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燃回頭看過去,楊淼衝了上來,“燃總,你還好嗎?”


    溫燃不解楊淼怎麽來了,正要問沈硯,就見沈硯用鑰匙打開那道門走進去。


    門被關上,隨後是哢噠一聲鎖門聲。


    楊淼抱住她就開始哭,“燃總,燃總。”


    溫燃忙道:“別哭別哭,你哭什麽,我沒事。”


    楊淼哭著抬頭,眼裏那一瞬間也有痛惜,再看到溫燃的震驚表情後,楊淼忽然變成慶幸,“你沒事?霍東霖還沒對你做什麽是嗎?你可嚇死我了啊,那你有沒有受傷?”


    溫燃低頭看自己,頭發很亂,穿著浴袍,腳也瘸了,此時才恍然明白沈硯眼裏出現的情緒,他是不是以為她已經被人侵犯了?


    正想著,忽然房間裏發出一聲把人摜到牆上的重聲,接著是霍東霖的一聲悶哼。


    隨後是霍東霖好似被人踩了一樣的尖叫聲,聲音裏充滿痛苦。


    溫燃連忙去敲門,“沈硯,沈硯,你開門,你別打了!”


    裏麵的聲響未停,桌子倒地聲,碎片聲,以及霍東霖疼得快說不出話的嘶吼,“啊——”


    楊淼也急了,“沈總,你別打出人命啊!打人是犯法的!”


    又一道霍東霖被摔到地上的聲音,霍東霖好像在往門口爬,疼的喘息聲從地麵方向傳過來。


    接著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霍東霖又發出一聲尖叫聲,尖叫聲裏的疼痛變了調,好似什麽被撕扯著,什麽被踩碾著,一聲又一聲尖叫充滿恐懼。


    楊淼和溫燃對視一眼,楊淼脫口而出,“我天,是不是他命根子被沈總剪了啊?”


    溫燃嚇得再次哐哐砸門,“沈硯!沈硯!我沒事,他什麽都沒對我做!你出來!我要數三個數了,一,二。”


    未等到她喊三,裏麵的聲音忽然停止。


    而後是霍東霖悲慘懦弱的哭聲。


    沈總沒有再繼續打下去了,楊淼先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好沈總聽燃總的話,不然這真的出人命了可怎麽辦。


    霍東霖平時囂張跋扈的,此時大男人哭成這樣,還真是讓人瞧不起。


    片刻後,門被打開一個小縫,沈硯走出來,反手關上門。


    楊淼想看霍東霖什麽樣了,但沈硯明顯不想讓溫燃看到,於是楊淼也看不到裏麵情況。


    沈硯白襯衫上有血跡,但他仍然肩平背挺,關門的動作舉止優雅,仿似裏麵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溫燃怔怔看他,嘴唇微動,接著剛才發出最後一個音階,“……三。”


    沈硯望向溫燃的目光充滿溫柔與疼惜,聽到她數三,嘴角向上彎了下。


    緩緩走近她,再次將她抱進懷中,他越抱越用力,聲音嘶啞憤恨,“燃燃,我來晚了。”


    第36章 追妻火葬場


    沈硯的身上有血味兒, 溫燃猜測剛才在外麵也發生了事, 而她又擔心笑笑那邊,她輕輕推開沈硯, “我沒事的,你也不晚, 真的,你別自責。”


    溫燃看向楊淼, 急聲問:“商君衍來電話了嗎?”


    沈硯渾身一僵,然後輕輕閉上眼。


    溫燃擔心笑笑,見楊淼沒立即回答,急聲追問楊淼, “說啊, 商君衍來電話了嗎?”


    楊淼在進來之前, 警察已經拆卸信號屏蔽器, 信號恢複,她和商君衍通過電話。剛才她安靜的兩秒, 是注意到沈總貌似情緒不佳, 不知道怎麽回答。


    被溫燃追問, 楊淼忙安撫道:“打了,商總一會兒就回來, 說找到人了, 沒有受傷,叫你放心。”


    聽到笑笑沒事,溫燃終於長長舒了口氣。


    沈硯不發一言地為溫燃披緊外套, 垂眉間眉心漸漸皺起,溫燃右腳腕腫高了一塊,左小腿有被碎花瓶劃出的血。


    溫燃正要再問商君衍是怎麽找到笑笑的,忽然她整個人騰空,她下意識雙手勾住沈硯脖子。


    沈硯公主抱地將她攔腰抱起,沉靜地看著前方,氣場恢複冷淡疏離,沉穩地向外闊步,“先送你回去。”


    溫燃雙眸變得呆滯,除了商君衍,她沒有再信任過哪個男人,此時沈硯眉目間對她的保護這樣深邃,心裏有感動一點點溢出來。


    沈硯似是感覺到她目光,緩緩垂眼看她,眸光刹那溫柔,停住問她,“哪裏不舒服嗎?”


    溫燃慌忙搖頭,指著房間擔心說:“你把他怎麽了?他報警怎麽辦?那個,你剪了他的那什麽了嗎?”


    沈硯嘴邊隱約浮起一抹笑意,“他不會報警,也沒用剪子,放心吧。”


    “那他怎麽叫得那麽淒慘?”


    沈硯安靜兩秒,輕描淡寫說:“踩了而已。”


    溫燃:“……”


    踩?用腳踩??


    聽著就好疼。


    沈硯將溫燃放到車裏,向溫燃了解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麽之後,囑咐楊淼陪著她,他去處理後麵的事。


    溫燃想象沈硯在房間裏揍人的畫麵和招式,很陰狠,關門出來後卻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對她紳士溫柔。


    恍惚突然間刷新了對沈硯的認識,從心底生出一種褒義的“沈硯好像挺變態”的新認識。


    她居然把變態當褒義?瘋了?溫燃晃了晃腦袋,晃出這奇怪想法,接過楊淼手機,和笑笑視頻。


    沈硯回別墅院子裏,已經有人把霍東霖從房間裏帶出來,霍東霖躺在客廳沙發上捂著褲子痛苦哀吟。


    郝樂報警的名義是私設屏蔽器,警察除掉屏蔽器後,主要任務是找誰設的,罰款處理。


    沈硯襯衫上有血,站在沙發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霍東霖,對警察同誌說想和霍東霖單獨聊兩句。


    其實警察這種情況見得多,基本已經猜測到是霍東霖私設屏蔽器,要強迫剛才那個穿浴袍的姑娘,麵前沈硯為姑娘揍了霍東霖,而細究沈硯的行為,他這做法是錯的,霍東霖追究起來會很麻煩,如果霍東霖不報案,說是朋友切磋之類的,兩個人能私了最好。


    出警的是隊長,今天也是湊巧他有空,苗隊長說道:“出去是不行,萬一再發生什麽事,我要負責的,我去樓梯那邊看著,你們談。”


    沈硯緩緩坐到茶幾上,歪頭看鼻青臉腫以及快要斷氣的霍東霖,驀然笑出了聲。


    霍東霖聽到聲音,睜眼看是沈硯。


    他見過沈硯平時冷清的模樣,剛才也見識沈硯動怒的模樣,現在又見沈硯笑,霍東霖當真怕了這個人,憤怒和恐懼交織,瑟瑟發抖向後躲,“你,你笑什麽。”


    沈硯偏頭看霍東霖褲子上出的血,看看自己皮鞋上的血,眼裏勾著陰冷,徐緩地說:“聽聞霍總喜歡講故事,那我也給霍總講個故事。”


    沈硯漫不經心地活動著剛才打人的手腕,“這個動物園有兩隻老虎相爭一個地盤,一隻年邁老虎通過賄賂方式得到了一個地盤,交給年輕的虎兒子修建地盤。但是這個地盤時常發生事故,比如一隻動物意外死亡,不得不停工一周。”


    沈硯說著望向霍東霖,冷眸幽深,“那麽霍總覺得此時另外一隻老虎可以趁機做些什麽?是不是可以向園長舉報賄賂,報警查案,以及斷掉他們的資金鏈、工程材料,讓老少一起入獄等?”


    “我沒有威脅霍總的意思,隻是講個故事而已,”沈硯撫著衣袖起身,俯身看他,一如平常沒什麽表情,聲音也輕淡,但目光卻含著令人驚悚的冷漠,“如果霍總報警,我沈硯自當配合警方調查,一定,奉陪到底。”


    霍東霖頓時渾身顫栗不止,睜大的眼睛充滿驚駭。


    沈硯還有一句未說出口——


    霍東霖既然碰了不該碰的人,哪怕霍東霖不報警,他沈硯也奉陪到底,定當數倍奉還。


    溫燃和笑笑通過視頻,看到笑笑安然無恙,溫燃徹底放心下來,躺在車裏漸漸睡著。


    沈硯開車送溫燃回家,到家時溫燃也沒醒,人很安心,睡得便也沉,睡顏透粉,鼻尖出了點點細汗。


    楊淼糾結要不要叫醒燃總時,就見沈總已經彎腰弓背進車廂,穩穩地將燃總抱起來。


    燃總平時睡覺沉,可在這車裏被人抱起來,楊淼猜想燃總立即就能醒過來。


    但是燃總完全沒醒,沉沉地睡在人家沈總懷裏。


    楊淼詫異地想,這燃總是有多放心沈總啊?


    而且看沈總抱人這熟練姿勢,好像以前也抱過?


    沈硯第一次進溫燃家,站在門口定了兩秒,楊淼看出沈總不認路,忙在前麵引路。


    溫燃臥室在樓上,沈硯抱溫燃在懷,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沉穩。


    進房間後,沈硯輕手輕腳地將溫燃放到床上,輕輕為她掖好被角,又為她輕輕拉上窗簾。


    楊淼站在門口看著沈總那唯恐驚醒燃總的貼心動作,想問沈總接下來是繼續留這兒,還是怎麽樣,糾結著小聲說:“沈總,你,我。”


    沈硯抬眼,淡淡道:“我在這陪著她,楊助可以放心。”


    “……好。”


    趕我走唄?行行行聽您的。


    人在公司的溫誌成,接到一通電話後,臉色驟變,竭盡所能地深呼吸冷靜,但許久都沒能平靜下來,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大步出去。


    到溫宅,溫誌成沉著臉踹門進曹憶芸臥室,錢戈雅也在,“爸,你怎麽回來了?”


    溫誌成瞳孔一縮,強壓著怒氣不發火,但實在無法控製,咬牙切齒地衝過去,抓著錢戈雅的頭發往外拽,錢戈雅疼得捂頭大喊,“爸!”


    曹憶芸一聲驚呼,上前阻攔,“你幹什麽啊!”


    溫誌成抓著她頭發往牆上撞過去,錢戈雅頭撞牆發出砰一聲,瞬間頭破血流,搖搖晃晃地滑著坐到地上,捂著頭哭。


    溫誌成不解恨,又一腳踹過去。


    曹憶芸急得擋住女兒,衝著溫誌成怒道:“老溫!”


    溫誌成大口呼吸地退後坐到床上,指著錢戈雅的手在顫抖,“你問問她,你問問她又對溫燃做了什麽,你難道還想再被溫燃分走財產嗎!”


    錢戈雅崩潰哭喊,“我沒有!”


    “有沒有你心裏有數!”溫誌成怒從中起,又衝過去踹她。


    曹憶芸頭疼地問錢戈雅,“你又做什麽了?”


    錢戈雅抽泣著說:“媽,我什麽都沒做,我一直在對溫燃示好。爸,你誤會我了。”


    溫誌成兩眼一閉,不想再和錢戈雅多費一句口舌,手中文件甩給曹憶芸,“上次說的婚後現金全部投資給韓氏的文件,抓緊簽字,簽完我去把錢放到韓氏。”


    溫誌成氣得咬牙恨齒,瞪著錢戈雅說:“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現在跟我去韓氏!再不把合同簽了,你的錢都得被溫燃搶走!”


    溫誌成去書房冷靜,留錢戈雅和曹憶芸看合同簽字。


    因溫誌成和曹憶芸是夫妻,溫誌成如果單方麵要使用夫妻後的共同財產,必須征得曹憶芸的同意,否則財產使用失效不合法,他甩過來的合同就是證明曹憶芸知情以及自願同意。


    錢戈雅被打得額頭全是血,按住曹憶芸要簽字的手,咬牙忍著疼低喊,“媽!他又打我,又為溫燃打我!你還相信他嗎!”


    “有什麽不相信的,”曹憶芸也生氣了,甩開她手說,“溫燃闌尾炎手術,還有她上次被咬,你看見溫誌成去看她一眼了嗎?上次他不也為了你動手打溫燃了?放心吧,本來也不是親生的,不知道黎萍從哪弄的野種,他還能向著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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