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小兔崽子要拆房了都,程老板,你說,他們沒吃飯怎麽還這麽能鬧?”


    操/練程度還不夠唄,以正常武師的訓練量,她敢保證,他們連說話上個茅房的時間都緊張,哪還能像現在一個個鬧事的花樣層出不窮。


    “你們別緊張,出了什麽問題有人埋單。都先外麵轉轉,我一會兒喊你們回你們再回去。”


    兩人信得過程香,但對那群毛孩子全無好感。


    “你呀怎麽招來這麽一群人,像之前的那群娃娃多好,鬧是鬧了點兒,好歹聽話。這些,全跟瘋子似的。”


    老板娘抵觸到了極點,但聽程香高報酬的房租後,她又舍不得要到嘴裏的肉,拚命掐著手指忍著。


    “人無完人,不是誰一開始就變壞的。”


    何況那裏麵有個把孩子隻是不合群,和壞還有一點距離,最多就是叛逆愛唱反調,明顯,是和家裏人相處少,心裏缺少關愛。


    “給他們一點時間,想想他們的家人,要是這事落我們頭上,是不是也會很痛心。雖然說,造成這一切有他們自己的原因,可最終苦的還是孩子不是?這是積德行善,是好事,他們的父母也會回報你們。”


    老板娘給說得正氣淩然反有些慚愧的笑起來。


    “能糾正過來改好就好,我們沒做什麽,都是程老板你心地好。咱們也沒什麽壞心思,就有點兒看不慣,第一次碰上這樣的。”


    “我都知道,是我打攪了你們,全村誰不知道你們最好說話。”


    兩人沒了那麽大的排斥感,程香拿到鑰匙。當打開房門的那一霎那,互相掐脖的兩個少年,抱成團扭頭看過來。一個上嘴唇腫成香腸,一個左眼成了烏青熊貓眼,當下雙腿勾在一起,還在互不相讓的攻擊。


    “咳咳!”程香看樓道上的兩人走下來,把食盒放到身側。“今晚夜色不錯,要不要來點兒宵夜?誰願意幫忙搬一下桌子椅子碗筷,放到院子裏的瓜藤下怎麽樣?”


    扭在一起的人撒開手,李瀟北飛轉轉身奔著最近的木桌一把搬起來。


    “這樣看起來真帥。”


    程香一臉姨母笑,在接觸到李瀟北“你以為你說反話我聽不出來嗎?”的凶狠眼神中,繼續無畏的滿臉慈愛。


    蓋子揭開,香味飄散,空氣中食物的甘甜、酸辣、清幽、糯香,無一不是引人饞蟲躁動。不爭氣的肚子出咕嚕嚕的叫聲,李瀟北管不上麵子麵子的問題,口水泛濫的殷切看程香。


    “喏,碗,筷子!”


    雲輕抬著下巴,做出一副她其實不是很想吃的樣子,偏偏那雙對著食盒的眼睛出賣了心裏的想法。


    怎麽這該死的宵夜比家裏吃過的米飯香那麽多,她誠心誠意的做了一趟,不吃隻能倒掉,浪費可恥我就勉為其難的吃一點點。


    拚命忍住滾動的喉嚨,裴鄴搬了兩把椅子自己坐了一把,看雲輕坐下去也沒說什麽。謝酩身後跟著蘇奕,兩人出來看沒座位,又折回去搬凳子。李瀟北不客氣從蘇奕手中拿走,謝酩多的給了程香。


    唇線彎了彎,這群家夥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三道菜一盆飯,配了一小碟鹹菜,五個人一圈圍著,飯盤一個走一個,之前手懶的少爺公主毛病都沒見了,反而還因為搶盛飯又有了動小摩擦的症狀。


    大概是意識到爭鬥是雙敗的局麵,抓在一起的手看看彼此隻剩下一隻。其他人當做不在意的去夾菜吃,當做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吃了一口土豆後,蘇奕驚訝的撐開眼,這味道,仿佛把他以前吃過的山珍海味都給打進了低分區,和同品類的菜比,簡直如同神廚級別。


    幾個熊孩子每個嘴裏鼓囊囊的塞滿,香腸嘴也減緩不了謝酩要把菜喂進肚子的決心。


    程香關注著一個個狼吞虎咽的吃香,為他們沒堅持到一天就狼狽如斯的精神狀態,感歎人生如戲。


    飯畢,桌子上多了五個椅背癱。程香手指敲擊桌麵,把一個個快滿足到睡去的“葛優癱”從意識迷離中喚醒。


    “介於你們今天團結友愛的表現,讓我方順利趕你們八分。明天請再接再厲,我代表我的小徒弟們給你個慰勞獎。不謝,不用客氣,請繼續保持!”


    她把食盒重新蓋好,慈母光輝的微笑在各人的視線中閃耀。


    五個熊孩子麵色各異,但看程香的同時變得尖利。吃進肚子裏的食物現並不是那麽好消受了。


    “各人的碗筷自己清洗,你們也可以選擇不洗,我不介意再多幾分。”


    第166章 汙染


    那樣,她勝利的幾率就更高了。


    房東夫妻回來時,意外看到這群跳瘙似的孩子收拾桌椅碗筷,臉色雖然有些不甘願,但好歹在做人事了。莫名竟有些喜感。


    “一起談談?”


    蘇奕煙癮犯了,手指不停在口袋邊摩挲,之前物品除了換洗衣物電子通訊設備,其他雜物都被沒收了。後來教練送來的物品都是統一購置,並不存在生活用品以外的選項。


    他站在樓梯轉角上等著6續上來的四人。


    裴鄴把水漬擦到褲子上,神色很無所謂。


    見大家都不說話,蘇奕就當他們默認了。


    “你們想走嗎?”


    “嗬,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這麽想。”李瀟北笑得桀驁。“這種無聊的遊戲,我才沒興趣。”


    謝酩:“你們要談這個,恕我不奉陪。”


    他抬腳便走,雲輕也跟著漠然道:“我留在這裏不是為了可笑的賭注,但我更不喜歡用偷偷摸摸的方式離開。”


    兩人的反對票並沒在三個熱血男生心頭砸出多少漣漪,他們的人生信條裏最看中的是自己的內心舒適感,不協作也不過是讓他們的計劃裏少了兩份助力。


    “明天我找機會拖住教練,你們兩個乘機製造混亂,我觀察過了,後麵順數第二家有輛小皮卡,司機不太喜歡鎖車,鑰匙也經常沒抽。你們會開車吧?”


    蘇奕出謀劃策做出逃離的安排,除了這邊的路線不熟,他都前後串聯了會遇到的結果,並反複在大腦裏做著推理演習,將可能的情況找出應對辦法。


    李瀟北:“我十歲就會開了。”高抬起下巴,炫耀自己的輝煌曆史。


    裴鄴:“你們覺得教練還有師傅不會追上來?”


    “這個可能很大,所以我們要先套好招。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來不及。”


    蘇奕想過很久,這點他早就揣摩過了。


    “你有辦法?”


    李瀟北懶得動腦,聽蘇奕十拿九穩的語氣,自然而然的追問。


    裴鄴也看向蘇奕,既然有現成的方案可以用,他當然更樂意聽結果。在除了排斥學習以外的劣跡來說,他們的共同點也重合到了一個極高的值。


    勾了勾手指,三人勾肩耳語了一番,再抬頭時各人眼中都是事在必成的信心。


    淩晨之後,溫度驟降,正是酣睡好眠時。王家村罩上了一層朦朧的月色,夜,起了淡淡的水霧,霧接觸到冰冷的葉片凝結成水,水珠“嘀嗒”,劃過草梗脈絡掉入水裏。


    遠處兩束光亮破開暮色,明明暗暗的逐漸清晰,微小的轟鳴漸漸增大,直至擾人耳朵。一輛看不清顏色的麵包車,逐漸開上山來到村口的稻田邊。


    “啊~啾!”


    埋在土裏的草兒,頭上的草葉子晃了晃,就如打噴嚏的人管不住的用枝條去碰自己的鼻子,草葉兒抖了抖葉片。


    “啾~啾~”


    接二連三隔壁的草兒也跟著狂“打噴嚏”,一個個鮮活的從土裏拔出細長的“腳”,在月光下拖著長長的影子蹦跳著下了土丘。


    茂盛的草葉子有人擦過去出不太輕的摩擦聲,而在那人不遠處的地方,幾株草飛快移動著,如貼著地麵滑行,唯獨最後的一株,一步一縱跳,一個小影子在暗淡的月光下如毽子一會兒拋高一會兒拋低。


    “咚!”


    很沉重的震動,地麵悶聲響了一下。跟著是滑動螺帽蓋的聲響,幾株草來到了那抹晃動的身影身後,在那人回頭的一瞬間,全都靜止著和周圍的草叢融為一體。


    扯了一下頭上的帽子,來人轉回頭,手裏的大油壺扁桶蓋子揭開,一股濃濃的惡臭味瞬間鋪天蓋地衝出。躲在後方的草兒們,抖動葉片,你纏它枝它扇它葉,衝著前方獰笑提起油壺的男人指指點點。短暫的混亂後,其中一個飛快離開,帶飛了終於蹦噠入伍的草兒,地麵上響起不和諧的簌簌聲。


    手裏的壺子差點脫手,人影快看過來,沒有看到其他異樣,或許是太過緊張竟忽略了那一株掛在車子反光鏡上扭動枝葉的反常。


    汩汩水流進了稻田裏,移動的草兒們全都瘋了的抽長著草莖,一個一個絞在一起擰成一股繩。


    “咻……咪!”


    車上好不容易滑下來的那隻,弱弱出一聲呼叫,就見還在往水田裏注入不明液體的人影身子失重的往前撲進水田裏,濺起無數水花。


    楚旭在窗戶玻璃的劃擦下驚醒,待他翻身坐起,程香也抖動睫毛懶懶的睜開眼。


    玻璃上在月光的淺淺光照下,所有枝葉呈“大”字貼在上頭的不明植物,一下一下頻率越來越緊湊的刮擦玻璃。聲音細微的如同指甲劃過書頁。


    來了嗎?


    楚旭凝氣。


    “人參精?”


    程香的出聲阻止了楚旭將要動作的攻擊術。


    人參精四肢比比劃劃,兩人看得一頭霧水,但人參走開幾步又回頭,用一支枝葉比劃向一個方向,兩人才有了個模糊的念頭,它想告訴他們某個地方有情況。


    兩人追著人參到了山腳下的稻田邊。


    “啾咪!啾咪!”熱切的歡呼聲,一株參蹦迪的一彈一彈,仿若歡呼:“這裏這裏!”


    不用人參們言語,兩人已經看到了整個身體泡在水田裏掙紮的人。


    是誰掉在水田裏了?


    程香剛有些哭笑不得,懷疑這人是不是喝酒喝醉了,一腳踩空摔了進去。但很快楚旭把人撈上來,聞到一股刺鼻惡臭,又有人參們揮著草莖往此人身上抽打,她才醒悟過來這人並不是她以為的情況。


    嘔吐了好幾口水,肚子裏的晚飯都要倒出來。


    楚旭把人放地上遠離四五步距離,還躲不開那讓人厭惡的氣味。


    “啾~啾咪~”


    人參拍倒了塑膠油壺扁桶,用根須滾著它過來。


    其他人參模仿著傾倒的動作,又在夥伴的搭起的肢體“彈橋”上借力跳上車頂,走在上麵打轉不住出重複零碎的呼喚聲。


    程香走過去,適應了光線的眼睛,捕捉到後車尾擺滿了類似的方扁桶。不用擰開蓋子,隻是湊近已是被惡臭熏得反胃。


    高磊做夢也沒想到,他就這麽被活抓了。強光照在臉上,高磊被反綁在椅子上。那些抽他的草不見蹤影,正麵隻有一個老頭冷冷的看著他。


    程香在外頭安撫幾個團團亂轉的人參精,心理感應聯係不到小敖,很可能它的距離過了主寵之間的感應距離。但她可以知道小熬的身體狀態很好沒有受到生命危機。小秋被臨時從空間裏抓了出來,給他們之間充當翻譯。


    小秋一反常態很嚴肅的和人參們嘰嘰咕咕,幾隻說到激動處聲音一個比一個大,程香都快眼急死了。


    “到底講什麽了,你們別顧著自己。”


    【主人,那個壞人破壞了土質,絕不能放過他!】


    “我知道。裏麵的汙水不知道是什麽,但出那麽難聞的氣味應該具有大量化學成份。”


    程香是人,不處在甜蜜的圈子自然不能領悟到精怪們這麽強烈的仇恨心情。


    小秋凸出眼睛,忽然上半身獸化,大大的橫穿整張臉的嘴張開露出一口鋼刀鋸齒的獸牙。


    【太可氣了,我要一口吃了他!主人,不要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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