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抬頭問他從哪弄來的,忽然沈硯再次靠過來,溫燃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沈硯雙手再次繞過她腰,按在她身後廚台上,垂睫看她,“要看劇嗎?”


    這距離近得快要吻上她,溫燃感覺自己臉都要熟透了,忙用玫瑰花擋住自己眼睛,“什,什麽。”


    沈硯輕笑,撥開玫瑰花,望進她眼裏,“之前答應過陪你看劇,你沒看完的那部劇。”


    溫燃記起她離開沈硯家的那天早晨,曾和沈硯說——“硯硯,你晚上下班回來,能陪我看劇嗎?昨天沒看完的那個?”


    之後她走了,那部劇沒有再看過。


    沈硯這時候提起這件事應是想解開她心結,溫燃自然沒拒絕的道理,她也想解開這個小心結。


    家裏窗簾全部關閉,燈光昏暗,看英劇的氣氛營造到位。


    沈硯將困了的豬抱回樓上臨時搭建的小窩,取了兩瓶酒放到茶幾上。


    溫燃看見了,微詫問:“是給我準備的嗎?不是不讓我喝嗎?”


    沈硯為她倒了很小的一小杯,“現在沒別人。”


    溫燃覺得有趣,不自覺地露出了愛開玩笑的本性,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腿,手掌托腮敲著臉蛋兒笑問:“說真的,前陣子知道商君衍是我哥,你是不是特開心?”


    沈硯轉頭遞給她酒,所看到的是溫燃長發散在一側,眼裏閃著屏幕的光,雙眸晶晶亮,嘴角笑盈盈的。


    沈硯呼吸滯了兩秒,而後不疾不徐地輕笑著重複,“是特、特、特開心。”


    溫燃抿唇笑了,接過酒看劇,小口小口地抿著。


    但好巧不巧的,劇裏男主角的心裏也有白月光,隻不過這個白月光被反派殺了,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起後,仍時常回憶曾經的白月光。


    溫燃餘光掃著沈硯,喝過酒後那種想問他是否用大熊貓哄過許供春開心的情緒又冒出來,然後再次壓下去。


    一次次冒出來,一次次壓下去。


    不能問,問了會難受的。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溫燃一杯幹了,然後整個人轉過來,盤腿抱著抱枕看向沈硯,“聊聊吧。”


    屏幕未暫停,仍在繼續播放,沈硯偏眸看她,溫燃眼睛有點紅,“喝多了嗎?”


    溫燃搖頭,“我酒量很好的。”


    沈硯眸光微閃,眼裏好似驀然閃過兩分可惜,“……嗯。”


    不敢聊許供春,溫燃聊的是她爸,“你明天和我爸有約是吧?”


    沈硯拿起茶幾上的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遞到她嘴邊,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拿我爸的樣本去檢測過,”溫燃接過牛奶喝了一口,而後又拿起酒杯,對他敞開心扉地輕聲說:“鑒定結果是無血緣關係。”


    沈硯再次拿牛奶的動作頓住。


    溫燃凝思措辭著,“就是……我不知道,我,我不太相信這個結果,我不知道是不是石頭給我拿了假的樣本。他怎麽可能不是我爸呢,他在和我媽離婚前一直都對我特別好,就算和曹憶芸結婚了,剛開始那半年,也對我很好……他,我不知道。”


    溫燃明顯喝多了,眼睛沒有焦點,絮絮叨叨地和沈硯說著她和溫誌成的事。


    溫誌成和黎萍是在她六年級的時候離婚的,離婚時黎萍沒說過一句要她的話,溫誌成則是堅定地要她。


    她不知道父母離婚的真正原因,他們沒吵過架,隻是父親很忙而已。有一天,父母突然就說性格不和要離婚。她始終不理解他們為什麽離婚,在拿到鑒定結果時,她想過,是否因為她不是溫誌成的女兒,所以溫誌成才提出離婚。


    但是在父母離婚後,溫誌成仍然對她很好,哪怕兩年後,溫誌成認識了曹憶芸,想和曹憶芸結婚時,溫誌成仍先詢問她的意見。


    溫燃懷疑這對母女對她父親的財產抱有目的,然而她持續偷偷觀察她們了半年,都沒有看到這對母女露餡。


    直到溫誌成和曹憶芸結婚的兩個月後,溫誌成出差,她因為和錢戈雅頂嘴,被錢戈雅打了。


    錢戈雅當時讀高二,她念初二,而且她跳過級,她人小,沒力氣打回去,但把錢戈雅咬了。


    曹憶芸護著女兒,懲罰她把她關在櫃子裏不讓她吃飯。


    溫誌成回來後,她告狀,但溫誌成不信。因為她身上沒傷,也沒有傭人作證她被打。


    曹憶芸和錢戈雅的演技太好了,無論她怎樣折騰,她們都溫柔的無懈可擊。


    後來溫誌成不在家時,她因為告狀又被虐待了好幾次,都是沒有任何外傷的欺負。


    冬天半夜把她揪起來,扔出陽台鎖著,讓她在外麵凍了一夜又一夜。


    抓著她腦袋按進浴缸裏讓她窒息。


    把她關進馬桶堵了的洗手間。


    逼她光著腳去雪地裏踩雪。


    給她吃剩飯吃冷飯。


    或是不給她飯吃。


    一切都是為了逼她,讓她去和黎萍一起住。


    但是黎萍也不要她。


    她哭求母親帶她走,母親說不方便帶著她,說對不起,說讓她回去。


    終於有一次,她借了同學的翻蓋手機,那時候手機內存小,她勉強拍了兩張照片,錄了兩分鍾的音,拿去給溫誌成,讓他信她。


    溫誌成當時大發雷霆,說要和曹憶芸離婚。


    但是沒過多久,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


    之後,她被溫誌成安排到韓叔叔家住。


    再之後,高中住校,大學住校,她回家的次數寥寥無幾。


    溫誌成偶爾打電話問她過得怎麽樣,她恨他的不作為,打來電話也不再接。


    他來學校找她,抱著她哭,說他也心疼她,可她不明白他如果心疼她,為什麽不和曹憶芸離婚,為什麽不向著她。


    後來她研究生畢業回公司工作,唯一目的就是要跟錢戈雅對著幹,搶走本來屬於她的父親和財產。


    但是在公司,溫誌成仍然處處向著錢戈雅,甚至為了錢戈雅,打了她一巴掌。


    她想過溫誌成是被曹憶芸和錢戈雅抓了把柄,是在她們麵前演戲,但是鑒定結果,解釋了一切。


    她也想過是石磊騙她,他拿了假的樣本給她。


    可曹憶芸和錢戈雅不可能不偷著拿她的樣本去鑒定,現在個人鑒定不需要任何手續和身份證明,甚至網上郵寄樣本都可以鑒定。


    溫誌成不會買通全國所有私人鑒定公司去陪他演戲。


    所以,她不是爹不親娘不愛,她是不知道父親是誰。


    不知道父親是誰這件事,讓她當時在鑒定科門口哭到崩潰,她是一個被遺忘的人,被自己親生父親遺忘的人。


    在那以後,她知道她每次和溫誌成吵架,她都不占理,他根本就沒有義務照顧她,沒有理由給她項目。


    心裏明白這一切,但是她不願相信。


    不願相信她二十五歲了,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可她就是把溫誌成當親生父親任性著,好像她才是最委屈的人,希望溫誌成會願意給她一點點父愛。


    溫燃雙眼通紅,說這些話時咬著嘴唇忍了好幾次,才沒哭出來。


    沈硯幾次要抱她,她揮著胳膊擋開,聲音裏有醉意,“沈硯,你說他約你見麵,是不是終於不想要我了?決定和我攤牌了,想讓我離開溫城集團?離開他?”


    沈硯忽然傾身抱住她,這次任她怎麽揮胳膊都沒有揮開。


    溫燃很生氣,像條被抓的活魚,在沈硯懷裏翻來覆去踢腿掙脫,沈硯雙手卻很有力量,任她怎麽鯉魚打挺都沒用,溫燃掙紮半天累了就不掙紮了,罵道:“狗。”


    沈硯笑了聲,而後答應,“嗯。”


    “……”


    沈硯的擁抱很溫暖,暖得她快喘不上氣,呼吸越來越急促,有說起溫誌成的痛苦情緒,也有被沈硯無聲安慰的感動,還有他身上令她迷戀的安全感的味道。


    她酒量一點都不好,已經喝多,所有情緒縈繞著交織著,讓她知覺很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沈硯的唇貼著她的耳廓說:“有我。”


    沈硯聲音沙啞,充滿溫情與心疼,繾綣與堅定,“就算他不要你了,還有我,我要你。”


    第43章 一直追妻一直爽


    溫燃真的喝多了, 明明聽全了沈硯的話, 但莫名其妙隻記住了他尾巴的三個字——我要你。


    這讓她本來就喝得泛紅的臉變得更紅。


    酒喝進胃裏麵很熱,熱度蔓延到四肢, 傳到脖子上,臉上。


    然後, 她傻乎乎一笑,“不給。”


    沈硯輕輕皺眉, 溫燃的這兩個字,有點驢唇不對馬嘴。


    緩緩放開她,垂眼看她唇邊掛著的傻笑,“喝多了嗎?”


    溫燃仰頭樂嗬嗬一笑, 搖頭, “我沒喝多呀, 我沒喝多, 真的。”


    “……”


    溫燃這若不是喝多了,還能是什麽?


    沈硯輕聲歎息, “我抱你回去睡覺。”


    沈硯站到沙發旁, 俯身要抱起她, 忽然溫燃跪到沙發上,笑吟吟地仰頭看他, 雙臂乖乖地向他張開, 而後——兩手猛地收回,啪的拍在他臉上。


    一個動作兩隻手,他被打了。


    聲音很響亮, 和掌摑沒區別。


    臉是疼的。


    溫燃咧嘴笑,掌心狠狠搓著他臉說:“我們家熊貓硯硯,好可愛。”


    沈硯彎著腰,臉遞給溫燃,任由她使勁搓著,嘴都被她搓擠得高高撅起。


    他深呼吸,想說話,但嘴被她擠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家豬豬硯硯,也好可愛。”


    溫燃笑聲迷離,滿嘴酒氣地說著,然後猛地湊近他,鬆開搓擠他的雙手改為抱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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