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任天力疑惑道,“希銘你這兩天怎麽了,為什麽精神不振?完全不像你呀。”平時的張希銘從來都是精神飽滿。


    喝完咖啡的張希銘剝了一條口香糖塞嘴裏,淡淡道,“最近晚上總做夢。”


    當然是騙人的!


    張希銘睡眠一向不錯,連夢都很少做,之所以這麽精神不振還不是因為連續兩天透支大腦?每天都進行三輪高強度學習,累得懷疑人生。


    “總做夢?你的睡眠不挺好的嗎?”


    “不知道。”


    “是最近壓力大?今天下午有籃球比賽,下周有月考。”任天力問。


    張希銘撇了一眼,“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難不成一年多才發現,我同桌是個女生?”


    任天力火了,“你這小子不知好歹,我關心你呢。”


    張希銘沒接他的話,卻微微眯著眼,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天力,我突然想當壞人了,怎麽辦?”


    第392章,令人矛盾的男生


    任天力嚇了一跳,“什麽?壞人?別開玩笑了,你這家夥就是正義的化身,怎麽可能當壞人?話說,你要當什麽壞人?坑蒙拐騙?”


    張希銘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遮住眸子,清晨的陽光灑在其白皙的麵頰上,非但沒有絲毫溫暖,反倒是多了一些詭異。


    任天力不寒而栗,“你這家夥中邪了?”


    張希銘笑意加深,“人生在世,哪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是人都有私心、都有想得到的東西,絕對大公無私的人,怕是隻有在主旋律小說裏才有。”


    “喂,你別嚇我。”任天力真的怕了。


    張希銘突然笑了出來,笑聲爽朗,“逗你呢。”


    任天力鬆了口氣,拍了拍心口,“你這家夥開玩笑也這麽逼真,真是嚇死人了。”


    張希銘挑眉,眨了眨眼,“雖然不當壞人,但耍點手段總可以吧?沒辦法,我也很掙紮,但那東西……我確實很想要。”


    任天力再次吃驚,“我說希銘,大清早的你別這麽嚇唬人,到底怎麽回事?你到底要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中午時,柳勤在食堂看見了個稀客,“張希銘,你今天怎麽來食堂吃飯了?”


    雖然有那麽幾天張希銘在學校食堂吃飯,但大部分還是在自家的萬家燈火酒樓,除了吃完飯後能不被影響的看書,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躲司亦瑾。


    司亦瑾這個籃球狂人,隻要看見張希銘肯定是死纏爛打拖去球場。


    張希銘是個計劃性極強的人,時刻針對自己的狀態進行調整,在緊張階段,絕不分放任自己;經過緊張階段後,就給自己安排一段適當的放鬆階段,而司亦瑾能“抓到”張希銘,柳勤能中午在食堂“碰見”張希銘,也全因其在這個放鬆階段。


    今天張希銘出現在食堂可不是因為處在“放鬆”階段,是刻意來的。


    張希銘的表情依舊平靜無奇,“下午有比賽。”


    然而柳勤卻有種預感,張希銘絕不是因為有比賽才出現在食堂,雖然這猜測毫無根據。


    藍雨祁低聲問,“一會怎麽坐?”


    別怪藍雨祁也這麽八卦,實在是因為張希銘的出現勢必要打破平日裏的座位習慣。


    柳勤想了想,“這樣,你先找個位置,我……有些事和張希銘說。”


    “好。”藍雨祁也不多問,在柳勤和張希銘不遠找了個空位。


    柳勤忐忑,抬眼卻見某人老神在在,從容地將餐盤、湯碗和筷子放好。


    “為什麽突然出現?”柳勤低聲問道。


    張希銘輕笑,“別把我說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好嗎?我每天都來上課,怎麽叫突然出現?”


    “但你不經常來食堂。”柳勤不知用什麽語言來描述內心的疑惑和不安。


    “不經常來,卻不代表從來不來,不是嗎?而且還有三個小時,我就要打比賽,中午就近在食堂吃飯準備一下,不是正常嗎?”張希銘一邊慢悠悠地吃,一邊不急不緩地小聲聊,“你在擔心什麽?”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安,”柳勤歎了口氣,“總覺得你要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要引起軒然大波。”


    無人發現,張希銘眸底閃過一絲興致和玩味,但表情依舊平靜得萬年如一,“你太高看我了,吃飯吧。”


    柳勤很仔細地觀察張希銘,最後在其平靜到冷淡的臉上實在找不到什麽端倪,也隻能作罷。


    不大一會,馮尉和司亦瑾來了。


    兩人看見藍雨祁單獨坐,先是一愣,緊接著發現和張希銘坐在一起的柳勤,馮尉臉上的嬉笑頓時失了幾分。


    司亦瑾很自然坐在了藍雨祁麵前,“今天你怎麽和柳勤分開了?”


    “她說有事和張希銘談。”藍雨祁回答。


    司亦瑾了然,問身旁的馮尉,“要不然,你去那邊坐?”


    “不去,”馮尉在司亦瑾身旁坐下,“熱臉貼冷屁股,一次兩次還可以,時間久了也受不了,雖然不至於玻璃心,但沒人的心是金剛石。”


    平日裏嘻嘻哈哈的馮尉見多了,一時間見到這麽嚴肅認真的馮尉,司亦瑾和藍雨祁都不習慣。


    桌上氣氛頓時緊張。


    另一邊,當張希銘見到司亦瑾時也是一愣,“最近亦瑾和馮尉好像打得火熱,賀一凡呢?”


    柳勤頓了一下,“如果你不提賀一凡,我還真忘了,確實好久沒在中午見到他了。前一陣子還能看見他和蘇若馨一起,最近見蘇若馨跟著白詩詩,倒是賀一凡不知去了哪。”


    “吵架了?”張希銘狀似無意。


    “不知道,”柳勤老實回答,忽然抬眼,帶了警惕,“你怎麽突然關心起賀一凡?”


    張希銘微眯著眼,淡淡道,“沒什麽,看見亦瑾很自然就想起他。”


    “為什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麽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你有陰謀。”柳勤實話實說。


    張希銘放下筷子,唇角勾起,“我能有什麽陰謀?你想多了。”


    “是嗎?”柳勤遲疑。


    “吃飯吧。”


    “……哦。”


    兩人靜靜吃飯,柳勤不知道麵前的男生是不是真正心如止水,反正她不是,那種忐忑十分陌生,好像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完全超出控製範圍。


    與其說討厭這種感覺,還不如說是恐懼,她知道自己這種掌控一切的欲望源自於安全感的缺乏,而麵前這個男生卻是個古怪的存在——他能給她安全感,同時卻又能毀掉她的安全感,無比矛盾。


    柳勤一邊吃一邊想,甚至沒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


    “真是稀客,你今天怎麽來食堂了?”竟然是司亦瑾捧著餐盤過來。


    柳勤扭頭看去,見藍雨祁和馮尉依舊坐在另一個餐桌上。


    “下午比賽。”張希銘回答。


    “我說,你就不能天天來食堂?”司亦瑾抱怨,“平時找你都找不到。”


    “盡量。”


    “說話算話?”


    “嗯。”


    與司亦瑾的喜滋滋不同,柳勤卻在張希銘口中聽出了敷衍,不得不承張希銘就是個打太極的高手。


    張希銘放下湯碗,微微側著頭,亮澤的劉海發梢巧妙蓋住眼神中的精明和算計,“怎麽不見賀一凡?”


    第393章,兩人一肚子壞水


    張希銘的口吻太過自然,自然到司亦瑾未發現絲毫端倪,就這麽老老實實回答了,“最近中午他回家吃午飯。”


    “回家?”張希銘的瞳孔縮小幾分,“為什麽突然回家?”


    “賀奶奶要求的。”


    “賀一凡在食堂吃午飯,之後去校長辦公室溫習,校長夫人不能無緣無故讓賀一凡回家吧?”張希銘聲音不大,狀似隨意聊天,但若仔細聽卻能聽出其探究,“難不成,他身體不好?”


    “沒,一凡挺健康。”司亦瑾道。


    張希銘放下筷子,眼神滿是關切,“大家同學一場,要不然回頭我們買了東西去探望他。”


    柳勤險些一口湯噴出來——張希銘去看賀一凡?雖然兩人沒什麽過節,但怎麽總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司亦瑾見隱藏不住,隻能低下頭壓低了聲音,“我偷偷告訴你們,你們可別說出去。”


    柳勤無奈地看了張希銘一眼——你厲害。


    張希銘似笑非笑地掃了柳勤一眼——承讓。


    這種詭異的表情轉瞬即逝,當麵對司亦瑾時,張希銘又重新換上平日裏平靜的假麵,“不會說。”


    司亦瑾也不是輕易出賣朋友的人,如今忍不住說,一者是因為確實不知道怎麽隱瞞,還有一個原因是麵前這兩人怎麽看怎麽靠譜,哪能想到兩人肚子裏滿是花花腸子?


    “一凡中午不是去校長室午休嗎?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邀請蘇若馨,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但也不知道一凡之前抽什麽風在籃球場表白,賀奶奶聽說這件事後就急了,逼著一凡中午回家吃飯。”


    柳勤了然,眼神閃了閃也小聲問到,“賀一凡真喜歡蘇若馨?”


    司亦瑾歎氣,“我也想知道呀?如果說喜歡吧,一凡之前從來沒私下提過蘇若馨,倒是提過幾次你。”


    “我?”柳勤嚇了一跳。


    張希銘眼底閃過陰鷙。


    “提我什麽?”柳勤不解。


    “也沒說什麽,就是說話之中帶出來的,好像問我,你上課時的學習狀態,平時什麽時候休息什麽的。”


    柳勤噗嗤一笑,“那我明白了,估計他是把我當假想敵了,平時在教室也有事沒事扭頭看我。原本我還納悶,後來也就習慣了,平均每天都得看我個十次八次,我隻當沒看見。”


    沒人發現,張希銘的臉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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