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清一怔,搖搖頭:“她不會願意的。”


    “為什麽?”


    張雲清搖搖頭,沒有解釋。


    怎麽說呢,是很難解釋她家太後那種心理的。


    “那,我們暑假的時候再回來一次。”李澤庭看著她,克製著上去親一下的衝動,“說起來,我們這一次還沒有去龍湖。”


    龍湖也是個著名景點,但現在這天,逛公園都冷,更不要說湖邊了。


    吳鈞拉著他們去看其他景點的時候路過龍湖,大概介紹了一下,卻是誰都沒想到下車。


    李澤庭別管來的時候打著什麽旗號,到底不是真的來看湖的。


    “下次就我們兩個過去。”


    很正常的一句話,卻讓他說的充滿了旖旎,張雲清想白他一眼,自己臉先紅了。


    她本就白,這一紅更是粉麵朱唇,李澤庭隻覺得眼前各種顏色再次炸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床頭的欄杆,真是捏的胳膊上的筋都鼓了起來,才沒有直接湊上去,隻是聲音免不了暗啞:“雲雲……”


    “嗯?”


    “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張雲清睫毛抖動,臉紅的能滴出血。


    她向旁邊斜了一眼,吳鈞和黃燦燦兩人仿佛是很正經的在那邊說話,但吳鈞也就罷了,黃燦燦的眼卻是不斷的往這邊瞟,嘴角更帶了一份促狹。


    當下臉是更紅,腦子卻清醒了幾分,往李澤庭胸口錘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這一下力量不重,錘的李澤庭也是渾身舒坦,不過張雲清早先的那個斜眼,也是提醒了他。目光也往那邊看了看,心中歎氣。早先買票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能和張雲清發展起來,卻沒想到這兩個此時倒成了燈泡。


    張雲清麵嫩,就算對吳鈞沒有執念了,怕也不願在外人麵前有這些親密舉動,這一路恐怕都是親不成了,不由得大是遺憾。


    一二十個小時的火車,說慢也慢,說快也快。


    他們這一次上車的時候就是晚上了,張行過來說兩句話,問問他們是否需要宵夜,在確定不用之後,又送了一包東西過來。


    張雲清撿了個話梅吃,李澤庭道:“給我一個。”


    張雲清沒有多想,遞了一個過去,李澤庭就著她的手含到了嘴裏。


    唇和指間碰到一起,兩人都是一麻,張雲清固然沒想到,李澤庭臉也有些紅,兩人都有些呆怔,互看了一眼,張雲清別過了頭,她腦子發脹,一時也想不到別的,就又往嘴裏塞了個話梅。


    那話梅本就酸,她吃一個也就罷了,吃兩個立刻就有酸倒牙的趨勢,忍不住捂著腮幫子倒吸了口氣。


    李澤庭見了,手伸到她嘴邊:“吐出來個吧。”


    張雲清瞪了他一眼,死活不吐。


    李澤庭無奈的歎了口氣。


    李澤源在旁邊也歎了口氣,心想他早先多嘴幹什麽?就該讓張雲清繼續晾著他哥!繼續晾著,他哥也就追人是辛苦點,好歹還是正常的,現在這……就不正常了啊!


    幾人本來想繼續打牌,李澤源帶的有遊戲機,但顯然不適合集體行動,於是繼續支起了桌子。


    不過打了幾把,眾人都覺得不能再打下去了。


    李澤庭真不正常了。


    他來的路上指點張雲清也就罷了,畢竟指點的次數不多,大家也就圖個娛樂。後來他自己下來,大家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厲害,但好像還是正常程度的。而這一次,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李澤庭此時腦子發懵,就沒有留手;


    張雲清腦子發懵,就沒有多想,於是兩人合作,李澤源都被打成了渣,完全的一吃三,打了幾把,眾人都知道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好在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幾人收拾收拾,就是洗漱,還是兩個女生先去。


    黃燦燦看著張雲清就一個勁兒的笑,張雲清知道她笑什麽,就不去搭話,但黃燦燦自認這一段兩人已經是極為熟悉,就拉了她的衣袖:“你們是怎麽瞞住的?”


    “什麽?”張雲清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們的關係啊,l大的一個勁兒的猜,他們就沒看到過你們倆同時出現?”前麵還比較正經,說到後麵自己就忍不住笑場了,“你們倆要同時出現,怎麽可能還瞞得住?”


    張雲清無語,再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被黃燦燦調侃。


    張雲清還是和黃燦燦一樣睡上鋪,李澤庭看著她躺好,給她掖了下被角這才坐下,抬起頭見李澤源直直的看著他,他一抬眉:“怎麽了?”


    聲音平穩,自帶威壓,李澤源一個激靈,連忙搖頭,搖完卻更為糾結!


    他哥還是正常的,看看這語調看看這眼神,和過去一模一樣。就是別遇上和張雲清相關的事……


    李澤庭看了他一眼,正想說什麽,手機就收到一個短信,他拿過來一看,頓時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是張雲清發的:“師兄注意後背。”


    他看著那幾個字,就想站起來去拉拉張雲清的手,含上一含,但想到她叮囑的話還發短信,顯然是害羞的,隻有克製著自己,回了個好,回完又覺得太少了,又加了一句你放心,說完又覺得太短了,又加了一句沒事的,已經不怎麽疼了。發完,又有點糾結。


    他是不想讓張雲清擔心,但被擔心的滋味也頗為受用,所以想了想又發了一條:“不過還有點疼,你明天幫我看看好不好?”


    ……


    張雲清是實在害羞。


    一來是不想讓黃燦燦在看笑話,二來也是真羞澀。


    說起來,她也是結過婚的人,但她和吳鈞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正兒八經的相親,然後按照流程的談戀愛,誰都不覺得他們有什麽好調侃的,他們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好隱瞞的,被人撞上了,大大方方的介紹,互相一笑,就過去了。


    而現在,要說也沒什麽好背著人的,但自從她被李澤源激的順嘴把話說了出來,她的頭就恨不得沒抬起來過,臉一會兒一燒,讓她都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量量體溫。


    羞澀顫抖,頭暈腦脹,擔心又說不出來,最後就發了短信。


    發的時候也就是想著做個提醒,卻沒想到李澤庭的短信接二連三的就來了。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聽到叮一聲叮一聲,才覺得不好,而那邊黃燦燦已經把頭蒙到被子裏笑了。


    黃燦燦一開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見張雲清在那邊手忙腳亂的在那邊擺置手機,再看李澤庭在下麵也拿著手機,哪還有什麽猜不到的,也是她對李澤庭還有幾分畏懼,否則必然不會這麽克製,不過就是這,後來同吳鈞說的時候也是笑得七零八落:“這兩個人真是絕了。”


    第80章 懷念


    這個晚上, 李澤庭睡的很不好。


    他來的時候睡的還踏實, 畢竟張雲清就在他上鋪, 這可以說是,除了那次張雲清發燒, 他們離的最近一次,所以感覺頗為美妙。


    這一次當然也很美妙,或者說更美妙。但美妙的同時還有一些別的。


    一開始是總想給張雲清發短信, 後來是總想站起來去看看她,再後來就看著上麵的床欄想,要是張雲清的手臂或頭發還能垂下來就好了。


    他看著, 不會讓她摔下來,然後他也能看上一看。


    要讓別人想, 上麵垂下來頭發很有幾分恐怖感, 鬧不好還會想到什麽靈異事件, 李大佬卻是堅定的黨員,唯物主義思想非常正統……好吧, 就算不那麽完全, 看張雲清的頭發,也絕對不會看出什麽恐怖的, 事實上他還收集了幾根——那一次張雲清在他床上睡,枕頭上就留了幾根。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這思想好像不太正常,但又真的控製不住。


    他其實也是試圖過遏製的, 試圖過很多遍,每一遍的結果就是變本加厲。


    不去遏製, 這份感情還是一種充盈的疼痛,遏製的結果卻是看世界都是暴躁的。


    國內心理學還比較空白,他聯係上過一個國外知名的,對方聽完他的講述,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最怕的是什麽?”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回答:“我怕傷害她。”


    那一天,他一拳打破窗戶,卻絲毫沒有減輕心中的沉重,在疼痛的同時,就又有了這份擔憂。


    他喜歡別人是正常的,別人不喜歡他,其實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能接受這種正常嗎?


    不能。


    在這個問題發出之前,他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絕對不能。


    對方卻笑了:“恭喜你李,你還是正常的。”


    按照對方的說法,他還有這個擔憂,他的愛就還在正常範圍之內,隻是太濃烈了,不能壓製。


    李澤庭自己也親身體驗過了,之後就放任自流,再不去想別的。


    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同張雲清的距離足夠近,此時,卻覺得有點太遠。


    這火車軟臥設計的太不人性,既然是軟臥了,何妨做的寬敞一些?大一些?或者來個兩人間什麽的。


    然後他又來回估算了一下,如果他這麽側過身,張雲清是不是能躺下,躺應該是能的,但張雲清恐怕是不會願意,於是問題的根源還是沒有兩人間。


    他也沒想過做什麽,就是看一看,摸一摸,了不起了,親一親……


    想到親,不免就又想到剛才張雲清喂他吃的那個話梅,真的就是唇間一麻,身體就和過電似的。


    他七想八想,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睡著了也沒睡踏實,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夢。


    那些夢大多是零碎模糊的,隻有一個比較清楚,卻是嚇人的很。


    那個夢裏,張雲清推著一個孩子,身邊站著吳鈞,兩人隨意的交談著,而他,隻能在旁邊看著……


    在夢裏,李澤庭都嚇的一身汗,一個激靈,後背碰到牆壁,摔傷處一疼,人立刻睜開了眼。


    一時還沒能清醒過來,看著對麵的床鋪,充滿了疼痛和憤怒。待轟隆隆的聲音傳到耳裏,這才慢慢的緩過神,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是夢,是夢!


    卻是怎麽也放不下心,小心的起身,站起來去看張雲清。


    張雲清正睡著,頭發蓋著半張臉,嘴微微的嘟著。


    他把那頭發撥到了一邊,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張雲清皺了下眉,哼唧了一聲,他一笑,收回了手,這才再次安心。


    “我真的很喜歡你。”他看著她,輕輕的開口,後半句卻沒有說出來——你不要,離開我。


    火車上是不可能睡懶覺的,睡眠質量再好的,沒點特殊原因,也要早早的被周圍吵鬧醒。


    張雲清被吵醒的時候,還想繼續奮戰一下,主要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想著李澤庭就在下麵,她就有點麵孔發燒。自己絞著手指,暗罵自己沒出息。


    李澤庭都不害羞,她害羞什麽!


    但還是害羞。


    而且也想不到能幹什麽,就翻了個身,想著要能睡著了呢就最好,要睡不著呢,就發會兒呆,想想接下來的事。好像沒什麽好想的了,但還是要想想的。


    但屋裏的人都被吵醒了,然後就有了動作。


    李澤源在那邊嘟囔,黃燦燦也從床上下來了,吳鈞也躥了過來,這一次他那房間卻沒有魔性呼嚕了,卻有了小孩。七八歲的孩子,睡著了老實,睡醒了就開始各種折騰,還對吳鈞非常好奇,對他問東問西的。對方家長知道他是m大的,想讓他做個榜樣,也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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