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印的器靈顯然意識到了“破之勢”的厲害,虛影猛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它也憑借蠻力將葉豐震退了足足百丈遠。


    然而葉豐在空中一頓,立刻就化作流光再次向玄武印衝去。


    而此時空中突然出現一個玄武印虛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降落,其速度實在太快,快得好像超越了時空的限製,霎時間就到了葉豐上方,將其狠狠砸落地上。


    “臥槽!”


    伴隨著一聲大叫,葉豐已經被砸進了土裏。


    玄武印顯然是相當恨他,並沒有采用穩妥的鎮壓之法,而是——


    升起,砸落,升起,砸落……


    玄武印的虛影就像錘子一樣,一下又一下不斷地猛砸,從那狂暴的氣勢和絲毫沒有停歇意思的架勢,大概也可以猜到玄武印器靈對葉豐的恨意。


    幽曇麵色驟變,正要出手,卻又停住。


    他很清楚即使衝過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麽,不過徒增一個被玄武印鎮殺的修行者而已。


    “看來,幽曇兄的朋友果然已經沒有了可收服道寶之物。”


    噬血寶體幽幽的說道,語氣之中頗有些失望。


    幽曇冷冷的道:“他確實沒有撒謊,隻是你們不信而已,想一想,倘若他的手中當中還有,我又怎會如此清閑?”


    鏘……


    突如其來的金屬碰撞之聲打斷了幽曇和噬血寶體的對話,他們急忙看向葉豐那裏,卻見那玄武印虛影轟然碎裂,而葉豐則扶著四足重鼎艱難站立。


    此時的他可謂淒慘到了極點。


    長發披散,滿頭滿臉皆是血汙,龍雀寶甲也被破壞了七七八八,前胸後背大片都消失了。


    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屈服的模樣。


    左手扶著四足重鼎,右手拎著百斬刀,雙目盯著玄武印,目光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戰意與殺意。


    “我不過是想和你聊聊,你居然真的想要我的命,行!”


    他提起四足重鼎,拋入半空,抓住重鼎一足,緩步走向玄武印。


    每一步踏出,大地也會隨之輕微顫動。


    龜蛇虛影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可怕的罡風直接吹走了一層地皮,可手舉四足重鼎的葉豐巋然不動,仍一步步前進。


    此法無用,玄武印虛影再次於葉豐頭頂凝聚,散發出恐怖威壓,但葉豐體內出現無數蟒蛇虛影,朝著玄武印虛影齜牙咧嘴,絲毫沒有退縮害怕之意。


    “濃鬱到化形的生命元氣?這是何等功法?”


    噬血寶體看向幽曇,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幽曇並沒有為葉豐隱瞞,笑道:“不正經的奇正經,你想學嗎?你若想學他肯定非常樂意教你。”


    噬血寶體顯然不信:“幽曇兄說笑了,這種功法,豈可隨意傳授?”


    “奇正經可以隨意傳授,但你未必敢練。”幽曇頓了頓,並且將那功法說的更加誇張了些:“葉豐修煉至第二層,散功重修近兩百次,如果他想修至大成,大約還要散功百次。”


    噬血寶體也傻眼了:“世上怎會有那樣的功法?幽曇兄,你為了朋友安危不惜撒謊,也算是好朋友了。”


    “你若不信,隻管找他便是。”幽曇語帶嘲諷道,“葉豐說的不錯,修行者從不以誠待人,便以為天下處處都是滿嘴謊言的小人,如他那般以誠待人的反而不被信任了。”


    噬血寶體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葉豐頭頂,玄武印虛影再次凝聚,並重重落下,葉豐大喝一聲,揮舞重鼎迎上。


    鏘!


    又是一聲金屬碰撞的轟鳴,震得不少修行者情不自禁的捂住耳朵,而那玄武印虛影,則已經被重鼎砸碎。


    葉豐麵露猙獰笑容:“好!好說好道的你不聽,看我砸碎了你這王八!”


    他繼續一步步走向玄武印本體,此時噬血寶體的關注點,卻又從“奇正經”轉移到了四足重鼎。


    “那尊四足方鼎,很是不凡。”噬血寶體眼中閃爍血光。


    幽曇冷冷的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打重鼎的主意。”


    “為何?他一個武者,鼎在他的手中,豈不浪費?”


    幽曇點頭表示認可,淡淡的道:“鼎在武者手中,確實浪費。道友若有興趣,可以找他,他大概會和奇正經一起,一並送給道友。”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此言似乎意有所指,噬血寶體不禁多想了些東西。


    沒錯,葉豐隻是個武者而已,武者用兵器,而鼎是法寶,放在武者手中也隻能掄起來砸,就像剛才的葉豐那樣。


    如此說來,葉豐要那重鼎何用?為何沒有修行者搶那尊重鼎?幽曇又為何說葉豐會將重鼎輕易送人?


    幽曇忽然看向身後的修行者。


    要知道盯上“奇正經”和四足重鼎的可不止噬血寶體,後方那些修行者同樣目射貪婪之色,正在謀劃當如何奪取。


    於是幽曇告訴他們:“各位若有興趣,可以等葉豐辦完了事找他要功法和重鼎,葉豐向來不介意將功法和重鼎送人,對各位而言也是一場機緣。”


    他這般說,修行者反而像噬血寶體那樣,不敢輕易相信了。


    當即就有修行者問道:“既如此,幽曇道友身為葉豐好友,為何不收下他的功法和重鼎?”


    幽曇平靜的道:“我膽子小,不想要,也不敢要。”


    而剛才聽到幽曇和噬血寶體對話的修行者,也將幽曇剛才說的那些話在修行者中傳開了——這正是幽曇想要的效果。


    葉豐一步一步,已經來到玄武印旁邊,他大喝一聲,舉起四足重鼎便狠狠砸在玄武印身上。


    一聲轟鳴,但玄武印絲毫沒有受傷,四足重鼎自然也沒有受傷,反倒是舉著四足重鼎的葉豐在強大的反震之力下,嘴角溢出鮮血。


    果然道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破壞的,想要破壞道寶,還得道寶出麵啊。


    葉豐的神魂中陡然生出混沌氣息,他全身一震,疲憊一掃而空,內傷不藥而愈,先天氣中夾雜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東西。


    他再次舉起四足重鼎,準備繼續猛砸玄武印。


    “行了,小子,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玄武印內忽然發出一個宏大的聲音,想來應該就是玄武印的器靈了。


    “你手中之物,不過是先天道寶的軀殼,傷我不得。”


    葉豐嘿嘿一笑道:“就是說,不是軀殼,便可傷你?”


    “即便你身懷完整的先天道寶,修為不達到真境,也同樣無法破壞我的本體。何況以現在的你,用一個徒剩下軀殼的道寶。”


    “那你幹嘛要跟我說話,讓我砸幾下出出氣,然後各回各家不好嗎?”


    葉豐放下重鼎,靠在上麵,喘著粗氣說道。


    “老夫雖是器靈,卻也有好奇之心。你不要命的想見我,所為何事?”


    葉豐不滿的道:“我剛才說了半天,你都沒聽嗎?我是想介紹個玄武寶體給你,怎麽樣?玄武寶體知道不?那玄武威壓,不客氣的說,比你還強。”


    “當真?”玄武印的器靈似乎有些興趣。


    “當真。”葉豐言之鑿鑿。


    “寶體何在?”


    “她不在這裏,我來這裏辦點事正好看到你了,所以想帶你去見她。”


    “為何不是你帶她來見我?”


    “廢話,我反正是要回去的,帶你去見她,正好順路。帶她來見你,我還得先回去,然後再回來,如果你看不上,我們還得回去,你說帶你見她和帶她見你哪個更合適?”


    “老夫乃先天道寶,天生天成,尊貴無雙,令我主動去見一個娃娃,你覺得合適嗎?”


    它不這麽說還好,這麽說了葉豐就忍不住生氣。


    “你還知道你是先天道寶呢,好的不學你跟修行者學什麽人情世故、繁文縟節?你不覺得臉紅嗎?咱就不能學點符合身份的嗎?就學那個什麽,天之道,以萬物為芻狗。大家都是芻狗,誰比誰強?誰去見誰不一樣?哪來那麽多的說道?”


    “小子,你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你很不錯,難怪它跟隨你。”


    “它”所指,自然是五行造化盤。


    葉豐擺手道:“別那麽多廢話了,我的好心情都被你毀了,幹脆點,你去還是不去?”


    “小子,便是不懂人情世故,也當知尊老的道理。按照你們祖地的時辰來算,老夫誕生已有三十多萬年,你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子,跟老夫說話的能不能客氣些?若老夫不去你當如何?”


    葉豐笑道:“你不去就不去唄,我還能拿你怎麽樣?”


    “那你剛才所花的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我本來就隻是想和你聊聊,你不同意就算了,是你找事!還好意思說自己誕生三十多萬年,你是啥也沒學會啊!不客氣的說,一個鐵王八活了三十多萬年都不至於像你這麽不懂事。”


    這話說得,就連幽曇都給葉豐捏了把汗,心裏不住的嘀咕。


    “怎麽回事啊我的豐哥?那可是先天道寶啊我的豐哥,你對先天道寶能否保持應有的尊敬啊我的豐哥。”


    卻不知葉豐不客氣,根本原因也在於對方是先天道寶。


    在葉豐心中,管你是靈寶還是道寶,說到底都是個“東西”而已。


    就好像他對風拂曉和白狼素素,管你是人化還是化人,哪怕變成再漂亮的女人,在他葉豐心中,都還隻是大貓大狗而已。


    他不會跟貓狗講男女之別,也不會跟一件東西講先生後輩。


    “如此不客氣,你就不怕惹我生氣?”玄武印器靈冷冷的問道。


    葉豐笑道:“你生氣又如何?大不了接著打。喂,你想好了嗎?打之前先給我個準信兒,你要不要跟我去見玄武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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