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我什麽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她奪走父王的寵愛嗎?”宇文寶珠憤憤不平的說著,一臉的氣憤。


    “不是讓你什麽都不做,隻是現在還不能做!今天是什麽日子,這府裏來了多少人,你若是出去一鬧,丟臉的就是我們整個王府了,到時候你父王還不得把事情都怪在你頭上呀?最後還不是會便宜了別人?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現在認親的事已經成定局了,你不可能改變得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以後,慢慢找機會!”趙側妃語重心長的說著。


    宇文寶珠用力的絞著手上的帕子,幾乎要扯爛手上上等絲綢繡的帕子了。


    她不甘的咬著唇,目光怨毒,“可是看著她這樣風光我心裏不甘心!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趙側妃皺著眉頭。她又何嚐甘心呢?但是在這王府裏,王爺的話就是不可忤逆的。


    宇文寶珠被趙側妃這麽一勸說倒是冷靜了下來,也明白自己這個出去即使鬧得再厲害也改變不了什麽事情的,那還不如以後再好好找機會找她算賬!


    “娘,我聽說是彧謙哥哥帶她回來的,這是真的嗎?難道彧謙哥哥對她……”宇文寶珠有些急了。


    趙側妃一聽到她這語氣和看她臉上的表情就來氣了,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用力的戳了戳她的額頭,咬著牙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死丫頭,心裏就惦記著宇文彧謙!這京都多少好男兒任由你挑選,你就偏偏看上了宇文彧謙,他有什麽好的,不過是一個棄兒,沒有身份,沒有權力,還對你不屑一顧!你倒好,自己眼巴巴的倒貼上去,你……你賤不賤!”


    “娘,這怎麽能說是賤。而且彧謙哥哥很好的,不然的話父王也不會這麽看重信任他了不是嗎?彧謙哥哥很好的,京都那些隻懂得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才比不上彧謙哥哥呢!”宇文寶珠忍不住為宇文彧謙辯解。


    趙側妃差點沒被她的話給氣死。


    都不知道她是怎麽生出了這麽個混賬玩意兒,她是王府的郡主,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一個低賤出身的宇文彧謙!雖然說他被王爺收養了,是王爺的義子,也跟隨著王爺的姓氏,但那也隻是義子,以後這王府又不會讓他繼承,王爺再看重他有什麽用?這死丫頭就是鬼迷心竅了,怎麽勸都不聽,若是罵得狠了,還要發脾氣,讓她也拿她沒辦法。


    “娘,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到底是不是彧謙哥哥帶她回來的?”宇文寶珠抱著趙側妃的手臂撒嬌的搖晃著一連串的問著。


    趙側妃被她搖晃得頭都要暈起來了,忙道:“行了行了,別搖了。搖得我頭都要暈了。真是前世欠了你的,你就是來討債的!”這個討債鬼!


    趙側妃將這段時間王府的事都說了一遍,倒也是沒有什麽添油加醋的。不過就算如此,聽在宇文寶珠耳朵裏也是刺耳異常,像根針似的紮在了她的心口上。


    彧謙哥哥……彧謙哥哥竟然、竟然親自陪著她到處遊玩,還對她那麽好!彧謙哥哥什麽時候對其他女子有過這樣的行為舉動了?


    “賤人!賤人!一定是她勾引了彧謙哥哥,一定是的!”宇文寶珠尖聲叫著,情緒激動。


    趙側妃暗暗撇了撇嘴,誰勾引誰還說不準呢!宇文彧謙又不是不行,這個年紀喜歡一個女人又什麽好奇怪的,他若是真的一點都不近女色,那才有鬼呢!


    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刺激自己的女兒了,不然還不知道她誰做出什麽事呢。


    “她是哪個家族的小姐,竟然敢讓她來勾引彧謙哥哥,是嫌命長了吧,我一定要讓父王去收拾他們!”


    趙側妃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宇文彧謙就是突然帶著人回來了。”


    宇文寶珠想起燕京的事不由得猜測道:“難道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她姓甚名誰?”


    這個趙側妃倒是知道的。


    “姓阮,叫阮伽南!”


    “什麽?叫什麽?”宇文寶珠懷疑自己是因為太生氣神誌不清所以聽錯了。


    趙側妃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她說得很清楚啊,寶珠怎麽這表情反應,莫不是氣過頭蒙了?


    她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姓阮,叫阮伽南!”


    “這不可能!”宇文寶珠猛的站了起來,激動的反駁著,臉上神情震驚難以置信。


    趙側妃被她激烈的反應給嚇了一跳,撫著胸口驚魂未定的樣子,“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她怎麽可能是阮伽南,阮伽南早就死了,死了!你知道阮伽南是誰嗎?阮伽南是鳳歧國寧王的王妃,是鳳歧國皇室中人,而她已經被燒死在大牢裏,怎麽可能會來到西唐——”宇文寶珠尖銳的聲音因為想到了某些事而戛然而止,她瞠大了眼,眼裏滿是驚疑和不可置信。


    彧謙哥哥在燕京的時候就是住在寧王府的,他和寧王妃……再想到阮伽南在大牢,然後大牢失火,再聯想到現在……


    宇文寶珠不禁大受打擊,麵色發白,眼神呆滯,身子踉蹌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遲遲反應不過來。


    而趙側妃則是被她的話給驚嚇住了。


    然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宇文寶珠就突然站了起來,然後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讓屋子裏的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讓她給跑出去了。


    趙側妃一呆,然後尖聲叫道:“快,快攔住她!”


    可是哪裏還攔得住啊,宇文寶珠衝出了自己的院子直朝著前院衝了去,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惹來了多少驚訝的目光。


    前院裏,行了禮之後阮伽南原本以為自己就能回後院了,可是誰知道宇文雍一直不讓她走,將她帶在身邊,一副要親自將她領進京都上流圈子一樣。西唐的民風比鳳歧國更加開放一些,對女性的約束要求也比鳳歧國要少,要低一些,宇文雍如此做法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出格怪異。


    宇文雍今天的心情確實是十分好的,雖然臉上並沒有什麽太明顯的笑容和表情,但是和他打交道這麽多年了,京都的人都很清楚他的為人個性,所以依然很明顯的能察覺到攝政王今天的心情確實是很好的。這樣的攝政王當然比那個難以揣測,喜怒難測的要好相處得多了。


    前院是一片歡樂和諧的,直到被一道唐突的尖銳的聲音給破壞了。


    “她是騙子,她是騙子!父王,你被她騙了,她不能做父王的義女!”


    大家被這尖利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前院大廳霎時間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一樣,齊刷刷的望向了通往前廳的路,果然是看到寶珠郡主一臉怒氣的衝了過來,臉上神情有些猙獰。


    然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又將目光放在了攝政王身上,果然是見他沉下了臉,臉上哪裏還能看得到一丁點的愉悅高興。


    宇文寶珠直接衝了進來,對著坐在宇文雍下方的阮伽南怒目而視。


    阮伽南看到宇文寶珠不由得挑了挑眉,然後在她身上掃了一眼,自然是看得出她是回到府裏並且已經收拾過一番了的。


    嘖嘖,可真是趕巧了。今天認親她就趕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有意呢還是無意。不過沒關係啦,反正親已經認完了,她現在已經是攝政王的義女啦,義女義女,去了一個義字,那就是女兒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名義上可是宇文寶珠的姐姐了!


    “寶珠,你這是在做什麽?”宇文雍臉上早就沒有了笑容,沉聲問道。


    “父王,你知道她是誰嗎?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誰,你就認她做義女父王你真是……你真是糊塗了!”宇文寶珠氣得口不擇言了。


    “混賬東西,你就是這樣跟本王說話的嗎?往日交你的規矩都到哪裏去了?”宇文雍大怒。


    趙側妃趕來正好聽到這聲指責聲,嚇得心肝一跳,忙走了進來軟聲道:“王爺息怒,寶珠她……她是連連趕路回來,沒休息好,一時神誌不清了,所以說胡話呢。”


    “我才沒有呢!”趙側妃的心思是白費了。


    宇文寶珠這會兒是什麽都記不住,隻顧著狠狠的瞪著阮伽南,伸出手指著她,“阮伽南,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父王,你敢對父王說出你的身份嗎?你敢對大家說你是誰,來自哪裏嗎?你敢嗎?”


    阮伽南笑了笑,“郡主這話有意思了,我又沒有做虧心事,有什麽不敢的。不過你確定真的要我在這裏說?如果義父——哦,不,父王,如果父王覺得無所謂的話,我倒也是沒關係的。”


    宇文寶珠聽到她竟然叫父王,立刻就怒火攻心,尖叫了起來,“大膽,誰讓你叫父王的,你有什麽資格叫父王,你不配!不準你這樣叫!”


    宇文雍一張臉已經黑沉如墨了,渾身氣息低得嚇人,目光沉沉的看著宇文寶珠。


    大家見狀很快就意識到王府今天怕是要不安寧了。雖然對寶珠郡主的話很好奇,這個攝政王剛認的義女似乎來曆有些不同尋常啊……不過看攝政王冷沉如鐵的麵色,大家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八卦要看,但是小命最要緊,在這個時候得罪攝政王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於是大家很快就站了起來,提出要告辭。總管適時走了進來,領著賓客有序的離開。


    宇文寶珠看大家都要走了,這怎麽行,她就是打算當著大家的麵揭穿阮伽南的真麵目。要是都走了,她還怎麽揭穿阮伽南,讓她顏麵掃地?


    “等等,你們別走,事情——唔!”宇文寶珠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側妃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很快前廳就隻剩下王府裏的人了,隻是看著宇文雍的冷沉的麵色大家卻不敢輕易觸黴頭。


    宇文寶珠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了趙側妃的手,立刻迫不及待的嚷了起來,“父王,阮伽南可是鳳歧國寧王的王妃,她是鳳歧國皇室的人!父王你不能認她做義女!”


    宇文寶珠的話像是一顆石子猛的被人用力投入了湖中,激起了無數波瀾。


    大家驚愕不已的看著阮伽南。


    偏偏阮伽南還若無其事,麵色如常,就好像宇文寶珠在說著的是別人的事而不是她的事一樣。


    哦,還有宇文彧謙也是一臉淡然,冷漠。


    有機靈的人馬上就意識到什麽了。本來想問什麽的,這個時候也選擇了閉嘴,眼裏帶著幸災樂禍的看著宇文寶珠鬧。


    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那又如何?”宇文雍冷如冰霜的話朝著宇文寶珠砸了過去,砸得她頭暈眼花,身子不穩的倒退了兩步。


    “父王……”她喃喃著,睜著眼不敢相信的望著他,然後驚恐的發現在他眼裏再也看不到絲毫溫情,剩下的隻有冷漠,就好像以往疼愛她的人不是他一樣。察覺到這一點,宇文寶珠頓時覺得從腳底竄起了一股寒氣,直衝頭頂,凍得她渾身都僵硬了。


    “本王要認她為義女,本王會不查清楚她的身份來曆嗎?你以為本王是什麽,可以任由人欺騙戲耍?本王看重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身份來曆!況且她現在在西唐,在攝政王府!不管她以前是什麽身份,但是本王希望你們明白,從今天開始,她就是王府的小姐!你們若是再拿她在燕京的身份說事,那就休怪本王不顧念多年感情!”宇文雍冷酷無情的視線在大廳上的人身上緩緩掃過,被他冰冷視線掃過的人無一不是顫栗了一下。


    宇文寶珠大受打擊,麵色蒼白,張著嘴巴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阮伽南看到宇文雍當著大家的麵這麽維護她,心裏還是有些震動的。看著身形高大強壯,背脊挺直,形象猶如一座大山似的宇文雍,她心裏忽然鑽出了一絲莫名的情感,不由得想到了阮常康。


    都是做父親的,可是大概宇文雍這樣的才是真正像父親的人吧!方才他的話真的讓她感受了一絲陌生的父愛,來到這個時空這麽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愛。


    原本對認親一事帶著自己目的的阮伽南這個時候也不自覺的投入了一絲絲感情。


    或許這件事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現在看來宇文雍的心意確實是真的,不然的話他堂堂攝政王也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事。據她了解到的,他也不是一個卑劣的小人。


    “父王!你太過分了!”宇文寶珠回過神來之後眼裏溢滿了淚水,哭著叫道。


    宇文雍卻不為所動,甚至說道:“寶珠郡主先是在賓客前無狀,有失體統,接著又屢屢頂撞本王,目無尊長,出言不遜,從現在開始禁閉五天!下次若是再犯同樣的錯禁閉天數加倍!”


    “父王!”


    “王爺!”


    宇文寶珠和趙側妃同時驚呼。


    宇文雍冷眼一掃,“誰若是再求情,同罪論處!”


    宇文寶珠這下是真的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寶珠!”趙側妃忙摟住了自己的女兒,哀求的望著宇文雍,“王爺,寶珠現在都已經氣暈了,能不能……”


    宇文雍看了眼暈過去的宇文寶珠,眉心動了動很快又冷然了下來,無情的道:“拉下去!”


    外麵很快走進來了兩個人,衣著和府裏下人的服飾完全不一樣。兩人走進來徑自一左一右的將宇文寶珠拖了起來,拉了出去。


    而趙側妃則是麵色蒼白,緊緊咬著嘴唇望著自己的女兒被拉出去卻不敢多說一句話,最後隻得怨恨的盯著阮伽南。


    阮伽南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高興。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宇文寶珠這個熊孩子是時候讓家長好好管教管教了。


    第十一章 西唐皇帝


    宇文寶珠一回來就被關了禁閉,讓王府的人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王爺新認下的女兒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了。這王爺的禁閉可不是簡單的禁足在自己的院子。


    王爺在還沒有當上攝政王的時候年紀輕輕就領兵打仗,立下了無數戰功,手腕強硬,冷血無情,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後來當了攝政王之後就更是如此,京都不知道多少人的命丟在了王爺的手裏。當初在戰場上跟隨著王爺的一支隊伍後來隨著王爺回到了京都,進入了王府,又訓練出了另外一支保護王府安全的隊伍。


    這支隊伍在平時對外是在王府周圍巡邏,保護王府的安危,對內則是穩定王府的內部秩序,還負責了王府裏眾人的賞罰。上至王府的小輩,下至仆人,犯了小錯的會如同一般貴族那樣,適當的懲罰,像是打打板子,罰月錢什麽的。但若是重了,就會直接交給這些人進行禁閉。


    而禁閉的內容,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恐怖之處。


    王府的小輩幾乎每個人都被禁閉過,所以對此是心有餘悸,談禁閉色變。而這次宇文寶珠竟然因為阮伽南而被再次禁閉,這背後的含義值得人深思。


    趙側妃自然是心疼傷心不已的,可是又不敢鬧,因為她很清楚,她一鬧,自己的女兒非但出不來,自己還很有可能也會被關進去。所以即使心裏已經被憤怒委屈之火燒得噬心一般的難受了也得壓了下來,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大發雷霆,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摔了。然後將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阮伽南身上,對她是恨之入骨了。


    宇文雍可不會管趙側妃,她走了之後掃了一眼其他的人淡淡的道:“沒事的話就都回去吧。”


    大家紛紛站了起來告退,離開之前都忍不住將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了阮伽南身上,然後又很快就收了回來。


    “伽南,這些人你不必放在心上。你隻要記住我方才說的話就夠了。從此以後你是我的女兒,是在王府的小姐,誰若是沒長眼睛欺負了你,你盡管還回去,出了事有我給你兜著!”


    阮伽南站了起來,福了福身道:“多謝父王。”


    聽到她這聲父王,宇文雍很是滿意。


    一開始阮伽南是準備和宇文彧謙一樣叫義父的,但是她才叫了一聲就被宇文雍給糾正了。說讓她以後叫她父王,很是堅持,不容置疑。她也隻好隨他的意思了。就是心裏有些納悶不解,同樣是認的孩子,為什麽豫讓就叫義父,她卻可以叫父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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