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過手,緩緩撫上她的頭頂:“不是紫煙。”


    “哦。”


    紫煙兩個字叫得可真親昵。


    “是我的母親。”


    陳紫染瞪大著眼睛。


    “我的母親是一名夜場女郎。你應該也知道,正常男人總有些需求需要解決,父親那時候還沒結婚,所以便找到了母親。其實我母親隻與父親見過一次而已,但也就那一次,母親就有了我,所以陳紫染,我確實是個私生子。”


    陳紫染聽著那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有些難受。


    “我也不知道我的母親從哪裏來的勇氣決定生下我,因為那個時候,她甚至連我父親的名諱都不知道,生下我之後,她辭掉了夜場的工作,每天同時打三份零工,我們住在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平房裏。那其實是個很大的院子,但也同時住了好多個戶家。因為天生的淺瞳色,院子裏的小朋友都都怕我,不願意和我玩兒,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有爺爺,叔叔甚至是父親,我就隻有母親一個人而已。到了上學的年紀,因為高於的常人的天賦,讓我徹底成了一個異類,同學很討厭我,也是因為嫉妒,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我經常被他們揍得鼻青臉腫,一個禮拜裏,幾乎有三天都在挨揍。”


    陳紫染忽然握緊拳頭:“這種事情難道學校就不管嗎?”


    風亦珩自嘲一笑:“一開始也是管的,但大體都沒用。母親也為此不斷的給我換學校,因為換學校,我們也一直在搬家,可以說是居無定所。”


    一個單身沒有固定工作的女人,要獨自帶著一個孩子,陳紫染不用想也知道這中間會有多辛苦。


    “那……你媽媽她現在在哪裏呢?”


    “你想見她?”


    “如果還在世的話……”


    “她還在世,但我回了風家之後,爺爺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離開了風城,從那以後,我就很少能見到她了。”


    陳紫染心裏五味雜陳,雖然風亦珩這個人很自戀很討厭,但是,他也挺可憐的。


    她想如果有選擇,風亦珩也不一定願意回到風家。


    之前聽尤滄說過,他回到風家以後,整個人的生活都很束縛也很孤獨。他和他母親生活在一起的那幾年,雖然辛苦,但不代表沒溫暖。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家人的重要了,就算陳紫墨那個鐵公雞,她也舍不得讓他受丁點兒傷。


    “陳紫染,這些我都沒和紫煙說過。”


    陳紫染一臉莫名。


    “尤滄也不知道。”


    然後呢?


    風亦珩緩緩側過身,下巴幾乎要抵在陳紫染頭上。


    而後,陳紫染似乎聽到了他的一聲歎息。


    “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也許是男人的聲音太好聽,也許是他的氣息離得太近,陳紫染的的心跳竟然開始加速。


    於是,她低下頭去,開始一點點往外。


    直到,滾到床邊。


    迅速下了床。


    風亦珩見她跑到衣櫃前開始翻箱倒櫃。


    沒多久,陳紫染從櫃子裏拿出幾個枕芯,又重新回到床邊。


    把枕芯往牀中間一放,直接將一整張床一分為二。


    風亦珩見她這舉動個,還沒來得及開口,陳紫染便直接將他“越界”的頭給推了過去。


    “你睡那邊,我睡這邊,不準越界!”


    風亦珩臉色有些黑:“陳紫染,我風亦珩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陳紫染慫了一下肩:“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所有男人,你看看你父親,應該也是頂厲害的人吧,還不是控製不住自己有了你,萬一你晚上做什麽不好的夢對我意欲不軌怎麽辦?”


    風亦珩看著那幾顆枕頭:“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到這種程度!”


    真不知道陳紫染這女人腦袋瓜是怎麽想的,如果他真的想對她做什麽,區區兩顆枕頭又有什麽用。


    “那最好。”陳紫染重新躺平。


    “麻煩關一下等哦,風大長官。”


    風亦珩伸手將燈關上。


    沒過多久,另一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陳紫染已經睡著了。


    風亦珩悄將隔在兩個人頭中間的枕芯拿掉一個,然後緩身朝前。


    一直到嘴唇觸碰到溫熱的額頭。


    但也止步於此,不敢再向下。


    成功偷吻後,他將枕芯放回原來位置,重新躺回牀的另一邊。


    他將手放在心口上,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覺的上揚。


    有些事,隻能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


    接下來的幾天。


    風亦珩每天都有排滿的行程,所以每天基本都是早出晚歸。


    而陳紫染也開始著手處理風家房產的事情。


    其實陳紫染原本的計劃是在風城開一個天然金融分公司,可以專門主攻一些風城交易所的品種。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一是因為天然金融在風城幾乎沒有人脈,本部現在本來就缺人手,根本無暇顧及分公司的事情。


    二是她現在這樣的身份,真的很難再去直接參與經營投機性質的工作,長官的夫人開一個以盈利為目的的私有公司,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風家對於國民來說,更像是立在高處的一個官方象征。


    所以風家即便擁有市值巨大的股權,也根本不做實質性的參與經營。


    天然金融對於陳紫染也是如此,她終究是要退居幕後。


    所以陳紫染這幾天除了處理一些原本天然金融的工作之外,也開始著手處理風家房產的事情。


    風亦珩對於陳紫染的動房產的事情到沒什麽意見,就是讓了風非奕過來一起協助她把事情辦好。


    結果兩個人花了兩天的時間,就基本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


    就差找一個中介公司。


    何故染風塵(三十四)


    風非奕因為之前沒做過這一類的事情,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意見。


    陳紫染思來想去,隻能想到一個人。


    江陵集團本來就是地產業的翹楚,秦風現在是江陵的集團的董事,給她找個靠譜的房產中介是最適合不過。


    不過風非奕知道後有些吃驚。


    讓江陵集團的頭號人物給他們找中介,總覺得有些……大材小用。


    很快,秦風便給陳紫染發了信息過來。


    不過不是她想象中的是齊全的中介資料。


    那條信息裏,隻有一張名片。


    陳紫染看著名片上麵的名字,心想秦風還真是個心機男。


    她都差點忘了,段文竹就在風城。


    所以段文竹在接到陳紫染的電話時候,整個人都被嚇到。


    兩個人同為江慕雪的伴娘,也算有交情,但因為婚禮結束後她就回了風城,所以聯係漸漸也少了。


    後來她看了新聞,得知陳紫染變成了長官夫人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給陳紫染發消息問過,但陳紫染沒回。


    江慕雪又杳無音信,最後隻能問了秦風才確認。


    兩個人電話裏寒暄了一會兒。


    陳紫染原本想要約在外麵見麵,但陳紫染想到自己在風城也沒什麽朋友,就認識個段文竹,所以幹脆就直接邀請了來長官府做客,順便把事情給談了。


    周末。


    陳紫染起了個大早,其實和段文竹兩個人約定時間是上午十點,但很明顯陳紫染有些興奮過度。


    起床下樓,交代於琴有中午有客人要來,於琴應了聲下去準備。


    陳紫染卻見玄關處掛著風亦珩的外衣,才想起之前的日程表風亦珩好像是沒行程的。


    “於姐,風亦珩在哪裏?”陳紫染問於琴。


    於琴笑著答道:“長官在花園裏。”


    陳紫染點了點頭,起身往別墅的後花園裏去。


    結果卻看到風亦珩站在花圃裏,手裏還拿了個鋤頭在認真的鋤地。


    陳紫染走上前去:“風亦珩,你在幹嘛?”


    風亦珩轉過頭,他額頭上已經結了汗珠:“我在鋤地。”


    “我知道你在鋤地啊,但是別墅不是有專門的人負責花園嗎?”


    風亦珩又轉過頭去揚起鋤頭:“興趣愛好。”


    陳紫染撇撇嘴,您這興趣愛好還真是挺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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