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要從年初說起,因為我不服劉胖子,所以當時黃天龍說過,他能收十七個徒弟,黃天龍就能讓我收十八個。


    我當時根本沒太當真,最近事也是多,就把這茬給忘了,沒想到黃天龍自己記得。


    我對黃天龍豎起大拇指,“老仙兒,您這記憶力真不是白給的。”


    “上千年的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這點事我能忘了?”黃天龍看著我又說:“你們人說過的話總是不能兌現,要不是我強行拽你回來,這事就泡湯了,以後長點記性。”


    我歉意一笑,“以後一定向您學習,言出必行。”


    他這才滿意對我點點頭跚跚離去。


    黃天龍剛剛離開,我就聽見開門聲音,一看是文姐來了。


    她是知道我回來的,因為奶奶剛離世不久,文姐先是對我慰問了一番,然後直奔主題。


    文姐告訴我,昨天來的人是一家兩口,女人有些瘋癲,當時穿著睡衣自己跑進來的。


    由於屋裏就文姐自己,還給她嚇夠嗆。


    好在女人進來不大一會,一個男人找了過來,看見文姐這裏能算卦,就說讓文姐給她媳婦瞧瞧咋回事。


    文姐就給看了看,是一堂兵馬鬧的,身上還有外鬼。


    正當文姐和男人溝通的時候,女人跑到我家堂口拿起蘋果就開造。


    文姐當時想,吃就吃吧,一個蘋果而已,但是女人吃完後就跪了下去,砰砰砰地磕頭,嘴裏自己還說起薩滿語。


    男人見此就去拽自己媳婦,可是咋也拽不起來,女人膝蓋就像有吸鐵石一般吸在地麵上。


    文姐見事不好,就給我打電話了。


    後來女人聽說我要回來,起身就走了。


    我笑了笑,“這女人有意思啊。”


    “你別有意思了,這女的一看就是精神病,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文姐思考片刻說道:“不過這事對於你來說,沒準還真能治好。”


    “為啥這麽說?”我問道。


    文姐玩味著說:“因為你就是精神病,大王壓小王,我看你行。”


    “你誇人方式有些特別啊,我真是謝謝您嘞。”


    在我說完文姐也不鬧了,告訴我和那個男人約定好了,一會就來。


    於是我倆燒了點熱水,邊喝邊等。


    其實也不是非等他,就算他不來我倆也要看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門外火急火燎走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男的走路聲音特別大,那架勢一年不磨壞幾雙鞋都不罷休。


    進門後,他迫不及待奔文姐走去,“師傅我和你說……我媳婦......”


    文姐伸手指向我,“你媳婦要找她,和她說。”


    男人掉頭看向我,“師傅,我今天想帶我媳婦過來找你看看的,但是我媳婦早上跑丟了,三九寒天我怕凍死外麵,快幫我找找吧。”


    男人邊說邊抹眼淚,我安慰他說:“先別著急,有啥事咱慢慢說,到底咋回事。”


    這時和男人一起來的老頭兒插話道:“女人是我兒媳婦,結婚之前我就說她不正常,可兒子相中了也攔不住,結婚之後更嚴重了,東跑西顛的。”


    “大叔,咱別抱怨了,找到人最重要。”


    男人也打斷父親,然後說:“我媳婦不是總這樣,她是間接性的,有時候光腚子都往外跑,可夏天還好一點,現在冬天可咋辦啊。”


    我問:“你媳婦這次也光腚跑出去的?”


    “那倒不是,和昨天一樣穿著睡衣跑的。”


    男人描述完,我也知道咋回事了,這天別說穿睡衣了,就算穿個貂皮時間長了都要凍死。


    咱說,我沒出馬之前也是這樣,說抽就抽,說跑就跑了,但我知道丟人啊,從不會光屁股跑,隻是行為不受控而已。


    她媳婦明顯比我那時候嚴重多了。


    我想了一下對男人說:“你等我一會,我上香問問仙家,看看怎麽說,能不能幫你找到。”然後我向男人要了他媳婦的生辰八字。


    來到堂前,再次上好香我就說:“黃天龍老仙兒,這次事可是你接下的,現在人跑丟了,咱幫忙找找。”之後又念叨一番。


    我重新坐下告訴他們先別著急,等仙家找找看,一會就有結果了。


    在這個空檔時間,我詳細問了一下他家的情況。


    男人很是實在,一五一十地和我敘說。


    他說自己叫趙鐵柱,在村裏還有個和名字不成正比的外號。


    叫趙老蔫兒。


    這個外號的由來,是因為他老實本分,走起路來還內八字,所以村裏人經常欺負他,他也從不會反駁。


    就這樣,外號慢慢坐實了。


    而她媳婦叫李春香,也是個地地道道的本分人。


    兩人結婚後,一心奔著過好自己日子去的。


    開始他還沒看出媳婦有啥毛病,隻是不咋識尖,但也不傻。


    過了三年後,他就發現不對勁了,自己媳婦總是傻嗬嗬的笑,而且還會發呆。


    由於家裏條件不是很好,媳婦除了這樣也沒別的狀態,他就沒當回事。


    趙老蔫兒說,直至兩年前他媳婦變得與之前不一樣了。


    開始的時候,深夜一個人獨自亂走,而且隔三岔五就出門。


    他就想媳婦是不是有啥事瞞著,然後就偷偷跟隨。


    就這樣跟著跟著,有一天被發現了,也是從那個時候,她媳婦出門就跑。


    慢慢的越來越重,一直到最後完全失控,出門不穿衣服,就喜歡光著身子。


    最嚴重的時候還滿地打滾兒。


    他媳婦整這一出,可給他丟老人了,原本村民就欺負他,這回更瞧不起了。


    為此事,他還揍過媳婦兩次,但根本不好使。


    後來他也是沒辦法,媳婦走到哪兒,他都跟著生怕出現意外。


    在這幾年內,他媳婦還做過兩次大手術,一次是心髒,一次是切除了膽囊。


    他說自從媳婦做完手術後,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了。


    一直到昨天,她媳婦自己跑進店裏,他才真的相信媳婦有外病。


    本打算今天來看看,沒想到早上沒看住,媳婦又跑丟了。


    我聽後,覺得這事是真有意思。


    出馬這些年,還真是頭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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