可以,但如果失敗,不要強鑽牛角尖。畢竟無論是迎難而上還是永久逃避,所求的結果都一樣——讓心情可以保持在愉快的狀態。”


    “咦?”秦萌疑問的聲音打斷了陸瑤的回憶。


    陸瑤問:“怎麽了?”


    “我找不到梳子了。”她皺著眉環視,屋子本就不大,東西一覽無餘,化妝台上都沒有梳子,更別提屋內其他隻擺著椅子和衣服的地方了。


    咚咚——


    有人敲門。


    秦萌一邊嘀咕著“剛剛走之前我才剛把六把梳子準備好,怎麽全不見了?”一邊往門口走。


    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容白。


    “剛想起來化妝間的梳子不見了。”容白伸手遞了一套新的用具給她,順帶還解釋了一下剛剛來的原因,“剛才過來把其他東西放下了,這套梳子漏了。”


    “是嗎?”秦萌狐疑地瞧了容白兩眼。


    可對方泰然自若,絲毫沒有撒謊的心虛。


    嘖,看來還真不是有女裝癖好。


    秦萌失望地將門關上,給陸瑤梳理頭發,在打理好發型後,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像是掐好了點似的,容白來要梳子了。


    秦萌將梳子遞過去的同時,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容導,不至於吧,咱們劇組窮到這種地步了?全劇組就隻有這一套梳子了?剛用完就要收走?”


    容白沒回應她的嘲諷,低頭查看梳子。


    秦萌挑眉:“怎麽還檢查啊,我還能把你的梳子弄斷嗎?”


    容白卻皺著眉抬頭問秦萌:“頭發呢?”


    “頭發?”這是什麽問題?秦萌看了看他手中的梳子,幾秒後才明白他的意思,“哦你說梳子上的啊,陸瑤發質好,從頭頂一梳到底,沒有打結分的地方不說,甚至連分叉都沒有。”


    秦萌的話裏有一半是炫耀,一半是羨慕。


    一年多不見陸瑤,她不僅頭發變長了,連五官也更成熟了一些,出落的更漂亮了。


    退了稚氣,多了幾分嫵媚,配上那股自身所帶的淡淡氣質,有種讓人難以抵抗的魅力。


    時間不多,容白覺得此計不通也沒必要費心尋第二計了,幹脆就用最簡單的辦法。


    “發質很好嗎?可李名升說她學業壓力大,所以長了好幾根白發。”容白說完,見陸瑤轉頭看鏡子找白發,他趕緊上前,長腿邁開兩步就到了陸瑤身後。


    他拔下兩根頭發,對著秦萌象征性的揮了一下:“看。”


    看個屁。


    兩眼視力5.0的秦萌明明看到那是兩根黑頭發。


    可話還沒罵出去,就見容白將拔下來的頭發放進了口袋,然後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離開了化妝室。


    秦萌發出了今天的第二遍疑問:“……什麽情況?”


    這小子最近變態的癖好還挺多。


    將頭發放在透明的器皿裏,用膠帶在外纏了好幾層,然後喊了值得信任的人叮囑:“開車出了小鎮,直接做飛機,第一時間交到顧然手裏,必須是他本人接收才可以,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準拿。”


    不想另生事端,所以能將這件事交代的有多詳細就多詳細。


    見人上了車,他給顧然撥通了電話:“東西大概明天下午就能送到,你安排時間吧。”


    “好。”顧然輕笑,“早知道你這麽效率,我就早告訴你了。”


    “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最好第一時間告訴我。”容白一本正經地嘲諷他,“不然肯定和這次一樣,耽誤一年還是要來找我幫忙,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顧然:“……”


    處理好事情,又羞辱完了顧然,容白神清氣爽地喊大家準備開始拍攝。


    大多數人已經將工作完成了,五分鍾後,容白準時地坐在了椅子上,等著場記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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