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季景山生病之後的反差感十分大,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席悅著急的不行,直接拉著季景山出門:“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急急忙忙的樣子,是真的擔心急了。


    哪裏見過季景山這副樣子的,素淨的衣服穿在身上看起來毫無生氣。


    席悅沒有帶季景山去大醫院,而是去了私人診所許明懷那裏。


    去的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開車,淩晨一點多的南州市街頭,車輛三三兩兩不像白天車水馬龍。整個世界似乎都沉睡了,安靜的車廂內,席悅甚至還能聽清楚彼此的呼吸聲。


    怕無聊,席悅對季景山說:“許明懷是個好醫生,我從小到大都在他那裏看病的。”


    季景山昏昏沉沉的,還是很有禮貌地答應了一聲。


    有一句話他放在心裏好一會兒了,本是想說不用麻煩席悅一個女孩子在大半夜來一趟,可她來了,他又覺得溫暖。


    “許明懷對我還算不錯的,我但凡有點小傷小痛的都喜歡來這裏找他。他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心腸還是挺好。”說著,席悅想到了自己的繼母。


    於是席悅氣呼呼地說:“有些人表麵上看似對你很熱絡,其實內心到底是怎麽樣的你也猜不透。這種人最陰險了,背後捅你一刀你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是麽?”季景山的聲音很啞,雖然無力,但因為有席悅在一旁嘰嘰喳喳,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席悅說完之後才感覺哪裏怪怪的,“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啦。”


    季景山笑而不語。


    席悅說:“很快就到的,你忍一忍哦。”


    “嗯。”


    通常情況下,席悅生病無非也是感冒發燒之類,許明懷從來不主張打針,都是給席悅配上幾天的西藥,讓她按照囑咐把藥帶回家裏按時去吃。基本上,席悅拿到藥隻要吃上幾頓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也正因為許明懷不主張打針,所以席悅才喜歡來他這裏看病。


    淩晨兩點,許明懷打著哈切來開門,看到席悅的時候臉冷了下來:“大半夜的,你又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


    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席悅都是半夜來騷擾,上一次來的時候是淩晨三點,她那會兒剛和周靜幹完一架。


    這次席悅沒多廢話,指了指身邊的人:“他發燒,喉嚨痛,渾身無力。你快看看。”


    對於許明懷的醫術,席悅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許明懷怔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了席悅身邊的男人。


    好像有點眼熟。


    “進來,先量體溫。”


    拿來的是一根水銀溫度計,讓放在季景山的口腔裏。


    季景山很聽話,許明懷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這時候的他退去了白天領導人冷靜沉著的樣子,有點呆,更加可愛了。


    席悅的雙眼幾乎是粘在了季景山的身上,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怎麽就突然發燒了呢?


    真讓人擔心呢。


    嗚嗚嗚。


    等待測試體溫莫約需要五分鍾的時間,安靜,沒人說話。


    許明懷忍了忍,清了清嗓子,問席悅:“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席悅看了看季景山,心虛地說:“上班啊。”


    許明懷也不戳破,輕笑了一聲。


    體溫測完,許明懷看了眼,皺眉:“三十九度五了。有哪些症狀?”


    季景山還沒開口,席悅爭著說:“他喉嚨疼,還有身體發軟。”


    許明懷睨了席悅一眼,拿出一根嶄新的壓舌板。


    簡單的一番檢查後,許明懷說:“長了膿包。嗓子疼是不是有段時間了?”


    季景山如實回答,這個症狀大概從半個月前就有,但他一直沒有太重視。


    許明懷隻是淡淡點頭,又拿出聽診器在季景山胸口聽了聽。


    聽完後,許明懷起身,道:“問題不大,我先給你吃一顆退燒藥。”


    他說著從藥櫃裏拿出一顆退燒藥。


    席悅最是積極,連忙去接過藥,又去拿了一次性的杯子接溫水。


    看著季景山把藥吞下去了,她才安心。


    許明懷配藥的時候總是慢慢吞吞的,等配完了藥,又慢吞吞地交給季景山,一並囑咐:“一日三次,一次一包,飯後服用。這裏是兩天的量。如果兩天之後喉嚨疼痛不減,你再去醫院做個血液檢查。另外,我又給你放了幾顆退燒藥以備不時之需,如果還發燒的話記得吃。”


    一旁的席悅一字不落聽得認真,當場就讓季景山先服用一包藥。


    季景山聽話地吞了席悅遞過來的所有藥片。


    等到季景山和席悅走後,許明懷才想起來這個小夥子為什麽有點眼熟了。上次席悅來的時候逼著他讓上手機查資料,他的手機裏瀏覽器裏現在都還有搜索記錄,於是許明懷連忙拿出手機看了眼。


    *


    大晚上這一通折騰,回到季景山的住處時是淩晨兩點半。


    其實已經是非常迅速的時間,前前後後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都不到。


    回來的路上季景山就能感覺到退燒藥在起作用,很明顯沒有那麽頭疼。


    夜似乎更靜了,道路上的車越來越少。


    季景山一路上就聽席悅在嘰嘰喳喳:“這幾天你可不能再吃什麽刺激性的東西啊,水果不能吃,甜食不能吃,飲料不能喝,還有辣椒啊什麽的東西都不能吃,知道了嗎?”


    季景山:“嗯。”


    席悅:“你說你,怎麽會半個月了呢?不舒服了就應該看醫生啦。”


    季景山:“下次一定。”


    “還想有下次啊?”席悅板著臉。


    季景山改口:“不會有下次了。”


    席悅這才勾了勾唇:“你今晚找我真是找對了,我跟你說,要是你去一趟大醫院,又是掛急診,又是去驗血,又是要打針……反正七七八八的,折騰下來你得天亮才能完事。”


    季景山靠在副駕駛上側頭看著席悅,她開車技術很好,單手握著方向盤,到了拐彎的時候動作利落轉動方向盤。


    有人說男人開車帥氣,但女人帥起來好像沒有男人什麽事。


    “許明懷經驗老道,根本不需要那麽繁瑣的流程一雙火眼金睛,你明天早上再吃一頓藥估計都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你還是要按時把這些藥給吃完哦,別有一點好起來就不在意。”


    大概是少了之前那份緊張和擔憂,回來的路上席悅開車的速度放緩了不少。


    季景山一點都不嫌棄席悅聒噪,反而覺得她現在的模樣最生動活潑。


    這個夜雖然安靜寂寞,但有她在仿佛一點都不冷清。


    “謝謝你。”季景山的低啞開口。


    席悅冷不丁被他這低沉的聲音酥了心,心口都顫了顫,小聲說:“客氣什麽啦……”


    到了住處的小區之後,席悅又跟著季景山上樓。


    其實大可不必上樓的,但她就是想跟他多待一會兒。而季景山也沒有開口讓她安全回去的話,兩個人就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


    席悅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還覺得這裏破敗,但現在完全不會有這種感覺,她甚至知道再走幾個台階就可以按一下感應燈的開關。


    這個時候的席悅倒是不說話了,安靜地不像話。


    等到了五樓之後,席悅也知道自己該告別,她有些失落,卻又滿臉笑意叮囑季景山:“等下發燒了的話千萬記得要吃退燒藥哦,不過按照我以往的經驗,應該是不會再發燒了。”


    季景山點點頭:“嗯。”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孤男寡女的,席悅還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季景山開了家門,轉頭對席悅說:“別走,留下來吧。”


    “啊?”席悅怔了一下,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


    季景山緩緩拉住席悅纖細的手腕,將呆愣的她帶進屋:“大晚上的不安全,在這裏將就一晚。”


    大門再次關上,樓道上的感應燈漸漸熄滅。


    這個夜很安靜,也悄然之間發生了很多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2章


    席悅有些緊張。


    上一次她雖然在季景山這裏過夜, 但畢竟是醉酒的情況下。


    這次不同。


    現在席悅很清醒, 於是不免開始幻想各種有的沒的。


    這是季景山主動邀請她留下來的, 可不是她自己主動要求。


    寂寞的夜, 孤男寡女, 一切皆有可能。


    季景山進了房間, 抱出一床被子,聲音依舊沙啞:“席悅, 你睡我的房間。”


    席悅看季景山這架勢, “難道你要睡沙發?”


    “嗯。”


    席悅哪裏肯:“你生病當然要好好休息, 沙發肯定得讓我睡。”


    季景山已經在沙發上坐下, 席悅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到他旁邊企圖搶位置。


    席悅:“我不管,反正你去裏麵睡。”


    季景山笑:“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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