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眼睛狐疑的打量著他,心裏冒出了個懷疑。


    這人……不會是她的老鄉吧?


    想起了回國之後有一頓時間閑著無聊就在網上找了小說來看,有很多穿越的題材,各種各種的文風,她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道:“天王蓋地虎?”


    豫讓一愣,莫名的看著她,“你剛才說什麽?天王蓋地虎?什麽意思?”


    聽起來怎麽好像是暗號?


    見他一臉莫名其妙,她心裏失望了一下。


    哦,原來不是哦,還以為是老鄉呢。


    哎,豫讓不是穿越來的男人,可是卻難得有這樣寬容的思想,實在是不容易啊!封建時代的男人都是極其迂腐守舊的,認為女人無才便是德,應該將三從四德奉為人生信仰和真理。認為女人的一生就是要依附男人而活,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不需要有思想,甚至不需要有欲望,一生都應該為自己的丈夫和子女,公婆做奉獻。


    哪裏會像豫讓這樣啊,這可真是很難得呢。


    因為豫讓的話,阮伽南對他倒是改觀了不少,甚至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於是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好朋友的樣子,欣慰的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很不錯,我很高興。以後繼續保持,這樣才是正確的思想。那些認為女人不應該有自由,想法,甚至是尊嚴的想法是錯誤的,危險的。你若是這樣,以後會娶不到老婆的。”


    豫讓:“……”感覺好像哪裏不對。


    打過一架套麻袋的事就算過去了。


    豫讓心裏的想法也越發的堅持了,於是在吃完飯之後豫讓突然說道:“我讓你回去吧!”


    阮伽南一口菜還沒有放到嘴裏,就這麽懸在了嘴巴邊上,還半張著嘴巴,驚訝錯愣的看著他。半響才反應過來放下了手裏的菜,很是擔心的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病了?”不然怎麽說胡話呢?


    豫讓臉一黑,冷冷的瞥著她,“我很好,很健康。你難道不想回去嗎?你離開行宮已經幾天了,鳳明陽應該急得上火了吧?你是寧王妃,失蹤了這麽長時間,行宮裏應該都亂成一鍋粥了吧?你若是再不回去,你這個寧王妃隻怕也是做到頭了。”


    若是鳳明陽處理得好或許還能隱瞞一二,若是不好,或者是行宮裏有人等著看他們倒黴,那她失蹤的事肯定瞞不住。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傳回圍場或者是燕京了。女人的名節有多重要不用他這個男人來說她應該都清楚,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失蹤了這麽久,換做是脆弱一點的女人,回去怕是要上吊以死證明清白了。


    不過他很肯定她絕對不會是這種人。所以也就無需愧疚擔心了。


    阮伽南聽了他的話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的,但是你無緣無故的要放我回去……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把我捉來,並沒有對我做過什麽壞事,除了沒有多大的自由之外,其實和我在別的地方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你是想告訴我,你這麽做隻是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想玩玩,現在玩完了,就放我回去?”


    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可能啊!所以他是有什麽目的或者是陰謀嗎?


    豫讓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了一抹為難之色。


    他把她捉來一方麵是想自己報仇,另一方麵是那個人的意思。他知道想要捉寧王的話沒有這麽容易,明麵上寧王隻有陸英一個護衛,但是實際上暗地裏他的護衛並不比任何一個皇子少,想要捉他並非易事,所以隻能從寧王妃下手。畢竟傷了寧王妃也等於是傷了寧王。


    可是現在他反悔了,所以要放她回去。


    “豫讓,如果你是想利用我來傷害鳳明陽的話,我是不會答應,也不會讓你得逞的。”阮伽南淡聲說道,“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否則的話……有句話你聽說過沒?請神容易送神難。”


    他定定的看著她,突然邪魅的一笑,有些輕佻的說道:“哦?難道寧王妃是打算以後賴上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還沒有成親。正好給你留了個正妻的位置。”


    阮伽南:“……呸!我已經是成過親,有丈夫,有家庭的人了!別轉移話題,你要是說不明白,那就這樣吧。反正我也失蹤幾天了,再失蹤幾天也沒有什麽區別。”


    說完她又拿起了碗筷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了。


    “你難道不想回去嗎?”他問。


    “我想啊!可是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的把我捉來,然後什麽事都沒有做過就放我回去。我沒有這麽天真。”


    豫讓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她一邊咀嚼著飯菜一邊看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沒錯。我捉你來自然不是閑著沒事幹要找樂趣了。上次你捅了我一刀差點就要了我的命,我是想找到你,捉到你,然後狠狠地折磨你一頓,替自己出口氣。”就算是現在說起來都還一肚子的氣,覺得被她傷的位置還隱隱作痛呢。


    阮伽南點頭,這個她是相信的。事關男人的自尊嘛,那為什麽又反悔了呢?


    他深深的看著她,“但是和你接觸之後我發現你很對我的胃口。我這人行事一向隨心意,我前一刻鍾想要殺了你,可是後一刻鍾隻要你打動了我,我一樣有可能就這樣放過你。人生難得一知己,你讓我有了想要結交的衝動和想法。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再傷害你了。”


    呃……


    阮伽南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加沒有想到他想要放自己走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這太,太什麽了吧?


    她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回應了。


    他們原本是仇人,現在怎麽一下子就,就變成,變成朋友了?這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你不信?”他將她臉上的詫異,懷疑,糾結看在眼裏,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的問。


    他說的可是真心話!她居然不相信!


    “這個,一般人都不會相信吧?”她嗬嗬的笑著說道。跟鬧著玩似的,這古人的思想和世界她不懂啊!


    他麵色一沉,似乎想要發怒,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迅速的恢複了,淡聲說道:“你說的話也有道理,但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想太多了反而不好,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再說了,我這樣放了你,自然不是什麽條件要求都沒有的。”


    “哦?你有什麽要求條件,說來聽聽?”阮伽南來興趣了,有要求她還會相信一點。


    “我放你回去,但是你欠我一個人情,若是將來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向你提出一個要求,而你必須答應我。”豫讓說道。


    阮伽南眉頭一皺,“這不行。”若是他將來提出什麽過分要求,她豈不是很吃虧。


    豫讓一眼就看穿她心裏的想法了,輕哼了一聲道:“你放心,我就算是提出要求也不會太過分的,一定是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自認還算是個君子。


    她挑高了眉,“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你確定?”


    他點頭,“確定。”


    阮伽南想了想說道:“隻要你提出來的要求不傷天害理,不違背我的道德觀,不傷害我的親朋好友以及我自身的利益,那我可以答應你。”


    豫讓笑了笑,她會說這樣的話倒也是在他的意料當中。


    他伸出了手,“咱們擊掌為約。”


    她揚了揚眉,伸出了手,擊掌就擊掌,她還怕了他不行。


    多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而且他確實也挺對她胃口的,做個朋友也未嚐不可。如果將來他真的對她提出了什麽她沒辦法做到的要求,那她完可以拒絕。


    兩人直視著對方,眼裏都閃爍著莫測的光,互相擊了一下手掌。


    “好了,現在咱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聲,和你合作的人到底是誰?”阮伽南笑吟吟的問道。


    豫讓眉頭一皺,麵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她問道:“你是因為想知道這個所以才和我擊掌相約的?”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阮伽南笑了笑,“稍安勿躁,和你擊掌相約在先,問這件事在後,並沒有任何關聯。即便沒有擊掌,我也一樣會問,隻不過是擊掌之後咱們的關係就變了,是朋友了嘛。難道你不應該告訴我是誰想要殺你的朋友,我嗎?你若是不說,我下次再被人算計了,那你可就失去我這個朋友了。”


    豫讓扯了扯嘴角,覺得她還挺無恥的,臉皮挺厚的……


    “所以你是說還是不說?”


    豫讓沉默了一下,垂著眼眸讓人看不到眼裏的情緒。


    阮伽南也不催促他,讓他慢慢想,自己則是又拿起了碗筷繼續吃飯了,不過吃了一口就又放下了。飯菜已經涼了。


    良久之後豫讓才抬起頭神色平靜的道:“我不能直接告訴你是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點消息,提醒你一下,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阮伽南挑了挑眉,“可以,你說。”


    豫讓眉頭輕皺,似乎在斟酌要怎麽說才好,半響才慢慢的道:“我隻能說這個人是你們身邊的人,是你們現在卻還沒有發現的人。”


    阮伽南眉頭一皺。


    是他們身邊的人她可以想得到,但是他們還沒有發現……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隱藏在暗處,從來沒有露出過身,又或者是這人現在是以他們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他們身邊?


    她抬眸看著他,見他臉上神色冷淡就知道他不可能再多說什麽了。


    也罷,雖然現在他們是朋友了,但是尚未建立深厚的友情,這就讓人家出賣合作夥伴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如果他當場就二話不說直接把合作夥伴給出賣了,她或許還瞧不上他呢。轉身就能把合作夥伴給賣了,誰知道將來什麽時候就能把她也賣了呢?


    況且現在他要放了她已經是違背雙方的約定了,他的麻煩應該也不會少。


    所以他真的是因為和自己投緣,所以才突然決定要放了自己?


    阮伽南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裏閃爍的深意。


    天璿果然很快就再次追查到了豫讓的落腳點,鳳明陽再次奔在了最前方。


    他擔心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來到這裏又人去屋空。


    策馬狂奔到了天璿追查到的地方,馬還沒有挺穩他就已經等不及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飛也似的衝了進去。


    “阿南!”


    阮伽南正坐在屋裏喝著水,也聽到了馬蹄聲,她就猜測是他追來了。才想著呢就聽到了一道熟悉帶著急切的聲音。


    她聞聲抬頭望了過去,看到衝到門口停住了的人,將他臉上和眼裏的濃濃擔憂和急切看在眼裏,臉上不由得綻放出了一抹歡喜的笑容,“你來了!”


    鳳明陽心跳如擂鼓,站在門口看著坐在簡陋桌子邊上的人,見她麵色紅潤,眉眼含笑,歡喜的看著自己,一顆不安的心總算是回到了原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接著而來的就是咬牙切齒的惱火,滿是擔憂的雙眼也被怒火所取代。


    他一個大步走了進去,阮伽南站了起來,直接投入了他的懷裏,嬌嗔的抱怨道:“你怎麽才來啊,我等了你幾天呢。”


    鳳明陽滿腔的怒火霎時間就在她的嬌嗔抱怨中消散了。


    他眼裏閃過了一抹無奈的苦笑,然後將心裏那股憋悶之氣吐了出來,緊緊的摟著她,狠狠的說道:“你等了我幾天,你可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我擔心得夜不能寐,吃不安,生怕你出了什麽意外。可你呢,你倒好,任性妄為,絲毫不顧及我的心情!”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伸出手撫上了他看起來瘦了一些的俊臉,一臉心疼的說道:“對不起哦,讓你擔心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如果我不跟著他走,那我現在肯定已經受傷了。看你才短短幾天就瘦了,真是讓我心疼啊!”


    鳳明陽哪裏不知道她是故意這麽討好賣乖,說好話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聽了還是控製不住的舒坦了起來,原本就所剩不多的惱怒就更加少了。


    他板著臉嚴肅的說道:“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放過你!這次的事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回去之後我定要好好跟你算賬!”


    阮伽南眼巴巴的瞧著他,控訴道:“我讓人綁架了,你不心疼我就算了居然還要和我算賬!”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不說話,一副我看你還能無賴到什麽地步的模樣,讓阮伽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表情一變,嘻嘻的笑著討好的說道:“王爺,難道你不想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嗎?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嗎?還有,我知道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關於到底是誰想要對付我們的線索,和上次青州的事也有關係。”


    他斜睨著她沒說話,眸色深深,看不到底。


    “我說真的!”她急了。


    他輕哼了一聲,“回去再說!”


    說完他就率先往外走了去,阮伽南忙追了上去,不管他的冷臉伸手牢牢的圈住了他的手臂,膩在他身邊,惹來了鳳明陽幾下利眼,她不痛不癢。


    天璿裏裏外外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都找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發現,正好回來回稟,就看到王爺王妃奇怪的樣子,腳步不由得一頓。


    “何事?”鳳明陽冷聲問道。


    “回王爺,沒有任何發現。”


    阮伽南聽了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找了,他們早就走了,我知道你們很快就會找過來,所以才在這裏等你們的。”


    呃?王妃這話怎麽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妥?天璿有些疑惑。


    鳳明陽又是麵色一冷,“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現在馬上趕回行宮。”


    天璿注意到王爺的麵色有些異常,也不敢多問什麽就轉身去準備了。


    鳳明陽板著臉,看起來似乎並不可怕,就是麵色淡淡的,但是卻莫名的讓人不敢靠近。當然了,阮伽南是並不在此行列之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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