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


    溫燃仰頭看著沈硯性感的下巴,又低頭看看沈硯的手腕。


    沈硯穿著白襯衫,袖子層層整潔地挽到手肘處,手臂上蜿蜒著充滿力量的青色脈絡。


    他這個人,明明有著很淡漠的氣場,卻又有著充滿荷爾蒙的性感魅力。


    真舍不得他以後的女朋友是別人。


    溫燃突然揚唇嫣笑,抓過沈硯的手腕,“再見之前送你個禮物。”


    溫燃飛快地摘掉臉上的小紅心,貼到了沈硯的手腕內側,正好貼在他跳動的脈絡上。


    貼完她就跳著退開,晃動著腦袋上的兔耳朵,乖乖揮手,“燃總把心給你啦,硯總再見!”


    沈硯似是除了和女性合作商握過手外,從未和女人有過肢體接觸。


    半抬著的手腕微僵未落,無名指肉眼可見的輕縮兩下。


    看呆的郝樂:“…………”


    我的媽,燃總這是什麽會撩的女人啊???


    郝樂跟在沈硯身後出園,日常嘮嘮叨叨,“硯總,燃總是在追你嗎?我的天,她也太好看了吧,漂亮,可愛,陽光,熱情,還會撩!燃總好像一團火啊,我在她旁邊站著都感覺渾身熱熱的,她可比那個看起來就假的錢總……”


    沈硯開門上車,平淡糾正,“沈總。”


    郝樂一拍腦袋,“忘了忘了,被燃總給帶的,沈總,咱們現在去哪?回家嗎?”


    沈硯沉默未言,斂眉看著手腕那顆心。


    垂著眼,神色晦暗不明。


    沈硯是冷白色皮膚,手腕內側多了這顆紅心後,顯得他好似都變成了暖白色皮膚。


    片刻後,沈硯揭開這顆心,折了兩折,扔進車內煙灰缸。


    第6章 高冷一時爽


    沈硯接了兒童樂園的市場調研任務,結束後需要向上級匯報工作。


    周末,上級在家不上班。


    上級是沈冀董事長。


    沈硯垂眼站在家門前,深深地呼吸了兩個八拍,按指紋進家門,“爸,媽,我回來了。”


    “硯硯回來了?”董事長夫人在客廳裏喊他,“快進來,媽看看你長沒長個,咱們有十來年沒見了吧?”


    “……”


    徐嫚女士的諷刺能力又見長了。


    董事長沈冀先生對他招手,“來,過來匯報工作吧。兒童樂園玩得有什麽感想?有沒有幫助?”


    沈硯換一次性拖鞋進去,坐到客坐沙發位上。


    剛碰到沙發,沈硯還未坐實,徐嫚皺眉道:“去洗手。”


    沈硯身影頓了下,“我擦手了。”


    徐嫚:“擦的不幹淨,去洗洗,遊樂場的細菌病毒多,你生病沒什麽事,我怕你爸生病。”


    沈硯站起來,去洗手間洗手。


    再回來後,沈硯簡短地對此次市調做匯報,“沒什麽幫助。”


    沈冀一把瓜子扔在桌子上,隨意地拍了拍手,“那就繼續談韓家的事吧。”


    徐嫚女士在家裏不摻和公事,拍拍沈硯腦袋問:“兒子吃冰淇淋嗎,媽最近發現花心筒冰淇淋好好吃。”


    沈硯向後靠過去,微微閉上眼,“媽,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六歲。”


    徐嫚冷嗤:“瞧你說的,二十六就不能吃冰淇淋了?”


    沈董事長繼續老生常談,語重心長地說:“你韓叔叔在我們家差點破產的時候,幫過我們家,對我們家有恩。現在你韓叔叔家股市一跌再跌,需要我們幫忙,這是還人情的時候,而且思桐那孩子人也不錯。”


    沈硯微微掀開眼皮,“爸,我和韓思桐,五年沒見了。”


    沈冀當下做決定,“那明天就見一麵。”


    不等沈硯拒絕,沈冀又道:“還有溫氏,我說過一次了吧,我不建議和溫氏合作。不過你可以從溫氏那了解一些情況,做墊腳石,別直接合作。”


    沈硯取杯喝茶,指尖微頓了下,掀眉看父親,聲音淡淡地問:“溫誌成怎麽了?”


    “溫誌成也沒怎麽,就是太利益,”徐嫚吃著冰淇淋回來,負責解釋八卦,“他不是二婚麽,二婚前所有財產做了公證。還有他那女兒,對女兒也不好。你剛讀完博士,你對業內還不太了解,總之溫誌成對親女兒都不好,何況合作夥伴。”


    沈硯輕飲茶水,目光在徐嫚女士的冰淇淋上停留了兩秒,不經意地問,“溫誌成,具體怎麽對他女兒不好?家暴麽?”


    徐嫚搖頭,“家暴倒不至於,就是最近聽說他把所有遺產都給他繼女了。現在都說他那親生女兒,不是親生的。我記得那女孩好像叫燃燃吧?多可憐一孩子,父母離婚,父親還不是親的。”


    沈硯未搭腔,垂眉思忖。


    眼前忽然閃過某個人的明媚笑容。


    鼻子忽然泛癢,沈硯打了個噴嚏。


    徐嫚立即皺眉,“怎麽打噴嚏了?是不是要感冒?”


    沈硯方要搖頭說沒事,徐嫚道:“那你可快回家吧,別傳染給我倆。”


    沈硯:“……”


    溫燃早上醒來,困得直揉眼睛。


    前一晚和發小同學們吃飯喝酒,早上兩點才回家,到家後洗澡護膚吹頭發,三點多才躺到床上。


    七點多鍾,溫燃迷迷糊糊抓過手機,發微信語音給郝樂,“樂樂,今天能幫我預約和硯總在公司談合同不?能約上我給你發紅包。”


    郝樂回複超快,“不能啊。”


    溫燃皺眉,酒後有點頭疼。


    郝樂又道:“硯總感冒了!感冒的時候所有預約都延後!”


    溫燃徹底醒了,立即爬起來往浴室跑,但起來猛了,站在床邊眼睛黑了好一會兒。


    以最快速度化好妝,溫燃開車去看望病人。


    開門的是之前的阿姨,溫燃舉起路過買的早餐粥晃了晃,像進自己家似的光腳走進去,“說硯總生病了,我來看他,阿姨你們早上吃飯了嗎?沒吃就別做了。”


    “噓,小點聲,”阿姨指著沙發說,“先生在睡覺。”


    “吃藥了嗎?”


    “沒吃,”阿姨小聲說,“先生討厭吃藥。”


    溫燃向客廳內的深色沙發望過去。


    沈硯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光著腳,很長的一隻躺在沙發裏。


    白襯衫上麵三顆扣子沒係,鬆鬆散散的。


    右手臂搭在眼睛上,似是鼻子不通氣,呼吸有些不舒服的濃重。


    頭發軟塌塌的,冷白的皮膚有些高燒的粉紅。


    溫燃躡手躡腳地蹲到沙發旁邊,手指輕輕撥弄他柔軟的頭發。


    她剛碰上,沈硯就移開了手臂,睜眼看她。


    沈硯眼底泛紅,目光有那麽一瞬間的柔軟。


    溫燃眼神瞬間變得好乖,小聲說:“我想摸摸你額頭,看你發燒重不重,高燒是要吃藥的。”


    沈硯目光恢複平淡,“不嚴重,謝謝溫經理。”


    話出口,沈硯的聲音是感冒後的粗啞。


    溫燃好詫異,“你怎麽突然感冒這麽重?我都沒感冒呀,難道你是在遊樂場熱傷風了嗎?你是從小就體弱多病嗎?你這麽虛的嗎?”


    沈硯表情微有波動,目光變得冷清了兩分。


    像是想說什麽,動了動喉嚨,憋回去了沒說,重新閉上眼睛。


    溫燃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囁嚅道:“我也不是說你體弱多病,不是說你虛,我就是個比喻句……”


    沈硯喉嚨也不舒服,掩唇低咳,咳聲壓抑。


    繼而他好像冷了,微微蹙眉,將身下的毯子蓋上來。


    看樣子就知道沈硯沒吃藥,溫燃輕輕靠近他,感覺他高燒也挺嚴重的,渾身都是熱氣,呼吸間也有滾燙熱氣。


    溫燃想了想,手心速飛快地落到他腦門上。


    咦?


    沈硯腦門好像沒有很熱。


    沈硯緩緩睜開眼,眼角似乎有不自然地顫了下,啞聲說:“你手心很熱。”


    “……”


    對哦。


    溫燃摸了摸自己手心,確實很熱,所以摸他額頭都感覺不到熱。


    感冒分很多種,要對症買藥,發燒也分低燒高燒。


    溫燃為了確定沈硯是哪種感冒,便像小時候媽媽用腦門貼她腦門一樣,飛快地把腦門貼到沈硯腦門上。


    沈硯下意識就是晃著額頭躲開,溫燃連忙捏住他下巴,“你別動,我就貼一下,高燒要吃藥的。”


    額頭相貼,呼吸也距離很近,在相互交織著。


    手指捏在他下巴上,輕而柔軟。


    溫燃身上的香氣也近距離的落在對方鼻間,似乎連眨眼時長長眼睫都碰到了對方皮膚。


    她在很認真地感受沈硯腦門溫度,沈硯有那麽兩秒,呼吸微微滯住,緩緩閉上眼睛。


    “真的好燙啊,”溫燃腦門還貼著他,震驚地說,“沈硯,你得發燒三十九度了吧?你必須要吃藥了啊,不吃藥就輸液,你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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