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蕭衡還好奇的詢問他們從何處何來,不過都被燕雪柔給敷衍了過去。


    以前卿卿喝的都是清酒和果子酒,今日喝了邀月樓獨釀的寒潭香,隻是一杯辣酒入喉,卿卿便有點醉得暈乎乎了,臉上浮起了一陣潮紅。


    眼前模糊不清時候,卿卿恍惚看見姬行雲和薑九郎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還以為自己喝醉眼花了,用手使勁揉了揉惺忪醉眼,再睜眼一看,蕭衡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似乎也有些意外。


    蕭衡倒是客氣,對姬行雲抱拳,互相行禮,“大都督怎麽有雅興出來吃喝玩樂?”


    男人大搖大擺的進屋,分明是春日,卻好像剛剛從冰窖裏走出來一般,帶著肅殺之氣,冷幽幽的瞥了一眼蕭衡,目光又落到了卿卿身上。


    卿卿雖然穿著男裝,可是光是衣裳根本無法掩蓋住她身上那股子嬌嬈動人的氣息,是個男人憑著嗅覺也能認出她來,還不被她勾得魂兒都沒了,再看看那蕭衡覬覦的目光,姬行雲心下愈發不悅。


    卿卿被姬行雲看了一眼,就頓時毛骨悚然,一瞬間都清醒了許多,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因為頭重腳輕,還身子搖搖欲墜。


    姬行雲一步上前,一把掐著她的腰,那柳腰盈盈不堪一握,好似輕易都能折斷,男人輕易將她攬進懷裏護著,順便還要把披風取下來,給她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她的醉態著實勾人,眼眸之間波光流轉,攝人心魄,姬行雲見了都心下燥熱不堪,自然不能讓旁人看見。


    卿卿喝了那杯酒,醉得一時忘了還有旁人,那嬌音微顫,乖巧的詢問,“郎君……你怎麽來啦。”


    那聲音,總讓人聽了都覺得骨頭都軟了。


    “誰叫你自己跑出來的。”姬行雲訓斥的意味,他若不來,就這般景象都不知卿卿會不會被人灌醉了騙了去。


    姬行雲一言不發,看上去有些生氣,蕭衡都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


    一旁的薑九上前行禮,笑著解釋道:“讓秦王殿下見笑了,我這二位妹妹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蕭衡看見姬行雲一進來就將那嬌滴滴的小郎君護在臂彎之中時候,還有些震驚,因為他是頭一回看見這鐵血手腕的男人,竟然會對哪個女人如此小心翼翼,就好似他手中捧著的是一朵嬌花那般。


    嘴唇半張半合的,驚訝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薑九郎說的話。


    薑九郎不是頭一回進洛陽了,也不是頭一回見蕭衡,所以早前就已經認識的,隻是薑九郎走哪都戴著那張麵具,也沒人認得他。


    蕭衡自己一拍巴掌道:“我說二位小郎君怎麽生得如此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原來是二位小娘子,九郎的妹妹。”


    果然是美人,還是薑家的小娘子。


    薑九郎笑道:“二位妹妹沒見過什麽世麵,在下帶他們來洛陽遊玩,沒想到剛到就偷跑了出來,還望沒給殿下添什麽麻煩。”


    蕭衡擺擺手,“不麻煩……”


    薑九郎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辭,帶二位妹妹回去歇息了。”


    “……”


    燕雪柔似乎還有些不情願,人家都還沒有吃飽喝足,這就要回去了?不過聽聞方才的對話,這男人是什麽秦王?那豈不是皇子麽?


    本來蕭衡還要留著姬行雲和薑九郎喝酒的,可是姬行雲明確的拒絕了,冷聲道:“秦王殿下請人喝酒的毛病還是改一改吧。”


    說完姬行雲便帶著人走了,看他那火氣那麽重,蕭衡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隻不過喝了一杯酒而已,自己也不知道她們真是女子啊,他有必要這麽生氣?


    *


    卿卿醉意朦朧的,幾乎是被姬行雲抗著回房間的,一回來便無力的躺倒在了軟榻上,趴在軟綿綿的被褥之間,隻露出一張嬌媚的側臉來,媚眼如絲的樣子,朝著姬行雲勾了勾手指,嘴裏呢喃的喊著,“郎君,你過來說話……”


    姬行雲側目一看,不論衣著如何,醉態百出便將她的嬌豔動人暴露無遺,活脫脫像個小妖精似的。


    姬行雲過來坐在她身邊,彎下腰湊到她臉上,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卻是壓抑著發怒的語氣,在她耳邊低沉的聲音道:“你膽子這麽大,還敢與人出去喝酒了?”


    卿卿與他對視,很是委屈的癟嘴,她也沒想到這酒這麽醉人,以前她至少喝三杯才會頭暈,今日喝一杯差點就醉倒了。


    姬行雲覺得,他隻要一轉眼沒看著她,就不知道她要鬧出什麽幺蛾子出來,總是放心不下,思來想去,當即決定,“你還是隨我回我府上住吧。”


    薑九郎走到哪裏都是住當地最好的酒樓,幾乎不怎麽在別人家裏留宿太長時間,以顯示他們薑家雖然交友廣泛,但是與誰都不親近,所以姬行雲沒有將他們安排到他的容陵侯府住。


    不過現在,姬行雲覺得很有必要讓他們都住侯府住下,他才好看著卿卿。


    卿卿才不會同意去呢,若是去了,到時候肯定會被人半夜摸進房間裏,對著人家為所欲為。


    “卿卿以後再也不自己跑出去了。”卿卿乖巧的樣子,連連做出保證。


    姬行雲早就被她一舉一動夠得不能自已,加之他提前回了洛陽,好幾天沒見過卿卿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也算是久別重逢。


    他突然就俯身蓋在她身上,由上而下,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那要好好罰你。”


    聞到一股刺鼻藥味兒,卿卿頓時皺起眉,將姬行雲往外推,“你多久沒洗澡了?”


    雖然隻能聞到藥味兒,雖然沒洗澡也擦過身子,可是,卿卿一想到姬行雲因為受傷,可能一個多月沒洗澡,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再也不想跟他滾在一起,一臉的嫌棄。


    姬行雲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詭異的勾唇,意味深長的說道:“現在就去洗。”


    說著,便將卿卿抱起來就走。


    他說的意思,是與卿卿一起洗。


    並且在邀月樓,每一棟別館閣樓,每一層都有單獨的浴池,池子裏早就備好了熱水。


    於是卿卿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抱進了單獨浴房之內,迎麵就是一股夾雜著花瓣清香的水霧彌漫,朦朦朧朧的,睜開眼隻能看見浴室之內偌大的浴池,煙霧騰騰,輕紗曼曼,馨香陣陣,溫暖宜人。


    卿卿衣裳都沒有脫就被被扔進浴池裏之後,腦子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剛才那些醉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突然不想讓姬行雲洗澡了,連忙抬起手,阻止還沒下水的男人,“郎君,你傷都還沒痊愈,要不然還是別洗了!”


    過去了一個多月,其實姬行雲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塗過特效靈藥的緣故,大多數都已經掉疤,隻剩下比較大一些的。


    畢竟當初雖然被阮黎打得很慘,不過都是皮外傷而已,沒有什麽內傷,所以好得也很快。


    重點是,在卿卿的滋補之下,他都覺得事半功倍,好得更快了。


    卿卿已經嫌棄他沒洗澡這麽久,姬行雲自然不能再被她嫌棄,所以今日必須洗,還要讓她一起來洗。


    “你不是嫌我沒洗澡,今日就洗個夠?”


    在熱騰騰的浴池之中,還沒脫衣裳便就這麽抱在了一起。


    卿卿頭發已經散落了下來,一頭烏黑秀亮的青絲水漉漉披散在肩膀上,一張絕美的小臉,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陣陣杏花紅色,看上去桃羞李讓,美豔絕倫。


    她身上的衣裳濕透,緊緊包裹著身子,隻是因為是男子裝束,身前特意裹得很緊,看不出弧度。


    姬行雲垂目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得厲害,仿佛浴池裏的熱水都玩流便全身了一般,熱流亂竄,難以抑製。


    將她死死抵在浴池邊上,伸出手幫她解開女扮男裝的束縛。


    卿卿一臉紅暈,咬著鮮紅得好似要滴出血的唇瓣,纖薄盈軟的身子嬌嬌婉婉,扭扭捏捏的,還不想讓姬行雲幫她,伸出手自己來。


    可是小手終究拗不過大手,綢帶一層一層的從身上旋轉下來,就這麽飄進了水中,在浮著花瓣的浴池之中飄蕩。


    男人的薄唇強勢的壓上了那誘人的芳唇,隻不過幾日沒碰而已,好似已經急不可耐,一發不可收拾。


    水波蕩漾而起,濺起層層白色的水花,嘩啦啦的水聲啪嗒著浴池,久久不曾停歇。


    嬌嫩的花瓣,被肆意的揉成了各種形狀,在如薄紗一般的朦朧水霧之中若隱若現。


    卿卿恨恨的捏著小拳頭,半個身子無力的趴在水池邊上,聽著背後的水聲,心下暗暗決定,以後再也不要跟他提洗澡的事情了,哪有像他這麽沒完沒了洗澡的?


    洗倒是洗幹淨了,她快半條命沒有了。


    本來卿卿就趕路很累了,加上還喝了那杯酒有些醉,累得還沒完事就直接昏睡過去,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渾身疼痛,頭昏腦漲,估計是縱欲過度導致的。


    後來,燕雪柔聽說別館有單獨浴池,興致勃勃的想叫卿卿一起去洗。


    卿卿一想起來在池子裏的各種姿勢,羞恥得不堪回首,那浴池簡直成了她的噩夢,再也不想去了。


    隻好裝病道:“表姐你自己去吧,我又病了,暫時不能下水沐浴。”


    燕雪柔都歎息了,“你怎麽又病了,唉,算了,我自己去洗了!”


    她走出門外時候,便被一隻胳膊抵在牆上。


    是薑九郎,饒有興致的湊到她耳邊,“要不我陪你去?”


    燕雪柔抿唇一笑,“做夢!”


    “……”


    聽聞卿卿又病了,姬行雲連夜就過來看她,還給她叫來了禦醫。


    其實卿卿隻是裝病……


    姬行雲以為卿卿真病了,總算有了點歉疚之心,皺著眉,神色凝重道:“都是怪我太放縱了……”


    卿卿別開臉,輕哼一聲,想到當時都被弄暈了,便不想理他。


    姬行雲湊上來,對著她的後腦勺,大手輕輕撫著背後柔順的秀發,男人沉思許久,還是詢問道:“卿卿,你先以薑氏的身份與我成親可好?我現在就想娶你。”


    南北談和的事情沒有眉目,且要阮黎同意他們的婚事不知何年何月,姬行雲實在等不及了。


    更何況,卿卿早就是他的人了,他應該給她名分,讓她正大光明的進姬家,而不是如今這般。


    等到今後時機成熟,再為卿卿恢複身份即可,再簡單不過。


    卿卿自然是不願意的,背著身,淡淡回答,“你答應我的事都還沒辦到,再說了,我阮氏也算是世代名門,我的姓氏也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卿卿還沒有到願意為他隱姓埋名的程度。


    姬行雲道:“答應你的事我必定辦到,現在隻是缺少一個契機,卿卿,我並非要你拋棄姓氏,隻是權宜之計而已,這樣你就能光明正大的跟著我了。”


    卿卿突然才反應過來,姬行雲說暫時帶她來洛陽遊玩,該不會是想先把她騙到洛陽來,然後根本沒有打算讓她回去了吧?


    所以他現在才想讓她改名換姓,先與他完婚?


    這個騙子!


    其實這麽久了,卿卿根本不能確定,姬行雲會不會為了她,當真放棄攻打南齊的念頭。


    他天生就是為戰而生的,恐怕平定南北的想法在他心裏根深蒂固,他不會那麽容易輕言放棄,就算他能為她放下,魏王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到時候魏王一聲令下,姬行雲難道還能抗旨不尊,不打南齊?


    思來想去,卿卿心裏也有些沒底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決定找燕雪柔問問意見。


    等姬行雲離開之後,卿卿才找了燕雪柔過來,兩人湊在一起,壓低聲音,悄聲議論此事。


    卿卿將姬行雲想讓她以薑氏的身份先嫁給他,薑氏在南齊和北魏的皇宮裏都有嬪妃,與兩國皇親國戚也多有聯姻,所以若是姬行雲暗中包裝一下,卿卿的薑氏身份會變得□□無縫,也完全可以嫁給他。


    燕雪柔聽聞,隻能這麽告訴卿卿,“若是我,我就嫁。”


    卿卿疑惑的看著她詢問,“為什麽?”


    燕雪柔麵色沉凝,道:“卿卿,你也聽過吧,天下分久必合,所以不管姬行雲怎麽安撫你,也避免不了南北早晚也會有一場惡戰,若是你嫁給了姬行雲,將來哪天打起來,你好歹也能發揮一些作用……實在不行,反正也不是你的身份,你一走了之也並無影響。”


    所以,燕雪柔是讚成她改名換姓先嫁給姬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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