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葉豐捂著腦袋走出房間。


    他麵色蒼白、憔悴、疲憊,兩眼渾濁,精神十分萎靡。


    吳姬一大早就精選靈物熬了一碗湯,隻等葉豐出門,她便把湯送到葉豐的麵前:“喝口吧,有助於你恢複精力。”


    葉豐伸手接過來,一飲而盡,道:“擺攤,治病。”


    吳姬關切的道:“你的身體能承受嗎?”


    “放心,不過就是被道寶鎮壓一夜而已,很快就能恢複。”


    葉豐伸了個懶腰,走到院中空地,閉上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氣。


    他立掌如刀,練起他最早修煉的刀法“天罡三十六刀”。


    不是他買不起刀,而是以他現在的情況,手中握刀很影響心性。


    吳姬站在旁邊看他練刀,微微搖頭:“又是這個,你不是掌握了很多種厲害的刀法嗎?為何你平日隻修煉這門看似不入流的刀法?”


    “天罡三十六刀,是我修煉的第一門刀法,也是我見過的所有刀法之中最全麵最紮實的入門刀法。”


    “這有什麽講究嗎?以你現在的修為,應該不用如此重視基礎吧?”


    葉豐練完一遍就收手了,他隨地且隨意的坐下來,吳姬則十分貼心的給他送了杯茶水。


    “如今一般的刀法已經不能入我的眼,我對於刀的領悟也進入了一個新的瓶頸,重走一遍過去的路,也許會有些新的領悟。”


    吳姬笑問道:“那我是不是也該重走一遍之前的路?”


    葉豐道:“有空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站到一定的高度後,回頭看過去的道路,必定可以看到與之前不同的風景。”


    “溫故而知新,此之謂也。”張正的聲音傳來。


    兩夫婦正好從房間出來,也聽到了葉豐的話,張正便忍不住插嘴一句。


    此時的他已經剃掉了胡須,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模樣,而她的妻子翠娘,則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可即便如此也難掩她的風情萬種。


    葉豐和吳姬詫異的對視一眼,兩人從翠娘身上,竟感覺不到妖的氣息。


    想來翠娘也是有些手段的,難怪能在人族區域生活那麽多年,卻沒有被那些修行者抓去做靈寵。


    葉豐擺擺手,笑道:“張正,弟妹,來喝茶。”


    張正走到葉豐身邊,明亮清澈的眼神透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淡然,葉豐被他看的都覺渾身不自在了。


    “我早上真的洗臉了,難道沒洗幹淨?”葉豐玩笑道。


    張正微微搖頭,悄悄給翠娘遞了個眼神,翠娘會意,玉手輕揮,一桌四椅頓時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心端且重,何須以不羈示人?”張正伸手示意,“來坐。”


    葉豐愣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向張正。


    他那雙眼睛可真厲害啊!竟一眼就看穿了葉豐放蕩不羈之下的端重。


    葉豐一臉無所謂的伸個懶腰道:“坐就不必了,昨晚喝了不少酒,差點失控,今天我該去行醫了。看你們這個樣子,也是要出去嗎?”


    張正道:“每至一處,我都會去找些書。”


    葉豐笑道:“書?你還需要找書?”


    鑰匙空間都已經給張正了,他還需要去外麵找書,不過看到翠娘,葉豐心中了然。


    “去吧去吧,不打擾你們了。吳姬,你也準備一下,我們也該走了。”


    張正頷首道:“如此,便晚上再敘。”


    等張正和翠娘離開,葉豐笑道:“想帶著老婆出去逛就直說唄,還非得假模假式的說什麽找書。”


    吳姬笑道:“讀書人嘛,總是靦腆的。”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葉豐就忍不住想起了季風山,笑道:“讀書人未必就是靦腆的,不要臉起來可是比誰都不要臉,你認識季風山嗎?”


    吳姬的聲音立刻就提高了很多:“我怎麽可能認識那個無恥的家夥!”


    “是啊,那真的是個很無恥的家夥。把東西都拿出來吧。”


    吳姬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張樸實無華的桌子,一把長凳子,還有一個普普通通的背簍。


    接著她身上光芒閃過,絕代佳人頓時變成看起來有點髒兮兮的學徒。


    葉豐一手拎起桌子,一手扛起椅子,吳姬則背起背簍。


    “豐哥,你確定不用封禁你的修為嗎?眼下你已經是宗師境了。應該會很引人注目吧?”


    葉豐乜了他一眼:“你會在乎一個宗師武者嗎?”


    吳姬一怔,搖了搖頭,確實,除了先天武者,誰會在乎一個宗師武者?


    她笑問道:“你找好行醫的地方了嗎?要不要我先去找?”


    “不必,我已經找好了,你跟我走就好。”


    吳姬點點頭,獨屬於修行者的氣息快速收斂,竟封禁了自身修為。


    兩人從後門離開客棧,葉豐直奔無畏下城的偏僻之所,這裏有一棵百年大柳樹,葉豐所謂的地方,便是這棵大柳樹下。


    這附近居住的全都是窮苦人家,葉豐喜歡給窮人看病。


    並非他不喜歡富人,當他作為醫生出現時,窮人富人在他眼中就都隻是病人而已,隻是他出身窮苦,深知窮人比富人更需要他的道理。


    天下良醫不止他一人,但不是每個良醫都會給窮人機會,既然富人有更多的機會,他自然想給更需要機會的窮人們一個機會。


    來到柳樹下,他沒有吆喝,也沒有打出幌子,他隻將桌椅擺放好,便抬頭看那棵大柳樹,選取碗口粗細的樹枝,一掌斬了下來。


    削掉多餘枝枝葉葉和樹皮,再把剩下的枝幹砍成不到一尺的木棍。


    他把十幾根木棍依次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這才坐下來,以手指為刀雕琢柳木。


    吳姬自始至終都沒有詢問,也沒有幫忙,她靜靜的站在葉豐身後,眼看柳木在葉豐手中變成美人的模樣。


    那是春神的模樣。


    葉豐在行醫的同時也在幫柳神和春神招攬信徒,他會把行醫的功勞全都記在柳神和春神身上,也會把柳木雕琢的春神神像送給一些有緣人。


    這些年在他的努力下,已經建了好幾座春神廟,春神和柳神也因為廟宇吸引了更多的信徒,神力都有了很大的增長。


    不過他的主業畢竟還是治病救人。


    葉豐以手雕琢柳木的舉動自然會吸引些過往之人的目光,有些人不免好奇詢問,吳姬這時候才會告訴他們,葉豐在這裏是行醫治病救人的,至於別人信不信,那都無所謂。


    所謂病急亂投醫,不管有沒有人信,總有人會忍不住找葉豐問診,而葉豐也從未讓任何一個問診的病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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