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了酸了,不是自家粉絲都這麽寵,我是秦楊粉絲我都酸成了檸檬精。】


    一開始,還有黑粉在帶節奏的:


    【嗬嗬,別人家粉絲,秦楊都不去扶,要他多事?】


    【作秀吧,小小年紀,一看大堆鏡頭對著,就立刻擺拍上了,嘖嘖。】


    可是,隨著一組現場動圖傳上來,所有的黑子也隻有悻悻地閉了嘴。


    現場有那麽多粉絲和娛記呢,不少角度的視頻很快傳了上來。


    視頻中,無論是亞亦倫還是童彤,全都嚇得往後麵躲閃,就連正主秦楊也都生怕瘋狂粉絲有極端行為,第一時間逃出去了好幾步,周雲影的表情更是咬牙切齒,麵目扭曲。


    隻有成焰是第一時間,在女孩摔倒的瞬間,就跨上去伸出了手!


    【講真,真是自然反應,動圖看得好清楚,毫無猶豫,說作秀的可以停了。】


    【大家躲閃也是正常的,誰知道瘋狂粉絲會不會拿出來個硫酸啥的……】


    【我家童童臉上的嫌棄過分真實了233333。】


    【emmmmmm有人發現華點沒,童彤往旁邊跳的時候,亞亦倫伸手抱住了他,臥槽這是什麽情況……】


    【銅絲不要自己腦補倒貼好伐?一隻狗撲過來,我家亦倫也會接住的,嗬嗬噠。】


    【實名嘔吐!!你家‘壓一輪’天天豔壓別人才叫倒貼,坐等某家紅毯通稿,下注下注,是豔壓人家冠軍成焰,還是豔壓亞軍童彤?】


    【安啦,現在人家轉戰影視圈了,一定豔壓秦楊,嘻嘻嘻。】


    那邊童彤和亞亦倫的粉絲互飆嘴炮、罵到飛起,這邊成焰的粉絲群卻在瘋狂舔屏:


    【啊啊啊啊,終於又看到我家小鳳凰了!喜極而泣!】


    【我家焰焰真的太暖了。誰來p個圖,給他頭上p道普度眾生散播愛意的光圈,我要拿來保佑我考試!】


    【嚶嚶,我家焰焰真的人美心善,可是我心疼死了,這種事,就不要傻乎乎地往上衝了啊!】


    【是啊,心都揪住了,萬一遇到個瘋子怎麽辦?】


    【就算不是瘋子,那可是臭雞蛋啊!沾一點在衣服上,可怎麽辦!姐妹們看到那個時尚博主的八卦帖沒,焰焰這一身貴到叫人跪啊!】


    【沒辦法,就是因為這樣,才粉他啊……】


    【話說我嫉妒那個秦楊粉啊啊啊啊,竟然能被我們焰焰那麽看著,還拉她起來,嚶嚶嚶!】


    ……


    會場內,一排排的嘉賓按照邀請函的位置,依次落座。


    成焰和童彤他們在不同的區域,在進會場的時候就分開了,此刻,他獨自坐在第二排的嘉賓席,心裏有點微微的不安。


    時隔多年,又坐在了這種前排的位置上,按照過去的慣例,第一排的嘉賓往往有地位的文化部門官員和前輩頒獎者,後兩排才是獲獎者。


    而他坐的這個位子,按照規矩,應該是一個頗具分量的獲獎者位置?


    來的時候,王靈急匆匆地把他帶到了隔壁的一間總統套房,竟然有一個專業的外國造型團隊在嚴陣以待,做發型的、試衣服的、配首飾的,一起上陣,不到一小時,就將他打扮得煥然一新,可是王靈隻叮囑了一句,叫他立刻準備獲獎致辭,別的都沒說。


    會獲得什麽獎項,他心裏都還裝著忐忑和謎團。


    組委會真的會把原來屬於他的獎項,還給他嗎?……正在沉思,忽然,身邊的座位上,就坐下了一個人。


    長身玉立,姿態優雅。安靜坐下的時候,一雙長腿筆直,勻稱而修長。


    成焰眼角餘光一瞥,忽然,就震驚地轉過了頭,心間狂跳起來。


    那人也正淡淡轉過頭,一雙漂亮而熟悉的眼睛帶著冷漠,看向了他。


    “這個世界上,小偷也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了嗎?”


    ……


    成焰凝神望著麵前的沈木輕,一時間,神思恍惚,說不出話來。


    十來年了,昔日的同伴麵容俊美依舊,距離這麽近,也依舊看不出什麽年紀的痕跡,隻是因為神色冷峻,而顯出一點微微的刻薄來。


    多年前,在他剛剛毀容、滿心絕望的最初一段時間,隊友們還是私下頻繁和他有接觸的,也都輪流來看顧著他,沈木輕更是陪伴得最為長久和貼心。


    可是事情還是向著最壞的方向而去了,隊友們來探望他、私下交往的照片被狗仔拍到,大肆渲染。


    ——“染毒藝人都是紮堆的,絕不可能一個人碰”,這樣的聲音甚囂塵上,針對隊友們的惡意和抹黑接踵而來。


    雖然他當時的尿檢是完全陰性,警方也找不到他有購買毒品的渠道和動機,更沒找到任何證據鏈證明他有販賣或者向人提供搖頭丸,最終隻能以“攜帶微量毒品”的理由,對他處以行政拘留十日的處罰。


    可是這已經足夠了。


    第75章 誰會獲獎?


    輿論並不會深究你到底有沒有吸,“染毒”二字,一個拘留的處罰,足夠毀掉一個年輕的偶像。


    最可怕的不僅僅是針對他,甚至有不少謠言宣稱,這個男團就是一個毒窩,裏麵的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嫌疑。


    隊友們瞞著他,沒人敢給他看這些小報和謠言,可是他還是在一次偶然中,看到了護士台上的一本娛樂期刊。……伍鴻再來看他的時候,他趕伍鴻走,兩個人之間,就發生了嚴重的爭吵。


    一向小尾巴一樣天天黏著他的伍鴻,激動之下口不擇言,頭一次大聲衝著他嘶喊叫:“是啊,尿檢你是清白的,我們都相信你無辜,我們也不介意被記者瞎寫,你還衝我發脾氣?你有沒有想過,那一天假如你警惕一點,不去夜店應酬,堅守原先的底線,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嗎?……”


    再往後,他就悄悄出了院,離開了那個城市,斷絕了和隊友們的一切聯係,一躲,就是一年。


    這一年中,炫境也沒有因為他的主動割裂而好轉,最終還是飄搖解散。


    而他們的經紀人吳靜安則和原公司決裂,帶著沈木輕單獨組建了工作室。臨走前,是吳靜安幫他墊付了那筆巨額的商家代言賠償款。


    一年後,他找到吳靜安,一番長談後,彼此約定了用他的作品來償還,但是不能用他的署名。


    隻要暴露筆名後是他,依舊會引來口誅筆伐,用一個染毒藝人的作品來打榜、來推廣,開什麽玩笑?


    正因為幫的是木輕,是被他連累的、他最好的朋友,所以這些年,他心甘情願,從沒有過一絲怨恨和不甘。


    ……思緒沉在舊事裏,他的心又是酸楚,又是悲傷,好半天,才恍惚著,想起了剛剛聽到的話。


    什麽意思?為什麽沈木輕說他是小偷呢?


    “木……”他吞下了木輕兩個字,澀然改口,“沈老師,您好。”


    男人嘴角勾起一個冷淡的譏諷笑意:“別叫我老師,不敢當。你該叫老師的,是陳岩。”


    成焰心頭大震,眼睛驀然睜大了。


    旁人聽這名字,或許會誤認為他說的就是成焰,可是他又怎麽會聽不清自己前世的名字呢?


    他可以肯定,沈木輕說的,清清楚楚,是陳岩!


    沈木輕淡淡看著他,滿意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震驚。


    “怕了,是嗎?”


    有鄰座的嘉賓走過來坐下,和他們倆微笑點頭,沈木輕臉上浮起一個溫和又禮貌的笑意,向那人還禮。


    然後,他微微側過了臉,靠近成焰耳邊,聲音極低:“《漩渦之境》原本叫做《漩渦》,它到底是誰的作品,你心裏應該知道。剽竊一個故去之人的遺作,小小年紀,你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嗎?”


    成焰晶瑩的眸子緊緊盯住沈木輕,心中一團亂麻:是啊,沈木輕又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他的立場,痛恨疑似盜用陳岩歌曲的人,再正常不過了。


    可他頭腦中,同樣有什麽在混亂地纏繞著:沈木輕知道這首歌,知道是原先的自己寫的。


    可是他怎麽知道的呢?這兩首歌,他可並沒有交給過吳靜安!


    《漩渦》和《逆境》,這兩首歌是他最喜歡的新作,他並沒有給吳靜安看過,也從沒有過再出賣的打算。


    由於已經還清了債務,他和吳靜安正式談過,從今以後,他想自己留著,不再做槍手了。


    他想試試看,有沒有一點點機會,讓作品重新署上自己的名字,就算不能真的重返台前,起碼,也能堂堂正正做一個有名有姓的創作者。


    “你……你怎麽知道?”他顫聲問,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麵前陌生的友人。


    他們坐在第二排,正前方,金尋和林烈凱正款步走來,在他們前方的座位坐下。


    一進場,林烈凱的目光就飄向了身後,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成焰身邊,是那個炫境的沈木輕?兩個人頭挨得這麽近,似乎在親密地說著什麽,可是成焰的眼神,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


    金尋和他並肩坐下,微微側頭,臉上微笑,聲音從牙縫裏低聲蹦出來:“你給我把頭扭過來,就算他今天再好看,再迷人,你也別死盯著,就怕媒體抓拍不到你深情回望嗎?”


    林烈凱僵硬地扭過頭,沒頭沒腦地問:“他和那個沈木輕在聊什麽?”


    “同行見麵,前輩鼓勵後輩,後輩表示敬仰,有什麽不對嗎?”金尋沒好氣地反問。


    林烈凱用眼角餘光又掃了身後一眼,狐疑地低聲道:“不對,那不是寒暄。”


    金尋都快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了:“你有點出息,還不準你家那位和別的帥哥說話了?”


    林烈凱終於悻悻地坐正了,壓低聲音,鼻子裏嗤笑:“什麽帥哥?我可從來都沒覺得沈木輕帥,這麽多年了還是那副油膩兮兮的長相。”


    金尋冷颼颼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你是最早一代的毒唯嘛。”


    金尋和他同歲,一起上的同一所私立高中。早些年,還沒有流行唯粉、事業粉、媽媽粉女友粉這種流行詞匯呢,林烈凱就是個一等一的毒唯了!


    明明炫境組合裏的兩個主唱人氣相當、一時瑜亮,可林烈凱一天到晚循環的,就隻有陳岩的獨唱曲目。


    明明人家是男團出道,在他眼裏,就隻看得見陳岩,每次說到沈木輕,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唾棄。


    也就那時候沒有微博,不然金尋懷疑他真能撲上去建立幾十個小號,天天去撕對家——不知道有多幼稚、多中二!


    他們身後,沈木輕聽著成焰的問話,心中暗恨他做賊心虛,不由得冷笑:“你不用管我怎麽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成焰心中苦澀,好半天,才組織出順暢的語言:“沈老師,我以前……和陳岩認識,他假如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感激您維護他。”


    他頓了頓,道:“可是我不是小偷。假如您有關注過我參賽的影像,就能知道,我自己也會作詞作曲。除了這一首《漩渦》,我都有參加過不少改編和創作。”


    他帶著迫不得已的內疚,開口說出謊言:“我和陳岩老師私交很好,這首歌……是我的作品,但是他有幫我修改潤色。”


    沈木輕冷冷看著他年輕俊美的容顏,心中怒氣橫生:“你胡說!我見過他的手稿,那就是他一筆一畫寫出來的!”


    成焰呆呆地望著他,心裏有點什麽在翻騰。


    他原身死後,隻回過一次出租房,那時候房間裏失了竊,幾千元現金被偷盜一空,同時消失的,就還有那兩篇未完成的歌曲手稿。


    一首《漩渦》,完成度已經很高,後來被他定名為《漩渦之境》,在《聲色偶像》決賽場上的歌曲來表演;剩下一首則叫《逆流》,丟失時,尚且隻完成了大半,在劉子峰老師那裏精心打磨後,變成了現在的《路過逆流》。


    他終於顫聲開口:“你在哪裏看到他的手稿?他和我說,他並沒給別人看過。”


    習慣之下,他也沒用敬稱,直接就叫了你,沈木輕越發心中厭惡,俊雅臉上麵沉似水,再也不想說話。


    成焰正要再急切追問,可是忽然地,大劇院裏的頒獎開場音樂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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