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安靜了下來。


    司亦瑾暗暗歎了口氣,將藍雨祁拉到一旁,小聲道,“你怎麽這麽衝動?柳勤的為人,你還不了解?我覺得該怎麽做,柳勤心裏有數。”


    藍雨祁咬著唇,“就是因為了解她,所以才擔心!”


    司亦瑾了然,“算了,別放在心上,該來的總會來。”說著,伸手輕輕撫了下藍雨祁的頭。


    如果說前一刻藍雨祁還帶著火氣,這一個“摸頭殺”就把她安撫得服服帖帖。


    一直旁觀的賀一凡開口道,“我相信柳勤能改變姚香林,就像改變我一樣。”


    張希銘暗暗撇了賀一凡一眼,滿是敵意。


    柳勤卻笑了,“謝謝你信任我,我一定會努力。”


    ……


    最後,晚餐沒吃成,大家不歡而散。


    一晃已經幾天沒正經燒菜,回到家,柳勤在冰箱裏找到剩下的牛骨,“雨祁,今天給你燉牛骨湯怎樣?”突然又想起張希銘的話——骨頭湯並不是有效補鈣,反倒容易發胖。“算了,還是吃別的吧。”


    藍雨祁剛洗完澡,在衛生間探出頭,“為什麽?”


    柳勤便將張希銘的話複述了一遍。


    藍雨祁在衛生間一遍擦頭發一遍道,“沒關係,就喝牛骨湯,我很喜歡,最好放點蘿卜。”


    “沒有蘿卜。”


    “放土豆。”


    “好。”


    隨後,柳勤便快速處理起來。


    整理妥當的藍雨祁進了廚房,“我來幫忙?”


    “別,你剛洗過澡,就別在這熏了,”柳勤扭頭看她,“今天累不累?”


    “還好。”


    但柳勤知道藍雨祁一定是累的,因為臉上滿是倦意,“你在門口坐一會,順便陪我聊聊天吧。”


    “好。”


    說是聊天,兩人卻沉默起來。


    “你在想什麽?”柳勤問。


    藍雨祁低著頭,麵無表情,“雖然知道姚香林對你很好,但我還是很厭惡她!我討厭這麽任性的人!”


    “但你想沒想過,為什麽姚香林任性?因為她單純。而正是因為她的單純,所以才對我毫無保留的好、毫無保留的依賴。我享受著她的善意,卻排斥她的任性,這和端起碗來吃糧放下碗就罵娘有什麽區別?和白眼狼又有什麽區別,對不對?”


    “……”藍雨祁是個拎得清的女孩,也能理解這個道理,但心裏理解歸心裏理解,卻依舊忍不住的厭惡,“毫無保留的依賴?嗬嗬,就她那任性的樣子,處處趾高氣昂,誰能喜歡她?她在一班不被排斥都有鬼了!她不是依賴你,而是除了你之外沒人能忍她了。”


    “無論因為什麽,我一定要管她。”柳勤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藍雨祁見柳勤堅持,便也不好多說,“無論怎樣,你要保護自己,別忘了目標。”


    聽藍雨祁放棄,柳勤的臉上這才有了溫度,“知道了。”


    藍雨祁起身,“你忙吧,我去休息一下。”


    “……”柳勤暗暗歎了口氣,“好,去吧。”


    藍雨祁回房間了,卻隱約聽見了房間方向好像重響,仿佛有人砸東西。


    柳勤怔怔看向藍雨祁房間的方向,雙眉緊緊皺起,眼神雖有擔心,卻越來越堅定。


    ……


    周日。


    清早。


    柳勤剛走出小區,就見張希銘等在門口。


    “你在等我?”柳勤不解。


    張希銘淡淡看了一眼,“如果我說順路,你信嗎?”


    柳勤當然不信,因為兩人不順路,“你找我有事?”


    “沒特殊的事,就是照常送你上學。”


    “送上學?”


    “是啊,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我們定製的計劃有漏洞,隻送回家,沒有早晨送學校,所以我早晨便來了。”


    柳勤抿著唇,心底喜滋滋的,“其實不用送也沒問題,沒你們想的那麽嚴重。”


    張希銘撇了一眼,“連個借口都不肯給我,難道非讓我說,我想你了,想見你?”


    “……”柳勤頓時紅了臉,不知道怎麽回答是好。


    張希銘暗暗笑著,臉上卻裝成一本正經。


    兩人到了車站,開始等車。


    “怎麽不說話?”柳勤問。


    正說話,車來了。


    兩人上了車,因為是周日清早,車上人不多,兩人便找了個雙人座位坐下。


    公交車啟動。


    張希銘沉聲道,“關於姚香林的事,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用顧忌我。”


    柳勤了然,“放心吧,我不會放棄她,她是你的朋友、同樣也是我的朋友,中間會用一些手段,但你卻記住:我永遠為她好。”


    張希銘扭著頭,看向在看柳勤,眼神卻又好像透過柳勤看向窗外的風景,“我知道。”


    柳勤勾起唇,“真要這麽大義滅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希銘收回視線,挑眉道,“不客氣?你要做什麽?”


    “我要好好調教下姚香林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妮子。”


    “哦?怎麽調教?”


    “天機不可泄露,”柳勤歪著頭,“認識這麽久,你還不了解我嗎?我這人有個壞毛病,決定做的事從來不喜歡提前說。”


    張希銘做了一個“ok”的手勢,“好,但姚香林是你朋友,我也是你朋友吧?你什麽時候來調教調教我?”


    “……”柳勤。


    “怎麽,都是朋友,你要厚此薄彼?這不公平吧?”張希銘半眯著眼,眼神亦正亦邪,好似話裏有話。


    柳勤尷尬地輕咳幾聲,“別鬧了,你已經很完美,無論任何方麵都遠超於我,我哪有本事調……咳,指導你呀?”


    調教這個詞,很微妙。


    用在同性身上,可以當開玩笑;但用在異性身上,就……比較火爆了。


    柳勤不信張希銘不懂,丫就是一個滿肚子壞水的老司機。


    果然,張希銘刻意忽略柳勤的改口,“有句話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也許你擁有的東西我沒擁有,該調教還是要調教的。”說著,笑眯眯地看著她。


    第518章,好像鬼魂附體似的(一更)


    “嗬嗬。”柳勤幹脆扭過頭看窗外,不再他。


    張希銘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更是轉過頭,去看另一側的風景。


    柳勤暗暗鬆了口氣——別看她能將一切控製好,但唯獨感情……每次張希銘看似要挑明,她都恐慌無比,好在他做事有分寸,她放心。


    放心嗎?


    好像除了放心還有點失落。


    這該死的失落,有什麽可失落的?


    ……


    公交車行了一路,柳勤就這麽自責了一路,直到下車時還暈暈乎乎。


    剛下車,就有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和她打招呼,“柳勤同學,早晨好。”


    柳勤嚇了一跳,趕忙抬眼看去,是周雅琪。


    因為看見了周雅琪,柳勤更心驚,因為她身後就是……張希銘。


    張希銘緊隨柳勤身後下了車,也看見了周雅琪,挑了下眉,卻沒說話。


    周雅琪見到張希銘無比窘迫,紅著臉扭過眼神,“柳勤同學,我們一起去教室吧。”


    柳勤的心底卻酸溜溜的——丫的張希銘和周雅琪的表現就好像分手後的情侶或者表白不成功的情侶或……怎樣怎樣的情侶,真是令人吃醋,心底冒出無名火。“好。”


    有人說,愛情使人智障,果然如此。


    柳勤知道張希銘和周雅琪沒什麽,而且張希銘比竇娥還冤,人家周雅琪也和路子華在一起了,但……但心裏就是不舒服,醋意越來越濃。


    人也越來越智障。


    兩人過了馬路,快步向校園裏走,把身後的張希銘甩開。


    周雅琪這才道,“柳勤同學和張希銘很熟嗎?”


    柳勤點頭,“叫我名字就行,對,我和他很熟,我們一群人都玩得很好。”


    “我昨天看見了,你和姚香林、薑越還有司亦瑾好像一個小集團,真幸福。”


    “……”柳勤眼珠子轉了轉,“你和路子華也是金童玉女。”


    “啊?”周雅琪麵頰通紅,“我……我和他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關係。”


    柳勤吃吃地笑著,也不拆穿。


    周雅琪見柳勤沒追問,也鬆了口氣,“其實,從前我便聽說過你。”


    “哦?風評怎樣?”柳勤饒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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