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聲音柔得像窗外月光,“溫燃是很美的溫燃,是自信的溫燃,是會用自己照亮別人的溫燃。”


    溫燃喜歡聽沈硯用這樣溫柔的聲線和她低語,叫她的名字,哄她入睡,她心裏那點自卑就這樣被他一點點地溫柔拂開。


    困意來襲,漸漸意識變得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聽見他在耳邊有占有欲地說:“是沈硯的溫燃。”


    溫燃去公司辦離職,沒看到溫誌成。


    楊淼說溫董休假了,溫燃在心裏鬆了口氣。


    在溫誌成說穿之前,她還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地和他對著幹。


    而說穿後,她連麵對溫誌成的勇氣都沒有了。


    本來也不是親生父親,他沒有任何義務對她好。


    可是沒看到溫誌成,她心裏又覺得少了點什麽,站在溫誌成辦公室門前,想給他打個電話,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還是算了。


    錢戈雅在住院,也沒在公司。


    溫燃在人事那邊簽完字,拿去給向總和張總簽字,二位長輩不知道她又和溫董鬧什麽矛盾了,嘴上挽留說不同意,但用筆簽字同意的速度倒是快。


    向總末了笑說:“燃燃有什麽需要,隨時和叔說。總覺得你這離職好幾次了,還會回來。”


    溫燃這次說得很認真,“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溫誌成接到溫燃辦離職消息時,正在省外醫院病房中。


    他歎息著給曹憶芸打電話,“公司給你們了,我折騰不起了,不想折騰了。小芸,我留了兩份文件給你,一份是股權質押給商氏,一份是不動產做擔保向沈氏做借貸,本來打算是和商氏沈氏兩家公司合作拿下這項目。現在我也不想弄了,如果小雅願意弄,你就簽個字,就給小雅弄。”


    曹憶芸正在醫院陪錢戈雅,手機是免提,聞言兩個人都急了,錢戈雅問:“爸,你在哪呢?”


    “我啊,”溫誌成弄了點海浪聲音出來,“我和你韓叔要出海待倆月,散散心,我被溫燃折騰都瘦了,成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不想再見她了,提前退休。小雅啊,爸就把公司交給你了。”


    曹憶芸忙道:“老溫,什麽交不交給她的啊,你兩個月不就回來了嗎?再說你跟燃燃生什麽氣啊,她就是容易衝動而已。”


    “回家也不去公司,”溫誌成氣道,“別跟我提她,這兩個月也別給我打電話,就這樣吧。”


    溫誌成掛斷電話,曹憶芸和錢戈雅母女倆同時皺眉,錢戈雅生性多疑,“他真把公司給我了?”


    曹憶芸知道溫誌成讓她簽的字是什麽字,股權和不動產都是婚後共同財產,隻有夫妻雙方都簽字了,另一方才能拿出去用。


    曹憶芸卻不多疑,同床共枕這麽多年,她了解溫誌成,“他有把柄在我這兒,他不會亂來,你想要那個項目就簽,沒事。”


    這把柄是什麽,連錢戈雅都不知道,“媽,所以溫誌成是……”


    曹憶芸仿似連女兒都不信,“再說吧,你想吃點什麽?媽打電話讓餐廳送來。”


    曹憶芸走後,錢戈雅收到霍東霖助理的信息,說五百七十萬已到賬。


    錢戈雅立即刪除這條信息。


    這五百七十萬是挪用公司的錢,得盡快堵上。


    溫燃把石磊和楊淼帶走了,還有小組裏幾個家境不錯、不怕離職跟錯人的員工也都願意跟著她一起走。


    溫燃本想自己選個新的辦公地點,但沈硯直接給了她一個樓層,先把員工的五險一金調到沈硯公司。


    然後,莫名其妙的,溫燃就變成了沈硯的下屬公司。


    直到簽完免費的租賃合同,她才後知後覺,好像落進了沈總的圈套。


    本來下班回家就住一起,以後這就開始白天都在同一個大樓辦公了嗎?


    溫燃最後一次去溫城集團時,是想去找溫誌成心平氣和地談一次的,但是溫誌成仍不在公司,倒是碰上了錢戈雅。


    兩個人在洗手間碰麵,錢戈雅的腿還有點瘸,拄著拐杖,溫燃看見錢戈雅的瘸腿就笑,“哎喲,錢總,這咬腿真是不比咬胳膊啊,您這得多久能好啊?”


    錢戈雅沉著臉,恨不得撕了溫燃的模樣。


    溫燃天不怕地不怕那股勁兒,在錢戈雅麵前從來沒消失過,她懶洋洋地倚著門框,挑眉道:“溫董不在公司,錢總不用裝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啊。”


    錢戈雅氣得目眥欲裂,“聽說你去沈硯公司了?怎麽,明知道他心裏有許供春,你還上趕子湊上去?青梅竹馬的回憶有十幾年,和你相處幾個月而已,你以為……”


    溫燃對錢戈雅提這事兒已經免疫了,囂張打斷,“那錢總您呢?請問有人喜歡您嗎?有男人真心喜歡你,對你好嗎?成天挑撥這個挑撥那個,您自己的感情還沒弄明白呢,累不累啊您?”


    “不過也是,這也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就你這性格,”溫燃哂笑著捏手指,“我這掐指一算啊,您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會有任何人愛你。”


    錢戈雅氣得提起拐杖要打溫燃,溫燃小時候力氣小,現在可不再軟弱無力了,雙手抓住拐杖就給搶走。


    錢戈雅被搶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溫燃勾唇笑得張揚,“錢總,公司馬桶堵了,您知道嗎?”


    錢戈雅一怔,沒立即反應過來溫燃是什麽意思。


    然後,溫燃晃了晃她拐杖說:“錢總,借我用用啊。”


    錢戈雅頓時惡心怒喊,“溫燃!”


    錢戈雅一個腿,追不上溫燃兩個腿,溫燃拎著拐杖就走進洗手間,拿著拐杖在馬桶裏捅來捅去,回頭對錢戈雅笑,“錢總,說實話,您還沒有這桶了馬桶的拐杖惡心。所以啊,這麽惡心的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愛你。”


    錢戈雅在她身後再無理智,失態地歇斯底裏,“你是個野種,你連自己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你媽也是個biao子,你以為你是誰啊!溫燃,你才是最惡心的那一個!”


    錢戈雅喊的聲音太大,公司員工已來圍觀。


    溫燃因沈硯的關係,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但錢戈雅實在欠揍,她冷漠地看著錢戈雅,然後猛地上前,抓住錢戈雅的頭發就往水池裏按,就像曹憶芸曾對她那樣對待錢戈雅。


    水龍頭大開,水流快,很快洗手池就蓄滿了水,錢戈雅整張臉被浸進水裏。


    錢戈雅單腿無力,根本揮不開溫燃,直到盧長義看見,頂死來拉溫燃,“燃總,快放開,要出人命了!”


    溫燃這才放開錢戈雅,她俯身在錢戈雅耳邊說:“你今天盡管報警,我溫燃必奉陪。但你從來沒贏過我,這次可以再試試看。”


    “要試試嗎?”


    第46章 一直追妻一直爽


    溫燃懶洋洋地趴在家裏臥室窗前, 仰頭看天, 壓得很低的雲層蒙了灰白霧,像要下雪似的。


    家裏有地暖, 阿姨在外麵的枯樹枝上掛起了小彩燈和聖誕老人,聖誕節快到了, 氣氛已經安排上。


    溫燃對這個節日沒什麽感情,但很喜歡聖誕節時的熱鬧勁兒, 她大學的時候還去萬達湊熱鬧玩過枕頭大戰。


    這麽發呆想著,溫燃手機突然來電一個陌生號碼,她本不想接,但周末待在家裏太舒服, 就接了起來, 沒想到對麵竟然是裴清林。


    “老同學, ”裴清林聲音溫和, “聽說你在建殘障院,要一起去啟安市殘聯了解了解嗎?”


    溫燃地站起來, “什麽?市殘聯周末不休息嗎?”


    “休息啊, ”裴清林笑說, “所以可以和我朋友吃飯,我朋友在市殘聯工作, 今天休息。他也想為你的殘障院出份力, 可能會想投資,我在中間為你們搭個線,你也能對這個更了解, 老同學能賞臉一起吃個飯嗎?”


    溫燃其實和裴清林是有段感情糾葛的,連商君衍都知道裴清林喜歡她很多年,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上次在酒店碰見裴清林,也不是礙於沈硯在,她才故意裝作和裴清林熟稔的。


    裴清林實際上是她初中同學,她在大學時意外和裴清林同專業,那時裴清林向她表白,她也當時就和裴清林說清楚了她對他沒意思。


    感情不來電這事兒沒辦法,不心動也不能硬來,溫燃不會勉強自己去嚐試。


    那之後再見麵就是老同學關係,溫燃沒有把裴清林當備胎的心,也沒利用裴清林,她坦蕩蕩,便不會覺得相處不自然。


    更何況後來裴清林和莫琪談過戀愛,她再把大學那點事記在心上,那她就不是率直爽快的溫燃了。


    溫燃左右周末沒事,就答應說:“行啊,那一會兒見。”


    裴清林玩笑說:“那麽感謝老同學賞臉了。”


    時間還早,才七點多,溫燃去樓下廚房找廚娘身影,沒找到。


    又去豬窩看小香妃的身影,也沒看到。


    這一人一豬出去晨跑了嗎?


    溫燃去敲沈硯房門,沒聽見應答,她試著開門探頭往裏看,床上沒人,倒是看見了小香妃一閃而過的豬影。


    “小香妃?你怎麽跑這兒來了?”溫燃進去抓住,念念叨叨說:“快走快走,你豬爸爸有潔癖,你……”


    溫燃抓著小香妃抬頭,就呆若木雞地看到浴室門沒關。


    裏麵的人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


    而他腰上,連個浴巾都沒有。


    溫燃怔怔看他。


    又一次,什麽,什麽都看到了。


    溫燃唰的一下滿臉通紅,使勁閉上眼睛,緊緊抱著豬喊:“你洗澡怎麽不關門啊,不關門是不對的!”


    溫燃喊得聲音很大,好像很崩潰,明明是她把沈硯看了,卻好像沈硯把她看了似的。


    沈硯聲音倒是冷靜,冷靜的語氣無波無瀾,“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溫燃慢慢睜開眼睛,然後又一聲喊叫破喉而出,“啊——”


    哪有好了啊!還是什麽也沒穿!


    溫燃麵紅耳赤地轉身往外跑。


    沈硯快速拽過浴巾圍上,追上她推她到櫃門上圈住,把她懷裏的豬扔下去,輕踢了它一腳,“豬爸爸要和豬媽媽說話,出去吧。”


    豬哼哧哼哧不高興地走了。


    溫燃眼睛還在緊緊閉著,臉色血紅一直燒到額頭,清晰聞到他身上的男士沐浴香,氣得結巴,“流,流氓!”


    沈硯垂眼看溫燃的緊張,驀然輕笑,“你之前不是祝我永遠生龍活虎嗎。”


    溫燃整個身體都緊緊往後貼著衣櫃,屏息說不出話來,快緊張死了。


    接著,她聽到沈硯壓低的不正經的悠悠腔調,“在燃總看來,硯總還算,生龍活虎嗎?”


    “……”


    溫燃緊緊閉著眼,口幹舌燥地心跳快要炸掉了。


    這麽近的距離,這麽狹窄的空間,呼吸熾熱,腔調迷人,溫燃都快要哭了,嗚咽道:“你起開啊!”


    沈硯非但不起開,還抓著她的手,往自己方向帶。


    這個方向是什麽個玩意兒的騷方向啊!!


    溫燃奮力崩潰地掙紮,都快要被沈硯一大早上給調戲哭了,但接著,碰到的確實是有點毛茸茸的,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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