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玦愣了一秒:“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知道。”沈天萇肯定。


    “我不知道。”


    “顧言玦,你為什這麽討厭m國,是因為六年前,你差點在那邊搭了一條命,對嗎?”


    顧言玦徹底呆住,然後猛地站起來:“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猜的。”


    而且很明顯,她猜中了。


    顧言玦恨得牙癢癢,陸之汣聰明就算了,怎麽娶取個老婆也這樣,就特麽會壓榨他!


    六年前,陸之汣製定了嚴密的出逃計劃,但是他最先聯係的不是陸家人,而是顧言玦。


    因為當時的情況,隻有顧言玦最值得信任。


    609:我該怎麽清醒?


    顧言玦當時並不知道基地具體情況,原本以為陸之汣隻不過就是被陸之禕害了所以失蹤了許多年。


    所以當他按照和陸之汣指示,帶著人到約定的地方接應他的時候。


    他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真正的殺戮。


    整整三天的逃亡,他們損失了近一半的人。


    也是那一次,讓顧言玦徹底地重新認識了陸之汣。


    消失的那八年,他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常人,無論是近身格還是智謀博弈,都達到了讓顧言玦驚歎的地步。


    逃亡的路上,他很多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救陸之汣,還是陸之汣救他。


    隻是,他不止低估了陸之汣,還低估了基地的能耐。


    所以當他們回到陸家的時候,兩個人幾乎已經在死亡的邊緣。


    隻是在逃離最後的爆炸區域的時候,陸之汣擋在他身前,所以陸之汣更嚴重,甚至在脫離危險期以後被醫生診斷為半身癱瘓。


    而顧言玦在治療的那段時間,也轉變了自己的很多觀念,人生在世幾十年,及時享樂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所以回國後,他拒絕繼承顧氏集團,他變得隨心所欲,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就連娛樂圈,也隻是他一時興起,卻沒想到遇上一個優秀的經紀人,憑著他優秀的外貌,硬生生的把他包裝打造成了第一流量。


    “沈天萇,你要我幫你別的可以,但是去m國找陸之汣,我是不會幫你的。”


    沈天萇看著他,語氣裏帶著幾分懇求:“我必須要見到陸之汣。”


    “我知道你想見他,但是基地的危險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你去了,隻會送死。”


    沈天萇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


    “我自己再想辦法。”


    顧言玦見她要走。


    忙開口道:“你想什麽辦法,沈天萇,我警告你不要做出什麽愚蠢行為!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活著,他費了多大力氣?!”


    沈天萇轉過頭:“如果我一直待在雲城,他會回來找我嗎?”


    顧言玦沉默。


    陸之汣回了基地之後,他的生死都徹底成了未知數。


    “顧言玦,我這輩子最想要完成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我的餘生,我也已經決定全部交付給陸之汣,他沒有理由連一個交代都不給我,就這樣銷聲匿跡,如果他不能保證回來找我,那我就去找到他,就算是死我也想死的明白。”


    顧言玦看著她,要緊了牙關!


    “沈天萇,你真的,太自私了!”


    沈天萇冷笑:“愛本來就是自私的。”


    所以她才會自私的想,就算是死,就讓她再見到他一麵也好。


    沈天萇出了公寓。


    來時還晴空萬裏的天空,此時又開始烏雲密布。


    沈天萇進到車裏,看著天邊殘存的一縷霞光。


    陸之汣,為什麽,你連離開,都不給我一絲的機會。


    她還記得陸之汣和陸耀戎出發去m國的那天早上,他一如既往,連告別都不曾給她。


    “嘩啦啦——”


    大雨頃刻而下,瞬間模糊了沈天萇的視線。


    她輕輕撥弄雨刮器,然後踩下油門開了出去。


    一直開到陸達集團的地庫,她趁著電梯一路往上,走到總裁辦的門口。


    辦公桌後麵坐著的人,是秦風。


    陸之汣早在離開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其中,也包括秦風接任陸達集團的ceo。


    所以秦風,現在身兼著江陵集團的執行董事和陸達集團的ceo兩個職位,也是最近熱門的話題人物。


    秦風似乎不意外她的到來,他放下手裏的公文。


    “秦風,請你給我安排一條私人航線。”


    “去哪裏?”


    “m國。”


    “你可能會死。”秦風說道。


    “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有一個找到小雪的方法,但是你可能會死,你會去做嗎?”


    秦風麵色忽變。


    “你果然知道江慕雪在哪裏!”


    “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一直都和她有聯係,如果你想知道她的消息,就幫我安排私人航線,作為交換,我會把小雪每一次發給我消息內容和你共享。”


    秦風眼眸忽然發緊:“小雪不會希望你這麽做。”


    即便他真的很想要知道江慕雪的消息,但是比起沈天萇的安全,他沒有選擇,相信這也是江慕雪看中的。


    沈天萇冷笑道:“秦風,你很清楚,隻要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能做到。我很清楚,去m國,尚有一絲見到陸之汣的希望,如果我不去,我可能一輩子都再也沒有機會。”


    秦風眸光一頓:“沈天萇,你也許可以試著忘了陸之汣。”


    沈天萇心中忽然發了狠:“秦風,江慕雪愛了你十一年,她現在要決定徹底忘了你找別的男人,你接受嗎?”


    秦風看著他,眸光乍現一抹利光,分明就是不樂意。


    “那你憑什麽讓我忘了陸之汣,如果他的出現是一場夢,請你告訴,我該怎麽清醒?”


    秦風沒再開口說話。


    辦公室隻剩下了沉默。


    良久,沈天萇起了身,轉身走出了門。


    她出了陸達集團後,一下子忽然就沒了方向,她漫無目的在雲城的亂開。


    最終,還是陳紫染發過來信息,說自己已經到錦園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她才終於回了神,重新調整方向往錦園開。


    但是還沒開出多久,便發現後視鏡裏,有一輛銀灰色的車在跟著自己。


    她沈天萇皺起眉頭,右轉進岔道,出了高速,果然那輛銀灰色的車也跟了上來。


    沈天萇下了高速,幹脆踩了刹車減慢速度,讓車子緩緩停在路邊。


    果然,銀灰色的車子也跟著停了下來。


    沈天萇坐在車裏,看著那輛車上緩緩下來的人。


    自從那天醫院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林婉兮。


    沈天萇下了車。


    林婉兮冷笑著:“要找你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你找我幹什麽?”


    林婉兮抱著手臂,語氣輕慢:“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你不會知足。”


    沈天萇眸子微眯:“關你什麽事?”


    林婉兮看著沈天萇,眼神裏忽然多了一些憐憫:“沈天萇,你知道你哪裏最討厭嗎?你永遠都是一副全世界的人都沒你聰明的樣子,也好,你應該永遠留在雲城,繼續活在陸之汣愛你的假象裏,因為你根本不配擁有真相!”


    林婉兮說完,轉身欲走。


    “林婉兮,把話說清楚。”


    林婉兮身形一頓,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轉頭:“沈天萇,我是恨你,很多很多次,我都恨不能殺了你,但是有一件事,我告訴過你,陸之汣是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任何人的,這不是我的自欺欺人,而是事實,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請你告訴我。”


    這是第二次,沈天萇在林婉兮麵前,低聲氣弱。


    她知道,關於陸之汣一切,風亦珩沒有完全告訴她,顧言玦也有所隱瞞,而秦風,也隻是執行陸之汣交代的任務。


    “陸之汣出逃基地的那一年,他身負重傷回到陸家,給他醫治的是我當時的導師,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發現陸之汣的異常,但是恢複了半年以後,我的導師在一次給他常規檢查中,發現了他心理的狀態不同於常人,後來他找來權威的心理與精神科醫生,重新對陸之汣做了一次係統的測試,發現陸之汣的心理和精神曾經被人徹底‘修改’過。”


    “是基地做的。”沈天萇開口。


    “沒錯,換言之,比起一個人,陸之汣更像是一部機器,他被訓練得冷血,沒有感情……”


    “這不可能!”沈天萇咬牙。


    林婉兮冷笑一聲:“沈天萇,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求證,我立刻就能把他所有的病曆都發給你,他之所以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奪取陸氏家主的位置,不僅是因為他的天賦,更是因為他的無欲無求,別人對於權力與財富,都有貪欲,但是隻有他,把家主的位置,當做一件精準的任務去完成,他能做得到別人做不到的狠,所以他注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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