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誌成給黎萍出了個選擇題,問她是要女兒還是要錢,黎萍選擇要錢,溫誌成就想一直瞞著溫燃,永遠當溫燃是親生的,好好照顧她,培養她長大。


    溫誌成本以為離婚後就結束了,但他沒想到一個叫黃虎的男人,盯上了黎萍的錢,而在黎萍識破這個黃虎別有用心後,黃虎盯上了剛念初一的溫燃。


    溫誌成查了黃虎底細,知道黃虎是剛出獄的詐騙犯和強奸犯,溫誌成報過警,但可怕的是,警察對未發生的事實在束手無策,最多拘留兩天就又放了。


    溫誌成也想過先給黃虎一筆錢,再讓警察抓黃虎,沒想到這把黃虎惹毛了,揚言不要錢了,要搞死溫燃。


    那個時候還未全國打黑,窮到不要命不怕死的人很多,黃虎當真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任何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受到侵犯威脅時,都會有失去理智的那一刻。


    溫誌成在看到黃虎出現在溫燃學校周圍後,一怒之下就找人動了手,並且為以絕後患,下了狠手。


    這個黃虎,是黎萍引來的禍端,也是黎萍引來的差點傷害到溫燃的禍端。


    溫誌成恨黎萍,但溫誌成身為父親,不能做讓溫燃恨她母親的事,便從未對溫燃說過這些事。


    溫誌成和曹憶芸結婚前,他最在意的就是曹憶芸是否和黎萍一樣有過很多男人,前前後後查了曹憶芸很多次,曹憶芸都隻有前夫一個男人而已,這讓溫誌成對曹憶芸產生極大的信任。


    曹憶芸離婚是因為前夫出軌,曾經伴侶的不忠,是溫誌成和曹憶芸能夠很容易惺惺相惜的原因。


    曹憶芸和前夫在八、九十年代結婚,那時候沒人簽婚前協議,前夫後來意外創業成功。


    前夫為了小三非要離婚,離婚時分給曹憶芸和錢戈雅一大筆錢,那筆錢不是小數目。


    而曹憶芸,把這一大筆錢一分不留地全部給了溫誌成,造成了後來溫誌成婚前協議對半分的結果,也造成了溫誌成過度信任曹憶芸,未相信看起來因為父母離婚而變得任性的溫燃、讓溫燃受傷的後果。


    曹憶芸真的對婚姻很忠誠,也是個狠角色,這麽多年,都沒有過其他男人,在婚姻裏始終扮演著善解人意的角色,也沒有給溫誌成以合理理由提出離婚的機會。


    夫妻之間很難藏住秘密,溫誌成應酬酒後,或是睡覺時的夢話,關於公司的事,關於黃虎,十年過去,曹憶芸已經知道的很清楚。


    和黎萍結婚,和曹憶芸結婚,沒能相信溫燃,是溫誌成犯的一個又一個的錯誤。


    溫誌成最終,卻仍然願意把他全部的愛給溫燃。


    從得知自己得了癌症那一刻開始,從未想過溫燃會原諒他。


    溫燃從父母離婚後,就一直沒有安全感,她所表現出的,是隻對錢有安全感。


    他就想,溫燃恨他就恨吧,他隻想把所有錢都留給溫燃,把安全感留給她。


    這些事情沒辦法和溫燃說,說了一件事,就牽扯著要告訴她所有事,會傷害她。


    而且如果說了,他和溫燃總會露餡。


    他不想留給曹憶芸和錢戈雅一分錢,哪怕這個代價很大。


    他也確實傷害了溫燃。


    曹憶芸每次都是趁溫誌成出差的時候欺負溫燃。


    那母女倆太會演戲,溫誌成回來後,母女倆就對溫燃好到天上去。


    而溫燃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接受繼母繼姐,正如狼來了的故事,溫誌成沒有信溫燃說的那些關於虐待的事,直到溫燃用同學手機錄音拿給他聽,他才知道溫燃初二和初三那兩年受了多少苦。


    那兩年讓溫燃受了那麽多苦,是他最後悔的事。


    溫誌成終於將遲到多年的抱歉說出口,“寶貝,對不起,爸沒有相信你,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溫誌成這後半生都沒有過好運,被這麽多人傷害,還一直隱忍著,被誤會著。


    溫燃心裏是難受與心疼,眼淚直在眼眶打轉。


    “爸,你很好,你已經對我很好了。”溫燃的眼淚終於還是掉下來。


    溫誌成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眼眶紅了又紅,“燃燃總是這麽善良。”


    “爸知道傷害已經造成,很難磨平,爸希望你以後啊,有沈硯陪著,快樂就好。”


    溫誌成斷斷續續的講這些事,睡睡醒醒了好幾次,太累了,沒說兩句,又已經睡著。


    高級病房這一層的走廊相比其他病房層安靜很多,沈硯牽著溫燃的手在走廊裏很慢地走著。


    溫燃雙眼通紅,真的心疼溫誌成。


    他這輩子最初毀在黎萍手裏,他還將他全部的愛都給了她這個非親生女兒。


    溫燃揉著哭得幹澀的眼睛,捏著沈硯的手心,停在走廊間,“沈硯,接下來怎麽辦啊?”


    溫誌成今天說的話,信息量太大,大到她腦袋裏一片混亂,不知道曹憶芸接下來會怎麽樣。


    沈硯鬆開她,溫柔地按她靠著牆,他雙手撐在她兩側,弓腰看她。


    溫燃知道自己眼睛紅,不知道有沒有暈妝,躲開他目光低頭看地麵。


    沈硯輕輕撥開她臉邊的頭發,別到她耳後,輕抬她下巴。


    溫燃沒有暈妝,仍然是漂亮的模樣,而且紅了眼眶後,更令人心生憐惜。


    “有我在,”沈硯緊緊凝望她雙眼,抬高她下巴,“什麽都不要想,你要做的事,就是陪著你爸,解開心結,讓他放心,沒有遺憾。”


    溫燃雙眸閃爍,怔怔仰頭看麵前的沈硯。


    他終究沒聽他父親的話,提前兩天來找她,此時又這樣讓她放心所有事。


    溫燃嘴唇輕輕蠕動,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然後,可憐巴巴說:“硯硯,再親一個嘴兒,行嗎?”


    自然是行的。


    沈硯徐徐靠近她,帶著他身上男士的有質感的好聞的氣息,輕輕含住她的唇。


    隔天,沈硯在經過溫誌成同意後,給沈冀董事長通過電話,對父親說了溫誌成的這些事。


    沈冀沉默了很久,咳了一聲說:“溫董,嗯,這麽看,人品還不錯。兒子,你替我和他問聲過年好。”


    徐嫚女士聽見了整段對話,在旁邊和沈冀說:“寶貝兒,打臉了吧?之前誰說溫董人品不好?人家溫董為了非親生女兒,甘願放棄和失去一切,你能做到這種愛嗎?沈硯如果不是親生,估計你早和我離婚了。”


    沈冀“嘶”了一聲,“你別沒事找事,兒子這電話還沒掛呢,你瞎說什麽。”


    “還有我們燃燃,”徐嫚女士沒完沒了地嘮叨,“我們燃燃在溫董的教育下,還能是壞女孩?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看看我們燃燃,一直陪著她爸。我們燃燃任性張揚怎麽了,我們燃燃善良有孝心,等你病得床上拉床上尿的時候,我們燃燃也能……”


    沈冀捂耳朵,“你可別嘮叨了,叨叨叨,叨叨叨,煩死了。”


    沈硯這邊是免提,溫燃聽見沈硯爸媽在那邊打嘴仗,捂著嘴忍笑。


    “爸,”沈硯懷裏摟著溫燃,漫不經心地說,“過年了,我讓我女朋友和您拜年,行嗎?”


    沈冀還有點拉不下臉呢,“初六了,才知道拜年?”


    徐嫚說:“你爸挑理了,燃燃和其他長輩都拜年了,還沒和你爸拜年,這兩天生悶氣呢。”


    溫燃立即乖乖喊:“叔叔過年好,吉祥如意,大吉大利,謝謝叔叔的紅包。”


    沈冀:“……”


    沈冀從嗓子裏發出一個順著台階而下的“嗯”,“你也過年好。”


    溫誌成的事,由曹憶芸推動,全網爆發,很快連苗警官都找上了沈硯,問沈硯知不知道溫誌成在哪,希望能夠配合調查。


    因為苗警官他們總是能找到溫誌成的,也躲不開曹憶芸,幹脆帶溫誌成回去治療,主動配合調查。


    溫燃和溫誌成回去的第一天,苗警官就出現在病房裏向溫誌成了解情況,溫燃再見到苗警官,突然感覺熟悉,問了才知道是苗苗的爸爸。


    有了這層關係,苗警官幫溫誌成做了一些申請,畢竟溫誌成的身體撐不過幾個月了,就在溫誌成補繳稅額以及承認傷人後,允許溫誌成在醫院就醫。


    曹憶芸知道溫誌成回來,來醫院鬧過,但是被人攔著,連溫誌成的麵都沒見到。


    溫城集團的向總和張總也來找過溫誌成,終究是老友,溫誌成同意見這二位。


    張總是家裏養了很多貓貓狗狗的那個老總,因為錢戈雅虐狗,那時張總被氣得不輕,現在看見溫誌成的病弱模樣,唉聲歎氣心疼。


    向總是當時溫燃離職,給溫燃簽字同意的那位老總,現在倒是體現出集團的問題了,向總來聊了沒兩句,就逼溫誌成盡快辦卸任。


    溫誌成持51%的股份,剩下持最多股份的就是向總,溫燃非親生,集團裏也沒有溫誌成其他親戚,向總自然想自己做大,也想把現在正進行中的項目都攬下來。


    溫誌成聽完向總的話,氣得聲音都沒那麽虛弱了,指著溫燃說:“她是我女兒,我個人對公司的影響我自己負責,而公司的所有事宜,全權由我女兒負責!”


    溫誌成說話非常直接,“向總,我還沒死呢!”


    換句話說,就是至少等他死了,公司再打內戰。


    之前溫誌成的股權質押也都經過董事會同意,這時候向總就算有想法,溫誌成不談,董事會不表決意,一切就得按公司章程行事,向總也沒轍。


    溫誌成的事,很多網友也關心著,催促警方趕緊出通報,於是警方將黃虎的身份、補繳稅款等以及溫誌成的身體情況進行了簡單說明。


    黃虎身份在曝光以後,所有憎恨強奸犯的人,都站在溫誌成方,能理解溫誌成為保護女兒的所作所為,隻不過做法確實偏激,應該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也有人說傷人即是罪,說溫誌成如今生病得癌,也算是因果循環。


    總體來看,並沒有對溫城集團有太大影響。


    溫誌成回來,照料他的人就更多了,溫誌成趕溫燃回家去住,高級病房再高級,也沒家裏舒服。


    溫燃回家住的事沒和沈硯說,想給他個驚喜。


    晚上八點等溫誌成睡了,她自己開車回去。


    悄悄進家門,家裏阿姨正要走,溫燃小聲問沈硯呢,家裏阿姨說在書房。


    節後公司事情多,溫燃便沒打擾沈硯,讓他安安靜靜地繼續辦公,她則躡手躡腳地回房間洗澡。


    溫燃洗完澡出來,看書房門縫裏的燈還亮著,她就仍沒打擾沈硯,抱著小香妃給它量體重。


    才一個多星期沒見,小香妃好像長了不少。


    五個月,小香妃七斤重。


    抱著它量體重的功夫,溫燃的胳膊就酸了。


    這事兒好像要危險,而且小香妃變得懶洋洋的,沒再拱她腿,也沒有豬叫,特別溫順特別乖。


    溫燃覺得有空應該認真和沈硯探討一下小香妃萬一真長到一二百斤怎麽辦。


    又等了會兒沈硯,等得溫燃都困了,實在等不下去了,上樓直接推門進去,“硯硯我回……”


    結果就抓到沈硯頗為慌張的一幕,他把什麽東西快速扔進抽屜裏,抬頭看了她好幾秒,才恢複平素裏的清冷。


    “你怎麽回來了?”沈硯問。


    溫燃臉色微變不悅,過去坐到他辦公桌上,定定地看著他。


    沈硯沉默,溫燃也沒說話,書房的空氣變得僵滯低冷。


    沈硯輕輕握住溫燃的手,溫燃下一秒就是用力甩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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