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先生打開床頭燈,掀開被子展開懷抱:“我猜你需要我抱抱你。”


    周青洲爬到床上抱著他:“我最好的朋友也許會死。”


    荀先生說:“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朋友吧,是那個你所說的小仙女嗎?”


    他真聰明。


    周青洲依偎在他懷裏,像個孩子:“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很想站在他麵前,讓他醒一醒,她一定很悲傷。”


    荀先生說:“對於有些人來說,存活下來,得到的快樂占比小於痛苦太多倍,所以想要去死。”


    周青洲說:“如果這是她最終的選擇,我知道應該尊重她,可是真的為她感到傷心,也許她的今天由她的錯誤造成,但是肯定也有那個人的原因,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真的很傷心。”


    荀先生沉默:“也許我們不應該繼續在一起,我也不是一個好人,會讓你和她一樣傷心。”


    把她留在身邊,是他做過的,最自私的一件事。


    周青洲把他抱的更緊:“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也許你有一天太壞了,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可是在此之前,或者在此之後,我還是很愛很愛你如果你也愛我,那我們就應該在一起,我不怕傷心,我不會傷心。”


    她在感情上如同稚子,唯獨勇敢的可怕,什麽都敢說出來,後生可畏的令人驚喜。


    荀先生疼愛又喜歡的把她抱在懷裏,胸腔中躁動不安的心跳是他還活著的證據。


    他抱著她,親吻她,然後將她塞進懷裏像是一件寶物,親吻她的額頭和眼睛:“洲洲,你不要改變,如果你覺得我是壞人就仇恨我也可以,不要熄滅你眼中的光,不要做平凡眾生中的任何一人。”


    周青洲不懂他的感情:“錢很重要嗎?你明明是我喜歡的那種人,可是你對其他人很壞。”


    夜色深了,荀先生給女孩蓋好被子,他的確不是周青洲所想象的那種意中人,沒辦法。


    第二天,周青州得到了蓮封神祈身死的消息。


    九界店主:[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據說那位殺她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抵抗,後來才聽說一身修為全都用來練就那本輪回書了,這是為了什麽誰也不懂。]


    周青洲:“嗯。”


    鼻梁發酸,周青洲眼淚落了下來。


    小彩撲在她的肩上:[不是說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嗎?請您不要傷心了。]


    威武獸:[哼……死了就是死了,下一次遇到的到底是誰,你都不認識。]


    九界店主:[人死後連個屍首都沒有,聽說是罪過太大了,天道給滅了。]


    周青洲不願意再聽下去:[謝謝。]


    蓮封神祈竟然死了,雖然嘴巴厲害一點,可是卻很關心她的好朋友死了。


    周青洲很難相信這是真的。


    她點開神祈的店鋪界麵,商品所剩無幾,如果發消息過去,係統管家會統一回複:[我主子不在,過一會兒再來請安吧。]


    周青洲:[神祈。]


    係統回複:[我主子不在過一會兒再來請安吧。]


    周青洲:[……]


    係統回複:[我主子不在,過一會兒再來請安吧。]


    周青洲自虐的想,也許過一會兒,這個店鋪就要消失了。


    她退出了聊天的界麵,轉身去處理其他工作,毛球球察覺到她難過,也沒說太多,隻是匯報了最近的工作。


    周青洲和神祈合作的事情,很多人不知道,但是競爭對手是一清二楚的,大約也是知道了神祈之死,特地發消息嘲諷了一番。


    周青洲:[我勸你善良,你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都會疼會哭,所以善良一點吧。]


    半片假麵男才不會善良:[弱肉強食,善良是軟弱者自保的可憐手段。]


    惹毛了周青洲,她直接把有軌列車的優惠政策給改了,購車零首付,按月還款,最遲兩年還滿。


    她有錢,荀先生也有,玩價格政策戰,半片假麵男隻是個傀儡,很多時候球門不算,因此又落後了一頭。


    周青洲用一個星期時間,把這個製度完善了一番,重新申請了合同,然後再開會的名頭就是——新老顧客大酬賓,有軌列車零首付,最遲兩年還款,購輕工業產品8折起,全場滿一萬減兩千。


    這個活動吸引了很多人。


    周青洲的影響力日漸擴大,打的就是良心實在物美價廉的隱形招牌,這次說到新老顧客大酬賓,當天到場的人裏,各個界麵的幾乎都有。


    周青洲的活動囊括了多個品類。活動力度大,範圍廣。


    各種優惠發布出來,便有人好奇的要問為什麽忽然這麽大力度,是不是偷工減料,質量沒有以前的好了。


    周青洲讓小彩和威武獸統一回複。


    [質量都是一樣的,隻是不想讓競爭對手活而已,沒有其他的原因,可以放心購買沒有問題哦。]


    就是不想讓對手活……什麽的,好吧。


    這個理由很有信服力,周青洲又保證了質量問題,如果質量達不到從前,她願意假一賠十。


    如此一來,優惠促銷活動進行的如火如荼,甚至有人交了押金定今後一年的貨量。


    她如此強有力的活動,擠兌的其他店鋪幾乎難以生存,門庭冷落。


    荀先生手底下的那兩個人手上生意清白,一共就那麽幾樣收到的波及還不算大。


    競爭對手那裏可真說的上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彼時那方也商量了要搞優惠的事情,可是他們的宣傳方針一直是匠心獨運,良心製裁,十年磨一劍之類的,曾經因為價格昂貴被人質疑過,給出的回答是因為人工物力都貴。


    此時一旦跟風降價,對以前促成的生意不好交代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們還真的是不願意輕易降價。


    他們的工廠和周青洲所處國家不同,人工費用極高,本就因為要遷就鄰國物價沒有做太高的物價,如今再降已經是不能承受了。


    上頭還看著他們的成績,他們隻能更看重眼前的利益,遠處的利益對他們無異於杯水車薪。


    這一場仗,周青洲又把競爭對手的客戶爭取了兩成,加上上一次的展銷會積累的客源,她的店鋪已經是所有位麵中擁有客戶最多的店鋪。


    排名第一。


    第72章 臥榻上之人


    蓮封神祈死去的事情,對周青洲打擊很大。


    向死而生的感情觀害死了那個仙女,讓周青洲失去了她的好朋友。


    她將自己麻痹在工作和學習中,經常性去打開小仙女的店鋪,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消失店鋪,門庭冷落的人跡罕至。


    而另一方麵,荀先生公司也麵臨著從未有過的輿論危機,他是如日中天的招風大樹,是綿延千裏的伏岸大壩。


    微風輕至之後是狂風暴雨,螞蟻過境後是千裏蟻穴。


    荀老爺子派去打點處理輿論的人,周青洲見過兩次,麵對荀先生時假意恭敬,說話卻夾槍帶棒,實則對荀先生這個掌舵人根本毫無尊敬。


    他甚至把這事兒怪在荀先生身上:“老爺子派人過去管事,您也要交接的明白才好,他和我抱怨說自從上任之後便忙於開拓業務,沒時間管理雜事才會如此,也不能全都怪他。”


    那就是怪荀先生了。


    蔣勳冷著一張臉手在門口,十根粗壯的手指絞在一起的力度能把人掐死。


    周青洲正坐在後麵簽文件上麵的字,聞言也不禁抬首詫異,任他是誰,也不該來指責荀先生的對錯吧。


    他又是誰?


    指責了荀先生還不算,私事也要議論:“總部那頭都說您因為一個女人分了心,烽火戲諸侯的戲碼過去了千年,我和老爺子都不相信您是那種昏庸之輩,可是聽說您給她安排了重要的職位,任人唯親可是職場大忌諱,老爺子也是最反感這件事情的。”


    一樁樁一件件的清算,那語氣情態,仿佛在質問荀先生是否盜用了共有遺產養女人,又仿佛在諷刺“荀先生”亦是任人唯親的結果,並沒有太多實力。


    蔣勳重重向前跨了一步,重重踏在地板上,怒指來人:“張狂小人!我先生敬你伺候老爺子辛苦才對你禮讓三分,莫要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大角色了!再要胡言亂語,定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蔣勳出去。”荀先生把手上的把件兒放在桌上,溫和的說:“爺爺是懷疑我可以為之特意安排了嗎?若是那個酒囊飯袋敢說自己忙碌,那就讓他來做我的位置吧,我這裏倒是清閑,也沒什麽大事情,和女人玩樂而已,想必你等必是羨慕非常,何不讓你們都如園了才好。”


    論起語言機鋒,軟刀子紮人,荀先生才是行家裏手。


    那人又說:“您何必這樣嚇唬我,老爺子對您也是有著太多的期望了才會如此,這次的事件要看著有越演越烈之勢,他生氣了又能和誰說,隻能是和您這至親之人了,您的大哥身體不好臥床不起,他隻能指望您了。”


    說的比唱的好聽。


    從半山別墅裏出來了又是另一副嘴臉。


    另一次相見。是在半山別墅的盤山公路上。


    對方別停了她的車子,對她招手打招呼。


    周青洲開了車門下車,拉開他的車門,氣勢淩人的看著對方:“怎麽?對我這禍國妖姬有什麽話要說?”


    “周小姐似乎對我有頗多怨氣,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對方頗無辜的嘴臉一副無賴相。


    周青洲冷笑:“逼停我的車子是要做什麽?在他麵前還說的不夠是不是?”


    “您可真是誤會了,我為老爺子辦事,老爺子對您可說的上是極為欣賞呢,我怎麽敢對你無禮。”


    周青洲懶得和小人計較:“再有下次我會報警。”


    她轉身便想走。


    誰料對方又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周小姐和荀先生在一起無非是為了名利,若是為了這個,跟著荀先生可不是明智之舉啊!”


    周青洲眯起眼回頭:“什麽意思?”


    那人洋洋得意的說:“誰不知道咱們這位當權的荀先生為了做上當家人,能夠出頭地而答應了老爺子要斷子絕孫的,當初荀行佐為了表忠心,吃了多年的虎狼之藥,是絕對不會有後人的了,您這樣的美人跟著他有什麽意思,男人還不都是一個樣,美人終有遲暮老去的那一天,到時候他找個新的,您還剩下什麽?”


    周青洲麵色蒼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就奇怪,口頭上的斷子絕孫的承諾多玩笑,那個心狠手辣的老人怎麽就放心讓他一頭做大。


    看到周青洲的麵色,那人得意的笑起來:“您可正是花容月貌花一樣的年紀,何必耗在一棵不會開花的鐵樹之上,而且您想,荀先生如果真的能夠掌控大權,為什麽處理輿論這樣的事情都交給我呢,荀老爺子早就不放心他……”


    最後一句話說的格外意味深長。


    周青洲執著的問:“荀老爺子,要廢了他嗎?”


    那人搖頭晃腦的說:“恐怕荀先生自己心裏也是有數的,這些年老爺子對他不薄,讓他坐到巨人之巔,可是如今嗎……您也是為他做事情的,也該知道他的內情,荀先生是生出了不臣之心了。”


    嗬嗬……


    周青洲故作有興趣:“怎麽說?”


    那人狡猾的笑了:“您真有誠意知道,何不親自去問荀老爺子?”


    周青洲說:“我不敢。”


    那人說:“沒關係的,目前來說荀老爺子看在荀先生的麵子上,也會對您視如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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