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爬上山巔,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灑向石洞前,四間矮小而溫馨的房子邊緣披上了金輝,菜地像被鋪上了柔軟的地毯一般,所有事物都在燦爛的光芒中閃耀。


    張瑋被初升的朝陽所感染,滿心愉悅。他換好白天的衣服,收好背包,走出石洞,準備告別父母就趕往學校。


    高瘦的大黃狗似乎知道張瑋要離開,早就緊緊地跟在張瑋身邊,還時不時在他腿上磨蹭,傳達自己對張瑋的喜愛與親近。


    但是他剛經過菜園走進房屋,就聽到外麵地坪裏有人朗聲喊道:“張瑋,子陽哥前來拜訪,起床了嗎?”


    張瑋還好,母親羅萍卻是嚇了一跳,連忙小聲道:“子陽在青陽市開武館,怎麽回來了?這麽早過來幹嘛?”


    張子陽的功夫一直是村子裏最強的,甚至在青陽市也有名氣。他在青陽市開了很大的武館,站穩了腳跟。


    現在聽到張子陽的聲音,羅萍擔心張子陽是為昨天晚上打架的事而來,擔心張瑋被打,不緊張才怪。


    張瑋走出房來,看到比自己大了十歲的張子陽穿一身黑色無袖勁裝,一米七五的個子,像個鐵塔般地站在地坪裏。


    羅萍也走出房子,熱情道:“子陽啊,這麽早就上來了,快進來坐!”


    張子陽禮貌地擺手道:“羅嬸好,我不坐,我是特意回來拜訪張瑋的。”


    按鄉下說話的習慣,他應該用“找”字,卻硬說是“拜訪”,把話說得文縐縐的,顯得自己很鄭重。


    他望著張瑋熱切道:“昨天晚上我爸爸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一個人把二三十人都打倒了,自己沒挨一拳,我聽了很吃驚,一晚上沒睡著,一早就趕回來了。”


    “你來得剛剛好,再晚一點我就回學校了。”張瑋笑道,“你現在見到我了,我也得走了,上午學校裏還有事情要做。”


    昨天晚上打架,隻有兩個人沒參與,除了村長張傑外,另一個就是會計張博文,也就是張子陽的父親。


    張傑先是唆使大家打張瑋,然後又拿村長的名義壓張瑋,被張瑋痛打了一頓。


    所以真正自始至終沒有參與打架的隻有張子陽的父親張博文一個人。


    張博文這麽多年來一直暗中關心張瑋一家,常常在關鍵時刻提醒張瑋父母要怎麽應對危險,為張瑋父母避開了好多回人身傷害和財產損失。


    所以張瑋一直對張博文懷有感恩之心,昨天晚上對張博文的態度非常好,今天看到張子陽一早就堵在家門口,也沒有生氣。


    “不急不急,待會坐我的車一起回青陽。”張子陽熱切道,“我趕回來就是想和你切磋切磋,見識一下你的功夫。”


    “我看到你爸爸昨天晚上拍了視頻,他沒發給你看?”


    “看了!”張子陽坦誠道,“我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自認為遠不如你,但我越看越想親自領教。”


    張瑋笑道:“看來你一定要打一架?”


    “不要說打架,那樣太粗俗。”張子陽笑道,“我們兄弟兩個以武會友,相互切磋一下。”


    羅萍連忙勸解道:“子陽,你到屋裏來坐一下吧,不要打架了,切磋什麽,一打起來容易打傷人。”


    張瑋知道不切磋一下走不了。


    他也是爽快人,放下包,走到地坪裏,說道:“子陽哥,我從小就很羨慕你功夫好,今天能跟你切磋一下,也很高興。來,你來打我。”


    剛學白猿通臂拳,正好拿來練練手。


    張子陽頓時施展司家拳,雙手內勁運轉,邁開大步,一個衝拳向張瑋胸前打來。


    張瑋見狀,伸手就抓了過去。


    張子陽手一縮,變換成撣手,一個撥雲見日,想將張瑋手臂震開後再來一記劈山炮。


    但是當兩條手臂相撞後,張子陽發現對方手臂不動如山,還哪裏能撥雲見日,隻得改為下插掌,想攻擊張瑋腹部。


    張瑋卻是手腕翻轉,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手腕,一招白猿通臂拳裏的白猿倒卷,將張子陽用力一拉。


    張子陽引以為傲的下盤頓時土崩瓦解,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一連撲了五米之遠,才站穩腳跟。


    張子陽不服,跑到張瑋前麵喊了聲:“再來!”


    這回他施展小熊拳,先是懷中抱月,然後白雲蓋頂,拍向張瑋。


    張瑋一招白猿斜飛,閃到張子陽身側,在他後背一招白猿拍麵掌,又將他拍出五米之遠。


    張子陽穩住身形後,幾步衝了過來,一個彈踢劈拳,手與腳都迅猛攻擊張瑋。


    張瑋不躲不避,雙臂伸張,一招白猿錘轟在張子陽胸口。


    張子陽遭受重錘,一連後退十步才停下來,雙手捂住胸口,滿臉通紅。


    羅萍知道張子陽功夫非常厲害,親眼見過張子陽一人把村裏最強壯的六人打倒在地上。


    剛才最開始她見張子陽如猛虎撲食一般衝向張瑋,一顆心緊張得提到嗓子眼了。


    然後她見到張瑋隨手一拉,就把張子陽甩出老遠,立即大舒一口氣。


    接著看到張子陽打得越發凶猛,她一顆心又懸起來了。


    很快看到張瑋一掌把張子陽拍飛,懸著的心也跟著落地,還不停地用手拍打自己的胸口,幫自己緩氣。


    現在看到張子陽被張瑋結實的一拳打得臉像煮熟了蝦子,終於意識了兒子的厲害。


    羅萍心裏無比高興,開口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打傷了誰都不好!”


    她前麵說“不要打架”是幫張諱說的,擔心張瑋被張子陽打傷。


    她現在說“不要打了”是幫張子陽說的,擔心張子陽被張瑋打傷。


    她希望誰也不要受傷。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心地善良,為每一個人著想。


    張子陽緩過氣來,對羅萍說了聲謝謝,心悅誠服地望著張瑋道:“張瑋,老哥服了!”


    張瑋朗聲笑道:“子陽哥,你很厲害!我從小到大都很佩服你,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


    他說的是心裏話。


    事實上,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獲得修行之術踏上了修行路,自己哪裏是張子陽的對手。


    而且他現學現賣,使用剛學會的白猿通臂拳,也給了他很大的助力。


    有拳法和沒拳法打起架來就是不一樣。


    “老哥現在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張子陽走過來,熱情地抓住張瑋的手道,“你說你要回青陽,我們一起走吧。”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羅萍連忙道:“子陽啊,進屋喝口水了再走啊!”


    “羅嬸,今天不喝了,下次來了再喝。”張子陽禮貌道,“我要趕著回青陽上班,張瑋也趕著回青陽上學。”


    張瑋也不客氣,撿起放在地上的包背好,跟母親道了別,就和張子陽有說有笑地下山。


    羅萍見張瑋跟著張子陽一起走,也就站在地坪裏沒有遠送。


    她看到張子陽對張瑋這樣親熱,想到張瑋在青陽讀書,有張子陽關照,對張瑋隻有好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但是她哪裏想到,事實與她想象的完全相反。


    現在已不是張瑋需要張子陽照顧,而且是張子陽想尋求張瑋的幫助。


    倒是大黃狗見了,立即跑到張瑋身邊,一直把張瑋送到山腳下,看著張瑋坐進張子陽高大氣派的奔馳越野車裏。


    大奔啟動,它也跟著跑。


    張瑋把頭伸出車外,不停地向它揮手,喊道:“你別送了,回去!聽話啊,回去!”


    大奔越跑越快,它趕不上了,這才停下來。


    在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養狗,狗與人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張子陽司空見慣了,也沒有在意。


    他一邊開車一邊熱切問道:“張瑋,沒想到你有這樣高的功夫,你哪裏學來的?”


    “偶遇一位遊方道長,說我根骨清奇天賦好,一定要教我功夫。”


    張瑋又打出了遊方道長的旗號。隻是內容作了些調整,發生了些變化。


    而且語氣也有些戲謔調侃。


    張子陽望過來,卻是雙眼都是直的,熱切道:“可以幫我引見道長麽?”


    “我們學校老師和領導也曾提出要我引見,他都沒有答應。”張瑋道,“他四處雲遊,待在青陽市的時間也很少,我想見他一麵都非常難,更請不動他。”


    張子陽聽了,雖然心裏遺憾,但仍舊高興道:“張瑋,我們是一個祠堂的兄弟,在你前麵托大,虛長你十歲,你小時候我也抱過你帶過你的,你以後一定要多關照我。”


    張瑋心裏一暖,笑道:“子陽哥,我反正就在青陽市,讀了大學還會讀研,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盡管喊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張子陽高興得鬆開扶著方向盤的手,重重地拍張瑋肩膀,“到了青陽市,先到我俱樂部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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