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點，晚上吃的有些多，正好喝點茶水消化一下。”
葉爸還沒等出聲，趙桂花倒是挺不客氣直接擺著手讓葉蓁蓁去燒水。
隻葉蓁蓁還沒等出門就聽著門外傳來動靜，房門一拉開，葉雪霞帶著張文山也過來了，他們身後還跟著葉雪英和黃國剛。
又是來著不善的一群人。
看來這是都知道他們明天要回陽城，就是不知道葉雪霞他們是怎麽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要走的。
“大哥，吃晚飯了？”
葉雪英進門就很爽利的打招呼，見著沙發上趙桂花他們在那裏坐著，也不過去擠，熟門熟路的去到外地找了幾個折疊的的凳子回來。
還順便幫葉媽燒了一壺水。
兩邊都來了人，葉媽也就不願意在外地多磨時間，飛快的收拾完進門就看著一群人將葉爸圍坐在了中間。
“大哥，在陽城的生意還挺好的？我聽春海說你年底的時候又開了一家店，應該還不錯吧。”
這一年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不管是葉蓁蓁在八中住校，還是他們一連開了兩家店又注冊了個公司，掙不掙錢還沒時間算但沒見到錢這個是肯定的。
去年過年還一人一身新衣服，今年過年他們三個穿的都是去年的舊衣服，隻這樣的變化絲毫沒有落在別人的眼裏，依舊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現在兜裏全是錢。
葉爸隨意的點了點頭就問著：“這麽晚了你們過來有事？”
大年初三，他們身為妹妹、妹夫的過來看葉爸就全都空著手過來了，連路邊小攤上一塊錢一斤的糖塊都沒說稱上一把。
葉爸之前就覺得這幾個妹妹對他其實並不上心，但葉蓁蓁沒挑明的時候葉爸就沒往那邊去想，現在會想了再去看他們，一顆心除了難受就是難受。
葉雪霞倒是沒想到葉爸問的這麽直接，她看了看葉雪英，現在他們四家一起做生意主要牽頭拿主意的就是黃國剛。
她看著黃國剛，想要錢的事她之前提過一次，結果被葉蓁蓁罵回去了，現在讓她再提她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但黃國剛算計是一回事，讓他自己張口去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葉雪霞的視線掃過來，他就下意識的拉著葉雪英垂下頭，一聲不吱。
葉媽對他們的來意心裏有數，她一轉頭看向趙桂花也問著：“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什麽事？”
趙桂花看了眼葉雪霞，葉家跑大車把人打壞了這事她也聽說了，隻是對方將人扣在局子裏怎麽都不肯放出來，倒是沒看出來張文山居然還能回家過年。
葉雪霞趕在這會來找葉爸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趙桂花眼珠子一轉就準備先聽聽對方都說些什麽。
“我和大牛沒什麽大事也不著急，你們先說你們先說。”
最早一班去陽城的車是早上五點半發車，這會已經快八點，依著葉爸葉媽的習慣，收拾收拾東西九點鍾就要準備上床睡覺了。
葉蓁蓁看著葉雪霞，又看著在一旁裝壁畫的黃國剛和葉雪英，懶得跟他們繼續耗下去就直接說著。
“我們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車，有話就早點說，不過借錢的話一分沒有，你們要是存著這個念頭就趁早死心。”
“什麽叫做借錢？之前周旺財那裏拿來的錢大哥分的最多，人家現在往回要，為了文山也得還回去，我們來要錢又有什麽不對？”
葉蓁蓁最佩服葉雪霞的就是她總能有一番歪理，然後還能自己把自己說服。
“你們也是這些想的？覺得我爸應該把錢還回去？”
葉蓁蓁盯著黃國剛看，就等著他表態。黃國剛見繞不過去就隻能出聲說著：“那周旺財現在就要之前咱們從他那裏要來的那些錢，隻要把那十八萬還回去，文山的事還有醫藥費都可以一筆勾銷。”
年前的時候羅浩辰突然插手，讓周旺財意識到他之前一直用錢養著的那幾個領導現在都沒什麽實權了，說話還沒一個副科的一把手秘書好使。
這樣的認知讓他也不準備再跟黃國剛他們死磕下去，借著張文山被羅浩辰放出來黃國剛又托人去跟他談私了，就主動降低了要求。
別的不要了，就要當初掏出來那十八萬。
黃國剛這話說的帶著幾分心機，他也沒刻意去說是要管葉爸要錢，反正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個中意味自己體會。
但他耍小心眼，葉蓁蓁也同樣不傻。
這種事葉爸不好也不願意直接說，所以她把話就又接了過去。
“哦，那不是挺好，你們這一年多跑大車應該也掙了不少，當初非要把大車生意接過去，現在出事了也應該有點擔當，你們就自己去湊錢不就得了。”
她特意挑明葉爸早已經從大車生意上撤了出來，之後的事他們是虧是賺都跟葉爸沒什麽關係。
但葉雪霞今天就是來要錢的，哪裏能聽得下去葉蓁蓁這麽說。
“當初那十八萬可是大哥從周旺財手裏要來的，現在人家想把錢要回去，我們來管大哥要錢哪裏不對？”
“當然是哪裏都不對，我爸能要來那是他的本事，而你們掄板磚也很本事，想要一時爽就應該自己想想後果。”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全都厲害死了
葉蓁蓁心裏真的要罵人了，他們打架的時候掄板磚掄的爽，要承擔後果了就想找別人當接盤俠？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反正我不管，你們不出錢就別想回陽城。”
葉雪霞搬著板凳往門口一坐已經是準備耍賴了。
黃國剛和葉雪英照舊是低著頭不吭聲，葉爸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倒是葉媽又轉頭看向了趙桂花。
“我不管你心裏是什麽打算，我今天都沒空理你，天晚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趙桂花一直以為葉蓁蓁是隻有對著她的時候才這麽硬氣，沒想到她懟起葉雪霞他們也是絲毫不手軟，她心裏瞬間安慰了不少。
猶豫了一下就覺得趕上葉雪霞他們，她今天估計是白來了，她那點小心思要是換個時機提沒準還能成，但今天是肯定不行了。
葉蓁蓁是沒想到趙桂花居然這麽聽話，讓她走她就毫不含糊的帶著周大牛走了。
房中就剩葉雪霞他們幾個，沒有電視機傳出的哇啦哇啦聲，這一份靜默就顯得格外凝重，葉爸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氣的。
葉蓁蓁倒是很有興味的看著屋中幾人，她是真沒想到他們還能想到這種破皮無賴的方式。
“爸，明天還要早起，你和我媽先回屋睡覺吧，我給羅大哥打個電話也回去睡覺了。”
他們不走就不走，葉蓁蓁還真就不信他們能在屋子裏坐上一晚上。
外地的爐子本來就不大，塞滿了煤也就隻能堅持半個小時，爐子要是滅了這屋裏就能冷跟冰窟窿一樣。
葉雪霞這話也不過就是在嚇唬人，葉蓁蓁還真不信他們會一直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裏。
葉爸對這幾個妹妹、妹夫早已經沒話說，就覺得對他們的那份心跟喂狗了一樣，黑著臉起身就要拉著葉媽回屋。
假裝自己不存在的葉雪英終於是裝不下去，一把扯上葉爸的手腕。
“大哥，你幫幫我們吧，那麽多錢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
葉雪英自始至終都知道葉雪霞那樣硬要是沒有用的，不說現在的葉蓁蓁精明的跟什麽一樣，就是葉爸也不會讓他們這樣一而再的算計。
所以他們要想能拿到錢，就隻能哀求，裝著可憐的哀求。
葉爸看著葉雪英泛著紅的眼眶，歎了口氣，閉了閉眼突然就問著：“你們還知道今天是大年初幾嗎？”
葉雪英一愣，不知怎麽扯到這裏，她低頭看了眼黃國剛，就見著黃國剛依舊是那副不吭聲的模樣。
“初三啊，你們初四一大早不就要回陽城。”
“是啊，今天是大年初三，連初五都還沒過呢？可你們看……我是你們的大哥，親大哥！你們來看我就這樣空著手過來，然後進門就要錢……”
葉爸已經是要說不下去了，她們到底把他當成什麽，親情就不應該是這樣的。
就是趙桂花還知道用老太太和周大牛做借口，可他們呢？他們哪怕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算計和想法。
葉雪英臉一白，她之前不是沒想過是不是應該拎點東西，可別人送來的糖塊、麥乳精什麽的都是小孩子最喜歡的……她沒舍得。
“你們連幾塊錢的東西都舍不得拿來送我，憑什麽我就要一出手就給你們幾萬塊錢？你們真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這些話葉爸早就想說了，可說出來就意味著這點兄妹情分不能再要了。
“大哥……我們，不是……大哥，我們就是想管你借錢，你借我們吧，我們有錢了一定還。”
葉雪英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點什麽，就扯著葉爸的胳膊死都不放，葉爸也不掙紮，好半晌突然又說起。
“我沒錢，我一早就說過我沒錢，錢都壓在店裏，今年要是弄不好蓁蓁上學的學費我都要去朝別人借，我一早就說過隻是你們誰都不願意相信。
“你們四個……好吃懶作，又自私貪心，這兩年跑大車沒有我在中間壓著，你們幾個湊在一起估計也做的不順心，既然沒錢賠給周旺財……
“你們賣車吧，這個生意不適合你們做，如果再出這樣的事，誰都管不了也想不到辦法。
“這次是我舍了麵皮去求羅秘書，這份人情我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還，你們知道這年月最不能欠的是什麽嗎？就是人情。
“我為了你們早就盡心盡力了，你們不領情我也就當這次是我買教訓，你們回去吧，這錢我一分也不會出，你們湊不夠就賣車，不想賣就去坐牢，人總歸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葉爸這番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麵，張文山和黃國剛坐在那裏再是撐不住，一個臉色發白一個臉色發黃。
“大哥，你也覺得我們把大車賣了最合適嗎？”
黃國剛明明是問著葉爸，可語氣已經變成了肯定。
隻想著自己又有些蠢的趙大旺，衝動不長腦子的張文山，處處計較喜歡占小便宜的周國慶……
他們四個這一年多裏不知發生過多少次摩擦，會每個月都把大車上掙得錢全部分光就是他們三個鬧著要改善生活的結果。
錢分走了，賬上沒錢了，遇到事情就除了扯皮就是扯皮。
葉雪霞知道賬上沒錢，出事的又是張文山所以才會把心思又動在葉爸身上，而另外兩家……自從出事開始，跑大車的流水他就再也沒見到過。
那兩人將每天拉乘客收來的錢全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生意早就沒辦法做了，這是掙錢的買賣，但不適合他們。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了主意，現在跑河子鎮的大車越來越多，你們那兩輛大客車車架子都已經不行了，就算周旺財不壓著你們，你們在做上一兩年也會自己把自己作死。”
葉爸從生意中跳出來，再去冷眼看著就已經明白以後不論什麽生意都不能再帶著他們去做。
黃國剛現在應該也明白了，隻是這些他都沒有跟葉雪英提過。
“嗯，我明白了，大哥今天真是對不住了。”
黃國剛說著起身就扯過葉雪英，理都不理葉雪霞直接出門走了。
葉雪霞坐在門口，繼續呆著也不是走也不是，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跟著一起灰溜溜的走了。
“爸，我二姑夫真準備賣大車了？”
葉蓁蓁咂舌，當初要接下大車生意的人是他，現在不想再繼續做下去的人也是他。
“他們賬上沒錢，湊合不下去了，而且……算了，不說他們了，既然人都走了，咱們就趕緊收拾屋子收拾東西，明天一早的車可別耽誤了。”
葉爸實在是不願意去說自己的幾個妹夫那裏哪裏不好，既然不會再纏著他要錢他正好能清淨一下。
葉爸還沒等出聲，趙桂花倒是挺不客氣直接擺著手讓葉蓁蓁去燒水。
隻葉蓁蓁還沒等出門就聽著門外傳來動靜，房門一拉開，葉雪霞帶著張文山也過來了，他們身後還跟著葉雪英和黃國剛。
又是來著不善的一群人。
看來這是都知道他們明天要回陽城，就是不知道葉雪霞他們是怎麽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要走的。
“大哥，吃晚飯了？”
葉雪英進門就很爽利的打招呼，見著沙發上趙桂花他們在那裏坐著，也不過去擠，熟門熟路的去到外地找了幾個折疊的的凳子回來。
還順便幫葉媽燒了一壺水。
兩邊都來了人，葉媽也就不願意在外地多磨時間，飛快的收拾完進門就看著一群人將葉爸圍坐在了中間。
“大哥，在陽城的生意還挺好的？我聽春海說你年底的時候又開了一家店，應該還不錯吧。”
這一年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不管是葉蓁蓁在八中住校，還是他們一連開了兩家店又注冊了個公司，掙不掙錢還沒時間算但沒見到錢這個是肯定的。
去年過年還一人一身新衣服，今年過年他們三個穿的都是去年的舊衣服，隻這樣的變化絲毫沒有落在別人的眼裏，依舊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現在兜裏全是錢。
葉爸隨意的點了點頭就問著：“這麽晚了你們過來有事？”
大年初三，他們身為妹妹、妹夫的過來看葉爸就全都空著手過來了，連路邊小攤上一塊錢一斤的糖塊都沒說稱上一把。
葉爸之前就覺得這幾個妹妹對他其實並不上心，但葉蓁蓁沒挑明的時候葉爸就沒往那邊去想，現在會想了再去看他們，一顆心除了難受就是難受。
葉雪霞倒是沒想到葉爸問的這麽直接，她看了看葉雪英，現在他們四家一起做生意主要牽頭拿主意的就是黃國剛。
她看著黃國剛，想要錢的事她之前提過一次，結果被葉蓁蓁罵回去了，現在讓她再提她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但黃國剛算計是一回事，讓他自己張口去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葉雪霞的視線掃過來，他就下意識的拉著葉雪英垂下頭，一聲不吱。
葉媽對他們的來意心裏有數，她一轉頭看向趙桂花也問著：“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什麽事？”
趙桂花看了眼葉雪霞，葉家跑大車把人打壞了這事她也聽說了，隻是對方將人扣在局子裏怎麽都不肯放出來，倒是沒看出來張文山居然還能回家過年。
葉雪霞趕在這會來找葉爸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趙桂花眼珠子一轉就準備先聽聽對方都說些什麽。
“我和大牛沒什麽大事也不著急，你們先說你們先說。”
最早一班去陽城的車是早上五點半發車，這會已經快八點，依著葉爸葉媽的習慣，收拾收拾東西九點鍾就要準備上床睡覺了。
葉蓁蓁看著葉雪霞，又看著在一旁裝壁畫的黃國剛和葉雪英，懶得跟他們繼續耗下去就直接說著。
“我們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車，有話就早點說，不過借錢的話一分沒有，你們要是存著這個念頭就趁早死心。”
“什麽叫做借錢？之前周旺財那裏拿來的錢大哥分的最多，人家現在往回要，為了文山也得還回去，我們來要錢又有什麽不對？”
葉蓁蓁最佩服葉雪霞的就是她總能有一番歪理，然後還能自己把自己說服。
“你們也是這些想的？覺得我爸應該把錢還回去？”
葉蓁蓁盯著黃國剛看，就等著他表態。黃國剛見繞不過去就隻能出聲說著：“那周旺財現在就要之前咱們從他那裏要來的那些錢，隻要把那十八萬還回去，文山的事還有醫藥費都可以一筆勾銷。”
年前的時候羅浩辰突然插手，讓周旺財意識到他之前一直用錢養著的那幾個領導現在都沒什麽實權了，說話還沒一個副科的一把手秘書好使。
這樣的認知讓他也不準備再跟黃國剛他們死磕下去，借著張文山被羅浩辰放出來黃國剛又托人去跟他談私了，就主動降低了要求。
別的不要了，就要當初掏出來那十八萬。
黃國剛這話說的帶著幾分心機，他也沒刻意去說是要管葉爸要錢，反正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個中意味自己體會。
但他耍小心眼，葉蓁蓁也同樣不傻。
這種事葉爸不好也不願意直接說，所以她把話就又接了過去。
“哦，那不是挺好，你們這一年多跑大車應該也掙了不少，當初非要把大車生意接過去，現在出事了也應該有點擔當，你們就自己去湊錢不就得了。”
她特意挑明葉爸早已經從大車生意上撤了出來，之後的事他們是虧是賺都跟葉爸沒什麽關係。
但葉雪霞今天就是來要錢的，哪裏能聽得下去葉蓁蓁這麽說。
“當初那十八萬可是大哥從周旺財手裏要來的，現在人家想把錢要回去，我們來管大哥要錢哪裏不對？”
“當然是哪裏都不對，我爸能要來那是他的本事，而你們掄板磚也很本事，想要一時爽就應該自己想想後果。”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全都厲害死了
葉蓁蓁心裏真的要罵人了，他們打架的時候掄板磚掄的爽，要承擔後果了就想找別人當接盤俠？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反正我不管，你們不出錢就別想回陽城。”
葉雪霞搬著板凳往門口一坐已經是準備耍賴了。
黃國剛和葉雪英照舊是低著頭不吭聲，葉爸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倒是葉媽又轉頭看向了趙桂花。
“我不管你心裏是什麽打算，我今天都沒空理你，天晚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趙桂花一直以為葉蓁蓁是隻有對著她的時候才這麽硬氣，沒想到她懟起葉雪霞他們也是絲毫不手軟，她心裏瞬間安慰了不少。
猶豫了一下就覺得趕上葉雪霞他們，她今天估計是白來了，她那點小心思要是換個時機提沒準還能成，但今天是肯定不行了。
葉蓁蓁是沒想到趙桂花居然這麽聽話，讓她走她就毫不含糊的帶著周大牛走了。
房中就剩葉雪霞他們幾個，沒有電視機傳出的哇啦哇啦聲，這一份靜默就顯得格外凝重，葉爸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氣的。
葉蓁蓁倒是很有興味的看著屋中幾人，她是真沒想到他們還能想到這種破皮無賴的方式。
“爸，明天還要早起，你和我媽先回屋睡覺吧，我給羅大哥打個電話也回去睡覺了。”
他們不走就不走，葉蓁蓁還真就不信他們能在屋子裏坐上一晚上。
外地的爐子本來就不大，塞滿了煤也就隻能堅持半個小時，爐子要是滅了這屋裏就能冷跟冰窟窿一樣。
葉雪霞這話也不過就是在嚇唬人，葉蓁蓁還真不信他們會一直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裏。
葉爸對這幾個妹妹、妹夫早已經沒話說，就覺得對他們的那份心跟喂狗了一樣，黑著臉起身就要拉著葉媽回屋。
假裝自己不存在的葉雪英終於是裝不下去，一把扯上葉爸的手腕。
“大哥，你幫幫我們吧，那麽多錢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
葉雪英自始至終都知道葉雪霞那樣硬要是沒有用的，不說現在的葉蓁蓁精明的跟什麽一樣，就是葉爸也不會讓他們這樣一而再的算計。
所以他們要想能拿到錢，就隻能哀求，裝著可憐的哀求。
葉爸看著葉雪英泛著紅的眼眶，歎了口氣，閉了閉眼突然就問著：“你們還知道今天是大年初幾嗎？”
葉雪英一愣，不知怎麽扯到這裏，她低頭看了眼黃國剛，就見著黃國剛依舊是那副不吭聲的模樣。
“初三啊，你們初四一大早不就要回陽城。”
“是啊，今天是大年初三，連初五都還沒過呢？可你們看……我是你們的大哥，親大哥！你們來看我就這樣空著手過來，然後進門就要錢……”
葉爸已經是要說不下去了，她們到底把他當成什麽，親情就不應該是這樣的。
就是趙桂花還知道用老太太和周大牛做借口，可他們呢？他們哪怕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算計和想法。
葉雪英臉一白，她之前不是沒想過是不是應該拎點東西，可別人送來的糖塊、麥乳精什麽的都是小孩子最喜歡的……她沒舍得。
“你們連幾塊錢的東西都舍不得拿來送我，憑什麽我就要一出手就給你們幾萬塊錢？你們真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這些話葉爸早就想說了，可說出來就意味著這點兄妹情分不能再要了。
“大哥……我們，不是……大哥，我們就是想管你借錢，你借我們吧，我們有錢了一定還。”
葉雪英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點什麽，就扯著葉爸的胳膊死都不放，葉爸也不掙紮，好半晌突然又說起。
“我沒錢，我一早就說過我沒錢，錢都壓在店裏，今年要是弄不好蓁蓁上學的學費我都要去朝別人借，我一早就說過隻是你們誰都不願意相信。
“你們四個……好吃懶作，又自私貪心，這兩年跑大車沒有我在中間壓著，你們幾個湊在一起估計也做的不順心，既然沒錢賠給周旺財……
“你們賣車吧，這個生意不適合你們做，如果再出這樣的事，誰都管不了也想不到辦法。
“這次是我舍了麵皮去求羅秘書，這份人情我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還，你們知道這年月最不能欠的是什麽嗎？就是人情。
“我為了你們早就盡心盡力了，你們不領情我也就當這次是我買教訓，你們回去吧，這錢我一分也不會出，你們湊不夠就賣車，不想賣就去坐牢，人總歸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葉爸這番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麵，張文山和黃國剛坐在那裏再是撐不住，一個臉色發白一個臉色發黃。
“大哥，你也覺得我們把大車賣了最合適嗎？”
黃國剛明明是問著葉爸，可語氣已經變成了肯定。
隻想著自己又有些蠢的趙大旺，衝動不長腦子的張文山，處處計較喜歡占小便宜的周國慶……
他們四個這一年多裏不知發生過多少次摩擦，會每個月都把大車上掙得錢全部分光就是他們三個鬧著要改善生活的結果。
錢分走了，賬上沒錢了，遇到事情就除了扯皮就是扯皮。
葉雪霞知道賬上沒錢，出事的又是張文山所以才會把心思又動在葉爸身上，而另外兩家……自從出事開始，跑大車的流水他就再也沒見到過。
那兩人將每天拉乘客收來的錢全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生意早就沒辦法做了，這是掙錢的買賣，但不適合他們。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了主意，現在跑河子鎮的大車越來越多，你們那兩輛大客車車架子都已經不行了，就算周旺財不壓著你們，你們在做上一兩年也會自己把自己作死。”
葉爸從生意中跳出來，再去冷眼看著就已經明白以後不論什麽生意都不能再帶著他們去做。
黃國剛現在應該也明白了，隻是這些他都沒有跟葉雪英提過。
“嗯，我明白了，大哥今天真是對不住了。”
黃國剛說著起身就扯過葉雪英，理都不理葉雪霞直接出門走了。
葉雪霞坐在門口，繼續呆著也不是走也不是，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跟著一起灰溜溜的走了。
“爸，我二姑夫真準備賣大車了？”
葉蓁蓁咂舌，當初要接下大車生意的人是他，現在不想再繼續做下去的人也是他。
“他們賬上沒錢，湊合不下去了，而且……算了，不說他們了，既然人都走了，咱們就趕緊收拾屋子收拾東西，明天一早的車可別耽誤了。”
葉爸實在是不願意去說自己的幾個妹夫那裏哪裏不好，既然不會再纏著他要錢他正好能清淨一下。