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這段時間你為什麽沒來找我?”


    “我很忙。”


    “很忙?很忙也不至於連一個信息都回不了吧?”


    許卿暉有些不耐煩:“這段時間我確實很忙,等忙完再過去看你。”


    sara被他不鹹不淡的態度惹怒,電話裏她的音量也提高了幾分:“是不是上次在酒吧那個女人?你是喜歡上她了所以對我厭惡了?許卿暉,我當初為了和你在一起背負了多少罵名?你有沒有點良心?”


    許卿暉眸子眯了一下:“sara,你要擺正一下你的位置,我沒有強迫過你和我在一起。”


    “是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甚至為了你甩了李岩也在所不惜,我是真的很想和你過一輩子的!”


    一輩子?


    許卿暉冷笑,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sara,不用再打我電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們什麽時候分的手?”


    “前一分鍾。”


    “許卿暉你……”


    sara話未說完,電話已經被許卿暉給掛斷。


    其實許卿月的擔心有些多餘了,sara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太多了,不過是逢場作戲,有怎麽可能會真的娶?


    許卿暉掛了電話之後,把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然後將頭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想想剛才sara在電話裏一番言辭,莫名地,就又回想起迤邐酒吧的那天晚上。


    那個味道清冷的女人,想起她對他說:“天然金融可以被任何一家公司收購,但是,遠通能源除外。”


    沈天萇這個女人,也是一樣的沒有自知之明,但是,他討厭嗎?


    許卿暉冷笑,越是帶刺的玫瑰,才能越引人犯罪。


    腦中身影還未消散,手機又發出了來電震動。


    許卿暉看著來電顯示,接起電話,叫了一聲:“爸。”


    那頭傳來許建中的聲音:“天然金融這家公司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卿暉眉心忽然皺起,自己的父親許建中自從從位置上退下來之後,幾乎是徹底放了手,從不過問公司的事情,如今卻忽然問起天然金融,這代表著什麽?


    “是一家新公司,但是最近的競爭勢頭不小。”許卿暉如實回答。


    “早點處理掉。”許建中淡淡說道。


    許卿暉原本還想多問兩句,但是也覺得沒必要,許建中的敏銳程度遠在他之上,他突然打來電話,應該也是察覺到了天然金融以後的威脅。


    “好的,我知道。”


    396:他說他會來找我的!


    雲東區監獄。


    “054號,沈天歌——”


    早飯過後的探監時間,獄警叫了被探監人的名字。


    沈天歌穿著橙黃色的囚服,手上帶著鐐銬,緩緩走進探監室。


    沈天歌走到隔間坐下,看著和探監室外的沈天越,明明隻有一層透明的玻璃隔著,但她和他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


    沈天歌麵色蒼白,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她伸手拿過傳聲筒。


    “哥——”


    “天歌,你在裏麵還適應嗎?”沈天越關心的問道。


    “你去幫我找他了嗎?”


    沈天越眉頭皺了起來:“我沒有見到陸之汣。”


    沈天歌目光頓了一下。


    “但是我去找沈天萇了。”


    沈天歌笑容裏,終於有了幾分真實感。


    “她是不是跟你說永遠都不會讓我見到陸之汣?”


    “是。”


    “嗬嗬——”沈天歌終於笑出了聲。


    “我猜她當時她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難看,哥,你信不信,我敢打賭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沈天歌目露精光,胸有成竹。


    沈天越看著她的模樣,表情忽然有些複雜:“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讓我幫你找陸之汣,而是沈天萇。”


    “沒錯!我就是要惡心她,她不是最恨我嗎,我就是要在她心裏埋下一根刺,讓她每日每夜,都因為這根刺而難受,最好如坐針氈,夜不能寐!”


    沈天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果然,全部都被沈天萇全部說中。


    沈天萇,為什麽你要這麽聰明。


    “天歌,你和陸之汣在m國,究竟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沈天歌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裏。


    半晌之後,她嘴角露出一絲恍惚的笑:“你說男女之間,還能發生什麽?”


    模棱兩可的話語,帶著曖昧的語氣。


    沈天越吸了一口氣:“天歌,別再自欺欺人了,陸之汣根本就不認識你!”


    “不,他隻是……可能,忘記了,當時如果不是沈天萇冒名頂替我,現在在陸之汣身邊的人根本就是我!”


    沈天越一臉冷漠:“天歌,你明明就知道,從一開始陸家挑中的人,就是沈天萇。”


    “才不是,是我!他找到的人是我,他說他會來找我的!”


    沈天越看著她幾乎已經扭曲的表情,完全已經沒了往日的美麗明豔,從什麽時候起,沈天歌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他答應了回來找你,那為什麽,你去了陸達集團那麽久,卻幾乎連他的麵都見不到,準確的說,從你回國以後,你又見過他幾次?你的這些話,隻能騙你自己,不要再繼續給自己這樣的錯誤的心理暗示了。”


    “一定是他認錯人了!他把沈天萇錯認成我了!”


    沈天越閉著眼,他對沈天歌的毫無邏輯的言語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


    “天歌,這是我能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沈天越冷冷開口。


    “什麽意思?”


    “我以後不會再來看你了。”沈天越站了起來。


    “為什麽?爸不來看我,媽沒辦法來看我,我隻有你了哥,你不能這麽做!”沈天歌哀求著,眼裏也終於落了淚。


    “天歌,如果你知道你隻有我,就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對你割舍不掉的親情,我不是天羽,能任由你擺布!”


    沈天歌見他要走,連忙大聲叫道:“哥,我沒有利用你,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好不好!”


    沈天越已經準備放下傳聲筒。


    “沈天越!你以為你又很無辜嗎!你憑什麽說我利用你去找沈天萇,難道不是你自己也想去找她嗎!”沈天歌大吼道。


    沈天越頓住。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更想破壞陸之汣和沈天萇的關係?”


    沈天越手握著話筒,眼睛死死地看著沈天歌。


    沈天歌擦掉眼淚,也站了起來,直視著他:“是我求你,讓你幫我去找陸之汣,我想見他一麵又有什麽錯?我沒有說過讓你去找沈天萇,是你自己要去找她的,你就承認吧,在你心裏,哪怕是有一絲破壞她和陸之汣關係的機會,哪怕是有一點點可以挽回她的機會,你都會抓住的,沈天越,在某種程度上,你和我是一樣的!因為我們是兄妹,我們一樣的討厭沈天萇!”


    沈天越聲音顫抖,一字一句:“我和你不一樣!”


    沈天歌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笑:“哥,我為什麽這麽討厭沈天萇,我為什麽要對她做那麽事情,你不是最楚嗎?”


    是的,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晚,沈天萇被帶進沈家的那一晚。


    他和沈天歌躲在門後,看著他門的父母沈燃和趙涵,跪在他們的姑姑沈星茹麵前。


    沈天歌卻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她跑到沈星茹麵前,瘋狂的踢打沈星茹的腿。


    但沈星茹卻輕鬆地捏住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他絲毫不懷疑,她隻要輕輕用力,就能立刻將沈天歌給捏死。


    “沈天萇的命,就和沈天歌一樣重要!”


    沈星茹輕描淡寫的語氣,對於九歲的沈天越,卻像是最殘忍的語言,她要掐死沈天歌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所以他才會在後來的那麽長的時間裏,縱容沈天歌對她所做的一切。


    “但是,你明明就應該討厭沈天萇,你明明就看不起沈天萇,但是你還愛上了她,沈天越,你比我還慘!”


    沈天歌的這句話,像是徹底在沈天越心中撕開了一個口子,將他內心深處那些埋藏至深的醜陋給挖了出來。


    “沈天歌,這一切都結束了!”


    這是沈天越,留給沈天歌的最後一句話。


    沈天歌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因為她知道,沈天越不會扔下他不管的,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最了解他,隻有她才是他割舍不下的至親,這一點,從一開始,沈天歌就清清楚楚。


    沈天歌重新坐回位置上,一直過了好久,她才轉頭問一直站在一旁的預警。


    “不讓我回去嗎?你別跟我說你還想放了我。”


    獄警睨了沈天歌一眼,在心裏冷笑,一個被判了十年的階下囚,也不知道有什麽好高傲的。


    “好好待著,一會兒還有人來探你的監。”


    “還有人?”


    沈天歌挑眉看著獄警,這個時候能來看她的,不就是隻有沈天萇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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