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笑說:“喬少爺這兩天沒來,因為私自給沈先生發招租廣告的事麽,喬先生怕沈先生生氣,都好幾天沒接先生電話了。不過我覺得這樣挺好,我也希望有人能和沈先生一起住,沈先生平時在家裏,連話都很少說。”


    “……”


    信息量有點大,但溫燃好像明白了,喬少爺和沈硯是好朋友,喬少爺為沈硯孤寡般的生活著急,在網上發了招租帖。


    那這位喬少爺也太沒有安全意識了,怎麽能在網上隨隨便便為沈硯找同居的人呢?


    她人美善良又可愛,一定要為孤寡老人保證生命與財產安全。


    溫燃摟著阿姨的胳膊笑,“阿姨,這兒我預訂了,一會兒我給您轉錢預訂,別人再來看房,您就別讓進了啊。我叫溫燃,燃燒的燃,您叫我燃燃就行。您也不用和沈硯說,就跟喬少爺說一聲就行了,我這兩天就搬過來。”


    阿姨是家政阿姨,這幾天來了不少人看房,還從來沒人摟她胳膊,見溫小姐完全不嫌棄她,對溫小姐油然升起巨大好感,“好好好,我一會兒和喬少爺說一聲。”


    溫燃說完又不放心,叫楊淼送來兩個行李箱占位,就放在沈硯家客廳中央,她不信沈硯能把她行李箱扔出去。


    溫燃問:“對了阿姨,之前來了很多人嗎?怎麽都沒住啊?”


    阿姨失笑道:“嫌貴,喬少爺叫價一個月十萬。”


    “……”


    肉疼。


    她除了買過一輛法拉利奢侈品,包包最貴的也就隻買過兩萬塊的,她好窮的。


    這一個月內必須得追上沈硯,成為沈硯女朋友的話,就不用交房費了。


    追不上的話,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溫燃鬥誌昂揚地回公司,心說命運的天秤也太平衡了,她在家裏不受待見,但在感情方麵還挺順。


    等她住進沈硯家,追上沈硯、拿下合同、搶過錢戈雅、拿下遺產,完美。


    溫燃剛出辦公層電梯,石磊就一陣風迎了過來,“燃總,錢戈雅去沈氏了,剛走,您快去截她!”


    溫燃迅速退回電梯,揚起修長脖頸,“怎麽樣,我美嗎?”


    石磊用力點頭,“我家燃總宇宙無敵最美!”


    紅色法拉利自信地開出溫城集團,直奔沈氏總部。


    總部在中心,溫燃繞過好幾條堵車的紅條導航,還是比平時多用了二十分鍾。


    溫燃高跟鞋踩得響,直奔前台問:“沈硯沈總在幾樓?”


    前台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溫燃安靜小片刻,揚眉自信道:“我叫錢戈雅,您查查看。”


    前台小姐翻看預約表,抬頭,“錢女士已經上樓了。”


    “……”


    溫燃深呼吸,對前台小姐甜笑說:“那個,我是錢戈雅的妹妹,溫城集團溫燃經理,您可以給上麵打電話問問,我可不可以上去嗎?”


    前台小姐工作態度十分正直嚴謹,“對不起女士,您需要預約。”


    “……”


    被攔截在前台了。


    丟人。


    溫燃在一樓等了半小時,終於看到錢戈雅下樓的人影。


    手機調成錄音模式,溫燃揚眉迎上去,“戈雅姐姐,談得怎麽樣了?”


    錢戈雅微笑,“合同不是一次談成的,但是有比上一次近一步,燃燃出差一周累了吧?晚上回家吃飯嗎?”


    真是假惺惺到家了,溫燃沒忍住翻了白眼。


    溫燃也假笑,“戈雅姐姐,您平時對我那麽好,能帶我一起再上去找一次沈總嗎?”


    錢戈雅沒說話,隻是抬起了手機,上麵有一行字——


    “溫燃,你還不知道吧,爸上周找律師立遺囑了。[笑臉]”


    溫燃瞬間全身僵住,如從頭頂淋下一桶插著刀尖的冰水,冰水砸身,刀進皮肉,全身又冷又疼。


    怪不得她爸安排她去m省出差一周,不讓她回來。


    因為他在給他的現任老婆和繼女,分配遺產。


    “沈總。”


    錢戈雅忽然收回手機,微笑望向溫燃身後。


    溫燃渾身好疼,好像全身在刀尖上滾了一圈。


    僵硬地眨了眨眼,憋回所有委屈和疼,努力揚起笑容來。


    錢戈雅越過溫燃走向沈硯,聲音溫柔美好,“沈總去哪,一起走嗎?”


    身後沈硯的聲音清涼如山澗的泉,“我有事回家,和錢總不順路。”


    溫燃深吸氣,再次把被人拋棄的難過扔進心底角落裏,然後臉上笑容綻放如花,轉身看向沈硯。


    沈硯和一周前沒變化,望著錢戈雅的目光無波無瀾,平靜如水。


    溫燃高跟觸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笑著走上前,“哈嘍硯總,我和硯總順路,方便我搭車嗎?”


    有助理跑過來讓沈硯簽字,沈硯接過文件翻看,垂眉簽字。


    他斂著眼瞼,溫燃看不到他黑眸,目光轉而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左眉間的一顆灰痣上。


    灰痣生在左眉峰處,使他平靜寡淡的五官麵容上,多了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有點性感。


    溫燃走向沈硯,與他距離很近,低聲可憐巴巴地說:“硯總,我現在心情特別不好,自己開車可能會出事。”


    沈硯手腕微頓,翻到最後,繼續簽字。


    溫燃看著沈硯簽字時好看的手,抿了抿嘴唇,輕聲說:“讓我搭個車,行嗎?”


    大堂一樓裏,隻有沈硯簽字時的筆觸聲音。


    溫燃輕輕撩了下頭發,淡香的洗發水味兒飄開,她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


    然後,壓低聲音輕咳。


    她左手握拳,放到嘴邊,右手輕拍左拳,像在試麥,“喂,喂,能聽到我說話嗎?喂,喂?”


    沈硯仍在簽字。


    眼睛似乎有那麽三秒沒眨。


    溫燃模仿沈硯的回答,壓低了聲音點頭道:“心情不好的時候開車,確實容易出事。燃總,安全最重要。我如果不讓燃總坐我的車,那我豈不是,不是人?這不道德,不是我沈某人能……”


    沈硯終於簽畢,掀眉看向溫燃,“溫經理,您熱嗎?”


    溫燃連忙點頭,“熱,熱死了,特別熱。”


    沈硯微微頷首,“那抱歉了,我車裏空調壞了。”


    “???”


    這是什麽直男???


    第4章 高冷一時爽


    溫燃是真的和沈硯順路,畢竟她的行李箱正擺在沈硯家客廳中央。


    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回公司找溫董事長。


    溫誌成辦公室有訪客,溫燃半分鍾沒等,直接推門進去。


    裏麵的訪客是溫燃的老熟人,科技行業的龍頭企業商氏公子,溫燃看了他一眼,沒避諱這人,直截了當問溫誌成,“你把我支出去出差的這一周,是不是背著我找律師立遺囑了?”


    溫誌成頓時皺眉,“瞎說什麽呢,你沒看到我這有客人?出去!”


    溫燃歪頭看客人,“聽見了嗎?我爸叫你出去。”


    客人:“……”


    客人商君衍挑了挑眉,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慢悠悠起身,“叔,那我先……”


    溫燃不等商君衍出去,就再次開口,“給我根頭發,我去做親子鑒定,我現在不想知道你這遺囑裏有沒有我的名字,而且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沒我的份,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明天我再去管你前妻要根頭發,看看我到底是哪來的野種。”


    溫誌成動怒,“溫燃!”


    溫燃明豔的雙眸一片冰冷,“我說錯了嗎?你和曹憶芸是夫妻,公司所有盈利是共同財產,你和曹憶芸平分財產後,你再把你的財產都留給你的寶貝女兒錢戈雅,我和野種有什麽區別?”


    “你給滾我出去!”


    溫誌成氣急,不顧客人商君衍在場,抓起桌邊煙灰缸就向溫燃砸了過去。


    煙灰缸衝向溫燃腦門。


    溫燃站得筆直,倔強的不閃不躲,咬著牙冷眼看溫誌成。


    商君衍反應極快地出手,在煙灰缸砸到溫燃之前接住。沒說話,他輕輕放到桌上。煙灰缸與桌麵碰觸,在安靜的辦公室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溫燃也沒說話,突然拿起那隻煙灰缸就向牆麵砸了過去。


    清脆的一聲碰撞,煙灰缸在牆麵上砸出一個坑,摔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在地上擴出一大片的碎渣。


    溫燃兩隻眼睛染上血色的猩紅,“如果剛才沒有商君衍,我腦袋就被你開瓢了。溫誌成,我知道了,我就是個野種。”


    溫誌成嘴唇突然顫抖起來,焦急走向溫燃,“不是,燃燃,爸爸剛才……”


    溫燃沒再看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溫誌成追著說:“燃燃,表麵和真實不同,我和你媽離婚的時候,爸爸都隻要你,爸爸剛才是……”


    溫燃打開門,門外站著錢戈雅,溫誌成倏然收口。


    商君衍走上前,低聲說:“叔,我去看溫燃。”


    溫燃不需要任何人看,她走得飛快,跑下電梯到停車場,法拉利一個油門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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