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知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覺得既然他還不困那就不要勉強了。他還是專心睡覺吧,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才能睡著呢。


    “那我先睡了,待會兒你要睡的話就直接上床吧,我給你留了位置。”嚴知君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


    褚衛笑道:“行了,你快睡吧。”


    嚴知君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是沒想到一會兒就睡著了!睡著了的他並不知道褚衛在屋子裏坐了一個晚上都沒有上床睡。等第二天他起來的時候褚衛又已經離開房間了,所以他也並沒有發現有不對的地方。


    在農戶家簡單的用過早飯之後一行人又繼續上路了。常州路途遙遠,本來是打算走水路的,但是最近幾天下了不小的雪,水路估計是不行了,有些河段會結冰。一行人隻得走陸路了。


    原以為會一路順利的到常州,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上事了。


    一行人在經過一段河段的時候發現剛結了冰的河麵上躺了一個人生死不明。


    阮伽南看著寧王殿下一副心善的模樣讓隊伍停了下來不說,還讓太醫上去瞧瞧,說能救治的話就盡力救治的時候,心裏本能的覺得事情不簡單。寧王像是這麽心善,多管閑事的人嗎?不像。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了看同行的嚴知君和褚衛,發現兩人神情平淡,不由得在心裏暗道難道這連個人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她暗戳戳的問嚴知君:“嚴公子,你認識那人嗎?”


    嚴知君有些反應不過來,“認識誰?”


    阮伽南指了指被護衛抬了過來的人,“就那個啊,他們抬過來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嚴知君莫名的看著她,“你為什麽會覺得我認識這個人?我們隻是路過而已,為什麽會認識?”她的想法怎麽這麽的奇怪。


    “你真的不認識?或許是王爺認識他?”


    嚴知君翻了個白眼,“你別想太多了好嗎?明陽隻是好心而已,你看到一個人昏迷不醒的在路邊,難道不會想要救嗎?”


    阮伽南想了想誠實的搖頭,“不會。”


    她又不是菩薩,怎麽可能會這麽好心。而且她認定寧王和她是同一路人。


    嚴知君無語了。


    褚衛看著坐在一旁等著太醫診斷的鳳明陽不由得皺了皺眉。


    太醫心裏也是不住的在嘀咕。他們是有正事要做的,寧王又不認識這人,好好的管這麽多做什麽呢?看不出來寧王原來是個如此心善的人啊。不過他一個太醫居然連淪落到替一個普通人看病的地步,也真是無奈了。


    太醫一邊嘀咕著一邊吩咐護衛將人安放好,仔細的檢查了起來。發現這人身上大多是外傷,傷得倒是不重,之所以呈垂死狀態,純屬是因為他受傷了又暈倒在了結了冰的河麵上,時間一長,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所以才會奄奄一息,看起來快要死了。


    事實上如果沒有遇到他們,如果寧王沒有起了惻隱之心,任由這個人在結了冰的河麵上再躺一會兒的話,還是一樣會死的。


    “王爺,此人並不無大礙,他身上的傷下官已經讓人處理過,也上了藥。相信過一會兒就會醒了,隻是凍得時間有點久了,加上又受了傷,想要完康複怕是要一段時間。”太醫走到寧王麵前回稟道。


    鳳明陽像是鬆了一口氣,道:“這樣本王就放心了。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既然讓本王遇到了,那就不能坐視不管,不管怎麽說都是一條人命。咱們能救的話就救了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不定還能給本王積點福氣。該用的藥給他用吧,不必猶豫。”


    原來王爺是想為自己積福啊,難怪會救一個毫不相識的人了。


    和太醫說完,鳳明陽又朝著阮伽南道:“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丫鬟一用?”


    “王爺想做什麽?”


    “方才你也聽到了,那人凍了許久,本王覺得或許熬點薑湯給他喝了去去寒更好。”寧王溫和的說道。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嗬嗬,我信了你的邪。


    “王爺既然開口了,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就是熬個薑湯而已。


    她轉頭就對丹砂吩咐道:“丹砂,你去熬一碗薑湯吧!”她也不多問為什麽他為什麽沒有讓跟著一起來的婢女去做。


    同行的人當中除了護衛之外還有兩名婢女,原本他們是不想帶的,但是皇上和柔妃都說她們兩夫妻出遠門,又要那麽久才能回來,路途遙遠,隻帶著一個婢女是不夠的。另外再帶上兩名婢女,起碼一路上還有人伺候照顧,他們也比較放心。


    所以兩人隻好把皇上和柔妃安排的兩名婢女帶上了。


    但是寧王卻很少使喚這兩個婢女,這兩個婢女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做一些雜事,畢竟人這麽多,有些事可以自己動手,但是有些事還是得婢女來做的。像是伺候連個大家族的公子。


    丹砂很快便將薑湯熬好了,給昏迷的人灌了進去,動作粗魯,一點也沒有考慮到這人還是個病人,還處於昏迷當中。看得陸英心驚膽戰。


    丹砂將薑湯灌完站了起來轉身就看到陸英一臉驚悚的看著她。她眉頭一皺,不善的問:“你看什麽?”


    陸英飛快的搖了搖頭,“沒有,沒有看什麽。”


    丹砂重重的哼了一聲才走回到了自家小姐身邊。


    既然救了人家自然不能就這樣丟下了,起碼要等到這人醒過來,確定沒有問題才能走。所以一行人為此暫時停下了腳步。


    “王爺,這是否不妥啊?”隨行的官員猶豫了一下才來到寧王身邊問道。


    “這麽不妥了?”


    隨行的官員是戶部侍郎,賀家的一個旁支嫡出,叫賀之源,是皇上安排一同協助寧王辦差的人。


    賀之源斟酌了一下才道:“王爺,咱們這次是要前往常州辦事的,若是這樣隨意停留,會耽擱我們行程啊!”


    他看寧王不緊不慢的,一點也不著急,這樣要到何年何月才到常州?這樣拖延,就算是能查到什麽,去到那裏的時候證據都被人毀掉了。再說了,救人之事實在是不必太較真。能被救是這人的命,這樣死了也是他的命。


    “不礙事,有太醫在,相信這人很快就會醒過來的。等他醒過來,本王問過了,我們馬上就走。而且今天也走大半天的路了,本王也是要休息一會兒的。”


    他都這樣說了,賀之源沒法,隻好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既然停下來了,時間也到了用飯的時候,於是乎護衛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讓三名婢女忙碌了起來,等她們準備好了吃的,昏迷的人也終於醒了。


    太醫一見他醒了連忙走了過去,問道:“你終於醒了,現在覺得怎麽樣?”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圍了上去,特別是阮伽南,走得最快。因為她始終懷疑這人和寧王殿下有什麽關係。


    躺在墊子上的人睜開眼就看到自己上方出現了數張臉,神情各異,其中還有一名女子。他的視線在女子臉上停頓了一下才又移開了,啞著聲音問道:“你們是誰?這裏是哪裏?”


    “你是誰呀?為什麽會受傷暈倒在河麵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們,你早就死了。”阮伽南搶先一步道。


    “是你們救了我?”


    “當然了,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麽會受傷暈倒在這裏呢。”阮伽南再次問。


    “他剛醒,你就不能給點時間讓他緩緩嗎?”鳳明陽無奈的道。


    阮伽南瞟了眼說話的寧王,眼裏閃著意味深長的光。鳳明陽坦然的回視了過去,兩人又有眼神劈啪劈啪的過著招,半響之後她才直起身子輕哼了一聲道:“好吧,既然王爺這樣說了,那我們就讓他緩緩再問吧。到時候若是還問不出來幹脆就殺了算了,誰知道是哪裏來的,誰又知道他身上是不是惹了什麽麻煩呢。我們不要惹禍上身才好啊。”


    嚴知君聞言想了想居然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一開始他也是覺得救一個人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這樣還真是挺危險的,萬一救的這人有什麽仇家之類的,那他們豈不是招惹了麻煩嗎?如果隻有他們自己人在倒是不怕的,可是同行的還有戶部侍郎,還有太醫呢。


    躺在地上的某人:“……”這女子怎麽這麽凶殘,誰娶的趕緊領走!


    鳳明陽不由得輕咳了一聲,“王妃,你怎麽能這樣說呢,好歹是一條人命,又是太醫費了心思救回來的。你不要衝動毀了徐太醫的心血啊!”


    徐太醫覺得自己並沒有費太多心血的,他都說了,這人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而已,若不是被凍得太久了,他撒個藥粉上去就差不多了。


    人已經醒過來了,自然不能讓人家白白挨餓,鳳明陽讓丹砂裝了一些清淡的稀飯端過去給他吃了。吃了之後麵色倒是好了一點,讓人不由得懷疑他之前麵色這麽差會不會是餓的。


    吃飽喝足之後就應該談正事了。


    這人也將自己的情況簡單的交代了一聲,說是自己跟著商隊出來做生意,但是沒有想到卻遇到了土匪,他身邊的人護著他逃走卻中途走散了,所以他才受了一點外傷而已。至於為什麽會在這裏是因為他掉入了河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才被衝到這裏來的,他隻記得自己昏迷前用盡了力氣才從河裏爬了上來。


    這話倒也沒有多大的問題,河麵雖然結冰了,但也隻是下遊結了冰,上遊並沒有,如果他是從上遊被衝下來的,倒是也有可能。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就暈倒在這裏的,或許就是在河麵結冰前呢?


    不過這樣都沒有凍死也真是頑強的蟑螂了。阮伽南在心裏默默想道。


    “王——公子,現在他已經清醒過來,也沒事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動身了?不然的話今晚可能就要在荒郊野外留宿了,到時候公子和夫人恐怕會受不住。”賀之源見事情已經搞清楚了便上前說道。


    鳳明陽點了點頭道:“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賀之源正想開口婉拒他這個問題就聽到鳳明陽搶先一步說道:“常州。”


    這人眼睛一亮,“常州?真是太巧了,我就是常州人啊!”


    賀之源一愣,怎麽這麽巧?他不由得有些狐疑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人來。


    二十出頭,身形高大,劍眉,狹長雙眸,目光正直,俊朗非凡,從外形上來倒不像是什麽壞人。但是壞人也不一定就能從外表上看出來。怎麽這麽巧他們救的人也是常州人呢?


    “真是巧。”鳳明陽點著頭。


    “不過你們去常州做什麽?現在常州已經不是以往的常州了,這個時候去常州不是找罪受麽?我若不是因為家裏的情況實在不好,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隨著商隊出來做生意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


    嚴知君心裏一動,問道:“既然這位兄弟也是常州人,你現在又受傷了,不如隨著我們一同回常州,你也好給我們帶個路,怎麽樣?”


    “知君!不要亂說話!”褚衛眉頭一皺。


    他怎麽隨隨便便的就邀請陌生人同路,心也太大了。


    阮伽南眼珠子轉了轉也笑著道:“我覺得嚴公子說得倒是不錯。既然這位公子是常州人,我們也是正好要去常州,那不如就同路好了,也好有個照應。而且這樣一來在路上我們還能問問這位公子一些和常州有關的情況。提前做個了解。”


    “這萬萬不可啊!”賀之源連忙阻止。


    他們是有正事要做的,怎麽可以如此輕率的邀請一個不認識的人同路呢?萬一這人是什麽別有目的的人怎麽辦?


    “怎麽不可了?我覺得挺好的,有個認識路的人在,想來也會順利很多的。就這樣決定吧,相公,你覺得呢?”阮伽南問。


    鳳明陽因為她這個稱呼而眉心跳了跳,忙道:“既然大家都覺得可行,那就這樣吧。”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做決定,她一定會說出什麽讓人無地自容的話來。


    阮伽南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問道:“敢問公子大名?”


    “夫人嚴重了,小生墨鏡成。”墨鏡成眸色閃了閃拱手有禮的回答道。


    阮伽南點了點頭,“墨鏡成啊,人長得俊美,這名字也好聽,不錯不錯。”


    在場的幾人額頭同時滑下了數道黑線。


    墨鏡成:“……”


    喂,鳳明陽,你妻子調戲男人了,你就不管管嗎?!


    第一百零一章 再也不是以前的寧王了


    前往常州的隊伍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墨鏡成而有所不同。就連一開始有些懷疑的太醫和賀之源慢慢的也放下了警惕心,因為墨鏡成很安分,將一個行商的人扮演得十足十像,而且從他嘴裏他們知道了很多常州的情況。


    去年常州確實是發生了水患,但情況並不是十分的嚴重,如果官員一開始就上報朝廷,請求朝廷的支援,和百姓齊心協力這個難關並不難度過。


    但是每次發生什麽天災人禍的時候都是那些官員斂財的最佳時候。每每朝廷往下撥的賑災款到了發生災情的地方都會大大的縮水,所剩無幾。常州的官員亦是如此。


    就是因為常州的水患並不是十分的嚴重,所以那些官員就更加不上心了。事實上一開始朝廷就撥下了款項,卻幾乎都被私吞了。到了後來有人將事情捅到了燕京,燕京派了人下來,當地的人都以為有了希望,結果還是一樣。來的官員和當地官員勾結在了一起,根本就什麽都沒有調查就回燕京複命了。


    官員中飽私囊,哪裏會管老百姓的死活呢?事情又已經發生那麽久了,朝廷也派人來過了,官員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受苦的隻是老百姓而已。這半年多的時間以來常州的老百姓苦不堪言,連吃都成問題,很多地方的人都想辦法逃難離開了。


    墨鏡成說他家裏原本是當地一個富裕之家,但是一場水患改變了一切。官府勒令當地的富商捐出部分家產,說是部分,但有些人的家產幾乎部被迫捐了出去。捐了出去的銀子也沒有用到百姓身上。


    他家裏也是如此,官府還趁機打壓當地的富商,他沒辦法才在過年的時候跟著商隊出來,就是為了能多賺一點銀子回去。


    阮伽南對墨鏡成的話持懷疑的態度。她懷疑的不是他說的常州的情況,而是他自己的情況。


    她怎麽感覺他在說故事呢?


    她有理由懷疑這人根本就是寧王的人,之所以搞了這麽一出戲目的就是讓這人順理成章的加入他們的隊伍,這樣就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畢竟隊伍裏還有一個戶部侍郎,不定時的會寫信回燕京向皇帝匯報他們在路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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