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溫燃輕聲叫住他。


    商君衍的臉色因溫燃的柔聲而有緩和。


    溫燃雙眼溫柔似水,誠懇輕道:“要不,你還是先做好孤獨終老的打算吧?別掙紮了。”


    商君衍:“…………”


    商君衍是被這兩個人給氣走的,雖然確實是他先詛咒這倆人趕緊分手。


    讓司機開車去笑笑的大學。


    雪還未停,校園裏的雪飄飄揚揚,商君衍來過很多次,連司機都已經知道每次到這裏時,不能出聲打擾商先生。


    過了很久,久到冬雪變大,小雪倏忽變成鵝毛大雪,商君衍看到了那個身影。


    笑笑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毛茸茸的帽子,笑著和身邊同學手語,她笑起來仿若整個下雪的世界都變亮變暖,漂亮到雪景都變美。


    而她身邊那位同學,是個男生。


    男生也在溫柔地和笑笑手語。


    雪花落到笑笑的肩上,男生為她輕輕拂開,笑笑抬頭對他笑,男生笑容變得靦腆。


    男生的耳朵上,也戴著同樣的助聽器。


    下雪路滑,笑笑險些摔倒,被男生扶住,他們兩人同時笑開。


    校園裏的學生們來來往往,他們倆人的笑容最晃眼。


    商君衍垂眼,竟第一次憤恨自己是個健全的人。


    輕輕閉上眼,努力將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揮走,但揮之不去,忘不掉。


    良久,發出兩個低沉沙啞的字,“走吧。”


    沈氏集團公司內部群裏都在流傳沈總今天的側臉,有心人還對沈總的側臉進行修圖銳化,他臉上那個口紅印變得更加清晰。


    沈冀在辦公室裏氣得不輕,那天和沈硯談的條件是項目期間不提結婚的事,結果沈硯倒好,把溫燃是他女朋友的事,先後發朋友圈和昭告媒體,當他這個爹是死的嗎!


    徐嫚女士端著個六寸輕芝士蛋糕進來,看到老頭子仰頭坐在辦公椅裏,氣得正一下下捶胸。


    徐嫚輕輕歎氣,走到他身邊,捏了塊蛋糕遞到他嘴邊,“兒子不是都聽你話了嗎,暫時不談婚論嫁,你還氣什麽。”


    沈冀睜開眼,別開臉不吃。


    “氣的是溫燃,”沈冀記起那天在電梯裏的事,今天又鬧出同樣一出,“她那孩子做事沒分寸,兒子平時多沉穩,為了她都變成什麽樣了?!”


    沈冀說著連連拍桌,“再這麽瘋下去,兒子哪天都有可能被朝陽群眾舉報!”


    他無法接受兒子的性格被一個行事張揚的丫頭改變,這丫頭此時在他眼裏就是妲己!


    徐嫚暗暗翻了個白眼,但也不勸他對溫燃改觀,自己坐在辦公桌上悠悠吃蛋糕,“你也不看看,現在有哪個董事長插手兒子談戀愛的?現在都是放任戀愛,謹慎擇偶!你能不能別這麽老頑固,難道兒子結婚前高調的談談戀愛都不行?插手婚姻可以,確實事關一輩子,但可別瞎插手談戀愛啊我告訴你,你要是連談戀愛也插手,老沈你看著,你看我跟不跟你離婚。”


    沈冀一口氣沒喘勻,又一口氣被噎著了,氣得扯了一大塊蛋糕吃著,心裏反駁著他也沒插手沈硯談戀愛啊。


    別說,這蛋糕甜而不膩,芝士味道很香,沒有過多糖味兒,口感也恰好,他這輩子最改不了的就是嗜甜,愛吃甜品,沈硯也是,隨他。


    徐嫚一看沈冀那享受的表情,就是對口了,“好吃吧?好吃你就多吃點。”


    甜食有助於改善心情,六寸蛋糕也不大,沈冀沒兩分鍾就吃得幹淨,心情轉好不少。


    徐嫚之前總買甜品的那家店,總愛在甜點上弄花樣兒,這個芝士蛋糕就很素,沒有亂七八糟的裝飾,還很低糖。


    醫生常讓他戒糖,他戒不掉甜食,而這份減糖的輕芝士蛋糕就剛剛好。


    沈冀擦著嘴問:“哪買的?新開的店?”


    說著誇道:“這糕點師不錯,以後都去這家買吧。”


    徐嫚心想父子倆的品位還真相同,低頭摳著指甲,漫不經心地說:“哦,溫燃做的。”


    沈冀:“……”


    “要吐嗎?”徐嫚譏諷,又長長歎道:“沈總裁,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啊。來,再罵一句溫燃試試。”


    沈冀:“…………”


    沈冀滿心不是滋味兒,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隻知道他態度堅定,“談戀愛我管不了,但沈硯休想娶溫燃進門!”


    徐嫚哂笑一聲,歪頭問:“還想吃嗎?”


    沈冀吹胡子瞪眼,“我那麽饞嗎?”


    “饞也沒用,”徐嫚輕飄飄道,“人家溫燃也不是特意給你做的,是兒子把溫燃給他做的偷拿出來給我吃的,你是借光了,知道嗎?”


    沈冀:“………………”


    溫燃臨睡前在廚房轉圈找芝士蛋糕找不到,小香妃急得也轉圈地跑著,不斷繞著她轉,又仰頭看烤箱,焦急地等著投喂,頂著鼻子撞溫燃的腿,不時發出著急憤怒的豬哼哼聲。


    小香妃的嘴被溫燃養刁了,以前吃饅頭就行,現在都要吃溫燃做的蛋糕。


    溫燃最後都翻騰到她衣帽間了,也沒看見她蛋糕,去沈硯書房推門問:“沈硯,你看見我給豬做的蛋糕了嗎?”


    沈硯在站在窗邊和徐嫚女士通電話,聽到溫燃所言,他掀眉停頓了長達一分鍾,“你是,給豬做的?”


    “是啊。”


    “……”


    小香妃也跟了進來,眼巴巴地仰頭看沈硯,好像在問爸爸你把我的蛋糕弄哪去了。


    給沈硯打電話的是徐嫚,報告喂食任務已完成,問他什麽時候可以正式見她兒媳婦。


    徐嫚女士也是個戲精,在電話另一頭說著說著還哭了,低聲下氣求見兒媳婦。


    沈硯抱溫燃坐到他書房桌上,他雙手撐在她兩側桌上,垂眉說:“燃燃。”


    溫燃眨眼看他,“寶貝硯硯。”


    沈硯勾唇笑,傾身親了她一口,“乖。”


    溫燃看出沈硯這是有話要說,雙手摟住他脖子,仰頭問:“是要告訴我你還對錢戈雅做了什麽事嗎?你說呀。”


    “不是她,”沈硯輕撩著溫燃頭發,為她掖到耳後,徐緩說,“我媽很喜歡你,想正式見見你。”


    “……”


    溫燃瞬間變得緊張,緊張到渾身僵硬。


    她對自己是自信的,但她對自己的家庭背景是不自信的,不知道沈硯爸媽對她家庭是否有微詞。


    表麵上,她來自於一個離婚家庭,父親重組結婚後,她一直在和繼姐內鬥。


    實際上,父親不是親生父親,母親為了錢拋棄她。


    無論如何,她這樣家庭背景都上不了台麵。


    多數有頭有臉的長輩,喜歡的都會是韓思桐那樣背景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哪怕思桐戀愛經曆多,但她背景清白。


    而她,哪怕她感情經曆一片空白,但家庭背景好似是汙濁的,沒有長輩會喜歡。


    說白了,家庭背景永遠是有身份的人最在意的標準。


    嫚嫚阿姨說喜歡她,但她不知道真假,會不會隻是為了給兒子留麵子。


    沈硯看出溫燃眼裏的躲閃,不願她心煩,也不願她受委屈,“沒做好準備便不見,不用擔心。”


    溫燃仰頭問:“那我要一直沒準備好呢?沈硯,我準備不好的話,好像就讓你受委屈了。”


    沈硯低笑著啄她唇,“不會,一輩子時間很長,慢慢來。”


    溫燃正要再問她給豬做的蛋糕哪去了,突然響起敲門聲,溫燃嚇得跳下桌子要往桌子底下鑽。


    沈硯的手停在空中,“你在,幹什麽?”


    溫燃緊張問:“是阿姨來了嗎?”


    “……”


    溫燃怕長輩怕成如此,沈硯心情複雜了須臾,說了不是後,將她拽到樓下。


    門外來人居然是搬家公司,在從車裏卸巨巨大的箱子,溫燃想湊前看,沈硯將她拽到身後,唯恐她被箱子磕碰到。


    溫燃探頭探腦地看著搬家公司的人搬著的那東西,她隱約看出那好像是鋼琴,猜出沈硯是要為她彈琴,雙手從後麵摟住他腰,笑盈盈說:“硯硯你看,搬家公司員工的身材都好棒呀,是不是?”


    沈硯側眸垂眼看她,清冷目光裏爆發出危險氣息。


    溫燃又抱緊了他兩分,聲音裏含著蜜,“但都沒我們家硯硯身材好呢。”


    “……”


    沈硯的危險氣息頓時消散無影蹤,眼角微勾出愉悅,“燃總滿意便好。”


    搬家公司將鋼琴放好在客廳,沈硯調音,溫燃雙手托腮蹲在地上,和佩奇一起仰頭看豬爸爸幹活。


    然後豬媽媽和佩奇同時低頭,溫燃拿起地上的牛奶喝著,佩奇則吃盤中的甜雪梨。吃完一人一豬還對視了一眼,好像同時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享受。


    “我小時候沒學過鋼琴,”溫燃仰頭閑聊問他,“硯硯,你猜我小時候學的是什麽?”


    沈硯打量著她,“大提琴嗎?”


    “啊,”溫燃不可思議,“你怎麽知道?”


    沈硯方露出笑意,剛說出一個“因”字,溫燃又和佩奇以同個頻率搖起腦袋,“猜錯了哦。”


    “……”


    溫燃很小的時候沒學過樂器,那時是個很安靜的乖孩子,特別喜歡畫畫,坐在畫板前能畫很久,老師說她特別有天賦。


    也愛和溫誌成下圍棋,她學了沒兩年圍棋,就能下過她老師,老師說她是天才。


    韓教授也說她聰明,於是聰明到上學跳了好幾次級。


    之後父母離婚,她才開始學樂器,但是這樂器麽,沈硯是肯定猜不出來的。


    “是架子鼓,沒猜出來吧?”溫燃炫耀道,“我還和別的學校同學組過樂隊呢,特酷特燃,全場焦點。”


    這確實讓沈硯始料未及,沈硯想了一下溫燃一身紅衣在台上打架子鼓的畫麵,台下所有人都在狂熱地喊溫燃的名字,確實很燃,她的魅力與熱情混入空氣,輕而易舉的就讓每個人感受到,很炸。


    隨後沈硯輕笑,說出也讓溫燃始料未及的一句話,“我爸也會架子鼓。”


    溫燃:“???”


    “叔叔年輕的時候玩搖滾嗎?”溫燃震驚死了。


    “嗯,八十年代那一批裏的,”沈硯隨意說著,“不過也有十多年沒玩過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她偏要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烤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烤糖並收藏她偏要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