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上遠通的人過來了。”謝蘭尹開門見山道。


    沈天萇皺著眉頭:“怎麽說?”


    “還不知道,是謝旻親自接待,現在還在他辦公室裏。”謝蘭尹頓了一下才接著開口:“沈天萇,這次我為了你們天然金融真的可以說是豁出去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沈天萇嘴角揚起一抹笑:“你放心。”


    謝蘭尹正和沈天萇通著電話,謝旻卻忽然出現在她辦公室門口,很明顯遠通的人已經走了。


    謝蘭尹住了口,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謝旻一臉陰沉的開口。


    謝蘭尹淡淡對著電話說了一句:“等我消息。”


    然後掛了電話起身跟著謝旻往總裁辦去。


    才剛踏進門口,走在謝旻忽然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她扔了過來,謝蘭尹微微側身,輕鬆躲了過去。


    謝蘭尹看著地上粉碎的茶杯,淡淡笑道:“大哥,這大清早的拿茶杯置氣做什麽?”


    謝旻狠狠的看著她,那張麵孔明明俊秀至極,此時硬生生多出幾分駭人的味道。


    他陰冷的吐出一句:“謝蘭尹,你竟然敢背著我去接觸別的代理商,你的手真是越伸越長了。”


    謝蘭尹淡淡走到她麵前坐下:“大哥,爸爸讓我協助你經營好公司,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分憂。”


    謝旻怒極反笑:“為我分憂?你真是和你那個媽一樣不要臉。”


    謝蘭尹眼裏閃過一絲陰沉,但依然麵色平淡:“大哥,平心而論這些年咱們宗旭受遠通的氣還少嗎?明明我們才是供應商,憑什麽要受她代理商的氣,你不覺得這本末倒置了嗎?”


    謝旻冷哼了一聲:“你懂什麽?”


    “特別是自從許卿暉上任之後,遠通的態度有多囂張你我心知肚明,我之前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怕你看不清楚形勢,既然今天遠通既然來鬧了,我也和你交個底,我確實在和天然金融聯係,如果不出意外,在這周之內,天然金融就會成為宗旭的代理商。”


    謝旻看著謝蘭尹,終於反應過來她做的這一切肯定是已經得到了老爺子的默許。


    “不過大哥也不必太擔心,我非常看好天然金融,而且陳紫染還是創始人之一,我之前和她們聊得很愉快,相信我們之間的合作會很愉快。”謝蘭尹漫不經心道。


    謝旻卻眯了一下眼睛,終於抓住了幾個字:“你剛才說誰是創始人之一?”


    謝蘭尹假裝驚訝地捂了一下嘴:“哎呀,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大哥和陳紫染曾經有過節,大哥,那畢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不會還記恨著她吧?”


    謝旻不再說話,他的思緒也有些飄忽,神情也有些變了。


    謝蘭尹看著他的樣子,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想著這招雖險,但很顯然她用對了,謝旻對陳紫染,果然如她所想還是有情。


    有這一層關係在,相信以後宗旭和天然的合作更會暢通無阻。


    --


    沈天萇再次接到謝蘭尹的電話時候,天然金融的早會也剛開完,她聽著謝蘭尹說了幾句,忽然一臉意外的反問道:“小染?”


    “你確定沒有問題?”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沈天萇掛了電話,她轉頭朝站在自己身邊的陳紫染道:“小染,宗旭那邊可能需要你親自過去一趟。”


    陳紫染一臉狐疑:“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今早上遠通的人去宗旭鬧了一場,謝蘭尹那邊瞞不住了,所以把上次我們見麵的事情都和謝旻說了,謝旻聽完之後指定讓你去找他談。”


    陳紫染一臉驚異:“我去,他不會是還記著我當年打了他,找我報仇呢吧?”


    沈天萇扶額:“不清楚,不然今天下午我還是和你一起過去一趟。”


    “你等一下,我先給謝蘭尹打個電話。”


    陳紫染說完轉身去給謝蘭尹打了電話,等再回來時她臉上倒是一臉輕鬆:“我和謝蘭尹說好了,約了明天一早。”


    沈天萇卻皺起眉頭:“明天一早?我可能沒辦法來公司……”


    陳紫染拍了拍她肩膀:“你放心,你不用去,我來搞定!”


    沈天萇滿臉的不信任:“你確定?”


    老實說她很擔心又會發生什麽暴力事件……


    陳紫染看著她的表情,連忙發誓:“我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動手的好嗎!我絕不會搞砸的好嗎!”


    沈天萇嘴角扯了一個笑,倒還挺有自知之明。


    “對了,你明天為什麽要請假?”


    沈天萇眸光暗暗:“明天,是她的忌日。”


    -----


    周三的清晨。


    已經連續半個月都陽光明媚的雲城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因為不用去公司,所以沈天萇也起的不算太早,她拉開窗簾看到外麵陰沉的天色,才恍然記起已經過了立秋時節了。


    她洗漱過後,下樓來到餐廳,陸之舞正吃著早餐。


    陸之舞見到沈天萇的出現也有些意外,因為平時這個時候沈天萇早就上班去了,而且今天還是工作日。


    “你今天沒去上班?”陸之舞邊喝著粥邊問道。


    沈天萇坐到陸之舞的對麵,陳媽忙給她也乘了一碗粥:“嗯,今天要去辦點別的事情。”


    陸之舞沒再多問。


    等吃完了早餐,陸之舞又了回房間,直到她又重新睡了一覺醒了過來。


    她出了房門來到客廳,發現沈天萇正窩在沙發上抱著雙膝看電視。


    陸之舞狐疑看了一眼電視屏幕,發現電視機根本就沒開過。


    259:車禍


    陸之舞走上前去,叫了一聲:“沈天萇?”


    沈天萇終於回了神,她轉頭看著陸之舞,神情還是有些呆愣:“嗯?”


    陸之舞皺著眉看著她:“你不是要出去辦事嗎,準備什麽時候出去?”


    沈天萇聽完陸之舞的話,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嗯,現在就走。”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回到房間裏換衣服。


    等再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陸之舞看著她全身黑色,連手裏的傘都是黑色的,不由狐疑的問道:“你要去參加葬禮?”


    “嗯。沈天萇答道。”


    陸之舞察覺到沈天萇的奇怪,但最終隻是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回來?”


    沈天萇笑道:“會很快。”


    沈天萇和陸之舞說完話,出了門到車庫取了車,從錦園出來後一路向西開。


    兩個小時後,車子駛入城西區的一片公墓。


    沈天萇將車停在墓園的車位上,拿起副駕駛上那束白色的菊花下了車。


    此時天上落下的雨滴也漸漸開始變得大起來,沈天萇撐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緩緩的走進墓園,她目不斜視的走過一個個墓碑,直到雨水將她的褲腳都打濕,她終於停在了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裏的女人笑靨如花,十幾年來從未變過。


    但沈天萇確實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審視著她。


    她其實比沈天萇印象裏長得還要美,那笑容也比沈天萇記憶中的要溫暖,她是沈天萇的養母沈星茹。


    她將手裏白菊放在墓碑前,有墓前的幾束白菊已經徹底被雨水打濕,證明不久前有人已經來過。


    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沈家人都會來這裏看沈星茹,有時候沈天萇也不是很明白,沈家有時候給她的感覺像是徹底遺忘了沈星茹這個人,卻又偏偏在這一天給予她最莊重的紀念儀式。


    時間一定是在上午九點之前到達墓園,然後在十點之前離開,香燭紙錢貢品鮮花一樣都不會少。


    沈天萇每一次都是站在沈天越的身後,默默低著頭按照他們的指示做完一切,然後又默默的跟隨他們來開。


    隻除了今年,她刻意避開了沈家人,一個人隻身而來。


    肅穆的公墓裏很安靜,雨滴雖然打在傘麵上,卻聽不到聲音,沈天萇站在沈星茹的墓前,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天萇吸了一口氣,她用了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媽媽,我走了。”


    說完後她轉了身,朝墓園外走去。


    剛走到主道中央,墓園外卻正有人走了進來。


    那個身姿挺拔,穿了一聲莊重的黑色西裝,他的臉卻隱秘在黑色的傘沿下,讓人無法窺探。


    他奇怪的步伐和右手握著的那根拐杖卻顯示著他身有殘疾。


    沈天萇也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兩人撐著傘錯身而過,沈天萇才走出幾步,卻聽身後有個聲音:“沈小姐。”


    沈天萇腳步頓住。


    “沈天萇小姐。”


    沈天萇撐著傘轉過身,看見那個男人站在不遠處,他微微抬起了傘沿,露出一張並不年輕的臉。


    但從他英挺的五官上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擁有的英俊的麵容。


    但讓沈天萇訝異的是,他握著傘柄的手裏,還拿著三鮮豔欲的紅色薔薇。


    薔薇鮮豔欲滴的顏色與莊重嚴肅的公墓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是有些刺眼。


    “我不認識你。”沈天萇開口道。


    “但我認識你,你是沈星茹的女兒沈天萇。”


    沈天萇心裏忽然就有了一絲波動,因為她第一次聽別人用“沈星茹的女兒”來形容她,而不是那個沈家的養女。


    他走到沈天萇麵前:“天萇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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