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汣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過去對顏舜華,實在是不怎麽樣。”


    “我承認,我確實對她說不上好,但是至少也不會惡言相向拳腳相加吧,我最多就是躲著不見她而已。”顧言玦為自己辯駁。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陸之汣淡淡地戳穿顧言玦。


    若不是因為打不過,顧言玦怎麽可能隻敢躲著她。


    顧言玦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什麽叫他不敢,他那是好男不跟女鬥!


    “怎麽,顏小姐說不喜歡你不是正和你意嗎?況且你不是一直吵著要退婚,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婚約取消了。”溫子衍說道。


    溫子衍其實一直都搞不明白顧言玦和顏舜華婚約的意義,這種不受法律保護的契約根本就是文化的糟粕,說難聽點就是父母對孩子的變相綁架,他也真是佩服顧言玦,這種毫無意義的婚約,一背就是這多年。


    “顏舜華確實有些怪。”


    “你也發現了?”


    顧言玦有些激動,從開始到現在,陸之汣總算說了一句有用的話。


    《昭華紀事》那場路演的匆匆一瞥,陸之汣便感覺顏舜華不一樣了,那種感覺很微妙,讓他沒辦法分開電影裏的那個結局慘烈的公主和顏舜華本人。


    “就像你說的,就算她不喜歡我是人之常情,那如果她不僅不喜歡我,還對我很厭惡,這是什麽原因?”


    “有多厭惡?”溫子衍眼裏似有一抹興趣。


    “就是一見麵就把我往死裏打那種,要不是從小就認識,我真的以為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顧言玦想起之前忽然被顏舜痛扁,差一點把他逼得真的還手。


    “而且她還對我說,她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即便是街上一個惡臭無比的流浪漢都沒有我這張臉看著讓她惡心!”


    陸之汣淡笑,這種人格攻擊,確實和顏舜華本人有些不相符。


    “欲擒故縱?”


    顧言玦搖搖頭,他不是沒有這麽懷疑過,但顏舜華眼裏的表現出來的厭惡根本就不是假的,那瞬間他反而有些希望她真的是欲擒故縱了。


    溫子衍挑眉看著他:“那你現在這意思,她的轉變讓你產生了動搖,所以也不打算取消婚約?”


    顧言玦臉色扭捏:“誰說我不打算取消了,我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陸之汣掐滅了煙頭:“所以你這段時間就是因為這個事情而煩躁?”


    “我何止是煩躁,簡直是暴躁了,她討厭我就算了,但是她對她身邊的人也很冷淡,包括顏大哥和顏伯父,整個人的生活習慣也完全不一樣,甚至嘴裏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像是……就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


    溫子衍眉頭皺了起來,他看著陸之汣:“會不會是因為……”


    陸之汣立即否定:“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到對一個成年人的心智進行徹底的清洗。”


    顧言玦有些被嚇到:“肯定不是因為你說的那種可能,她根本就離開過我的視線範圍……”


    沒離開過視線範圍?


    陸之汣和溫子衍一同看著顧言玦,臉上均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顧言玦被兩個人看得有些心虛,他不耐煩的說一句:“算了,跟你們說這麽多跟白說一樣,等我自己查吧,管她是是人是鬼,我就不信還查不出來。”


    陸之汣眼眸微動,語氣森森地說了一句:“也許,她真的是鬼。”


    顧言玦被他說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朝門口挪了幾步:“大晚上的,別嚇人行嗎?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拉開了吸煙室的門。


    溫子衍轉頭看他:“酒不喝了?”


    顧言玦恨恨地看著他,咬牙切齒:“溫子衍我警告你以後這種當別人電燈泡的酒局別叫我,否則我就讓人把你丟到雲闋街!”


    雲闋街位於雲西區新城和舊城的交界處,因為其複雜的路況而聞名,更是曆年不斷創下整個雲城最多違章記錄次數的場所,連經驗豐富的老手經過雲闋街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新手對雲闋街三個字更是聞風喪膽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對於溫子衍這種頂級路癡來說,把他放到雲闋街,他真的可能會一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364:你什麽時候才能喜歡上我呢


    溫子衍不以為意,開口問陸之汣:“雲闋街真的有那麽可怕?”


    陸之汣笑得溫和:“好奇你可以去試試。”


    溫子衍訕笑,還是算了吧。


    兩人再回到包廂,沈天萇和江慕雪已經快把桌上的那幾瓶雞尾酒都喝完了。


    江慕雪原本以為自己的酒量算差,但沒想到沈天萇更差,兩人此刻雖然都有些微醺,但是沈天萇明顯更醉,她甚至已經把手搭到了江慕雪的肩膀上,和她勾肩搭背的瞎聊著天。


    見陸之汣和溫子衍進來,沈天萇抬頭看著他問了一句:“哎?顧言玦呢?”


    “走了。”陸之汣回答。


    “哦……”沈天萇又拿起酒杯轉頭和江慕雪說道:“江小姐,我們繼續……”


    陸之汣看著她已經離徹底喝醉的狀態不遠,提步走到她旁邊伸手奪過她的酒杯,將她給抱到了一旁:“不要再喝了。”


    沈天萇一臉地不滿,連腳上的鞋子都踢了。


    陸之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半蹲到她麵前重新把她的鞋子給穿上。


    “陸之汣,你和你的朋友喝,我和我的朋友喝,我們互不幹涉!”


    “互不幹涉?你確定?”


    “嗯,雖然我們結婚了,但是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有我的朋友……”


    陸之汣給她穿好鞋,人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他直視著沈天萇,臉色忽然就有些冷。


    一旁的江慕雪看著兩個人,陸之汣冷淡的臉色真的是有些……可怕。


    她真的很想說,幾瓶酒而已,生氣真的不值得啊兩位!


    卻見下一秒沈天萇忽然張開了雙臂,然後身體前傾,一把就抱住了陸之汣的脖子,她用她的額頭抵著陸之汣額頭,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我就再喝一瓶好不好?”


    “不好。”


    陸之汣話音剛落,唇卻被沈天萇啄了一口:“就一瓶,那個酒的度數很低的。”


    “不行。”


    即便是再低度數的酒,沈天萇喝多了也一樣會斷片。


    沈天萇又親一口:“阿汣是世界上最帥最帥的男人,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老公,因為阿汣答應讓我再喝一瓶酒。”


    “如果我不答應,我就不是了?”陸之汣低聲反問。


    兩個人這般旁若無人的對話,把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看得有些尷尬,特別是溫子衍,他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心肌梗塞,他終於有點理解為什麽顧言玦這麽討厭來這種酒局了……


    “也不是,就是比最帥最好差一點……”沈天萇小聲道。


    陸之汣看著她這副小心又委屈的樣子,她永遠都知道怎麽拿捏他的要害。


    於是,傾身低頭,吻住了那一片柔軟的唇,卻沒停留太久。


    “一瓶,不能再多了。”


    沈天萇點頭如搗蒜,又興致盎然地重新坐到江慕雪身邊:“江小姐,我們繼續!”


    秦風卻走了過來:“小雪,你還可以嗎?”


    江慕雪笑著答:“我還好。”


    秦風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好,如果有問題叫我。”


    江慕雪有些無語,因為她會覺得他剛才好像在安慰一隻寵物犬……


    轉頭卻對上沈天萇笑眯眯的眼睛:“江小姐,我可以你小雪嗎?”


    其實江慕雪年齡比沈天萇大一些,但是女人總是喜歡別人把自己叫年輕的。


    “當然。”


    沈天萇拿起酒瓶和她碰杯。


    “那你以後也別叫我夫人了,叫我天萇就可以。”


    江慕雪拿起酒,眼裏有些調笑:“天長地久的天萇?”


    “沒錯。”沈天萇也笑。


    ----


    一群人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


    一開始幾人還是各喝各的,後來沈天萇實在是覺得無趣,便嚷嚷著要玩兒骰子。


    五個人,每人手裏五個骰子,然後分別猜相同點數的數目,下一個人隻能比上一個人叫的多或者大,一直到有人叫到最大,然後下一個叫超出了所有總數的人喝酒。


    江慕雪平時很少玩這種遊戲,她大學學的也不是理工科,所以一開始幾局下來,幾乎都是她喝了酒,連帶著秦風,也少不上多喝了幾杯。


    一直到江慕雪徹底酒勁上頭,隻能微闔著眼陷在沙發裏,幾個人才散了局。


    陸之汣抱著沈天萇,秦風抱著江慕雪,溫子衍孤家寡人,幾人一同出了酒吧。


    秦風在來的時候就給自己和溫子衍叫好了代駕,溫子衍跟兩人打過招呼後就上了車回了酒店。


    秦風看著陸之汣停在不遠處的車旁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和陸之汣打了招呼,抱著慕雪也上了車。


    陸之汣抱著已經睡著的沈天萇來到車前,男人恭敬的說了一聲:“家主。”


    “嗯。”


    隻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便抱著沈天萇上了車的後排。


    ----


    江慕雪已經好久都沒有喝過這麽多酒,她昏昏沉沉地被秦風抱進車裏,車子開出還沒幾分鍾,一股惡心的感覺就泛了上來。


    她掙紮著坐了起來,抓住秦風的手:“秦風,我想吐。”


    車子才剛停靠在路邊,江慕雪便拉開車門衝了出去,跑到路邊的人行道上,扶著一顆梧桐樹吐得昏天暗地。


    秦風跟著下了車,走到她旁邊親拍著她的背,語氣裏有些擔心:“以後這種場合我還是少帶你出席吧。”


    江慕雪抬頭看著他,眼裏有些水光:“怎麽,嫌我酒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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